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世有神明，裴肆真的想让他看看这江凝岍的心是用什么做的？


    他没有去找她，她就不知道搞出点什么动静吗？还是说那封信是诀别信？


    凭什么？是他当时思虑不周，没有意识到既然凤梧在，那么在京城可能有凤梧所谓的亲人在，是他们设计想让自己离京，可是……


    裴肆眼神幽幽，想到老刘描述的江凝岍被刺杀的现场，如果，如果不是那个神秘的力量，长秦说的白光，那么，江凝岍是不是就没了。


    如此算来，是他拖累了她，她和家人跑也是应该的吧。


    现如今，他又有什么借口呢？


    “那我们今晚也去春风楼吃？”叶明昭提议道，她可太喜欢看裴肆黑脸了，平常假正经，小小年纪脸比她爹都黑，现在，是真的黑。


    裴肆哪里看不出叶明昭的算盘，拒绝道：“不去，我可没有给人当猴的爱好，要去拉上你自己相好的，我累了。”


    叶明昭气结：“那我相好的不是约了你相好的去吃饭了？裴礼贤！你答应你娘会保护我的！”


    裴肆离开的脚步顿住：“那你现在有危险？有危险的话我让叶府的家丁守着你，免得你一天天没事找事做。”


    叶明昭又想到一个主意：“那我不是害怕万一和江小姐起了冲突被打吗？她身边的向小姐和宣蓝公子可都是打架的一把好手啊。”


    叶明昭这话又再次让裴肆心口堵得慌，看看，连那个纨绔宣蓝都知道她的行踪，自己还是等到大理寺，看见那群屁放不出来一个的同僚才知道的，气了半天回去后还有一封诀别信，就那几个字概括了自己与她的相处，连写案件的笔墨都比写给自己的多！


    好气！真的好气！


    现在又来了一个什么沐阳，咋，她喜欢放羊吗？


    “爱去不去，”裴肆丢下这句话直接离开。


    站在原地凌乱的叶明昭：“？”他又犯什么抽？


    ——


    春风楼包厢中，沐阳早早就做好准备了，等江凝岍三人抵达就开席。


    看着桌子上的大鱼大肉，包括但不仅限于向清梨说的那三道，江凝岍尴尬地看向沐阳：“你人还怪好的？”


    沐阳挠挠头憨憨地笑着。


    “凝凝，虽然这杭城不比京城，可是，这人比京城的上道多了，”向清梨坐下就扒开一只鸡腿咬道对着江凝岍挤眉弄眼。


    江凝岍自然知道她说的指什么？可惜，她又不是钱财银票，不能做到人人都爱，她早在之前就和沐阳摊牌了，虽然自己不愿意去想，可是，心底那抹似清风拂过山岗，皎皎玉立的身影一直磨灭不掉。


    万幸的是沐阳心中也有人，还在等她回来。


    江凝岍有感而发，举杯对着沐阳道：“沐阳，我敬你一杯。”


    沐阳一看就知道江凝岍又想到那个人了，人生酸甜苦辣咸，其中滋味都不好受，他也懂的。


    沐阳爽快地喝下，又倒了一杯道：“江小姐，我也敬你一杯。”


    二人的架势让正在划拳的向清梨和宣蓝不乐意：“咋，这酒就你俩喝？”


    宣蓝一把攘过向清梨的肩膀道：“来，让我们敬明月，敬长空，敬未来！”


    向清梨也举杯：“敬那破破烂烂的人生！还有以前的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向清梨看向坐在位置上的江凝岍道：“凝凝，我希望你可以有更好的未来，不开心的人就不要想了，来！干！”


    江凝岍知道这向清梨估计是喝醉了，拗不过她，随意附和道：“好好好，敬，你少喝点！”


    向清梨摆摆手，不在意道：“不怕，谁来打谁！我向清梨的名声不是吹出来的，是不是小蓝子！”


    比向清梨更晕的是宣蓝，这么多年的习惯让他成功找不到向清梨可是还是跪下应和道：“没错！”


    江凝岍和沐阳：“……”


    酒过三巡，这边包厢其乐融融，而一墙之隔的另一个确是另一番景象。


    叶明昭吞了下口水，对着裴肆道：“我……这……应该是他们喝醉了，胡说八道的，别在意啊。”


    实在是太可怕了，也没有人和她说这江小姐要放手啊？她就以为是两个人的打打闹闹而已。


    叶明昭想起之前询问裴肆情史时候，国公夫妇二人欲言又止的神色，那根本不是不好说，分明还有另一层意思，不是小打小闹，是掰了。


    裴肆很想逃离这个氛围，早就劝诫自己不要来了，来干什么？那些话自己没想过吗？


    裴肆握紧手中的杯子道：“看够了？走吧。”


    叶明昭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裴肆会冲过去呢？


    “哎，这就走了？”


    “不然？”裴肆觉得他身体肯定比去年好了，现在都不用再加一件衣服，而且这里的空气实在是闷热，让人喘不过气来。


    叶明昭也知道自己玩脱了，可是心里有个念头告诉她还是得留下来，“要不我们再看看？我想知道沐阳的态度。”


    裴肆没有说话。


    感受到周围气场的变化，叶明昭再次确认自己玩脱了，“哈哈哈，我开玩笑啦，回去，这就回去！”


    在恋爱中的男人不要惹，尤其是被人抛弃的。


    正当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隔壁包厢传来一阵惊呼声：“凝凝！”


    裴肆身体反应比脑子快，立刻起身推门走进江凝岍在的包厢。


    打算将桌上饭菜打包好带回去吃的叶明昭：？


    是向清梨和宣蓝打闹的时候没站稳，二人摔在了一起。


    全场比较清醒沐阳正要去扶起二人，门就被推开了，来人黑衣锦袍，一身肃杀，直直奔向坐在椅子上的江凝岍，半跪问道：“江山开，你没事吧？”


    沐阳：？


    倒在地上的向清梨和宣蓝：？


    门口看着包厢中一片狼藉的叶明昭：？


    江凝岍在意识模糊中喊了声：“阿肆，是你吗？你来找我了，”说完便双臂展开抱住裴肆。


    “呜呜呜，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是不是在京城找其他小妖精了，你这个负心汉！是谁答应我我的愿望会实现的，等我回去把红叶寺的那棵破树砍了？”


    听到这话好像无缘无故被骂的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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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昭：？小妖精说谁？


    裴肆也抱住江凝岍，心中唾弃自己，嘴角还是微微扬起：“好好好，回去就给他砍了，我没有不要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江凝岍酒意上头，隔着朦胧泪光看着面前的裴肆：“那你有没有找小妖精？”


    “没有。”


    “胡说，你这个骗子，梨梨说你带着叶家小姐回来相看的，裴礼贤，你这个脚踏两条船的，”江凝岍捶打着裴肆的胸口。


    再次中伤的叶明昭：谁？她们在说谁？


    裴肆拉住江凝岍的手轻声哄道：“没有，她是我小姨，亲的，真的，你没发现她长的和我娘亲很像吗？”


    叶明昭立刻窜上前：“是啊是啊，这是我大外甥！”


    江凝岍将信将疑：“真的吗？”


    叶明昭像是小鸡琢米般点头：“对对对，我有喜欢的人，沐阳，”叶明昭立刻指向呆愣在一边试图消化吸收现在情况的沐阳。


    沐阳见轮到自己，配合地点点头，“对，江小姐，明昭就是我和你说的喜欢的姑娘，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她回来的，还没来得及上叶家拜访。”


    江凝岍嘟着嘴巴，“那我不是白难过了？”


    裴肆再次抱住江凝岍，这段日子不见，瘦了不少：“那我哄哄好不好，是我的错。”


    “那你怪我吗？”江凝岍问。


    “不怪，是我没做好，没给你安全感，又自大还死要面子，”裴肆细数自己的过错。


    “那你把那杯酒喝了，我就原谅你了，”江凝岍指着桌上的一大杯酒。


    裴肆也不磨叽，一手扶好要倒下的江凝岍，一手伸过去端过那一大杯酒，“江山开，我喝了，我们就和好了。”谁再说我把媳妇吓跑我和谁急！


    江凝岍眼睛亮亮的，那杯酒她可是和向清梨掺杂了不少其他酒的：“嗯嗯，喝了我们就和好了。”


    裴肆将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再次蹲下，视线与江凝岍平齐：“那我们回去吧，很晚了。”


    江凝岍将手递到裴肆的手中：“回家，你背我好不好？”


    裴肆认命地陪着江凝岍闹腾：“好”，转过身去道：“上来。”


    等裴肆要出门的时候，江凝岍这才记起自己的好姐妹：“还有梨梨……”


    裴肆看了眼地上的醉鬼和两个跟木桩杵在那的人：“小姨和小姨夫会解决的，我们先走。”


    然后，二人就消失在门口了。


    沐阳问了句：“裴大人酒量好吗？”


    “什么？”


    “那杯酒里面集齐了春风楼最烈的几种酒，不然向小姐怎么醉成这样？”


    “那那杯原本是给江小姐喝的？她忽悠礼贤喝了？那今晚……”


    “我不知道礼贤酒量怎么样啊？他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来着？”


    叶明昭瞪大眼睛大叫道。


    沐阳一掌拍向还在闹腾的宣蓝，然后二人的眼神齐齐看向那杯被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的杯子，面面相觑。


    “你觉得是谁吃亏？”


    “……”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