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剪刀手

作品:《大唐败家子

    权文诞神情凝滞。  他身子微微倾斜,略带不喜,在揣摩着白寒秋口中言语的严重程度。  他们这群人暗地里做的事情,是难以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的。  若被房遗爱得知,灭门都是轻的。  权文诞皱眉,咽了咽口水。  人既然已经被驸马掳走,证明驸马也得到了一些线索,当务之急,是如何让白东越闭嘴。  白东越知道的事情的确不少,可派人暗杀,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可都督府戒备森严,里面的高手,比骠骑府更多,刺杀成功的可能性近乎没有。  那么另一条出路,便是先将人救出来,后续或杀或活埋,再商议也不迟。  思虑到这,事态便清晰了!  “白县令,你儿子知法犯法,欺压百姓,你来求本刺史作甚,本刺史若是出面,岂不成了徇私?”  权文诞并不糊涂,这种事理应白寒秋这个当爹的冲在最前面。  白寒秋神情沮丧,诧异的说道:  “大人,下官岂会不明白,可是驸马临行之前亲口对下官讲,要刺史大人和下官亲自去领人。”  “有这事?!”  “下官不敢欺瞒大人。”  权文诞眼中闪烁着光芒,如此说来,自己还非要亲自的去会一会这个房遗爱不可。  他对房遗爱的印象,尚停留在市井百姓的传言之中。  听说这个败家子在长安城呼风唤雨,连裴寂和萧瑀这等老臣都给搬倒。  权文诞是不信的,这背后一定有端倪,或者是陛下在推波助澜。  不然房遗爱这个黄口小儿,焉能有这样大的本事?  权文诞冷静道:  “既然驸马点名要见本刺史,那便去见见吧,容本刺史去换一身干净衣服。”  白寒秋退出门外等候,有些喜出望外,终于看到了拯救儿子的曙光。  殊不知,这一趟都督府之行,是死路和绝路!  ...  都督府。  程处弼躺在一棵老树下的摇椅上,手指沾了沾唾沫,然后小心翼翼的翻看一本《春宫图》。  他喜欢看里面的插画!  从作者的笔锋来看,此人画功尤为出众,将每一幅图都描绘的惟妙惟肖。  仿佛光是看着,就给人身临其境之感!  程处弼嘿嘿傻笑,看的面红耳赤、口干舌燥,一不小心就将图片中的主人公想成了自己。  嘭!  就在他心猿意马之时,不知道谁踹了他一脚,直接将程处弼从椅子上蹬了下来。  “谁...谁...老房...”  一见到来的人是房遗爱,程处弼仿佛看见了失散多年的老父亲,眼神错愕又畏惧。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被房遗爱盯着,如芒在背,轻声问道:  “怎么发这么大火?”  房遗爱根本没生气,却依旧沉着脸,问道:  “贾潜在审讯白东越,本驸马不是让你也盯着嘛,怎么还有心思看《春宫图》...这图上的女人穿的真凉快呀...”  画功果然不错,足以与《金瓶梅》比肩。  程处弼站直了身体:  “你说白东越这事啊,摆平了,这小子刚开始给人一股硬骨头的感觉,用筷子捅嗓子眼,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全招了,连他祖上是干什么的,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房遗爱:“......”  前后反差这么大?!  “说说。”  房遗爱的脸色微微缓和,干脆坐在了程处弼旁边,两个人面对面交谈。  “老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白东越父子干的事,都够掉脑袋七八回的了...”  “掉一回就够了,掉那么多回干什么,这个白东越果然有问题,他到底干了什么?”  程处弼没着急解释,将手伸进怀里,然后掏出了两个大小相同的铜板。  “钱?!”  房遗爱差点惊掉大牙,你大爷的,拿两个铜板在这炫富呐?  程处弼小心翼翼的说道:  “老房,你不是擅于观察嘛,你来看看,这两个铜板可有什么区别?”  贞观年间,大唐流行的货币是开元通宝。  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铜板’,本来房遗爱没怎么在意,可经过程处弼一提醒,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将两个铜板放在手心里对比,足足看了一刻钟的时间,忽然眉头一皱,瞳孔瞬间放大。  “除了新旧差别,其余便是色泽略有不同,寻常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程处弼竖起了大拇指:  “老房,果然是你,一眼就看到了重点,若不是白东越亲口-交代,我是不会发现的。”  房遗爱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吓了一跳,一张俊美的脸刹那白了。  “你是说,白东越私自制造货币铜钱?”  房遗爱抽了抽脖子,总感觉阴风阵阵的。  这两个铜板的做工相差不大,唯一不同的便是色泽,也是极其细微的差别。  举凡铜铁之类的矿脉,都是由朝廷掌控,钱币的铸造,自然也是朝廷独有的权利。  不然私铸铜板,会造成铜板贬值、通货膨胀...  也就是说,白东越为了谋取暴利,竟然违反唐律,私自铸造铜钱,好大的狗胆。  这已经不仅仅是诛灭九族那么简单,甚至要鞭尸的!  “老房,你小声点,白东越刚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吓的够呛,你说这群人脑子没病吧,已经身居高位,不愁吃喝,为什么非要作死?”  人的欲望是没有尽头的!  白东越等人,是掉入了欲望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他们已经不缺钱,却也不嫌钱多。  房遗爱想了想,啧啧道:  “白东越是新野县尉,对国法就算不熟悉,也该知道一二,他不会认识不到自己犯下的错误有多严重,要打死他都不说,用筷子捅了几下嗓子眼,他就说了?”  程处弼挠了挠头,补充道:  “这不是对外这么说嘛,不然传出去,世人还以为我们刑讯逼供,于名声不好。”  都什么时候啦,还在乎名声?  “你还用了什么手段?”  程处弼比划了个剪刀手,道:  “这个白东越确实嘴硬,起初闭口不谈,我和贾潜无奈找了把剪子,告诉他如果再坚持,就把他命根子剪下来,令他断子绝孙,白东越听后,当场昏厥,等再次醒来,没用问,就一五一十的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