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取与舍

作品:《救赎了个美穷惨

    雷声轰隆,却无雨落。


    闪电陡然乍亮。


    阿吀身子一哆嗦,眼睛忽惊惧地睁了开来。


    心跳和耳鸣尚未平复,她就下意识挣扎挪动。等察觉到自己被绑了个结实,嘴巴也被布条勒得只能发出呜啊之声后,阿吀才放弃抵抗。


    她的身子半歪在角落,也是没了力气,便开始打量自己身处的地方。


    屋子空无一物,倒三角的房顶,让人觉得这地方是个阁楼。


    不算明亮的光透过窗户的澄明油纸,照得屋子里半昏不昏。地上的灰尘因为她的动作也被擦出了几道痕迹。


    时辰几何也不清楚。


    直到外头人声渐起,阿吀就明白了,怕是已经过去了一夜,到了七月初一。


    也是武林大会正式开比的日子。


    阿吀脚蹬着墙角,一下子往窗户边前进了不少,随后又跟个虫子似的动作,挪到了窗户边上。


    她没办法伸出舌头和手指戳破窗户纸,就只好整个脸都贴到了窗户上。不住地呼气,吸气,刻意泌出口水,反复多次,才将窗户弄出一个丸子大小的洞孔。


    待看清楚外面情景,阿吀怒极反笑。


    最危险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怕是旁人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她会在这里。


    会在武林大会比武的地方。


    此地名曰武庄,是锦城西边一处的大宅院,占地十亩有余,设比武台九个,房屋一片,高阁一座。


    房屋平日里都空着,只在大会期间,会给一些门派做休憩之用;而高阁共五层,除却一层是留给司正以及判事,其他几层都是供江湖上那些位高的门派掌门或是高人观赛。


    阿吀没来过武庄,只是听桑甜提过,可眼下低处九个比武台也够教她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了。


    武庄是赤霞山庄的产业,此事人尽皆知。


    把她关在这里,阿吀体会出上位者的那份挑衅和蔑视,气得她心里都发哽。


    她就知道!那个赤霞山庄庄主,叫做红渊的大爷不是什么好东西!还真是舍得绕弯子。


    武林大会都参加不了的鬼门估计早已落末,这么看的确是个好刀子,和顾涯师父又有过节,连理由都是现成的。锅教鬼门来背,赤霞山庄就还是那个面子里子都有的武林泰斗。


    阿吀跪在窗户边看了半天都没看到顾涯的身影,心里难免担忧起来。她希望顾涯不要那么傻,不要为了她就不参加大会了。


    因为无论他来不来,坏人应该都没打算教她活着出去。


    之所以现在她还没死,只是因为防了变数。


    否则就不会把她关在高阁的阁楼里了,丝毫不惧这桩事会败露。


    阿吀觉得,至多三天,比武一结束,坏人便会把她处理了。


    她以往活着不快乐,没把自己这条命看得多重,可不代表她愿意别人拿她当棋子。


    阿吀还从没像此刻一样,这么想活下去。她力气有限,跪了一阵子就跪不住了,手脚被绑着,无奈就又瘫倒在了地上。


    随着辰时的一声锣响,阿吀就听见司正宣告这回的武林大会正式开比,之后又是一大串的人名。


    在听到逍遥派顾涯五字之时,阿吀还是忍着身上的痛又跪到了窗边。


    阁楼和比武台的距离不算远,那么多人里,阿吀一眼就瞧见了双手环胸持剑的顾涯。


    他脸色有些苍白,瞧不出什么喜怒忧愁。


    穿着的那身儿玉色交领窄袖长袍,还是她特意教银杏赶制的,意思盼着他能在武林大会上闪瞎别人的眼。


    此刻,他也确实成了人群里被人瞩目的那个,逍遥派三字给顾涯身上浇筑了太多荣耀。


    毕竟天下第一的关门弟子的名头,引人妒也引人羡。


    他于人群之中,神情淡漠,阿吀忽就觉着他陌生。


    她以为顾涯老实,以为他良善,以为他不太聪明,这会儿她忽就觉得她的“我以为”或许太过自以为是。


    阿吀眨了眨眼,心内难免起了叹息,终究还是被人算计进去了。


    即便她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依旧忍不住因为顾涯出现在武林大会而没有来救她的选择,感到难过。


    真的是被人放天秤上衡量之后,然后被放弃。不论那理由多么正当,她都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这件事儿也不难琢磨,是以顾涯知道她有很大可能会死,可依旧选择了舍弃她。


    脸上有些发凉,阿吀暗道自己没出息,明明没想哭却还是流了泪。


    她其实不怪顾涯,真的不怪。


    立场对换,她也不会做得比顾涯更好。


    该怪的是始作俑者。


    阿吀恶狠狠地想,待她有命出去,一定教顾涯把赤霞山庄砸了。


    可怎么办。


    她还是好难过。


    阿吀没心思看外头比武的境况了,她眼睛都哭花,又想到事儿其实都是她惹出来的,没她的话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自我攻击后,哭得就更厉害了。


    阁楼之外却又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银杏在台下紧张兮兮地捏着衣角,她身侧则是脸色不太好的桑甜。


    “这可怎么办啊?鬼门的人留下话教公子不许参加武林大会,否则就要杀了姑娘,这会儿姑娘不会已经是…”


    银杏担心完这个又担心那个,急得直跺脚:“公子找了姑娘一宿,又中过毒,这会儿上台比武真能赢吗?”


    桑甜擅毒,顾涯身上鬼门的毒就是她解的。又因着她这回来锦城是陪他师兄桑树的,桑树是个老实性子,是以她早早将比武名单上的人研究了一遍,对翡翠谷高护还算了解。


    “他的毒你不用担心了,解得是干干净净,就算对身子暂时会有影响,以他的武功也没什么事儿。至于这个高护就更奈何不了他。”桑甜郁闷道:“我心里更担心阿吀姐姐。”


    “姑娘要是真被杀了怎么办?”


    桑甜一巴掌就拍到了银杏背上,她没好气道:“鬼门的人既冲着顾涯来,拿了阿吀姐姐要挟他,不达目的该是不会轻举妄动。”


    银杏闻言脸色依旧苦着。


    再见台上,顾涯与高护站定在比武台两侧。


    一声锣响,其他八个比武台上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动呢,顾涯已是一脚将其踹了下去。


    别说不让用的银光剑,连那把普通的剑都没出鞘。


    银杏听到不少人在后面嘀咕,道是翡翠谷的人太倒霉,头一遭就碰上了逍遥派,也是气运不佳。


    显然这一日没什么意外,接下来第二轮的比武,追云门的王居正也一样一脚就被踹下了台。


    顾涯面色不善,赢了之后就在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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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等着这一日的比武结束。


    他着急寻人,在十八人决出之后,没理会其他门派邀约,匆匆忙忙和蛊山的人继续去寻阿吀了。


    鬼门的人音律功夫不低,尤其擅长阵法与轻功。加之行事腌臢,暗器毒药无所不用其极,顾涯这才着了他们的道,教他们跑了。


    鬼门若是为了前尘往事,冲他而来无可厚非,可他并没听他师父说过鬼门的这段恩怨。


    这理由则真假难辨。


    且报仇多是要命,即便要不了他的命,也不该是不许他参加武林大会。


    顾涯心里便明白鬼门大概是受了赤霞山庄的指使,为了红叶,为了给他们扶持的凌云阁开道。


    于是他在事发当夜就夜探了赤霞山庄内部,连红叶的院子他都找了一遍,可并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后又想到凌云阁,在其居住的客栈之中查探,人来人往也并无藏人之地。


    顾涯不得不又把注意力放到鬼门身上,可诺大个锦城,这帮人貌似只在九鲤湖出现过,连城门处的守门人都毫无印象。


    即便他们黑袍黑纱遮面,可换装束,但十几个人一同行动,怎会毫无痕迹?


    除了有人在背后相帮,相帮之人除却赤霞山庄他不作他想。


    可对方在暗,又以鬼门做筏子,没有证据,他就算闯入赤霞山庄要人也无用。


    没人会信他。


    恐还反倒容易被人添油加醋往逍遥派身上泼脏水。


    他在意逍遥派的名声,在意他师父的名声,他自己的名声其实无所谓,可为了洗清爹娘冤屈,就容不得他对自己名声的那份无所谓。


    顾涯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如此浓重的挫败之感。


    他本以为只要自己武功足够高,只要他行事端正,行走江湖就不会有何掣肘,眼下才觉自己这想法天真。


    人心难测。


    江湖难行。


    背后像是有一座无形的牢,困着他不允他往上飞。在意的越是多,牢笼就愈发沉重。


    而阿吀因他陷入生死困境,他却无法舍弃身上所负去救她之时,顾涯尤其无力。


    他尚未深尝情滋味,已是如此。


    脑海中不禁想起师父曾和他说过的一句话。


    “为逍遥才入逍遥,却再难逍遥。”


    初听不明话中意,待明了之时,顾涯只能怪自己,生怕来不及。


    连着两天一夜没睡,顾涯眼中都见了红血丝。


    桑甜在其侧劝道:“我们还是先去食肆用些吃食,之后再兵分两路去找。不然阿吀姐姐生死难测,你太疲累比武又出意外的话,岂不两头都落不着。”


    这话听得银杏都不敢出气,像是劝解,可能明显听出那话意思还是怨怪了顾涯。


    她去看顾涯脸色,好在人没什么恼怒意思。


    等他们一行人刚到食肆门口,还未进去,就听食肆里头有人高谈阔论。


    “翡翠谷的高护是什么人物!追云门的王居正又是什么人物!可都是年纪轻轻就上了高手榜的人啊!被个十五岁的少年踢得一脚就输,难道不蹊跷?即便是逍遥派,也不可能厉害到此等境地。”


    “哎呀,我都说了是赤霞山庄的大小姐红叶看上了人家了,所以有意扶持他拿下武林大会第一。有老丈人保他,别说一脚了,风一吹都能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