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三年后

作品:《救赎了个美穷惨

    七月二十一日凌晨,顾涯与青羽驭马一前一后离开了锦城。


    当此同时的总督府内,身为总督的冯斯年冯大人,却久久不知如何落笔写下这封锦城变故的奏折。


    直至天色大亮,冯斯年才决定将顾涯此人隐住不提,只着重写了因江湖纷争大批量军火出现,需要朝廷彻查这批军火是否来自京城。


    在将这封奏折用火漆封住,和他整理好的鬼门案件卷宗一齐送出去之后,冯斯年又落笔写下了两封信。


    一封是给统管九格司的陆家主事,一封则是送去了京城冯府,他的父亲处。


    前者是需要陆家查清楚孔徐薛秀的来历,以及这些年这二人杀害的朝廷官员名单奉上,看看这些人目的到底是为何。


    后者给他父亲的信冯斯年便落笔谨慎许多,生怕被人劫走惹了灭族之祸,便只书了一首长诗而已。


    内里意思,前段说清楚了锦城之事,剩下的便是教他父亲,务必要暗里再寻当年顾寒舟与镇国大将军楚怀川之案的人证物证。


    其中厉害,背后纷杂,牵扯之深广,冯斯年想他父亲会明了此案再查的必要性。


    窗外麻雀绕梁而飞,唧唧喳喳间又飞走,从这一片天飞向了另一片天空下的赤霞山庄处。


    此刻已近辰时,阿吀被桑甜扶着下了床,坐到了梳妆台前,开始梳妆打扮。


    铜镜里映照面容,阿吀难免有些苦闷,她自己都好奇顾涯到底是怎么亲下去的?原本长了些肉的脸,又凹陷了下去,还显了奇异的白,是有些瘆人的。


    银杏给阿吀梳着长发,安慰她:“等回了蛊山,好好养着,总能再养得漂亮的,姑娘无需忧愁。”


    “就怕有心却无多少时日。”阿吀撇嘴,不大高兴得起来。


    桑甜笑得露了虎牙:“姐姐不用担心,冰丹效用要比料想得更厉害些,只要能寻到药材,蛊山有信心治好姐姐的身子。”


    “主要这也太难看了,一会儿我去和红叶道别,岂不是又要被她挖苦。”阿吀很是郁闷。


    “姐姐为何要去?虽说红叶是及时救下了姐姐无错,但本就是她赤霞山庄失责。而且那日比武,她喊顾涯的名字我又不是没听见,指不定是为了什么呢。”桑甜忍不住恶念,小声叨了句:“移情别恋够快的。”


    这些不在阿吀的考虑范围里,她只不过是因为红叶救她一命,所以去还人情而已。


    很明显,红叶对于阿吀会来同她道别,很是意外。


    大小姐胳膊腿利索了不少,挥着手里的拐杖骂道:“要走便快走,临走还来碍我眼,丑八怪你烦不烦人。”


    阿吀让身边人走远些,才朝着红叶道:“我看你也烦,就更不想欠你什么,你走近些,我有悄悄话同你说,说完我就走。”


    “我不听。”


    “事关山庄,大小姐。”阿吀语气含着无奈。


    红叶这才不情不愿走到了那步辇跟前儿。


    等她耳朵凑过来,阿吀小声道:“虽眼下还没证据证明你爹同鬼门勾结,但我想不过时日长短罢了。鬼门首领薛秀孔徐既能在你武庄惹下这么大麻烦,想来某种程度上,对背后人来说,这二人级别要比你爹高,或是平起平坐。”


    “背后人到底是谁,我不知道。只孔徐薛秀已死,你爹也恐成弃子,你要想保住你爹性命,最好劝你爹抛下山庄一切包括你这个女儿在内,尽早死遁,越快越好。”


    “逃是无可逃,自首寻求朝廷庇护也无用,焉知背后人不是朝廷中人?且你爹所谋之事也难逃死罪,就算他逃了死罪,你爹自首后也难躲顾涯杀心。”


    阿吀含了笑意,小声刺了红叶一句:“你也没几天大小姐好当了,多塞点银票在身上过活吧。”


    红叶脸色随着阿吀的话越来越难看,越来越怒气冲冲。


    她手一动,直接将阿吀从步辇上推了下去,更是一拐杖用了内力将步辇给砸了个稀巴烂。


    “你胡扯!再危言耸听小心我杀了你!”


    桑甜几人见状忙小跑着上前扶起阿吀。


    阿吀却笑,没什么气模样地撑着身子:“信不信随你,今日一别,你我再难相见,总之,我谢你救了我,仅此而已。”


    说罢,她没再多给红叶什么眼神,被桑甜背起后,在红叶恼怒眼神里,没有回头地朝她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阿吀也不管她看不看得懂,她心里倒是盼着,将来有一天还能见到红叶,最好红叶还是这么生龙活虎任性妄为那最好不过了。


    她一向欣赏充满生命力的人事物,哪怕她很讨厌红叶。


    待又用了些吃食,阿吀整个人都好好躺在马车里那厚厚一层被褥上后,一行七人便赶车架马地上了路。


    碧空如洗,车轮碾轧过青石板发出难听声音。


    吵得阿吀将整个脑袋都缩到了被子里。


    从锦城到蛊山,路途连歇带游玩,花了共二十五天左右。


    阿吀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一来是因为她身子因九龙冰丹正快速修复;二来是她即便极力控制自己,还是经受不住精神状态的反复,陷入了长久郁期;三来,她发现没有顾涯在身边之时,她很容易产生恐慌惧怕。


    她知晓这用专业名词解释的话,是分离焦虑。毕竟顾涯是从小到大,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唯一一个日日夜夜都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人。


    焦虑抑郁久了,阿吀心里就生了怨。


    尤其是在到了蛊山之后的两个月里,顾涯还没出现的时候,她的怨就更深了。


    直到这年的冬月,蛊山下起了第一场雪,阿吀才见顾涯姗姗来迟现了身。


    他给她带来了三样东西和三个消息。


    第一样东西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功,阿吀不想看,直接就要往火坑里丢。


    等她被顾涯凶哭后,再不敢扔,就给抱到了怀里。


    第二样东西是用不知晓什么料子造的一件薄如蝉翼的里衣。阿吀听顾涯解释,便明白了这唤做柔鳞鞘的东西类似防弹衣,可防刀剑可弱化内力攻击,是他从大内顺手偷来的宝贝。


    这个阿吀很喜欢,也给搂到了怀里。


    第三样东西是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丹药。如今在位皇帝迷信方士,渴求长生不老,一天到晚就让方士不少练这些不知有毒没有毒的丸子。


    阿吀对这东西嗤之以鼻,顺手一扔就给了桑甜。


    至于三个消息,姑且算作两喜一忧。


    第一个消息是,九龙冰丹偷成,对青羽承诺兑现,但他二人不小心同九格司的人交了手,怕是隐患。


    第二个消息是,赤霞山庄内院忽生一场爆炸,庄主红渊身死,连带着红叶都在这场大火里烧伤了小半边身子。红叶继任庄主,将要面对赤霞山庄内外一大堆烂摊子。


    这桩意外,也让锦城鬼门之事,在外界看来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第三个消息是,顾涯最多只能在蛊山待到腊月初,就得回了逍遥山,继续修习他的五蕴诀。以期再次下山后,不会再遇到不敌谁人的境况出现。


    青羽之事算喜,阿吀觉着下次再见她,两人该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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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红叶之事也算喜,阿吀不确定这桩事儿到底是不是死遁,但红叶承袭父业,该就是听了她的。虽有些代价,但总比失去更多的好。


    顾涯要走则是忧,鬼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再出现。


    阿吀毫不客气地就将怀里的东西丢到了顾涯身上,她指着门框处,泪眼婆娑地怒骂:“你现在就走!死活说不分手的也是你!来了就要走的人也是你!你身上事事都先于我!凭什么都你说了算!你现在就走!”


    顾涯接住秘籍与柔鳞鞘,嘴角含着笑意地就上前握住了阿吀已经好了大半的手。


    他语气还有些许调侃:“我武功只剩下最后一阶,须得闭关,快则月余,慢则半年。闭关期间不能见人,期间吃食都得特制,吃不吃,什么时候吃都是不一定的事情,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顾涯笑意未褪,捏了捏阿吀的手心:“并非你口中所言的先于你。”


    阿吀脾气马上就发不出来了,可她还在狡辩:“那你为何不能在蛊山练,非得去逍遥山?”


    这回是桑甜笑眯眯在旁解释道:“逍遥山有书楼,有从小伺候沈师父的两位老仆,还有灵净台,寒玉''洞,外围还有阵法竹林。是个再合宜不过的练武闭关宝地,我们蛊山这穷地方可比不了。”


    阿吀哼了一声,瞪着顾涯:“就你理由多,就你事儿多,那你怎么不带我回逍遥山?”


    三月多未见,她脸色比之锦城时候好了太多,那双大眼也明亮,凹陷下去的脸颊也圆润了些。


    她在这冲你耍脾气,说是张牙舞爪,可到底还是将旁人对她的生死担忧给安抚了下去。


    顾涯索性捉着她的手凑到嘴边亲了口才道:“蛊山良药奇药擅医者多不胜数,方便你养身子。”


    桑甜一个白眼,受不了这两人,拉着银杏就往屋外走。


    阿吀也是没了理由再去反驳他什么。


    本以为这冬月到腊月的一月里,顾涯好歹会哄着她,陪着她,看看风景卿卿我我什么的。


    结果阿吀觉得顾涯就跟中了邪一样,天天逼着她练那个什么秘籍。


    如若不是那秘籍阿吀实在看不不出来有什么蹊跷,拿去给华姨看也都说是好东西,不然她绝对不会废那么大精力功夫去练。


    因着几乎日夜不停的,只要阿吀醒着就被顾涯逼着练功,是以到了腊月初一,顾涯要走的那天,阿吀心里都松了口气。


    外面正在下雪,簌簌落落。


    阿吀睡得舒服,就不想起身去送顾涯。


    顾涯却在穿好了外袍之后,凑到了她耳边道:“你记得每日练功,此功法不练则已,练了便再不能断,不然轻则每日如万蚁噬身,重则暴毙。”


    阿吀噌地一下就坐起来了,眼眶都发红:“你安得什么坏心!教我练这种功夫!”


    顾涯伸手给她擦泪,语气轻柔:“为了你能长长久久康健地活着。”


    “你骗人!你根本就是记恨我说分手故意报复我!”


    顾涯没再理她这句话,亲了她嘴角,轻声道了句:“我走了,不许和其他男子走得近,乖乖等我回来。”


    阿吀别过脸不去看他,她最讨厌等人,可顾涯回回都教她等他。


    待听到门被关起的声音后,阿吀却又着急起了身,她连软鞋都没穿,就小跑着到了房门处。


    再开门后,除了一夜风雪袭身,哪还有他的身影。


    谁也没想到,这回一等,就是三年。


    从永顺十六年的腊月初一,等到了永顺十九年的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