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朕好像醉了

作品:《一定要当暗卫吗

    宋俭重获自由时,两瓣唇水光潋滟,他用手掩着,脸蛋红扑扑的。


    木门被大力敲了几下:“你们两个,别亲了,我们大当家要问话。”


    带着大铁链子的门锁哗啦几声,门开了。


    宋俭立马就要跟着跑出去,没想到刚迈了一步就被一把大手顺着腰扣了回来。


    “相公,怎跑得这样快?”


    宋俭被迫贴在帝王身侧,险些也结巴了:“我……我……我就是想去……先看看……”


    “还调情!当我们都是死的不成?!”


    宋俭赶紧道:“不调了不调了,调完了。”


    土匪叉着腰:“哼哼!”


    宋俭低声道:“快走吧,快走吧,我们一起走。”


    萧应怀:“嗯。”


    小土匪带他们七拐八拐,终于拐到了大当家要问话的地方。


    说是问话,却也还算客气,大当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轻轻拍着桌子:“我简单问几句。”


    “坐吧。”


    萧应怀颔首:“多谢。”


    宋俭乖乖跟着坐在旁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巴,看着听话极了。


    大当家:“你们既说自己是拜过天地的夫夫,那双方的父母可都知情了?”


    一道疤在旁边站着,听完伸手:“大……大哥,我们……又……又不是红娘,问这些……”


    大当家回手就是一扇:“边儿站着去。”


    然后又看向了眼前这对夫夫。


    萧应怀说:“若这世上亡灵也有魂识,想必是已经知道了。”


    宋俭抠着手,想起宫德福之前和他说的,也道:“我爹娘死于前朝战乱,我和……和夫君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


    大当家听完沉默了一会,又问:“不是说打江南来的吗?前朝边疆最动乱之时也没打到过江南,你们作何解释?”


    萧应怀默然片刻。


    “隆光三十八年月戎来势汹汹,大破嵊关后一夜打到了汾州,那年我十六岁,小相公刚刚年过九岁,我们二人就在宁宜县,汾州战事严峻,大批难民南下,我也只好带着小相公逃难。”


    “从汾州一路南逃,经过京都,绕过长宁,好险到了江南,我与小相公漂泊无依,苦了好些年才安稳下来。”


    “如今小相公思念亲人难忍,午夜梦回总是泪水涟涟,所以我们二人才舟车劳顿来到汾州探亲,只是不知当年被迫分开的亲人是否还在汾州生活……又


    或者不知是否还在人世。”


    “呜呜……”


    “呜呜啊啊啊……”


    “太惨了。”


    大当家身后几个小土匪开始伤心的抹眼泪。


    “大哥他们过得也太难了我们还是不要劫他们了。”


    大当家也深知那年汾州战事如若不是亲历者不可能会知道的这样清楚。


    他垂着眼睛沉思许久。


    “如此看来你们二位也是可怜人。”


    萧应怀:“战事当前可怜的是每一个百姓。”


    大当家眸中似有动容下一秒他一拍桌子把抢走的钱袋子又扔了回去:“你们拿走我们大根寨虽是土匪窝但这样的不义之财我们绝不会劫。”


    一道疤:“就……就是我们……我们干的……都……都都……”


    还没“都”完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小土匪着急道:“大当家不好了!不好了!”


    大当家:“什么事!”


    “刘家老二进城的路上被枯木头砸断了腿现在正到处寻大夫呢。”


    大当家听完皱起了眉:“刘家前些日子刚交了次租子哪还有银子去寻大夫。”


    说着大当家就摸向自己的口袋可自己也穷得叮当响掏了半天就掏出几个铜板。


    萧应怀见状将桌上刚扔来的钱袋子推了回去:“如若大当家不嫌弃那这便当作是我二人这几日借住的银子。”


    大当家几次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来也知道刘家的事等不得他一把抓走钱袋从里面拿出二两银子递给小土匪:“快些送去。”


    “是!大哥!”


    一直目送小土匪离开山寨大当家才回过头来他说:“这银子当我是借的回头我亲自给你们打两张虎皮回来。”


    萧应怀也并未出声拒绝。


    宋俭在旁边默默看了好久这时才开口他说:“大当家原来你们都是劫富济贫的好人呀。”


    听到身旁少年又开始用他那一套善恶标准行天下萧应怀低瞥了他一眼伸手将人一把揽到了臂膀间。


    宋俭登时坐直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大当家:“劫富济贫是真可我们也并不是什么好人倒是小兄弟瞧着单纯进了汾州城千万注意万万不可轻信他人遇事……多问你夫君便是。”


    宋俭腰上痒痒睫毛颤了颤:“唔……好。”


    大当家因为他们慷慨解囊彻底打消了疑虑出


    去亲自猎了一头鹿和牛回来,要请他们大吃一顿。


    宋俭站在门口,看别人忙,也跟着上手帮忙。


    “不用不用,我们抬得动。


    宋俭:“噢……噢噢噢。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护送着他们回去,瞧见旁的人来,又跑去那边伸手护送。


    萧应怀应大当家之邀正在与他谈事,偶尔视线扫出去,看到少年行色匆匆,但忙了大半天不知在忙什么。


    “……


    嗯,差一点就帮上忙了。


    大当家顺着他的目光,说道:“你这小相公倒是热情善良,如今的世道还能保持这样的赤子之心,真是世上最难得的事情了。


    萧应怀:“劫富济贫一片赤忱,大当家做的这些事也非凡人能及。


    “只是不知……大当家缘何会来到这山头。


    大当家闻言,面色有些沉重。


    “若能好好过活谁又愿意落草为寇。


    萧应怀:“何出此言。


    大当家:“你们二人多年未回汾州城,还不大了解这里,要我说,这地方就是个大粪坑。


    “公子莫嫌我说话粗鄙,我等实在是有痛难言,那大奸臣没倒台前,人人都道汾州占尽便宜,一说汾州官员在朝中结党抱团,二说汾州文人买官入仕无法无天。


    “苍天有眼,如若真有这买官的途径,偌大汾州城又如何轮得到我们这些没钱没势的平头百姓。


    “个个都想搭那姓秦的船,那些欺压百姓惯了的,搭上贼船只会更加猖狂,真正能忧百姓之忧,乐百姓之乐的又有几人?


    “旁的地方不知汾州百姓艰难,只当我们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些年我们在内被豪强官员欺压,在外又被人排挤奚落,这天下我们竟不知还有哪里是我们的容身之处。


    “如今落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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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倒也好,起码能从那些黑了良心的豪强手里掏出些银子来,取之于民的银钱,自然也要用之于民。


    萧应怀听着,眉眼压得低沉。


    大当家把这些怨气都说出来后也冷静了不少,豪爽的拍拍身旁男人:“哎吁,公子啊,来都来了,别想这些了,让我们好酒好肉的吃上一顿。


    拍完还顺手捏了捏:“公子这身子真是结实。


    萧应怀看了眼他的手,随口道:“这些年做惯了重活,练出来的。


    大当家又伸手拍了拍,满眼欣赏。


    寨子里宰了那头鹿和牛,烧了一大桌


    肉上来,满寨子飘香。


    大当家用手里的大砍刀豪横分肉,直接给他们面前放了半个牛腿。


    “别客气!尽管吃!”


    一道疤:“大……大哥,我……想吃……吃……”


    大当家又抬手揍人:“猪猪猪!就知道猪!哪那么多猪肘子给你吃!”


    一道疤嗷嗷叫:“不是猪!不是猪!”


    宋俭望着他们,眼睛亮晶晶的,看了会后他悄悄从牛腿上撕了条肉下来,放进嘴里砸吧砸吧。


    好吃!


    没多久大当家分完了肉,抱来酒坛子要敬他们。


    “这是我们寨子里自己酿的酒!烈得很嘞!”


    说着就满满倒了两大碗递给他们,宋俭嗅到眼前冲天的烈酒辣味,咳了一声。


    萧应怀伸手将酒接走:“我家小相公一向柔弱,喝不了这么烈的酒。”


    大当家看了眼旁边白白净净的人,吃肉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撕着吃,也便不为难。


    很快寨子里就都是酒碗碰撞的声音,一道疤喝酒上头,一口气干掉以后,站起来就把碗砸了。


    他大喝一声:“爽……爽啊!”


    大当家瞧见,照着他就是一巴掌,打得一道疤晕头转向。


    “碗不要银子吗?!砸了我们用什么?”


    一道疤:“……”


    土匪们烈酒下肚,不多时都上了脸,然而宋俭瞧见萧硬槐连喝两碗,脸上神色依旧平淡。


    他悄悄扒过去说:“少喝些,少喝些,不要喝醉了~”


    萧应怀“嗯”了声。


    酒过三巡,大当家也醉了,他先是哭寨子里的人身世悲惨,哭了半晌又开始大笑,笑完接着自我介绍。


    宋俭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位肌肉虬结的双开门大块头的名字叫,李儒温,他说他爹当年是他们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


    说完这些,大当家一时上头,非要拉着萧应怀现场结拜,还要把大当家的位置给他。


    说一看他就非池中之物,希望他能带领他们大根寨做大做强。


    宋俭没吃几口肉,光在帝王身前团团转,一会试图挡酒一会又去当保安,累得他都出汗了。


    好容易才吃完这顿热情的晚饭,土匪们直接七零八落睡了一地。


    宋俭:“呼~~~”


    他小声问:“陛下,我们要不要趁着现在直接下山呀。”


    萧应怀没说话。


    宋俭谨慎的看着周围,没得到回应,嘴里一直小声的叫:“陛下……陛下?”


    “陛……”


    话音没落,他突然被一股力道重重扣进了怀里。


    耳边酒气温热:“相公?”


    “朕好像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