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作品:《旧日诗篇[暗恋成真]

    仔细想想,闻静从大学毕业以后,就很少盼望过节日的到来了。


    自由职业就是这个坏处,它可以一年365天都是节假日,也可以一年365天都是工作日,节日不再具有特殊含义。


    但和沈霖约好一起过元宵节以后,闻静久违地,再次对节日产生了不可抑制的期待。


    她从早上醒来,就一直忍不住担心外面阴沉的天色。


    倒不是讨厌下雪,而是下了雪的话,在外面走一会儿衣服就要被淋湿了,可能逛不了太久。


    她坐在电脑前面工作,每次瞥向窗外,都真诚地祈祷天气会变好。


    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地振动了一下,她抬眼去看。


    沈霖:【我今天应该可以早点下班,五点多就能过来。】


    闻静把手机拿过来,好奇地问:【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过了一会儿,沈霖回复:【在开会。】


    闻静失笑:【作为老板可以带头摸鱼的吗?】


    沈霖:【摸鱼这种事情,不管我摸不摸鱼都不会影响别人摸鱼,那为什么我自己不加入其中呢?】


    闻静眨了下眼,只觉他这话说得就还挺理直气壮的。


    她实在无法言说,只能回复道:【那你们公司的氛围应该还挺不错的。】


    毕竟老板本人都不太计较摸鱼这种事。


    她很快就收到了一个猫咪骄傲挺胸的表情包。


    沈霖:【你没听过那句话吗?一家公司一旦开始抓考勤,就意味着它离倒闭不远了。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公司至少还处在欣欣向荣的上升期。】


    闻静:【……】


    闻静:【我从没想过,上升期这个词还可以这么用。】


    不过这条沈霖没有再回复,一直到半个小时后,他才发来一张照片。


    是从写字楼内部拍的,能看到鳞次栉比的高楼,和他端着咖啡的一只手。


    沈霖:【中场休息。】


    沈霖:【你现在在干什么?】


    于是闻静也回了他一张照片,是她刚打好草稿的电脑屏幕。


    沈霖:【好无聊啊。】


    闻静笑了,认真打字回复道:【工作这种事情就是很无聊啊。】


    他们两的聊天记录寥寥无几,最初是无话可说,后来则是因为当面就把话说完了。


    这还是第一次,她和沈霖互相发这么多毫无营养、又很无聊的话,但闻静还是抱着手机,兴致勃勃地跟他聊了好一会儿。


    沈霖发了一个很down的表情包:【马上又要去开会了,是比较重要的内容,没法和你摸鱼了。】


    闻静连忙说:【那快去吧。】


    沈霖:【跟你确定一下,永明城那里有灯会,我们去那边吃饭看灯,或者去看看新上的这部电影,你觉得可以吗?】


    闻静:【都可以。】


    她回完才意识到,这是个跟“随便”一样相当让人讨厌的答案,于是准备从他的两个提议里选一个出来。


    没想到沈霖倒是回得很快:【那就都去看看,如果永明城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就直接去看电影。】


    闻静回了他一个小熊抱着花花的表情包。


    然后抱着手机,把头埋在了桌上。


    无论是去网红打卡景点看灯,还是在节日看那种大概率不好看的爆米花电影,都像是一对无聊到不能再无聊的情侣,会做出的庸俗选择。


    但闻静依然很可耻地感受到了难以抑制的愉悦。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继续画稿,等到下午3点的时候,才放下画笔。


    走进卧室,打开衣柜,闻静抱着胳膊,慎重地打量着自己的衣服。


    元宵节还是该喜庆点吧?


    闻静犹犹豫豫地,还是换成了沈霖之前选的红裙,戴上了那条朱红的吊坠。


    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总觉得不是很满意。


    她点开手机,搜了一条簪发的视频,学了好半天,才终于用簪子挽了一个髻。


    落地镜里照出她的身影。


    平日里总是垂在腰间的长发被挽起,白皙的后颈露了出来,和剪裁修身的红裙一起,将她衬得比往日更成熟明艳几分。


    闻静很少这么隆重地装扮自己,以至于她别扭地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太过于刻意了呢。


    正在纠结之中,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已经五点左右,估计沈霖该打电话过来了,闻静想都没想,就按下了接听按钮。


    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一个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却并不是很愿意听到的声音。


    “闻静,你住几楼?”


    是闻动。


    闻静身体蓦然一僵,“你什么意思?”


    闻动懒洋洋地回答:“我能有什么意思?爸妈看你这个不孝女一点消息都没有,怕你死在了外面,打发我过来,看你还活着没。”


    闻静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又紧,“别装傻,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


    “你要是想躲清净,那就别回黎城来啊。念这么多年书,六人定律不知道吗?都回黎城了,你住哪很难打听?”


    闻静抿紧唇,走到阳台,拉开窗子,往下探出身,果然看到单元门下,站着闻动那个混不吝的身影。


    他原本是被锁在了单元门外面的,但没一会儿,就有住户出门,他顺势钻了进来。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都带上了楼梯间的回声。


    “行了,我进来了,这下都用不着你给我开单元门了,直接说你在哪层吧。”


    闻静关上了窗子,冷声道:“你现在听到了,我活得好好的,你可以回去了。”


    闻动丝毫不为所动,“我就知道,跟你讲道理是讲不清楚的。没事儿,你不说是吧?我沿着你们这栋楼一家一家敲门敲上去,总能找得到。”


    闻静忍无可忍地道:“15楼。”


    “行,等着。”闻动干脆地挂了电话。


    闻静套上外套,把钥匙揣进兜里,合上房门,直接就站在楼道里等闻动。


    电梯上面显示的数字一层层往上跳,叮咚一声,电梯门向两侧滑开。


    闻动看见她,眉眼一掀,大步跨出电梯,朝她走来。


    只论长相的话,他们都遗传到了父母的优点。


    闻静以前没少见,他用那张迷惑性的脸骗小姑娘谈恋爱。


    但她实在太懂闻动什么德性了,不存在任何被他迷惑到的可能性,只冷漠地盯着他:“到底什么事?”


    闻动看着她堵在门口的架势,嗤笑了一声,“你就这么个招待人的办法。”


    “对,就这样。”


    闻静绝不可能允许他进她的房间,对她的一切指指点点,然后将这一切汇报回家,变成亲友们聊天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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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动又向前迈了一步,瞬间把距离拉得很近,高大的身躯带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但闻静动也没动一下,梗着脖子看他。


    “元宵回不回家?”


    “有事。”


    “你有个屁的事,就这么个画画的活,哪天干不是干,非得挑过节干?”


    闻静笑了一下,“所以你不也知道吗?这就是个借口,刨根问底有什么意思?”


    闻动十分不能理解地看着她,“爸妈养你一场,是养出一个仇人来了吗?”


    闻静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哪个仇人会定时定点给家里汇钱和寄礼物,你要是认识这么好的仇人,可以把联系方式推给我,我可以帮你代劳。”


    “你觉得爸妈差你那点三瓜两枣的生活费吗?”


    “再怎么三瓜两枣的,也比你还要跟他们借钱来得好吧。”


    闻静挑衅地看着他,闻动一时气短。


    他们兄妹大约都不是什么能安安分分上班的人,区别是闻静成功找了一个可以养活自己的自由职业,而闻动还在创业者“十有九输”的那个“九”里打转。


    “行吧,你有理。”


    他们到底是长大了,连闻动都不再是小时候那个一点就炸的个性了。


    他随意地看着她,“反正又不是我有多想见你,你来不来关我屁事。爸妈想见你,给个准话吧,来还是不来?”


    闻静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并不回答。


    闻动迫人的视线就牢牢锁在她身上,非要她给个答案。


    两人正僵持不下,电话铃声突兀地在闻静口袋里响起。


    闻静抽出来一看。


    是沈霖。


    时间已经到了17:30,大约是他下班了,过来接她。


    尽管闻静当初找上沈霖的借口是家里催婚,但其实,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把沈霖领到父母面前的打算。


    沈霖就像挂在她床头的那只狐狸面具。


    累了的时候,会让她打起精神。痛苦的时候,会安抚和鼓励到她。


    是她给自己人生留下的一个特别的、安全的、藏得很好的栖息之地。


    闻静自私地希望,他可以永远像一片远离废土的小岛,让她每次都可以划着船溜到上面,将所有的不愉快抛在身后。


    她的人生被她自己分割为磁带的AB面,她希望这两面永远不会交叉侵染。


    因此闻静毫不犹豫地摁灭了手机屏幕,重新揣进衣兜里。


    她准备尽快将闻动支走。


    但她忽略了一件事。


    就像她很了解闻动一样,闻动也很了解她。


    他们因为父母并不公正的态度,一直对彼此抱着微妙敌意,观察过彼此一整个漫长的青春。


    以至于她那一刻异常的闪躲,立刻被闻动察觉到。


    他这时才迟钝地发现。


    闻静的头发有被精心打理过,外套衣领敞开着,露出了锁骨上精致的项链。


    他皱着眉头,打量着把她自己包装得很像个人样的妹妹,很不习惯,又很意外地问:“怎么,你交男朋友了?”


    闻静立刻抬眼,盯住他眼睛,语气生硬又不乏警告意味。


    “不关你的事。”


    闻动舌尖抵住牙槽,心想,这可真有意思。


    他竟然这时候,能从闻静身上看到这么明显的护食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