150. 琼州的过去九

作品:《元青见闻录

    对于燕椿和来说,不会有人理解他,他也不屑给旁人讲,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同为四大门派的第二任继承人,令狐邈不行,张之蘅也不行,柳铮还算有些意思,但柳铮也不行。


    很多人用语言只用来沟通,但他不是,他喜欢把听到的话和说出的话按三类归纳,内容,意图,权力支配。他不喜欢说无意义的废话,他不喜欢同任何人讲话,也不喜欢见别人。


    就像他说的,他日日都在看着赵元青,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赵元青的每天做了什么,说了些什么,每日都会送到七珞阁。


    他是经过慎重考虑才下决定的,把这段关系,把权力,放到她的手中。这样才能长久,她会让这段关系变得长久,他不行。


    这有些难适应,他每日都在克制。一开始见面,就按照她喜欢的方式、表情来做事,说话。一切都很顺利,她就是喜欢那种稚气的,天真可爱的,需要依赖她的。


    然后一步一步的,他开始逐渐调整,暗示她,他真正的性格,他当然喜欢元青像对小孩子一样对他,但感情应该是平等的,他也不能总当小孩子,也不想让她很辛苦。


    然后事情有些失控,是上一次,她晕倒那次,他停不下来,无法控制自己,他安排了许多事情。


    但她发现了。


    到今日,他被赵元青逼得失态了,这个坏家伙,迅速下了决心来遏制,让他自己说他想要的,他要做的,他的所想所思。


    不过没关系,她想听,他就说。


    然后,在表达完他的意图之后,他迅速调整了说话方式。但她还不断逼他,他就承受不住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不平等后,他几乎没有退路了,他只能听她的,她说东,他就不敢往西,他没有筹码。


    他那时真的想什么都不管,不要了,只要她留她在身边就行,就算是假的,但哪怕未来有这样一天,他也可以,只要她不躲起来,在他身边,他可以再想办法。


    中间也有别的试探,他们彼此都在试探,但她简单粗暴,她不讲究什么推拉,递进,宁可伤人伤己,迅速把很多事情一次性解决。


    他当然不怀疑赵元青喜欢他,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她眼神挪不开。但那样的喜欢太浅薄了,甚至到如今,她也会克制,她可以极度压缩自己的欲望来克制。她什么都满不在乎,她不想拥有什么,什么也别想拥有她。


    他也不怀疑她在乎他,每次他一不高兴,赵元青的表情先是震惊,然后她就开始呆滞,最后才说话,时间长短不一,可好玩了。


    震惊是因为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高兴,呆滞是因为在想怎么办。


    她不会想为什么,她根本不会想为什么江州局只开了上半场,对她来说事情过去了,一切都平稳正常,就算了。


    他是在赵元青当时在包厢内问他,她能不能出去时察觉的。


    江州啊……江州自然有些聪明人,知道会存在牺牲,但他们不知,那将是多大的一场好戏。


    比如墨八,比如白笙,所以他们乱了阵脚,在做事的时候出了错。但他们沉默了,每个人都甘愿成为为江州奠基的地基,多好。就是要这样,江州在那些人眼中要是第一才行,甚至墨七知道也没关系,他会老实地去做的。苏程本来就该消失的,他入境会去胥州,再出来可能已经几十年后,他会改名异姓,会被他派去幽州,接下来欧阳,张同和都要消失。


    江州,最出名的是淅川,但淅川才是最不重要的,先是结阳,结阳是他最先改的地方,其次是云梦。淅川,不过是个用来吸引人的招牌。


    蘅、蕤、荇,萶都在结阳。淅川由他们接管时,才是一场好戏,才不枉他费心把四大门派的人也请来。去参加什么珑骧盛会有什么意思呢?


    三十年,江州可以用的人太多,他的选择也很多。


    但那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若是下半场开了,他和赵元青就完了。这件事若是被她知道,她绝对,绝对会躲他远远的,她会觉得搞不懂,惹不起,躲得远远的。


    自然也可以瞒着她,但没有永久的秘密的,他不能赌。江州舍了都没事,他绝对不能拿她去赌。


    他付不起,也觉得不可惜。只要她在就行。


    元让蓝也没事,他暂时不想杀元让蓝,现在太早了,他这次,只需要元让蓝在。但他会等的,等到他自己舍,皇帝也好,世家也好,是会被裹挟前行的,他只能舍。到最后,只剩一个人,六亲不认。


    不舍也没关系,不舍就意味着他把赵元青看的比大魏还重。怎样都是赢。


    反正今日起,赵元青就会重新审视她和元让蓝的关系。


    对于四大门派的人来说,大魏是个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已经烂透的地方,但碍于一些前人传下来的经验,大家也只能捏着鼻子当看不见,维持表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王朝三百载,往复循环,这是天命。元让蓝成功不成功跟他也没甚关系,不过元让蓝确实不大一样,他有天命。


    他根本就没吃过很多苦,要饭时有老乞丐带他四年,然后,赵天元救了他,很有趣,赵天元先后捡了赵元青和元让蓝,但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一个志在山野,一个向往庙堂,脾气,秉性,几乎都不一样。随后,天元老人就像忘了他一样,只折磨赵元青,看看,他又捞到了好处,让赵元青一个孩子,把他带大,甚至他还能念书。之后就更加水到渠成,富水遇陈小圆,遇孙氏,牧野遇公孙氏,燕泗。他踩着他人层层步上通天大路,一个孩子走得如此容易。


    但天命,并非全得好处。


    他不管别人,重要的只有赵元青。她不能出事,她要一直爱他,一日比一日好。


    她今天已经同他讲的明白了,她拿他没办法,她也开始依赖他,她在尝试求助,所以她在元让蓝晕倒的时候先过去喊了他。


    她再次为他降低了底线,她说,她顾不上别的,她只要他安全,别的都随他。但没事,他还能做得更好些,他不会让元青为难的。


    他会看的,他要仔细地,珍惜地体会,看看她掌控这段关系,她如何珍惜他。他不会让元青为难的。


    再不会有人,比他更爱赵元青。


    ——


    赵元青醒来吓了一跳,外面竟然已正午,她第一次醒这么晚,可能是昨天她也累够呛,燕椿和在她身侧也幽幽睁开眼,唇似胭脂,齿如编贝,眼眸秀恬生波,双颊含春带霞,眼尾还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残泪,满床的温腻异香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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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对视,赵元青瞳孔颤了颤,连忙把他那泪擦掉,细抹过后发现手感不对,应该是水珠。这才放下心。


    她抱住他亲了亲他眼尾如珠似宝地哄他:“下床吧?咱们今日是不是该走了?我去找徒弟同他说一声,给他把船票买好,再送送他,他该回牧野了。”


    燕椿和四肢绵软虚虚回抱她软语轻道:“元青,无事,我反省过了,我们带他去,刚好你们也许久没回琼州,一道看看,无事的。”


    她抬头确认他的表情,见他明眸善睐笑得并不勉强才放下心,说道:“行,那我去喊他?”


    他贴近她胸口说道:“哪里用你喊他,他都来三次了,被蘅夏挡在门口呢,你收拾好用膳我们就出发。”


    “……茂茂,你今天是不是比平时好看些?”赵元青总觉得他今日唇额外红。


    燕椿和稍微分开些,仰头二人唇齿相依,她没忍住含住他的丰润唇肉,舌尖舔过后发现是甜润的,花蜜一样,抬头惊讶。


    “我涂了些琼花脂在唇上,还以为你不会发现呢,琼花脂冬日里也放几日就坏,用来给你尝尝。”


    他姿容舒艳,也伸出软嫩红舌舔过自己唇肉,赵元青示意他伸舌检查他舌尖昨日咬破处,燕椿和有些羞赫,颤巍巍仰着头伸出。


    还有些痕迹,她低头含住。


    一番耳鬓厮磨之后,穿好衣裳,二人步入庭院,水声淙淙,一条清溪环绕,丛兰翠筱,芳磬袭人,拉着手沿弯弯曲曲,层层迭失的石路前行,燕椿和给她讲沿途景致,他们要去辉光园,元让蓝住在那边。


    这明园和辉光园按日月设计,明园为日,辉光为月,明园尽得生机之美,三步一景,五步一亭,鸟声聒碎,花影横披,琼州本就不冷,但冬月大片花木如此横生,烟波徐徐,还是难免让赵元青吃惊。辉光园则是婉约之美,青竹、瘦漏的湖石,枯影斜枝,廊下,横桥,青金锦鲤静谧。


    走了约有二里有余,元让蓝在亭内喂鱼,旁边放着已收好的包袱。赵元青喊他一同出园。


    三人乘了了一辆马车至泊船处,有刷着红金漆纹的海船停驻,船上有人放下横板,三人依次上船。


    这次的船应该算是中型,反正比他们来琼州时的船小有两倍有余,但又不似平日里那种渔船。船上面应该是分成两层,入内一间红木的堂屋,四柱雕云中仙子仙童赴宴,两侧有楼梯。主人房右侧,客人房左侧。


    三人分开各自回屋放东西,燕椿和给她指了其中的玄机,内里是错层的,他们二人房间虽是两间,但中间有雕成柜子模样的小门,是同一层,元让蓝的房间比他们略低半层。这样可以更好的隔音,而且,住在左边那位若是来找她,需要下楼再来,可以留够时间收拾。他说着话时,垂着眼笑得含蓄。然后得到了一个亲亲。


    他今日穿得素雅,竹青色素面锦袍,只袖口和领边简单做了些缂丝工艺,肩上披了一个赵元青非给他戴着的银鼠皮大氅。


    他觉得热,入内就马上脱掉,只留中衣,踹掉鞋子,斜躺在软榻上看她去打开小门去隔壁放好东西,走回来,抱住他,又好好地帮他检查了一遍舌尖疼的地方。


    然后,意犹未尽,他挨着她撒娇,说昨日心口也痛,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