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零与博弈

作品:《伪人米花生存指南

    不出意外,在琴酒接到贝尔摩德和密斯卡岱的第一句就是“BOSS在找你们。”


    男人面色阴沉,盯着密斯卡岱好一阵,终究还是没开口。


    贝尔摩德此刻没心情去管这些小朋友间的心事,□□一扯就大步向前走。


    也不知是背上的伤太重,还是方才在打斗中又伤到了什么地方,密斯卡岱一时落在了最后,脸面色都不如先前好看。


    琴酒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慢下脚步。


    “疼?”


    他低声问。


    密斯卡岱没应答,只是埋头向前走。


    可向来寡言的琴酒今天却突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明明自己也不适应这样频繁又繁琐的句子,却还是沉着声仔细询问着。


    他虚虚地扶着密斯卡岱的腰,好让对方省点力,不至于再将伤口撕开。


    少年的面色有些冷,由于受伤,漆黑的长发濡湿在耳侧,这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一只手在黑羽盗一给他点外套里握成拳,而掌心是一张已经略微被汗水浸湿了的纸条。


    对方显然是预料到了他不能将纸条拿出阅读的情景,贴心地印上了盲文。


    凹凸不平的字符挨个在手中摸索出来,少年垂着头,却是突然露出一个笑。


    是朗姆。


    今晚背叛了他们的人,是朗姆。


    是朗姆联系了他那些心有不甘的兄弟姐妹,是朗姆在背地里与动物园勾结,妄想今晚将他们与怪盗基德一网打尽。


    当然,今晚这件事也并不只是朗姆一手造成。


    他现在的惨状,主要祸首还是远在组织的,他敬爱的老板。


    多可笑啊。


    就因为对方那奇奇怪怪的思想,就将自己推向了深渊。


    就好像……自己是一只困在笼中的小鼠一样。


    被人鉴赏,被人玩弄,被人推上对决台,然后在厮杀中脱颖而出,演出感恩戴德等模样接受他主人那高高在上的“赞扬”。


    那个家伙……从来都没把自己当成一个“人”来看。


    那又为什么打着兄弟情深的戏码?


    为什么要替自己的人生做主?


    凭什么。


    指骨在口袋里按得咔咔作响,而低着头的人却看不见恋人眼中自己的面色有多么阴沉扭曲。


    琴酒收紧了原本虚扶着密斯卡岱腰的手。


    男人的手修长有力,带着经年的枪茧。


    他自密斯卡岱的口袋里抽出字条。


    然后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表情收敛点。”


    他俯身,贴着少年耳畔轻声道:“那位正在前面等你。”


    听了这句话,少年总算是松下了原本皱紧了道眉头。


    他扫视了周围一圈样貌各异的人,在看见远处微笑着的,黑发绿眼的中年人时,骤然地“嗤”了一声。


    琴酒没说话,自打BOSS找上来指名道姓地说要见密斯卡岱时他就有着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太了解自己的恋人了。


    爱欲其生,恨欲其死。


    旁人都说密斯卡岱是没感情的怪物,但就琴酒看来对方反而是因为感情太过于强烈而不敢确定自己的爱恨。


    从没人教过密斯卡岱怎么表达自己。


    自然会与旁人有差异。


    别人将这点差异当作少年伪人的指摘,而琴酒却想一点点地填补满对方对这个世界的偏差认知。


    毕竟那人这样完美,聪慧,俊美,高傲,永远不会犯错。


    琴酒沉思,自己仿佛找不到对方的一点缺点。


    正这样想着,他怀里那人却突然抬头,借着他们相差无几的身高在琴酒脸侧落下一个吻。


    那人带着一身血腥与无边月色轻轻投入怀中,然后伸出手,像是要将琴酒的手腕骨给掐碎一样用力的握住。


    少年贴着琴酒的耳侧,像是在说情话一样轻声细语。


    “我迟早弄死他们。”


    接着,不待琴酒动作,便强硬地揽住男人的脖颈,带着强迫意味地一口咬上琴酒唇瓣。


    琴酒没问为什么,只是任凭对方由一开始的撕扯到后来带着安抚意味的舔舐。


    没有一丝暧昧,分明是站在大街上,被众人环视着与冷战许久的恋人接吻,但男人却没一点开心的模样。


    他细致地,一点点地吻着不安的少年,自唇角蔓延到耳后。


    他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BOSS与密斯卡岱间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这,一点点地,将密斯卡岱紧握着的手抚平,然后双手交握。


    “你不问什么吗?”


    末了,少年结束了这个堪称漫长的吻。


    琴酒摇摇头。


    他帮恋人整理了一下衣衫,并没去追问对方前些时候的冷淡,更没去问方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用那双仿佛落满大雪的森林一样墨绿的眼眸看着少年。


    “我在外面等你。”


    他说:“今晚要吃什么?”


    像是没想到琴酒会是这个回答的年轻人愣了一下。


    那人先是微笑,而后逐渐放肆,不管周围路过的人对他投来怎样的神色,他一边笑一边一把搂住琴酒的脖子,直愣愣地将男人向下拽了半个头。


    密斯卡岱像是要把这些天所有的郁结全部抒发,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腰弯得不能再弯,直到拽得琴酒不得不微微屈膝,这才擦了把笑出的眼泪。


    突然间,那些炫目的烟花与血色便不再重要,全世界只余身侧这个人。


    少年把脸贴近恋人的耳侧,低声说着悄悄话。


    他说:“我突然发现,我好爱你呀。”


    黑白两色的发丝勾到一起,突兀却倒也有着异样的美丽。


    密斯卡岱勾了勾琴酒的小拇指,甜兮兮的笑,笑得眼角弯起,让原本面带忧色的琴酒也缓和的表情,变得柔软起来。


    最后头对头贴了下,年轻人松开了琴酒的手。


    他一边走一边回头,漫天星空都没有他此刻双眸耀眼。


    密斯卡岱对他的恋人说:“等我回家。”


    商务车内,静坐着等中年人突然有了动作。


    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眯着眼睛笑着看向街边拥吻的两人。


    似乎是被关在实验室太久,哪怕此时已经坐上高位,不再受限于人,男人的面部表情还是带着难以言喻的扭曲与神经质。


    “密斯卡岱。”


    BOSS原本交放在膝盖上的手抽搐几下,却终究还是放回了原地。


    他带着红晕,沾沾自喜般地注视着少年的到来。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密斯卡岱掀了掀眼皮,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


    仿佛是被刺激到了,那中年人伸手向少年够去。


    “来,陪我坐坐,我会为你解开所有疑惑……回来,回到我的身边。”


    “……”


    仿佛是被少年的沉默刺痛,男人面上的红晕扩散开来,并有着加深的趋势。


    “你不愿意?”


    他问:“为什么?因为我将你推入险境?还是没告诉你今天晚上的袭击是由你的兄弟姐妹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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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哼一声,BOSS语带讽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们都是我的复制品,与我一无二致……你在怨我?有什么可怨!我给了你权力,一个可以和我相提并论的地位,以及不再被人看轻的正常的人生!”


    密斯卡岱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


    破风箱似得声音自男人的胸腔传出,努力喘息了好一阵。


    他问:“你也要背叛我吗?”


    “不。”


    密斯卡岱笑了,“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少年微微弯腰,与车内的兄长对视。


    两双绿色的眼眸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密斯卡岱轻声说:“我都知道。”


    “……”


    “我会听从您的安排的,别担心,我心总是向着你的。”


    “密斯卡岱……”


    “哥哥。”


    少年乖巧地低头,露出柔软白皙的后颈,就好像将自己的所有都交给了眼前这人一样。


    这个想法无疑使男人心跳心跳加速。


    没错,他知道自己今天所为对不起密斯卡岱,更知道自己实际上根本就没将密斯卡岱放在与自己共同的位置上对待。


    他被关在实验室太久,以至于完全丧失了为人的思维。


    他知道自己的不正常,却又总是在自我催眠。


    他说,自己是正常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真实的存在,是唯一的。


    而其他人不过自己的复制品。


    他也想再去表现得像一个正常人,作出对密斯卡岱许诺的,一位兄长应当做的。


    但自己做不到。


    一次,两次,三次。


    在看见少年明媚的笑脸时,内心涌现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嫉妒。


    那种深深的嫉妒。


    嫉妒自己的仿制品比自己本身活得还像一个人。


    有爱人,家人,朋友。


    一份工作,以及永远会有人陪同回去的家。


    男人嫉妒得发疯,却又在渴望来自密斯卡岱的垂怜。


    希望那人能分出一点目光,瞥见阴暗处扭曲的自己。


    凭什么比自己还要幸福。


    凭什么不向自己投下目光。


    凭什么你有那么多可以依靠的人,而从想不起一边,与你血脉最亲近的我?


    我才是那个最懂你,最应该和你站在一起的人。


    我才是那个,你出事后第一时间应该想到的人。


    而不是琴酒或是其他人。


    其实在第一次发现密斯卡岱被袭击的时候,“西川贺”想,自己应当是很高兴的。


    高兴于看到了对方不想让琴酒发现的犹豫不决,高兴于他终于拥有了一个与密斯卡岱共享的秘密。


    逃离实验室的那天的大火烧毁了许多,唯独在他的心里建立起一座名为密斯卡岱的城墙。


    他将自己掩藏在墙下,日复一日地去观摩,去雕琢。


    然后终于被获许进入城池。


    那是带着他离开地狱的人,也是许诺会将自己送走的人。


    “你没有不高兴?”


    男人的声线有些颤抖,他与密斯卡岱心知肚明这是因为今晚的事故。


    一次擅作主张,一个妄想,一次试探。


    他想看看他的弟弟对自己的底线究竟在哪?


    会生气吗?会暴起吗?


    还是会破口大骂?


    无论如何,男人都甘之若饴。


    这是拥有他血液,为他而造的天神。


    也是他唯一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