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思未敢言

作品:《女驸马穿越手记

    宋青瑛靠在床畔,好像完全糊涂了,眼神一错不错地往韩濯身上黏。


    韩濯正把手帕打湿,去擦宋青瑛的脸。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扭地动了动脖子,却被他一下子抓住了手。


    “做什么?”韩濯轻声问,似乎是觉得这样的小殿下难得一见,声音带了一点笑意。


    宋青瑛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十分不满韩濯带着伤到处乱跑,仰着脸眯起眼道:“躺好。”


    说着,喝醉了的公主殿下挥开了韩濯手中的帕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抓着韩濯的胳膊,似乎要把她架到床上去。


    “诶诶诶殿下,”韩濯看着宋青瑛东倒西歪的样子,反手抓住了他:“醉着呢,胡闹什么!”


    宋青瑛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缓缓扒住了韩濯的肩膀。


    说是扒住,不如说几乎趴在了韩濯怀里。


    “要养伤,要睡觉。”


    声音闷闷的。


    韩濯被好大一只殿下糊上去,鼻尖都埋进了他的发髻里,赶紧哄道:“好好好,都依你,你先躺下,你这么扒着我,要压到伤口了。”


    话音刚落。宋青瑛就仿佛受惊的什么小动物,一下子脱离了韩濯的臂弯,蹿出去几米远,低着头,好像做错了事等着挨训。


    韩濯突然就觉得,宋青瑛偶尔流露出的这种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真是十分有趣,忍不住想逗他玩。


    其实韩濯在外装得得体端方,本质上孩童心性未泯,穿过来之前也惯喜欢招猫逗狗,这驸马的身份还多少影响了她发挥。


    “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压到我了。”


    宋青瑛抬起了头,迟钝的神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韩濯说了什么,似乎要上前去看看韩濯怎么样了。


    “不许过来!”韩濯道,他过来了再像个牛皮糖一样缠上来怎么办?


    宋青瑛顿住了,手还停在半空中,眼神暗了下来,似乎还带了点水光。


    “完蛋,玩脱了。”韩濯暗道,心里后悔极了,人在喝醉了的时候神经脆弱,自己在这个时候逗他干吗?


    “你是不是生气了?”他低下头,小声问道。


    韩濯的“没有”到了嘴边,拐了个弯,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道:“臣刚才疼死了,殿下,你是不是该补偿补偿臣?”


    宋青瑛抬头,慢悠悠道:“是。”


    韩濯有些得意,拍了拍床铺:“你先坐好。”


    宋青瑛十分乖巧地坐在了韩濯旁边,仰起脸,任人宰割:“怎么补偿?”


    公主殿下绝非凡人,巴掌大的小脸简直像玉做的,一点朱砂在灯下氤氲着,瞧着就是天生的矜贵人,此时他面颊染上了一点醉后桃花般的红,掀开眼皮望向韩濯,姿态几乎是引颈受戮。


    韩濯突然就卡了壳。


    真好看,假人似的,韩濯暗暗感叹了一下,灯火氤氲下,朝他凑近了些。


    “殿下不如先说说,为什么替我挡酒?......不许说我不能喝,张大成明显不会真为难我们,我不信你没其他法子。”


    宋青瑛皱了眉头,苦苦思索,好像也没思考出什么所以然来。


    韩濯不指望他能说出啥了,叹了口气道:“好吧,”随后她心下百转,问道:“那你说说,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不对劲,有什么心事?”


    宋青瑛吸了一口气,别开了脸。


    怎么脸好像更红了,没生病吧?韩濯皱了皱眉,伸手向他额头探去。


    是有点热......


    “我去叫李三三给你看看?”韩濯起身要走,被宋青瑛一把拽住了。


    “别去!”


    韩濯回头,对上了宋青瑛的眼神,心一下子就软了,重新坐了回去:“好好好,不去不去,但殿下要跟我说实话。”


    宋青瑛纠结坏了,手在衣带上缠来缠去。


    “那这样,我问,你说‘是’或者‘不是’,好不好?”


    宋青瑛的眼睛中似乎迸射出了一点希望来,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不高兴?”


    宋青瑛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啥意思啊?韩濯满脸黑线,搞什么?是也不是?半夜三更,自己在和公主殿下玩海龟汤?


    “好吧。”韩濯无奈道:“殿下是不是觉得辛苦?”


    “不是。”这一次回答得很干脆。


    “那......殿下是不是觉得臣哪里不好?”韩濯不由得坐直了些。


    宋青瑛很快回答:“不是。”


    “那殿下的心事是不是和臣有关?”


    “是。”


    韩濯猝不及防紧接着问道:“殿下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宋青瑛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来是了。


    韩濯盯着宋青瑛:“现在,是不是还不能告诉臣?”


    宋青瑛憋得脸更红了,他僵了一会儿,肩膀却忽然松了下来。


    似乎呼之欲出。


    韩濯突然想起了在墨娘子处宋青瑛那一番关于“圆满”的话,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关键,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没注意到宋青瑛的神色,追问道:“殿下,你是不是喜欢哪家的小郎君?”


    宋青瑛猛地抬头看向韩濯,韩濯竟然从这眼神中看出了三分怒意来,还有点......难过?


    这是被自己说中了?


    韩濯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空落落,道:“殿下,你放心,这一点是我姓韩的对不住你,来日方长,我一定不遗余力帮你圆满,感情这事,缘分到了,自会柳暗花......”


    她没说下去。


    有什么温温软软的东西堵上了她的嘴,带了点桂花香的酒气,若有若无地混着白檀清香。


    湿的。


    韩濯的大脑嗡地一下一片空白。


    她浑身都不听使唤,不知怎么就被压在了床榻上,由着身上的人胡啃。


    那人还分外贴心,用手撑出了一段距离,保证碰不到伤处,韩濯忘记了鼻子还有一个喘气的功能,被啃得缺氧。


    一开始还毫无章法,可后来,宋青瑛的大脑似乎开始后知后觉地工作了,连带着动作也缠绵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回想起来了小黄书里的指导,试探着撬开韩濯的......


    !!!


    这对吗!


    韩濯被吻得眼前发黑,手脚终于和大脑对接上了,她心脏怦怦乱跳,一把推开了身上作乱的家伙,起身喘着气。


    宋青瑛被掀翻在地上,低着脑袋,一只手捂着额头,看不清表情。


    刚才“咚”得一声,不知道是不是磕到了哪,韩濯张口想问,临了却及时刹住了车。


    “吱呀”一声,木门豁然打开,李三三领着阿信闯了进来:“终于把姑奶奶放出来了,你们去......你们怎么回事?”


    韩濯心烦意乱,见了李三三仿佛见了救命稻草,糊里糊涂地道:“得罪。”逃也似地跑出了房门。


    晨光已经熹微,韩濯在没人的墙角坐了下来,却毫无困意。


    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自己是女人的时候,公主殿下还算客气,怎么?难道公主天生是弯的?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之前也看不大出来啊?还是说公主听到自己戳穿他的小心思,恼羞成怒给了自己一口恶心人?不对,这也太离谱了,明明最后亲得很上头,还蛮舒......


    韩濯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呆了一会儿,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想什么呢!韩濯怒气冲冲,自己还回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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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韩濯无比确信,自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直女。即使是前世今生见识过无数奇葩的男人,她也只能悲哀地确信,自己生理上还是只能接受和男人发展亲密关系,而现在,她的初吻就这么给了一个未成年小姑娘,虽说不讨厌,但也着实奇怪。


    就这么一直耗到了天光大亮,宋青瑛不敢出门,她也不好意思进来,直到坐上了张大成派人护送的车架,她还有点发懵。


    张大成最后和李三三道了别,李三三倒也没和他计较,分外洒脱地挥了挥手,张大成深深看了李三三一眼:“姑娘,若你日有有需要,随时来找我,我发誓不会逼你留下。”


    李三三银铃一般的笑声响了起来:“如此我就不客气了,逢年过节,来你这蹭顿饭也不错!”


    “一言为定。”张大成喜道,可随后又遗憾道:“可惜今年中秋......”


    李三三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差这一年,明年中秋,我定来拜访!”


    “那我就恭候姑娘大驾了。”


    阿信一直乖乖跟在吴钩旁边,也不说话,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听李三三说,周仁在被救下来后几个时辰就辞世了,算得上寿终正寝,临走前把阿信托孤于他们,是希望他的孙儿能跟着有个正经的差事做。


    韩濯突然心有所感,想起了墨娘子布下的机关,不经意问道:“阿信,你知不知道墨娘子?”


    阿信点了点头,终于开了口:“陷阱是她帮我布的。”


    韩濯看他不愿意说话,也不想趁着刚失去亲人的当口追问,只点了点头作罢。


    看来这墨娘子虽说是隐居,似乎也并不想脱离尘世,除了灵山村,还不知道管了多少闲事,而她的目的是什么,韩濯还不清楚,不过她倒也不认为墨娘子能靠着高等数学就研究出原子弹把大齐炸了,因此也打算这两日尽快把微积分的知识框架理出来,先寄去一个简纲。


    “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是李三三的声音。


    “怎么烧起来了?”


    韩濯方才就留了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听见这话到底没忍住,掀了帘子。


    正对上宋青瑛的眼睛。


    他的嘴唇干裂起皮,脸色灰白,看上去就不太好,这回他们不约而同地一个坐车一个骑马,没呆在一处,避免了尴尬,可韩濯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东西,人家那么矜贵的人,泥里水里把自己背回去,还堂堂公主被使唤着干活,亲力亲为照顾自己,就算心是石头也捂热了,再说了,自己骗他在先,难道就因为他亲了自己一口,就避他如蛇蝎?也未免太伤人了。


    “无妨。”宋青瑛哑着嗓子道。


    “殿下还是上来吧,别贪凉。”韩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我想看看风景。”


    “你看个屁的风景,给我滚进去!”李三三骂骂咧咧,大显神通,把长宁公主训成了一只鹌鹑。


    片刻后,韩濯和宋青瑛坐在此刻显得有些狭窄的车中,尴尬得空气仿佛凝固了。


    韩濯有点担心,拿起毯子想给他裹上,手却停在了半空。最后还是放在了他旁边。


    “披上吧,出出汗就好了,李三三是这么说的。”


    宋青瑛慢吞吞披上了,把自己裹得只剩一双眼睛。


    韩濯沉默片刻,还是觉得这么下去不是问题,开口道:“对不住,殿下,我态度实在......”


    宋青瑛闭了闭眼:“别这样。”


    韩濯抬头看向他,宋青瑛没有睁眼。


    “清之忘记吧,昨天我喝醉了,行事乖张,别见怪,日后我们还是像以往那样就好。”


    韩濯张了张嘴,心里的石头微微落了下来,却空落落的。


    “嗯。”韩濯干巴巴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