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花花也看过去。


    随后将视线放在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面前。


    看着他扬起黝黑的脸朝她笑。


    花花扣着小指头，清脆又软糯的喊着：“哥哥！”


    “哎，妹妹真乖。”


    被这声哥哥叫得得意的哈达，嘴角高高扬起。


    整个人像灌了杯热奶茶一样，舒服！


    对了，“奶茶，阿妈我们给妹妹的热牛奶呢，让她喝。”


    哈达转身去车上翻找，边上的乌日娜让他别急，自己从被褥里掏出羊皮囊。


    哈达接过，摸着还是温的！


    又招呼阿爸将妹妹放下，坐进来。


    花花被巴特放了进来，整个人靠在乌日娜妈妈暖和的怀里。


    花花侧着小脑袋，就看到妇人对她微笑。


    旁边的哈达凑近，还没等她动动手脚，就已经被阿爸阿妈给裹了起来。


    哈达将塞子打开，亲自喂她喝。


    花花嘴巴还没张开，小鼻子便嗅到甜甜的味道。


    她好奇的眼睛，灵动地转动。


    哈达，又往上递了递。


    “妹妹，喝！”


    巴特和乌日娜全程没有插手，看着儿子和小女儿相处，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见小姑娘低头喝完，露出亮晶晶的表情。乌日娜微微一笑，暗自记下这个口味。


    前面的巴特坐上车头，说了句，“出发，回家喽！”


    后面的他们便赶快坐好，要回家了。


    车后的乌日娜将小姑娘抱紧，小脸和耳朵都裹进了帽子里，只漏出双眼睛。


    哈达将塞子塞好，同样缩在被褥里又凑到妹妹身边。


    勒勒车晃晃悠悠的行走，一路上停下几次，买了不少日用品。


    花花早在喝完牛奶后，不久就睡过去了。


    一路上都没醒过来，等她再次睁眼才发现自己躺在个陌生地方。


    她看看四周，又揉揉眼睛。


    再次确认后，嘴角一撇，哇地开始哭了。


    她哭的嗓音极大，在空旷的草原上极具穿透力。


    小姑娘边哭边往床下爬，还知道穿上鞋子，往外走。


    等闻讯赶来的乌日娜到了蒙古包旁，就看着三头身的小姑娘顶着咋呼的小脑袋，眼泪汪汪的抽泣。


    “呜呜呜，我要妈妈。”


    花花鼻涕眼泪一起流，嘴里开始呼唤妈妈。


    同时还有看愣了的二哥木仁，一个比她高不少的黝黑小男孩。


    乌日娜听不懂她说的话，但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想来是知道孩子想家了。于是将手上东西放下，上前抱起小家伙低声哄着。


    “阿妈，妹妹怎么哭了？”


    木仁好奇的盯着她，花花却往她怀里钻，不让他看。


    乌日娜轻拍她后背，等小姑娘平静下来，才带她回蒙古包，穿好衣服又洗好脸，擦了擦香香。


    随后带着她去到另一个蒙古包，将木仁叫过来，和她玩。


    她则在旁边将留好的牛奶倒进锅里，又去拿肉来切，好给小姑娘吃。


    花花静静坐着，看着她不停忙碌，身旁的木仁则嗅嗅鼻子，道：“阿妈，这是给妹妹的吗，好香啊！”


    乌日娜头也不抬，“你已经吃过早饭了，这是妹妹的不许抢。”


    木仁哦了声，看看比他小很多的妹妹，点点头。


    见阿妈盖好盖子，倒是不再关注了，反而去和小妹妹玩。


    花花见手被人拉了，抬头去看。


    就见面前的小男孩上来抱她，一下子将她举起来往外走。


    花花傻眼了，被举着到了外面。


    “木仁，别带妹妹去远处，就在旁边玩。”


    “我知道了！”


    花花本来还想挣扎着下来的动作，都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撼。


    她长大嘴巴，眼睛直勾勾看向远处。


    眼前正是第二天早上，此时的草原上已到秋日。


    翠绿的草甸渐渐变了颜色，翠绿的草场开始褪色，夹杂着红的粉的。清风扬起，星星点点中露出漂亮的花。


    太阳挂在半空中，明媚的光即将变成金色洒满草原！


    花花第一次看的呆住，还是木仁见她反应奇怪，低头顺着视线看去。


    “哈哈哈，妹妹好看吗？”


    “来，我带你去看更好看的。”


    他高兴的抱着人往后面走，花花眼里带着光看向四周。


    好开心，“好漂亮！”


    很快，她又发出阵阵惊呼。


    “哇，哇！”她当场惊呼。


    木仁抱着她去摸一匹小马，半大的样子纯白色。


    “怎么样，哥哥厉不厉害？这是我的白雪，给你来摸摸。”他将自己的宝贝马儿介绍给妹妹。


    花花又兴奋又紧张，可等真摸到时，兴奋的脸都红了。


    看向他的眼神也更加亲切，这个哥哥好厉害。


    “木仁，饭已经好了，带着妹妹回来。”


    花花小手被小马的舌头舔了，兴奋的她咯咯笑起来，随即往后躲，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接着扒拉着他的手，示意还要。


    木仁却将她抱走，“走，你该吃早饭了。”


    看着离小马越来越远，花花小手下意识往前抓。


    木仁都没注意，将小妹带到阿母面前。


    刚还失落的小家伙，很快被面前的食物所牵动。


    乌日娜等温度适宜才喂给她，一口一口的将肉粥吃了个精光。


    花花揉揉小肚子，满足的眯着眼睛。


    见她这幅摸样，乌日娜满足的笑了。


    见她吃饱，又将小儿子叫来，表示她需要忙了，让哥哥照顾好她。


    木仁拍着小胸脯，“放心交给我，阿尼阿爸都叮嘱过了，阿妈放心。”


    花花见熟悉的小哥哥凑到跟前，也不在意了。


    倒是好奇地看向四周，像在找谁。


    乌日娜出去忙碌，两小只在火炉烤火。


    木仁不知从哪摸出肉干，“妹妹，吃！”


    花花接过，“谢谢！”


    木仁笑了笑，露出大白牙。


    时间一晃，一上午木仁带着花花已经把周围熟悉过了。


    花花也和这个小哥哥混得很熟，渐渐地表露情绪。


    甚至能跟在他身边，当个小尾巴帮忙。


    乌日娜在整理草垛，木仁和花花上去帮忙压实；乌日娜去洗东西，木仁和花花在旁边踩水；乌日娜清理羊圈，修整栅栏，木仁和花花玩起了捉迷藏。


    两小只就这么玩了半下午，直到大人下工回来。


    先出现的是骑着白马的巴特。


    今日的巴特异常威武帅气，一身民族风藏袍上身，背上背着弓箭。老远处见到熟悉的蒙古包时就开始喊。


    “木仁，囡囡，我回来啦！”


    巴特驾着白马，帅气的停在家门口。


    心心念念的小女儿便和小儿子手拉手从草地里冒出头。


    “哈哈哈哈，阿爸我们在这。”


    花花笑得露出米白牙齿，嘴角的梨涡很是可爱。


    同样挥着手臂道：“我们在这！”


    巴特见两人高兴，自己也爽朗的笑了出声。


    “哈哈哈，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


    巴特下马，将马背上的东西拿下来，竟然是一只羊腿。


    木仁欣喜的拉着花花又蹦又跳，“哦哦哦，有羊腿吃喽！”


    巴特看小家伙也很开心，干脆一把将人抱起来。


    花花瞬间视野变高了起来，接着巴特将她往天上一抛，花花惊叫随后便是欣喜。


    “哈哈哈哈哈~”


    “好玩，哈哈哈。”


    巴特见她开心，连着丢了好几次。直到后背上小儿子爬了上来才结束。


    “阿爸，我也要，我也要。”


    乌日娜听到外面的欢笑声，面上也带着笑。


    “行行。”巴特将花花放下，抱起木仁同样操作。


    花花见小哥哥这样，更是高兴地拍手。几人欢声笑语传的老远。


    没多久，赶着羊群和牛群的阿尼回来了。


    阿尼，一位个子瘦小皮肤黝黑粗糙的老人，骑在马背上驱赶着无数的牲畜。


    本来还和哥哥蹲在边上，看着巴特生火烤肉的她，被外面的动静吸引，出来时就看到一大群白白软软的东西朝她跑来。


    花花好奇坏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动物。


    她愣在原地，牲畜们奔跑着靠近。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另一处传来。


    “木仁，花花我回来了！”


    “花花？”


    花花愣愣的，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侧头望向草原，此时落日的最后一丝余光坠下，天边瞬间黑了下来。


    阿尼看向火光下那个小身影，收回目光将牲畜赶到圈里。又检查了四处栅栏，喂了马厩的马才走到光亮处。


    哈达哒哒勒住缰绳，快速将马伺候好，赶紧出去找小妹。


    今日他一整日都在和朋友聊她，很是想念了。


    这会儿他倒是无比羡慕起小弟来，可以不用去上学，能和小妹玩。


    被记挂的小妹，正靠在乌日娜怀里。


    小姑娘是昨日到的，推迟到今天才正式和家里人见面。


    一家六口人围在篝火旁，边烤火边喝着热奶茶。


    “花花，这是阿妈阿爸的爸爸，你和哥哥们的阿尼。”


    花花只能听懂一些，还是靠着看人脸学的。


    “爷爷...？”


    哈达和木仁，却流畅无比地叫起了阿尼。


    她不知道为什么不叫爷爷，叫阿尼。


    于是跟着木仁学，“阿尼！”


    “哎，嗯，乖。”


    瘦小又苍老的老人笑呵呵，朝她点头。


    “这是巴特，你应该叫阿爸或者爸爸；我是乌日娜，可以叫我阿妈或者额吉。”


    因为有木仁的亲情示范，花花学的很快。


    很快地便熟悉了一家人的称呼，大家看她如此聪明，更是欣慰不已。


    等了等，花花见阿妈不再说话。


    指了指自己，“我叫花花，是个女孩子。”


    大家都愣愣的看向她，没想到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模仿力这么强。在场唯二能听懂的只有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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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哈达。


    父子俩顿了顿，同时出声喊她名字。


    “花花！”


    “你叫花花！”


    音调有些奇怪，但发音没错。


    花花点头，就是我。


    巴特见她小摸样搞怪，笑着和众人解释。


    一家人这才明白，纷纷都笑着看向他。


    巴特见状，干脆就让她继续叫着这个名字。


    阿尼沉思片刻，“她的名字不如叫洛茵吧！”是个秀外慧中又机灵的孩子呢！


    两个大人一听，觉得可行。又去问小家伙怎么样，花花听不太懂，只觉得又有一个名字，也不错，遂点头。


    于是她的大名就这么定下了。


    当晚一家人围在一起，边吃烤羊腿边说着家常。


    花花的日子渐渐安稳，和家里人熟悉起来。


    每日跟着阿妈和哥哥，在草原上很快适应开来。


    有时能跟着阿尼阿爸蹭着骑在马背上，那是她全天最开心的时候。


    骑在马上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花花也染上了两坨胭脂色在脸颊上。


    这让她看上去更加喜庆可爱。


    全家人都很疼她，谁有空余都会去逗她和她玩。花花每次都开心得咯咯笑。


    天气变冷时，花花第一次见到了雪。


    她才睡醒懒觉，迷迷糊糊套上衣服，从床上下来。


    出门正准备找阿妈时，小脚踩在地上“嘎吱嘎吱”地响。


    花花好奇，低头就看到周围一片白茫茫。


    她慢慢蹲下，小手轻轻点着雪。


    指尖冰凉凉的感觉传来，她立刻蹲在地上开始上手。


    两只小手飞快地团起雪球，捏在手里冰凉凉。


    “哈哈哈，真好玩！”


    “二哥，二哥。”她扯着嗓子喊。


    等了好一会儿，没人应。


    她干脆起身，捧着雪团去找二哥。


    家里的两个蒙古包找过，马厩找过，最后在羊圈里找到了他们。


    “阿妈，二哥你们看。”


    她扬起手中的雪，手心却湿哒哒的。


    因为大雪正在修整羊圈的乌日娜看到她过来，赶忙让木仁带她回去。


    旁边的阿尼也点点头，南方的小家伙可不能冻着。


    花花这才看到阿尼阿妈和两个哥哥都在，她挨个叫人，凑到栅栏边矮身钻了过去。


    大哥笑得直不起腰，下一秒花花就到他跟前了。


    木仁去拉她，花花往他身后躲。


    阿尼和乌日娜怕大雪将牲畜们冻坏，争分夺秒地开始强抢救，见此连哈达也轰了回去。


    花花见阿妈态度坚决，阿爸也不在这，只好跟着走了。


    哈达带着两人回到火炉处，将炒面倒进温好的牛奶里，搅和搅和。


    “快吃吧！”


    花花端着小碗，用着阿尼做的勺子，一口接一口。


    “阿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哈达翻动着牛粪，有些被雪浸湿了的，他负责烤干。


    木仁插话，“我知道我听阿妈说了，阿爸他们去巡防了，还有几天回来。”


    花花撅嘴，“我想阿爸了！”


    哈达不大高兴，他之前去上学她都不想他。


    木仁一听，也附和道：“我也想阿爸，想他带我打猎。”


    每年过冬前，他们都会外出打猎，屯好多东西。


    今年有了妹妹，那肯定有更多的好吃的。


    花花将碗放下，“二哥，我也要去打猎。”


    两个多月的时间，花花已经能听懂大部分的话，加上她也学会了不少，所以日常交流不是大问题。


    “不行，你还太小。”


    大哥直接拒绝。


    花花哼了声，拉着二哥往外跑。


    “不理大哥，二哥我们去玩。”


    花花和木仁手拉手，在白雪皑皑的草原上踩出许多痕迹。


    每每在空白的雪地上踩出脚印，花花都会欢呼出声。


    木仁倒是平静不少，雪他见得多了。


    “妹妹，喜欢雪？”


    花花，“雪？”


    木仁指着地上，“对啊，这个就是雪。是不是很白？”


    花花点头。


    木仁挑眉，“马厩里的小马也是白的。”


    花花一想，还真是。


    二哥一副深奥的解释道：“所以我的小马，就叫白雪。”


    花花哇地发出感叹，觉得二哥好厉害。


    木仁面露得意，收拾好出来的哈达无奈。


    扭头不去看他们，两个小笨蛋。


    他带着她堆起雪人，嘴上不忘介绍：“阿爸那匹也是白色的，家里就有两匹白马了。花花我们家厉害吧！”


    “嗯，厉害！”捧场王花花夸赞道。


    “那是，我们乌珠穆沁草原最有名的就是白马了。花花你知道白马连吗？”


    “白马连？”


    花花跟着念，“那是什么？好吃吗？”


    “哈哈哈，那不能吃。那是我们乌珠穆沁草原上最有名的民兵队，每个人带着猎、枪，骑着白马巡视在草原上，简直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