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翠一惊，四周仿若凝固，奶奶像是定格在了空气里。吴雪翠目光一闪，“土地神？！”


    土地神飞在半空中，“嗯啊，是本神！”


    “你，您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土地神：“之前还有点事没做，这次是真要走了。”


    “您刚才说的很补人是什么意思？”


    “笨呐你，字面意思呗！神农之手种出来的菜，不仅顶顶好吃，对人的身体也顶顶好！”


    “就是……吃了身体会很好？”


    “嗯呐。”土地神撅撅嘴，“好啦，我该走了。”祂没磨蹭，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祂一消失，定格住的周围瞬间流动起来。被定格住的吴奶奶也恢复了正常。


    吴雪翠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吃饭。她嚼着洋芋锅巴，嘴角的笑完全抑制不住。


    “翠翠，你笑啥？”吴奶奶注意到她在笑。


    “咳，太好吃了。”吴雪翠笑眯眯，给吴奶奶夹了一片生菜。


    午间的风，轻轻柔柔地吹拂着小院。吴雪翠抬头，迎着轻柔的风，感受着小院内的宁静。


    归园田居，远离嚣尘，耳目清旷，种瓜种豆，粗茶淡饭，这样的日子，她想过一辈子。


    四月十三日，又至逢场日。长河坝，吴雪翠卖菜的摊位前，已经聚集了一堆人。


    “哟，你也这么早来买菜？”


    “那可不得早点来吗？我上次来晚了都没买到！”


    “哎呀，她家的小白菜那可是真好吃啊，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就是啊！那韭菜香的啊，我回去包饺子，家里的娃儿们都多吃了两碗饺子！我今天得多买些韭菜回去！”


    旁边卖菜的小贩听到他们的谈话，咂咂嘴，吆喝道：“小白菜，韭菜，新鲜又便宜，好吃的不得了！”


    没有人理他。他悻悻地摸摸鼻子。


    “哎哟！妹娃子！你们终于来了！”王秀华眼尖，一眼看到向摊位走来的吴雪翠和吴奶奶。


    吴雪翠和吴奶奶，背上背着菜，手里拎着装满菜的尼龙袋子。见摊位前聚集了一群人，吴雪翠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这群人一拥而上，“老板，我要韭菜！要二十块钱的！”


    “我要韭菜和小白菜！”


    “给我来十把小白菜！”


    “别着急别着急，一个一个来。”


    吴雪翠和吴奶奶放下背篓，掀开覆盖在背篓上的布帘子，“今天还有生菜，咱家种的生菜跟韭菜小白菜一样，可好吃了。”


    看到水灵灵的生菜，有人道：“姑娘，你家种的菜，咋样样都这么水灵，咋种的啊？”


    吴雪翠笑，“有独门秘籍，不可说，不可说。”


    “生菜咋卖的？啥价？”


    “生菜和小白菜三块钱一把，六块一斤，韭菜三块五一把，七块一斤。”


    “这么贵？！小白菜和韭菜涨价了？之前小白菜不是两块钱一把吗？”


    吴雪翠：“不贵了，大娘，咱家的菜好吃，一分钱一分货，就现在这价，咱还卖亏了呢！”


    吴奶奶附和道：“就是，咱家的菜也就比别家的菜贵个块把钱，那味道可是比别家的菜好吃几倍了！大妹子，不是我说，就现在这价，你买到就是赚到！”


    听吴雪翠和吴奶奶这么一说，这些人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吴雪翠她们说得极有道理。吴家这菜，也就比别家贵个一块钱，那味道可是比别家好吃不少啊。这么好吃就该卖得比别家贵一点，要不说一分钱一分货呢！


    而且又没贵到离谱，也就只贵一块钱，真就是买到就是赚到！


    刘奶奶直接挤上前，“我买我买，我孙子可爱吃你家的菜！”


    宝贝金孙前几个月瘦得脸都凹陷了，自从吃了吴雪翠卖的菜，他现在每顿饭都能吃两大碗，脸上的肉眼见地长上来了！这可把全家人高兴坏了。


    只要能让宝贝金孙好好吃饭，好好长肉，菜价涨一块钱算什么！刘奶奶扬声道：“韭菜，生菜，小白菜都要！”


    王秀华犹豫了一下，想着韭菜和小白菜的味道，又想着爹妈喜欢吃，难得爹妈胃口这么好，是以，到底是没忍住，还是买了。


    其他人也纷纷掏钱买。李老师的妻子一口气买了五十块钱的小白菜和韭菜。


    她丈夫爱吃吴雪翠卖的菜，最近吃了她家的菜，她丈夫给学生上课都更有精神气儿了。要不说食欲影响心情呢，吃好了，那才心情好，那才精神好！


    今日吴雪翠和吴奶奶准备了五十把小白菜，三十把生菜，三十把韭菜，不消多久，菜就不剩多少了。


    周大娘看着吴雪翠面前剩下的菜，犹豫不决。价钱涨了一块，她是真舍不得买。


    犹豫许久，她艰难地转身，去了别处买菜。别处的菜，以前看着也挺好，但有了吴雪翠卖的菜的对比，现在周大娘觉得别处的菜哪哪儿都不够看。


    菜不够绿，不够鲜，不够嫩，不够有光泽。卖相完全比不上吴雪翠的菜。


    她勉强自己，买了两把小白菜回去，做了碗菜汤面。吃了一口面，她停下筷子。


    这小白菜，味道完全比不上吴雪翠的小白菜！味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最后她实在没忍住，又返回街道上，去买吴雪翠的菜。到了她家摊位，却没看到吴雪翠她们。她问旁边的小贩。小贩道，人家卖完菜了，已经走了。


    啥？卖完了？！


    周大娘站在原地，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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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她就直接买了，犹豫个啥啊她！！！


    这边厢，已经卖完菜的吴雪翠和吴奶奶正在街道上穿行。今儿赚了三百一十五元，一下子赚这么多钱，吴奶奶乐得牙不见眼，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吴雪翠道：“奶，咱买肉去！买五花肉，买五花肉烤了，用生菜包着吃！”


    生菜包烤肉，绝配，香得不得了。尤其自家的生菜这么好吃，包烤肉定然会更好吃。吴雪翠口腔里已经迫不及待地分泌出了口水。


    原先经常买肉的那家肉摊，今天没出摊。吴雪翠和吴奶奶去了另一家不常去的肉摊。


    肉摊前，吴奶奶讶然，“买这么多？”


    吴雪翠：“多买点，多吃点。”


    吴奶奶张张嘴，想着今天赚了不少钱，多买一点肉吃没啥，便把话咽了回去。


    “老板，我要三斤肉，你这怕是割少了吧。”吴雪翠对肉摊老板道。她是买菜的高手，东西到手一掂，她就知道是几斤几两。甚至是看几眼，她都猜得到大概斤两。


    老板甭想给她缺斤少两。


    肉摊老板咳了声，重新给她割肉。


    滋滋滋滋！炭火炙烤着五花肉的纹理。肉片慢慢流淌着油脂，油光在炽热中跳跃。


    渐渐地，肉片开始卷曲，色泽变得金黄，释放出来的肉香在空气里翻涌起伏，让人垂涎欲滴。


    吴雪翠夹起一片烤好的五花肉，沾沾辣椒酱，放进生菜里，添上蒜片，裹好，递给吴奶奶，“来，奶奶，快尝尝。”


    吴奶奶将一整个生菜包肉吃进嘴里。青青脆脆的生菜裂开，里面包裹着的烤肉抵达齿间。


    烤得软脆的肉，在牙齿底下分裂开来，瞬间溢出肉质的鲜嫩和油脂的醇香。


    鲜醇的肉香里，丝丝辣椒辣味与蒜辛味冒尖儿，给肉味增添了口感。


    当味蕾觉得肉油腻，辣椒和蒜片辛辣时，生菜的清甜之水碾压而至，瞬间稀释掉油腻辛辣，使得整个生菜包肉吃起来十分鲜美爽口。


    吴奶奶吃得眉眼舒展。


    见奶奶爱吃，吴雪翠道：“奶，您要是喜欢吃，下次赶场，咱再买些五花肉来烤了吃。”


    吴奶奶正要说不用，吴雪翠先她一步道：“下次咱再多准备些菜，争取卖到四百块。”


    想着今天已经有人预定了差不多两百块的菜，下次赶场卖菜应该能卖到四百块，吴奶奶心里又高兴起来。


    卖了这几回菜，一回比一回赚得多。从前赚钱，哪里有这样快过。


    想着下次赶场，还能赚更多的钱，吴奶奶便没再说不买肉了。


    肉片滋啦作响，油脂滴落，香气升腾。热熏熏的香气里，吴奶奶边用生菜裹烤肉，边道：“下次多准备些菜卖，那得再起早点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