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重归樊笼(五)

作品:《在反派和男主间左右横跳

    音折将金元思推下,传音:“我有个妹妹四喜,也被关着,你先将她救走。”


    姬梵用灵气轰开那扇轻薄的门,房门敞开,音折坐在窗台前的软榻上,手里捏着一枝花苞,认真地凝视着。


    见姬梵进来,她讶然转头,又皱皱眉,继续玩着手里的花苞。


    姬梵大步走进,广袖见笼罩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方才定吃过妖兽,似从妖兽尸海中爬出来,气味扑鼻,令人窒息。


    音折难以忍受地扭过脸,不看姬梵。


    姬梵却伸手将她的脸掰正,幽幽地问:“我似乎听见你在和谁说话。”


    音折举起花苞,打他的脸,正中高耸的鼻梁,花瓣散落了两人满身。


    “我自言自语不行?”


    姬梵面不改色,哪怕脸颊被刺划出一条血线。


    他站起身,立在窗台前,俯瞰窗外绿意蓬勃的树,树叶摩挲摇曳,沙沙作响。


    他垂头,看向窗台边沿的一处踩痕,忽而失笑。


    他的笑声笑得音折毛骨悚然。


    姬梵回头,清朗的月色驱不散他眸中阴鸷,他语调缓和得近乎轻声细语:


    “方才的奸夫是谁?”


    “我不懂你说什么?”


    “月下敲响你的窗,想做什么?”


    “你不要无中生有。”


    “是谁?”他一点点靠近,再度逼问,“他是谁?”


    音折抬眼,直视他:“你听错了。”


    正说着,偃奴忽然急急禀报:“主人,四喜被一个神秘人救走了。”


    姬梵转身,将偃奴才修补好的身体抓来,掐住了它的脖子,将他炸得粉碎,只剩渣子。


    那残渣并未落在地上,而是齐聚一群,贴着门缝飘走了。


    音折浑身绷得极紧,不禁慢慢后退,直至贴上墙壁。


    姬梵看了她良久,忽然问:“是凌尘?”


    音折愕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的沉默不语却造成了默认的假象,姬梵的齿缝中挤出阴冷的笑:“在我面前,你只提过凌尘。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虽然她的确和凌尘勾搭了,但奸夫不只有他。


    该不该供出另一个奸夫?不不,他们清清白白,哪门子的奸夫。况且金元思不远千里,为她取来了雪莲,做成了假死药。她就算再没良心,也不能供出他来。


    音折银牙紧咬,道:“没错,就是他!”


    凌尘,反正你和姬梵间有血海深仇,也不差多添一笔。


    为了兄弟,就两肋插刀吧。


    谎言一编织好,说出口便愈发顺畅。


    “我早就倾慕凌尘已久,他虽然被你强抢道骨,但从不放弃,自强自立,现在还能同你打成平、平手……”


    音折说着,他见到姬梵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周身的血腥味愈发浓郁。


    她卡了卡壳,心脏发悸,意识到现在还在他手上,不能作死,以免死在自由前夕。


    她磕磕巴巴地解释:“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就是我求他救我,他答应了而已。”


    姬梵抓着她的肩头,将她带入法相天地中。


    音折才进秘境,便被迎面而来的血腥味熏得喉咙滚动,低头欲呕。


    她呕吐了几声,发现脚踩着的松软泥地,渗出红到发黑的血,血打湿了鞋底。


    “呕……”


    音折抬起脸,之前的桃花岛,如今血雨腥风,处处都是血迹,树梢上,山石上,全是破碎的残肢。血全渗进这座岛的泥土里,一踩一个血坑。不远处的莲海,早已成血海,翻腾着血水。


    血腥味浓郁到音折呼吸时都有吞吐血雾的错觉。


    她脸色发白,霎时弯腰吐了。


    吐了很久,姬梵一直轻柔地拍着她的背。


    “别怕。”


    音折冒出冷汗,回忆起当初莲湖差点被他吃掉。


    长久以来,他对她并不算苛刻,以至于那差点被吃掉的恐惧都渐渐遗忘。


    现在嗅着这血气,她的恐惧才后知后觉从脊背上爬上来。


    姬梵察觉到手掌之下,女人薄薄的脊背绷得紧紧,仿佛在压抑着逃跑的直觉。


    他安抚地摸着她的脊骨,喟叹:“怕什么,我现在不会吃了你。我们的赌约还未结束,吃了你,我可就有违天道了。虽然我一直很想知道,将你吞吃入腹,让你无知无觉的血肉和我融为一体,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应当很令人满足吧。”


    他听上去的意思像是,如果不是赌约,他现在就想吃了她。


    姬梵的手顺着她的凸起的脊梁往下滑,按在她腰骶部,将她压倒在地。


    音折撑了满手濡湿的血,惊慌道:“你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们到底做到了哪一步。”他在身后如此说道。


    “什么也没做!是真的!”音折后悔方才得志便猖狂,忙不迭解释,“真的没有,我们没有做。”


    “所以,他看你几眼,就色授魂与,神魂颠倒了么?”他一手压着她纤弱的腰肢,一手慢条斯理地解开她的腰带。


    寒风肃肃,腥臭难闻。


    手肘撑着松软冒汁的土地,音折几乎要发狂,她叫着:“别!别在这!都是血!”


    “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浸泡着妖兽的血,更多的血肉,被我吞吃到了腹内。我同这法相天地一样,腥臭难闻,没有一处干净。”


    姬梵的手探进腰带的缝隙中,而后顺着往后滑。


    音折两靥生霞,贝齿咬着下唇,强撑着不泄露叫声。


    手指过后,有呼吸起伏。


    许久,他终于放过她,滚烫的唇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嗅到了,只有我到过那里,没有旁人。小蛇比我干净得多,我才是肮脏的人类。”


    音折忍着泪意与满腔的羞耻,一声也不吭。


    “可是又如何呢?”他吮吸着她的耳垂,气音含糊,“我承认,我便是热衷于欺辱你、霸占你、吞吃你。”


    音折忽然察觉他的下身,早已化成粗壮的蛇尾,将娇小的她,轻而易举地托举在蛇身上。


    音折震骇:“你、你、你的身体!”


    姬梵看了眼自己的蛇尾,瞳孔微缩,癫狂在眸中翻腾。他低低笑起来,笑声越发诡异,鬓边都爬上了细碎的银鳞片,牙齿尖锐细长。


    他在音折脸颊边厮磨,语调拖长,含恨带怨地笑道:“看来我终于也到了这一步啊。可笑,可笑。厌恶妖兽,弃之如敝屣的姬家人,最后的归宿竟然是失控为这样半人半蛇的怪物,这就是违背天道轮回的报应吧?”


    他银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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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的蛇尾缠住音折的腰,逼她也显出了半人半蛇的形态。


    两人的蛇尾紧紧交缠在一起,一黑一白,一粗一细,男身与女躯,也贴得极紧,像异域深谷中的人蛇图腾。


    “小蛇,我知道你想借助赌约,离开我身边。”


    他笑叹道,尽显疯意。


    “可我发誓,哪怕是将你一口一口全吞进肚子里,也不会放走你。”


    他真的半疯不疯了。


    音折怕得浑身发抖,被姬梵怜惜地搂着,轻轻拍着后背。


    “别怕,小蛇,从此以后,我们都是一样的。再没有什么尊卑贵贱,只有你我。”


    “别想借凌尘从我身边离开,我会生生撕碎了他。任何人无法夺走你。”


    “大比过后,我们成婚。”


    *


    金元思救出了四喜,两人躲进一处凌尘一行人所在舍馆,以避风头。


    四喜才从逃出来的惊喜中回神,才发现音折没能走脱。


    “姐姐怎么办呢?你为什么不救姐姐?”


    她摇晃着这个大哥哥的手,却见他弯腰,吐了一口血。他怕吓着她,便用手捂着嘴,可血却从指缝中流出来,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大哥哥!”


    金元思笑着摇头,边喘边咳:“我咳咳、我没事,别、别怕。对不起,没能救出你的音折姐姐咳咳咳……”


    他一双桃花眼温柔明亮,嘴唇鼻子却流血不止,前襟被血打湿一大片,吓得四喜不断到处找药。


    金元思制止了她的举措,抬手给她看手掌心的丹药。他一口吞下数十颗珍珠大小的药丸,终于从咳到不能停到能有所喘息。他的呼吸声极重极沉,像拉一个破旧老风箱,发出喘嗬声。


    四喜也学过医术,知道他已是病重的情态,顿时后悔。


    “对不起,大哥哥,我不知道你有重伤在身。”


    金元思摇了摇头,缓了许久,才温柔道:“没事,是哥哥我修为薄弱,无法从姬梵手中救出你的姐姐。你先暂且忍一忍,等待合适的时机,我一定会将她带出来,让你们姐妹团聚。”


    四喜点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姐姐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金元思一愣,微微叹息,抚摸她的头:“乖孩子。”


    凌尘与姬梵的第二次大比如期而至,二人在台上斗得直逼生死一线,周围长老竟然无法插手。


    台下乌压压的学子们早已惊得合不拢嘴,这哪是点到为止,这已经是生死搏杀了。


    姬梵这次凶猛更盛,然而凌尘却像有万竹之韧,险象环生,却后劲绵延。


    金元思在人群里寻找音折的影子,却没有看到她,反而对上了姬唤雨的眼睛。


    姬唤雨娇俏一笑,他只淡淡移开眼神。


    这次魁首之比,再度平局。


    但姬梵却没有第一回的闲淡,他衣袍破碎,已经被逼到了极限。而凌尘,仍傲骨不屈,灼灼逼视。


    围观的人心中都浮现一个念头:平民草根凌尘,说不定真能胜姬家姬梵!


    流言如风。饶是最后胜负未定,凌尘的大名也轰然打响,顺着风吹遍神鸣中洲。


    最后一回,神洲无数门派宗族,都暗自围观!而这搅浑修仙界的年轻修者魁首之争,就在最后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