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80章...
作品:《我夫君不可能是疯批反派》 鹿微眠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衣裙上的宝石随着她转身停止的动作,碰撞在她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封行渊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朝她走过去。
鹿微眠窘迫非常,脸颊涨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从你说想我开始。"
"那那那……"”鹿微眠很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你怎么走路没声呢?"封行渊眼尾是止不住的笑意,“看你玩得开心。”
封行渊嗓音很低,扶住她的脸颊,“不是准备了很多欢迎我的说辞吗?怎么真见到我就不说了。”
鹿微眠这会儿实在是说不出口,“你方才不都听到了,我就不说了。”封行渊沉吟着,“可我还想听。”
“那我也不说了。”鹿微眠抱着墨宝掉头就要走,被封行渊拦住肩膀拉了回来,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上她嫣红唇瓣。
屋内灯火摇晃。
暮雨在寝宫外值守,没多久就看见,墨宝叼着小被子垮着小脸从寝宫溜达出来。
暮雨的哈欠打了一半,熟稔地抱它,"又被赶出来了,墨宝。"墨宝可怜巴巴地趴在暮雨怀里,蜷起尾巴。暮雨缓慢地理顺墨宝身上乌黑发亮的毛发。墨宝脖子上挂着比从前更加璀璨的珠宝,与夜晚星辰一同闪闪发光。
屋内,封行渊用着足以逼迫鹿微眠胡言乱语地方式,让她一遍又一遍说出他想听的话。书架上的书本被撞得砰砰作响。
鹿微眠眼尾沁湿,泪花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哭音被他逼迫说着,“萨伊曼”。
说出来,她觉得好奇怪。怎么能这样一直说欢迎呢。
鹿微眠强烈的羞耻心,让她哽咽着拒绝他,“我不要欢迎你。”
封行渊动作微顿,意识到在她的认知里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后,反倒让他呼吸愈发沉重。
他忽而低笑了一声,“不欢迎我吗?”“你这不是挺欢迎我的?”
鹿微眠扣住书架,眼前光影混乱,让人有些天翻地覆的错觉。更深露重,夜色绵长。
西陵各族首领与皇室谈好重建与附庸相关事宜之后,便启程回了西陵。鹿微眠想着自己身为朝廷当下的话事人,按照礼节规矩,多少还是要见见他们,设宴款待。提了几次,都被封行渊拒绝了。
他说他们那些人粗枝大叶,吃不惯长安的饭,直接把人赶走了。
鹿微眠总归也没有多想。
今年秋日的长安城似乎格外平顺。
日子无比清闲。
约么冬日到来之前,慕景怀与春莺回了京城。举国欢庆又热闹了一阵子。
鹿微眠再见春莺时,看她气色更胜从前。春莺进门就拉住了鹿微眠的手,随她一同入殿。
鹿微眠看到春莺从前的散发变成盘发,问她,“你们莫不是在外面成婚了?”
春莺弯起眼睛,脸颊上带出一抹桃花粉。伍奚在旁边解释,“两位主子都觉得宫中婚事过于繁琐,也不想招摇过市,就在江南完婚了。”“还是邓知府主婚。”
鹿微眠想来也是,“江南风景好,在那里完婚也是不错的。”还能在沿路游玩。
封行渊嗤笑一声,“难怪你们这点路走了几个月。”他敲了一下围栏小木床,“快把你们的崽带走,自己看。”
这个崽的爹娘来了,就不会整日缠着他的夫人了。
慕景怀净过手才走到木床边,慕倚风近半岁,已经开始知道爬起来看人了。他基本不认生,除了看见封行渊,见其他人通常不会害怕。
慕景怀过来,慕倚风也就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观察着来人。乳娘帮衬着慕景怀把孩子抱起来,告诉他,“这是你爹爹。”
慕景怀伸手,“要不要爹爹抱。”慕倚风呆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大抵是这些时日经常听到鹿微眠和封行渊提起这个称呼,乍一听到也没有耳生,只是自顾自的适应片刻后,朝慕景怀伸出手。
慕景怀颇为意外,接过白白软软的小糯米团子时,仿佛心尖都被融化。慕景怀像是抱了一个宝贝一般,仔仔细细地看着怀里的慕倚风,不由得发出感叹,“你们养得可真好。”
“每日都哄,能不好吗。”封行渊这话里带了情绪。
鹿微眠反正是听出来了,多看了他一眼,“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换位?”
“换什么位,”慕景怀是没这个心思,“不换了,让他在皇位上呆着我看挺好的。”
屋内众人齐齐看向慕景怀。毕竟这样的先例怕是当朝从未出现过。
慕景怀心情舒畅,说话不像是在开玩笑,“总归日后都是他的,干嘛还要再让他下来。”“我在宫中关着时间久了,总是让我去见人交谈,我也不习惯。他尊我为太上皇,我也乐得清闲。”
一旁大太监支支吾吾,“这,不合规矩。”
“规矩都是人定的。”慕景怀显然早就决定了,“我又不是不管,无非就是让他抛头露面罢了。”"史书上有孩童坐帝位,太后垂帘听政,怎么我就不行了。"
慕景怀的心思其实很好猜。他如今身上没有了虞念的限制,更不想要把自己困在皇宫之中。
他想要的权势该是自由的,这样是最自由的方式。有权但没有限制,但作为帝王,身为皇家天子就不一样了。
大太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转头看向鹿微眠。
鹿微眠看春莺好像也没有什么异议,多半是他们这些时日在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了这些事情。她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封行渊倒是无所谓,“只一条,你自己看自己的崽。”慕景怀傻笑着,“那是自然。”春莺回头握住鹿微眠的手,看着她。鹿微眠看得懂她的意思,是在说,“这些时日辛苦你们了。”
其实在宫里照看孩子并不需要耗费太大的心力,毕竟有乳母还有宫人,“我在这里呆着也无聊,还好有小风陪我解闷。”
鹿微眠问她,“你身体养好了吗?”春莺笑着点头。
大概是这段时日一路游山玩水,也没有什么烦心事,她身上好得很快。
慕景怀回来,宫中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鹿微眠他们也愈发清闲,更加没有束缚。
只不过慕景怀没准他们搬离兴庆宫,平日里也可以回家,但在宫内也给他们留着住处,明面上到底都 是慕倚风的义父义母,朝廷的国父国母,当下还有西陵这个附属国统归封行渊管。再者就是慕景怀乍一接手国事,还有很多事情不熟悉。
起先封行渊刚刚回府呆了几日,就总是接到皇宫内送来的信。让他和鹿微眠前去帮忙。
他们偶尔也会觉得来回跑太过于麻烦,就顺着慕景怀的意思来。宫内住烦了就出去,宫外呆够了就回来找他们。
转过年来,一切尘埃落地,宫中事务皆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开春渐暖,鹿微眠看着院子里的花开得正好,总想要出去走走。也是巧了,西陵的王宫在年前修缮完好,来京中送了消息,说随时恭候王上王后回宫。
封行渊就依照鹿微眠的意思,跟慕景怀告了假,与鹿微眠一同去西陵巡视。为期三个月。
鹿微眠启程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和激动的。
她时不时问封行渊,“你们西陵那各族的首领你是不是见过?”
封行渊心不在焉地回答,“嗯。”
"那他们怎么样,好说话吗?"封行渊踟蹰道,“不怎么样。”
西陵下面分三族,三族经历连年战事。老首领大多战死,三个首领都二三十来岁,很是年轻,且受战事拖累,一直没娶妻。
封行渊看着鹿微眠认真道,“他们三个都不太好说话,你若是去了,少与他们说话就好。”
“啊?”鹿微眠犹豫,“好吧。”
封行渊觉得此番去西陵,怎么也得给这三人先定了亲事再走,他才能放心。
鹿微眠想来也是,放下了心。
西行的路上很顺利,只不过西域与鹿微眠想象得很不一样。她总以为西部就是大漠荒原,却没有想到西域反倒有着同中原不一样的山清水秀,湛蓝天空如丝如缎,高山白云,清湖原野。
仿佛另一个人间仙境。
只不过踏入西陵境内,即便是正在重建,也依稀可见被战火损毁的痕迹。但那也能看得出来,若是没有经历战事,这里想必是繁华富饶的居所。
她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了虞念。难怪虞念当年想要私奔回乡。
看到家乡变成废墟之后,又要那么不择手段的想要换此地新生。家乡的人间仙境变成人间炼狱,换做是谁都会疯。
鹿微眠轻叹了一口气,坐在马车边看屋外晃过的高山绿水,沿路边,还有正在开垦农田的百姓。他们大抵是被仪仗队伍的声音吸引,转头看到这边的马车队列。
好似是有人认了出来,“那是王室仪仗!”紧接着众人便呼呼啦啦地朝着仪仗赶来,被护送的士兵拦在了道路之外。他们接连下跪行大礼。
马车外响起此起彼伏地呼喊,"王上王后千秋万岁!"
鹿微眠放下帘幕,总觉得自己入城应当正式一点,才好面见大家。她叮嘱暮云将封行渊给她准备的那件裙子整理好。
封行渊看得出来她是很重视这次会面。他也不好拦她。
入都城兰塔当天,鹿微眠朝他展示着自己的裙子,"这样可以吗?"
她连头发都改成了西陵女子的编发。
不得不说,她编起他们的头发来,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睛。封行渊实在是嫉妒每一个能看到她这个样子的人,但还是诚实道,"很好看。"
他的手更加诚实,拿出了一件正红金绣披风,与她衣饰颜色很搭,看起来像是专门准备的。封行渊拿着披风将鹿微眠拢住。
鹿微眠不解,“这样不是都遮住了?”
封行渊体贴地给她系好绳带,“外面风大,怕你受风寒。”
眼下时节正直春末夏初,西域还是早晚凉,鹿微眠细想也是,便没有拒绝。兰塔城中早早得了消息,城中百姓激动地在城内等着。
即便是大家早有心理准备,鹿微眠坐上轿撵入城时,还是惹来一阵惊艳和欢呼雀跃声。城中是鲜花铺路,听说这并不是王室安排的,是沿路的百姓带来的。
鲜花铺成花路,在红毯周围,一直通往王宫。像是他们来到他的家乡,又成了一次婚。
鹿微眠端着仪态,但竖着耳朵听外面百姓在高喊的话。她能听懂的不多,所以一直努力辨别着里面有没有表示欢迎的“萨伊曼”。
但好像没听到。
鹿微眠抿唇,以为是自己对于这门语言还掌握不熟练所致。应该是有人在说,但是语调和发音不同,所以她没听懂。
鹿微眠左右也没当回事,保持笑容与大家打招呼。
不管说什么,看起来他们都好像很喜欢她。
被人喜欢总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王宫宫门打开,轿撵入王宫后关上,与外面的百姓相阻隔。面前是王室朝臣,朝着他们行礼。
路的尽头是几位异族首领,手放胸口单膝跪地。
即便是早早就听说他们的王后是王上从中原太子那抢来的,有着能让王上心甘情愿臣服的美貌与性情,但看着那从轿撵下来明眸皓齿,玉砌一般的美人,还是不由自主屏气。
几个男人还是看愣了神。
鹿微眠身上沾染着中原女子的温润柔和,大气婉约。生的是一副国泰民安的面容。
鹿微眠察觉到那些视线,抬头看过去。对视间,几个正值青年的男人不约而同地回避。眼前的几个男人肤色都是健康的小麦色,长相器宇轩昂,皆是一派正气,倒与她从前想得凶神恶煞的样貌不太一样。
其中一个看起来约么二十七八岁的首领起身上前,与鹿微眠说了句打招呼的话,朝鹿微眠伸手。
鹿微眠知道这是他们的礼节,这里民风开放。这好像是什么吻手礼。
只是问候的意思,他们对谁都如此。虽然有点不适应,但鹿微眠还是入乡随俗地准备把手递过去,说着封行渊教她的你好,“阿斯喀。”
泠冷玉珠般如同神女降临的嗓音,说着“阿斯喀(亲爱的)“,偏巧她还大方得体,宛如上苍来抚慰他们破败灵魂的低喃。对面男人瞬间脸红了大半,拘谨地看向鹿微眠。而一旁封行渊愣住,心脏都不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