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空间站。


    满打满算的话，列车组先去空间站，再去贝洛伯格，最后到仙舟逛一圈，时间算是绰绰有余的。


    列车组帮过黑塔空间站很多次，所以艾丝妲站在特意亲自前来迎接。


    “黑塔女士去远洋星系开发新实验了。”艾丝妲对着大家问好，然后解释说，“好像上次列车组的两位过来的时候，给了她一点灵感上的启迪。不过黑塔女士的代理人偶……”


    “应该在空间站里随处可见。”艾丝妲扶了扶额头。


    “之前请空间站帮忙安置悲悼伶人，真是十分感谢。”星期日礼貌说道。


    “这点事情不算什么，不过正好今天有博识学会的拉帝奥教授造访，也问起了悲悼伶人的事情。”艾丝妲温婉地笑道，“教授去星舰底部的禁闭舱段了，大家想要和他交流学术知识的话，可以去那里找他。”


    “好主意！”开拓者想起了寄养在空间站禁闭舱段的猫猫糕，决定去看望它们。


    姬子和艾丝妲接下来聊起了咖啡豆采购问题，杨叔要去黑塔的办公室谈事情，丹恒打算和空间站科员交流一下物理知识，大家各自安排了各自的去向。


    三月七自然和开拓者黏在了一起，还有星期日——毕竟是他提议来空间站的，不用问也知道他是要一起去的。


    但是星期日居然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没动。


    三月七和开拓者将脑袋凑过去一瞧。


    屏幕上反复弹出一条提示信息：


    【网络连接不可用】


    【网络连接不可用】


    【网络连接不可用】


    “遇到电子设备故障的第一处理法则是——”开拓者信心满满地说道，“重启！”


    “理论上空间站的信号网络应该可以自动连接上的啊。”三月七琢磨着。


    星期日听了她们俩的话，尝试重启了手机，但是手机陷入了漫长的黑屏过程中。他不想耽搁大家的时间，于是提议先出发去禁闭舱段，这件事没有那么要紧。


    而后他又带着一丝丝的纳闷，仿佛在解释一般地边走边说道：“其实我连日来没有收到任何信息，本以为只是大家未有什么需要与我沟通的。现在想来，原来是没有成功连接上网络，我竟也没有发现，实在惭愧。”


    “毕竟翁法罗斯里面是没有信号的，手机设置或许没适应？”三月七开动脑筋，“可能就是这样的缘故吧！”


    “很有道理。”开拓者接话道，“星期日居然不是电子设备发烧友。梦境里会有手机维修的问题吗？”


    三月七说：“其实丹恒是个超级电脑发烧友，没想到吧！”


    ——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最底下的禁闭舱段，照道理说，这里安置了猫猫糕和悲悼伶人变成的青蛙，配上其它的研究人员，应该热热闹闹的。


    但四下居然一片寂静。


    “哎呀！”


    三月七叹息着，贴紧了开拓者：“不会和昨天晚上我们看的恐怖电影里一样……大家异化成了……”


    “这就打破第四堵墙了？”


    开拓者边说着，边掏出了她的棒球棍。


    星期日仔细查看了附近的痕迹，回来说道：“我没有感受到有异样的气息，不如我们深入内部调查一下？”


    三月七和开拓者点头表示赞同，顺着楼梯往内部走去，星期日走在前面为大家开路。


    禁闭舱段的走廊当中空无一人。


    星期日回想起来艾丝妲站长分享的信息，那位真理医生应该在此处，以他的本事，不至于会出事。


    但人都去哪儿了？


    开拓者在后头跟着星期日往前走，三月七却神秘兮兮地举起了她的相机：“听说相机可以拍下人眼看不见的东西，比如……”


    “鬼？”


    开拓者摸摸脑袋。


    三月七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嗯嗯——空间站的幽灵！不是经常有这样的都市传说吗？”


    开拓者感到想要尝试，但有些顾虑，于是向星期日投去一道视线。


    星期日返身过来，挂上一个温和的笑容：“理论上，光学镜头确实能捕捉到肉眼不可见的东西，这听起来很有趣，说不定真的能拍到什么重要线索。”


    “好嘞。”


    三月七快乐地举起相机，咔嚓一声。


    大家看向立刻被冲印出来的照片，上面浮现出——


    “嘶！”


    开拓者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正在以可怖的速度逼近。


    鬼来了？


    开拓者警惕起来，调动全身肌肉摆出防御动作，高举起棒球棍。


    啊，不对不对，应该是——


    “汪！”


    她回头一看。


    原来是佩佩。


    空间站的那只小狗。


    开拓者大大地送了一口气，从地上抱起跑得气喘吁吁的佩佩，然后回头一看。


    三月七和星期日……


    居然也不见了？


    ——


    “让我看看……！”


    三月七瞧见照片上浮现出的紫黑色虚影，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是特殊形态的真蛰虫。”


    星期日确认道。


    “咦？”三月七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阴风，抬起头环顾四周，“开拓者怎么不见了？”


    有「繁育」的残存势力出现在这里，不免让他们戒备起来。


    “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


    三月七凝视着空荡荡的走廊，急中生智地思考出一个办法：“要不给开拓者发个消息问问？”


    灰白色的墙似乎在像海浪一样波动，但没有人注意到这细微的异样。


    “咦，没信号！”


    三月七盯着手机屏幕上转动的加载圈，头顶上冒出一只乌鸦和数个圆点。


    当然，这是抽象的比喻。


    她望向星期日，结果发现星期日居然也一脸迷茫——不，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的手机。


    三月七正在纳闷发生了什么，星期日主动地请她共同查看他收到信息。三月七聚精会神地读起来，瞬间感到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网络已连接】


    【你收到了一条新信息】


    【知更鸟：兄长，听闻星穹列车已顺利返航，大家能平安归来，我便放心了。我此次来函，是因为有一件事务必要告知你。


    我到达阿斯德纳星系后，就遭到一股神秘力量影响了我的感知能力。你知道的，我们天环一族尤为擅长精神感知，这显然是异常的情况。


    借助一位忆者的力量，我逐渐查明了真相。匹诺康尼现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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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的几位家主在背地里与星际和平公司的市场开拓部进行了交易。他们声称封印了匹诺康尼大剧院里的那颗星核，实际上将其标价售卖给了星际和平公司，以此获得大笔财富。


    此前多年以来，歌斐木先生利用星核对抗匹诺康尼梦境和阿斯德纳星系中的异动力量。如今缺少星核压制，我们发现梦境中有「繁育」的迹象复苏。我已下令，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清除再生的虫害，它们暂未对匹诺康尼造成损失。但真蛰虫的特性使然，难以轻易除尽。


    请兄长和星穹列车的诸位一定多加警惕，我恐怕「繁育」在星海中正在掀起一股起死回骸的浪潮。】


    “天呐！是寰宇蝗灾！模拟宇宙成真了！”三月七夸张地做了一个惊恐的表情，然后立刻幻化出她的冰弓，做出战斗准备。


    星期日也握紧了他的书，两个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们先继续往前走。”


    星期日提议，就在他们两人行动的瞬间，黑暗中闪现出许多个硕大的虫躯，嘈杂的翅膀扑棱的声音立刻将他们淹没。


    “啊啊啊，我们可是两个辅助啊。”


    三月七连连发出冰矢。


    真蛰虫来势凶猛，两个人在真蛰虫的袭击下不得不一直往后退，它们甚至能从虚影波动的墙体中穿墙而出，仿佛在一刻不停地繁衍着。


    “不好。”星期日甩出光刺，然而虫子却越杀越多，“三月小姐，我们先撤到附近的房间里去。”


    星期日反手招呼着三月七边打边退进离他们最近的房间，迅速关闭上智能门。


    虫群嗡嗡地聚成团状撞击门板，它们的力量太强了，门板不消片刻就出现了裂缝。


    “嘿，可别小瞧我！有我们二人强强联手，准没问题。”


    三月七凝聚起六相冰，对准了门口的方向，噼里啪啦地将门冻了一块巨大的冰。


    星期日娴熟地为她发出的冰矢施加了扩散力量，使得冰块牢固地与整个墙体粘合在一起。


    “这些蝗虫可以自我分裂，一定会越聚越多……”星期日来回思索着，想要和工作日讨论一下自己的想法，却突然意识到原来他现在不在。


    “听说寰宇蝗灾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灾难了——”三月七感叹着说，“要是有个办法能一下子消灭这些虫子就好了。”


    “嗯，最有效的方法往往是最简单的方法。”


    星期日陷入深思。


    虫子用身体撞击门板的声音丝毫没有消减，密闭空间更加增添了阴森可怖的氛围。


    “匹诺康尼和空间站都出现了虫子，事态一定很严重。”星期日又拿起手机查看，“所幸妹妹在匹诺康尼在及早扼杀了灾难的初芽。”


    三月七还在琢磨着：“那我们应该赶紧去通知站长禁闭舱段沦陷了。不过我们现在该怎出去呢？外面的虫子实在太多了。”


    星期日尝试着向开拓者发送了一个定位标识，竟然成功发送出去了，而三月七的手机仍旧没有信号。


    信息已读，但开拓者还没有答复。


    三月七在房间里倒腾着，找到一本安全手册，她突然来了个绝妙的点子。


    星期日似乎也想到了同一点，对上她的视线，突然感到比看见真蛰虫还更加不寒而栗。


    “你会点火吗？”三月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