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画船楼上(四)

作品:《在反派和男主间左右横跳

    “你不怕?”


    “怕什么?”


    “怕我……突然间吃了你!”


    音折张开獠牙吓他,可金元思纹丝不动,她没意思的收敛凶相。


    “这是撞到哪里了?鳞片都破碎了,不痛吗?”


    他将房内的热水盆端来,将布浸湿,帮她擦干尾巴上的灰尘,小心取走破碎的鳞片。


    而后,他从芥子中拿出一个玉瓶,将里面冰冰凉凉的液体涂抹在她的伤口处。


    那些细小伤口,顷刻之间便不再痛痒了。


    音折的尾巴动动,尾巴尖勾了勾地板,有点难耐。


    金元思早已观察到她的敏/感燥热,他天生玲珑心窍,略一思索就猜出前因后果。


    于是,跪在地上,俯身,伸手握住了她细细的尾巴尖。


    “很难受吗?”


    音折脸一红,咬着唇。


    “你出去,给我找个有经验的小倌进来。”


    他手背青筋微微凸起,手掌修长而有力,耐心抚摸她尾巴上的鳞片。


    手指指节分明,每一次弯曲和伸展都自带笃定与从容。


    他抬头看她脸色,问:


    “我不行吗?”


    音折脸色更红,更热,更烫,身上的温度也再度升起,愈攀愈高。


    反正他应当有经验,不然就此成一番好事算了?


    她乱糟糟想着。


    忽然又回忆起和姬梵的一番孽缘,正是由眼前这个可恨的人引起。


    为人奴仆的仇她还记着呢!


    “都是你!”


    她一尾巴尖抽在他脸上,抽得他的脸一偏,俊面修容上一道凶狠红痕。


    “不是你,我就不会被抓去当灵宠,不得自由。”


    “都是你的错。”


    “是,都是我的错。”


    音折的语调已然含着泣音,金元思无惧地抓着她的肩头,拢进怀里。


    “阴差阳错将你送到别人身边,是我最后悔最心痛的事。”


    、


    另一句话在心底如同回音响起。


    更心痛的则是,后知后觉,才发现,心动已晚。


    金元思低头,吻上她光滑的额头,一枚一枚吻,依次往下。


    心中人呼吸急促,紧紧揪着他的衣袍。


    她很紧张,蛇尾一下下地甩向地板。


    他用最轻柔的动作对待她,要呵护在心窝上,含在口唇深处,捧在掌心中,不敢让她受一丁点苦。


    别怕。我会带你走。


    他在心底对她说。


    我查到解除天道契约的方法。


    音女,我会带你走。


    我会还你自由。


    室内,暖色馥郁,体温相融。


    音折渐渐情迷,沉溺在他编织的温柔乡中。


    *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天珩书院后群山,水月洞府内。


    姬梵掀翻案几,肆虐的灵气轰然爆炸,几乎将整座洞府移为平地。


    整个学院都能听到这声巨响。


    “怎么了?”


    “有人学院内对战?”


    “还是有人渡劫?这么大的动静,也没引来天雷啊。”


    “好生可怕的灵气,似乎从姬家少主的洞府那边传来的。”


    ……


    学子们纷纷抬头看去。


    吊柳和落天奇半跪在一侧,姬梵冷眼将他们赶走。


    偃奴瑟瑟发抖,被姬梵隔空抓来。


    风暴在他的眼中凝聚,偃奴从未见过的暴怒。


    他抓着它的脖子,好像下一瞬间就要拧断它。


    “我要知道,音折去哪里了。”


    “是是。偃奴马上给主人调查。”


    偃奴被甩在地上,吃了一嘴灰。


    它哪顾得上整理,马上爬起来,双眼中的玉石闪烁。


    同时间,方圆百里内,无数正在行走的修士、鸟兽、器物忽然通体一震。


    那些修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上去同普通人别无两样,然而眼睛光芒转动间,呆滞且缺乏神采,将所见所闻全都传回偃奴眼中。


    还有楼苑上的飞檐斗兽,牌坊上的祥云野鹤,甚至飞在空中的鸟兽眼珠,将见到的所有画面,也一处不漏全传回偃奴眼中。


    只见半空中忽然浮现数个灵镜,正照出无数传来的画面。


    学院门口、学院附近各大坊市、街口等等。


    姬梵调动“监控”,从无数人流中,轻易捕捉到音折夺门而出,冲向胭脂湖畔红坊的身影。


    他的脸色难看至极,手握成拳,捏得死紧。


    最后一幕是,她闯进了那悬挂着‘胭脂湖第一小倌馆’横幅的青竹居。


    一瞬间,灵气失控,再次暴动。


    所有灵镜全都破碎,水月洞府坍塌的废墟,彻底被炸成飞灰。


    偃奴倒飞出去,木头身体四分五裂碎得不像样。


    战战兢兢的偃奴等到没有声响,才敢从废墟中钻出来。


    脑袋滚到手旁边,用手举着脑袋,它左右看了看。


    早已没了姬梵的人影。


    姬梵撕开一张素来珍贵,只用作逃生的破界卷轴,眨眼便到了青竹居。


    姬梵凭空出现,惊得门口守卫纷纷掏出武器。


    “来者何人?”


    “咻——”


    他吹了个骨哨,四处阴影里浮现出着黑衣如阴影的人,三下两除二将这些守卫制服,守在门外。


    姬梵走进去,掌柜刚开口,被雄浑灵气震飞到墙上,更不论旁边的小倌们,全都晕死过去。


    他挨个掀开大门,惊起一屋屋男男女女,莺莺燕燕,纷纷四散而逃。


    直到最后一间房,他沸腾焦躁的血液得到两分安宁。


    他便知道,音折就在里面。


    灵气从指尖泄漏,大门从敞开。


    飞舞的纱幔当中,偌大的红床之上,音折一把扯过绣毯,将身下人的脸尽数遮掩。


    她衣衫不整到几乎半·裸,可当他闯进来时,她第一时间,不是为自己遮羞,而是遮住了身下的‘奸夫’。


    姬梵指尖灵气化为利刃,射向她身下人。


    音折俯身用身体挡住了他。


    姬梵瞳孔微缩,用力收手,利刃擦过她雪花白的后背,射到墙上,击碎了一个大洞。


    这一番交锋,只在几息之间。


    而音折后背却生了一层细汗,只觉在死的边缘走了一遭。


    “你还敢护住他?”


    毯下金元思正疑惑,听见来人的嗓音,动作一顿,愈发激烈的要掀开。


    音折回嘴:“为何不护住?”


    大半个身体压住要起来的金元思。


    她蛇尾撩起,将姬梵逼退出房门。


    蛇尾因灵气剧震而暴涨,将室内的纱幔吹得狂舞,仿佛群妖乱舞的盘丝洞,遮掩出金元思的身形。


    “好、好。”


    怒到极致,姬梵反而被气笑,因顾忌不敢伤到她,竟生生被逼退到屋外。


    “不愧是反复无常、狡猾多变的蛇兽。”


    金元思将毯子掀开一角,看向她的目光震诧。


    “原来你竟是——”


    音折抽出捆仙索,趁其不备将他捆住,令他不得动弹,后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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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到窗前,绣毯还缠在他身上。


    “保密,否则你我必死无疑!”


    她眼神亮得吓人,一把将他推下去。


    “你要送你的小情人逃跑?”


    姬梵踏进室内,下一秒,那裹着绣毯,容颜被遮得严严实实,裸/露着大半个胸膛的男人被一双芊芊素手推下窗。


    “嘭”的一声,金元思跌落到湖上的画船中,惊得船上花女叫声一片。


    音折反手将窗关上,背靠着窗,直面走来的这堪比凶兽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成就好事?”


    姬梵走到她面前,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这毫无任何预兆的情绪才叫音折心惊肉跳。


    他高大的身体,投下的阴影能完全笼罩着她,仿佛要将她吞入自己的影子当中。


    他压暗的眼眸中酝酿着狂乱的风暴,可说话声仍然那么平心静气。


    “只要能解决你的淫/欲,是谁都可以吗?”


    窗外湖上,金元思还困在船中。


    今夜就是同他犟到底,也不能松开这扇窗。


    不然,就是松了金元思性命的那根弦。


    “是。”她便咬牙,“只要能解决我的欲/望,什么小倌/娈/童都可以。”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的。


    竟真的以为我拿她没法吗?


    一而再,再而三,挑动他脑中敏/感的那根神经,凶顽拨弄,毫不顾忌。


    姬梵的理智已经被她玩/弄得摇摇欲坠。


    可她竟然还犹嫌不够,继续挑拨:“怎么,我们的少主屈尊降贵来到这做什么?我以为您离开就是准许我自找快乐呢。五感一闭,两耳不闻就是。既然嫌我妖兽身份卑微低贱,何必还追来扫兴呢?”


    “不如解了我的契约,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再互相找不痛快了。”


    “解了契约?”


    姬梵古怪地笑了笑,这笑声令音折浑身发麻,蛇尾发软,有种立刻逃跑的冲动。


    “已经晚了。”他说,“你绝对再无法从我手中逃脱。”


    他疯狂阴煞的眸子逼得音折伸手想将他推远,可被他的铁掌牢牢抓住,拖进怀中。


    音折撞到他的胸口,一时头晕眼花。


    她口不择言:“你现在又不犯恶心了?我现在无法控制自己半人半蛇的状态,可不要到一半吐着逃跑……”


    “你试试就知道了。”


    他在她耳边温声细语,手上动作不断,彻底撕碎了她身上残存的外衫。


    将她按到了自己身下。


    殷红灯光,窗纸透亮。


    金元思仰着头,只见轻薄窗纸上,一对男女相缠的影子。


    男人高大修长,女人娇小柔弱。


    一个转身,男人钳着女人的下巴,深深吻下。


    他的指甲紧紧陷进手掌心。


    “公子,你还好吗?”


    花女小心询问,金元思顺着她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掐出了满手的血。


    她轻手轻脚给他解绳子,可这绳索不知是何物,从头到脚,将他捆得严严实实,不得动弹。


    “别解了,这是法器,凡人解不开。”


    再回首,窗前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只有烛光亮着,一室光明。


    船随着湖水清波飘荡到湖心,远远的,那处亮着的窗仍透见其中飘摇的纱幔。


    画船楼上,红烛泪尽。


    身后是船舱内咿呀不绝的叫声。


    他静坐船艄,注视那烛光渐灭,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