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钟杳被林清瑜母女拉走了，司韵才开口，“怎么回事，钟家人怎么来了？”


    司箴准备起身，司奶奶叫住他，“你坐着。”


    “奶奶。”司箴正欲解释，又听到司奶奶说：“杳丫头和钟君泽的关系你早就知道？”


    司箴点头，“是。”


    司家其他人听到司奶奶和司箴的话，都傻了。


    司砚清喃喃开口，“他们两个……什么关系？”


    司箴语气冷漠，“没关系。”


    司奶奶眄他一眼，平静地陈述，“杳丫头是钟家人。”


    方芷瘫坐在沙发上，“钟家？那你们岂不是？”


    司箴看向大家，冷静地说道：“钟杳从出生就没受过钟家一分恩惠，她和钟家没关系。”


    “所以钟杳是谁的女儿？”


    司潼喃喃出声，好像只有一种可能，“钟君泽爸爸的？”


    司阅皱眉，“就提供了一颗精子，哪来他那么多事。”


    司唯：“可是他们是兄妹啊，哥你……”


    “他们没关系。”司箴很认真地再次重复，“他们做过亲子鉴定，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司奶奶看向他，“你确定鉴定结果没问题？”


    司箴点头，“我确定鉴定结果没问题。”


    司潼茫然不解，“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了。”


    司阅眸色很深，看向司箴的眼神透着担忧，司唯也忧心仲仲地看着司箴。


    司砚清毕竟多吃了几年盐，从老太太和逆子的对话里发现了漏洞。


    其他的大人自然也发现了，但目前还不好说，所以选择静观其变。


    另一边，钟君泽是带着钟君屹来的。


    “司爷爷，钟杳毕竟是我妹妹，我和小屹来接她回家。”


    司老爷子淡淡地看来他一眼，没说话。


    司洵说道：“你怎么证明钟杳是你妹妹？”


    钟君泽拿出一份亲子鉴定，“我三叔大概是发现了钟杳和我爸长得有点像，所以拿到了钟杳的头发偷偷做了鉴定。”


    司洵拿过来给司老爷子看。


    钟君泽又说：“当然我和小屹都可以跟钟杳再做一次鉴定。钟杳可能对我有误解，和小屹做就行。”


    钟杳带着柚柚，躲在屏风后看钟君泽和钟君屹，果然验证了她的猜想，钟家的血脉有问题。


    钟君泽身上确实有个东西，像蛊虫，在蚕食他的生命力，却又像在反哺，给他力量。


    而钟君屹……有意思。


    司老爷子看完鉴定，闭上了眼睛，缓慢地说道：“既然怀疑钟杳是你爸的孩子，他怎么不来？”


    钟君泽眸色一变，“我爸他早年前爱乱来，这事到底不光彩。如果钟杳愿意回去，我们就说她和小屹是异卵双胎，刚出生就被医院的护士偷了，才找回来。”


    司老爷子冷笑一声，拿出了一份报告，“你先看看这个？”


    钟君泽眼底闪过不耐烦，钟君屹上前接住，打开看清上面的字，脸色僵住。


    “哥？”钟君屹把文件给钟君泽。


    钟君泽看完，瞳孔紧缩，“怎么可能，你们哪里来的我的血液样本？”


    司老爷子语气平静地开口，“谨之能拿到你的血液样本并不奇怪。”


    钟君泽摇头，“不可能，我三叔做事谨慎，这份鉴定不会错。”


    司洵说道：“那也只能证明钟杳和钟三爷有血缘关系，但他们两个人的年纪不可能是父女。”


    钟杳惊得瞪圆的眼睛，钟承熙竟然偷偷做了亲子鉴定。


    之前钟君泽猜出她的身份，她还以为是司箴这边暴露的，没想到是这货暴露了。


    钟君泽依旧不愿意相信，“这不可能，一定是司箴做了手脚。”


    “你应该和你爸去做个亲子鉴定。”司洵说道：“或者就近原则，和你弟弟做一个。”


    钟君泽捏紧了报告单，转身大步往外走。


    钟君屹看向司洵。


    司洵笑着说道：“大年初一本来是要给你一个红包，不过没准备多余的，不好意思。”


    钟君屹没说话，转身离开。


    司老爷子慢悠悠地睁开眼睛，“走了？”


    司洵：“走了，爷爷，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司老爷子起身，慢慢往外走，“杳丫头的成人宴要大办，去准备吧。”


    司洵扶着他，“您好歹跟我通个气。”


    “好啊。”司老爷子幽幽说道：“不能说。”


    司洵：“……”


    等人走了，钟杳牵着柚柚从屏风后出来。


    钟杳垂眸，越发肯定司老爷子知道她的身世，既然老人家都不急，她也没什么好着急的。


    柚柚舔着棒棒糖，看看钟杳，又想想刚才偷听到的话。


    好多啊，她都没记清楚。


    ……


    司箴要去云家，问钟杳要不要一起去。


    钟杳果断拒绝，“不去，我见到云祉就想猜他心里的想法，但是我又猜不透，烦。”


    司箴轻笑，“他估计挺想见你的，一直想撬你师傅的墙角。”


    “那他注定没戏，我师傅这人奇奇怪怪的，我最近也没见过他。”钟杳仰着脖子看他，看到唇上的伤口时心虚地撇开眼，“我总觉得他可能早就看出了我的身世，可是他说他看不到我身上的事情。”


    司箴揉了揉钟杳的脑袋，“云祉是厉害，但也不是厉害到什么都知道的地步，别把他想的那么神。”


    钟杳点头，“对，我就是看不清钟家的事情，以前还能看到一点，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


    司箴温声说道：“别担心，钟君泽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自己，没功夫烦我们。”


    钟杳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说：“钟承熙竟然偷了我的头发做亲子鉴定，他是怎么想到这一层的？”


    司箴挑眉，“去偷听了？”


    钟杳：“……柚柚带我去的。”


    司箴轻叹一声，“老爷子应该知道什么，但他咬死了不说，除了我奶奶没人能让她开口。”


    钟杳：“我觉得你奶奶未必不知道。”


    司箴垂眸，食指在钟杳额头轻点了一下，“连爷爷也敢笑。”


    钟杳小声嘀咕，“我都打消了给你爷爷用真言符的想法。”


    司箴俯身凑近，“什么符？”


    钟杳抬头，两人挨得极近，只要在往前一点点，就能……


    “杳姐姐——”


    司宥桉小朋友扯着嗓子大喊，“有个帅气的小哥哥找你。”


    钟杳立马后退一大步，转身拍了拍脸，问柚柚，“是谁啊？”


    柚柚：“不认识，反正长得很好看，潼姐姐一直盯着她看。”


    钟杳去了会客厅。


    季恒舟正被司潼盯着，举止淡定地喝着水，看到钟杳进来，立马起身，“新年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


    钟杳接过来，“谢谢，帮我问你爷爷好。”


    “爷爷也来了，正在和司爷爷说话。”季恒舟说道：“你之前救了我和爷爷，我们一直都没有正式感谢你，今天是特意来道谢的。”


    钟杳怀疑他们听说了什么，“你是不是……”


    季恒舟淡淡一笑，“我爷爷和钟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关系不错，虽然钟老爷子不在了，但爷爷一直关注着钟家的事。”


    司潼突然出声，“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两家还有婚约。”


    钟杳看向季恒舟，季恒舟也愣了下，说道：“君可姐和钟君宜都有男朋友，这事早就不作数了。”


    司潼愤然开口，“君宜那么喜欢你，是你拒绝了她，她再答应别人的追求有什么问题？”


    季恒舟：“很抱歉我不能接受她的感情，喜欢不能勉强，我现在也有女朋友，还请你不要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钟杳上下打量着季恒舟，“你有女朋友？”


    “对。”季恒舟说道：“她叫乔思琪，我们感情很好。”


    钟杳蹙眉，“我之前去你们学院听讲座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女生？”


    “是。”季恒舟说着看向司潼：“娃娃亲本来就是戏言，钟君宜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当真。”


    钟杳直觉季恒舟不对劲，之前她算出季恒舟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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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而且是个女生，所以她才会去京大，她还以为那个人是魏佳雪，没想到是乔思琪。


    季老爷子毕竟是家主，待了一会儿就要回去，季恒舟也向钟杳告别。


    季恒舟刚要下台阶，钟杳拉住他的胳膊往旁边躲开，一个雪球砸在刚才季恒舟站着的地方。


    司二爷怒道：“司潼，你在干什么，道歉。”


    司潼大喊一声，“对不起。”


    季恒舟似乎被吓到了，好几秒都没有反应。


    钟杳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没事。”季恒舟回神，抬头看向钟杳，忽然惊觉有什么东西不对。


    钟杳看不准他现在的情况，“你真的没事吗？”


    季恒舟垂眸，“没事了。”


    季老爷子和季恒舟离开，司二爷气不打一处来，问司潼，“你跟季恒舟有过节？”


    “君宜那么喜欢他，他竟然不喜欢君宜。”司潼说道：“他竟然真的喜欢上别人了，我倒是真想见见那人是谁。”


    司二爷气得自己掐人中，听到钟杳说：“你说的君宜，是钟家二房的独女，钟君宜？”


    司潼：“……是啊，我跟君宜从小一起长大，她是钟家人没错，但她和钟君泽不是一种人，你能明白吧？”


    钟杳点头，“明白。不过季恒舟应该没有喜欢上谁。”


    司潼：“你怎么知道？”


    钟杳心想，她刚才看并没有看到季恒舟红鸾星动。


    钟杳抬头，忽然怔住，怎么会？


    司潼嘟囔，“都有喜欢的人，怎么就我没有？”


    钟杳笑着说道：“你回头看看呢。”


    司潼回头，“哪儿？后面没人啊？”


    “嗨，司潼。”谭施彦突然冒出来，“新年快乐。”


    司潼拨开他，“你让开，别挡我视线。”


    谭施彦跟着她一起看，“你看谁呢？”


    司潼：“你安静点，别说话。”


    谭施彦：“哦—”


    钟杳看着两人笑了笑，然后往里面走。


    司二爷看看女儿，再看看钟杳，一个大胆地猜测浮现在脑海里。


    -


    乔思琪不是京城人，过年没回家，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一处地段不错的小区，大年初一外面没什么人，她在家煮了泡面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突然门被打开，是季恒舟走了进来。


    乔思琪赶紧把泡面倒进垃圾桶里，整理了两下凌乱的沙发，慌张开口，“恒舟，你怎么来了？”


    季恒舟看着她，冷淡地说道：“乔思琪，你对我做了什么？”


    乔思琪大脑嗡地发出声响，说话的声音都在抖，“恒舟，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季恒舟把钟杳之前给他的平安符拿出来，“我的平安符，你做了什么？”


    乔思琪眼神闪躲，“我不知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乔思琪，你再这样我会报警，这一类型的案件有专门的组织负责。”季恒舟放缓了声音，说道：“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不追究。”


    乔思琪突然把手机砸在茶几上，眼眶通红，“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看不到我？”


    季恒舟神色平淡，“你冷静点。”


    乔思琪哭着说道：“你总是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总能很冷静的对待。季恒舟，难道就没有让你失控的人吗？”


    季恒舟眸色微闪，没有回答她的话。


    乔思琪神色一变，“不对，她说这个咒没有人能解，是谁帮的你？”


    季恒舟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你住手。”乔思琪过去抢手机。


    -


    钟杳正和柚柚下五子棋，突然眼前闪过一张画面，她猛地起身，手里的棋子吧嗒掉在地上。


    柚柚蹲下去捡棋子，“你在想四叔嘛，好吧好吧，你走吧。”


    季恒舟走的时候，钟杳在他身上留了张符咒，刚才符咒自毁了。


    “林姐姐，我出去一趟。”


    “欸你……”林清瑜话还没说完，钟杳已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