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个好周末，林曼赖在床上，一侧手臂发酸，才勉强翻身，眼睛也不愿睁开，好似可以使美梦延续。


    最近为了复习考试，起早贪黑，熬出了巨大的黑眼圈。


    林曼在被窝里打了个哈欠，张开手舒展身体，勇气却被外面的冷空气打散，又缩了回来。真不知道上学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A市的冬天来的毫不客气。


    林曼惊喜地发现，昨晚下雪了，窗外的世界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好像多了一份起床的勇气呢。


    在一番磨蹭后，林曼还是起床了。


    因为今天约定好了要一去医院看望顾奶奶的日子。


    考虑到顾微溪忙于竞赛，抽时间做一顿饭未免太奢侈了，大家决定直接去医院食堂吃。


    这场雪下的突然，顾微溪害怕超低温大家出门不便，在群里询问是否需要改天。


    林曼迅速回复，【是初雪哎，超美的，怎么能够不出门！配上雪花的表情包。】对南方的孩子来说，雪有致命的吸引力。


    周墨紧接着回复，【@manner，要打雪仗么？@顾，不许赖掉这段饭】


    林曼回了一张打头的表情包


    顾微溪：【好的，你们来的路上小心，不见不散。】


    风雨无阻都会去赴约，聚会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一点口粮，只是需要热闹热闹。


    林曼穿上厚厚的御寒装备，在雪地里打滚都不觉得疼。


    是因为下雪了么？冷冷的温度让人觉得空气清新，天色昏沉，远处的交界线模糊，建筑都被融化在云朵里。哈出一口气，跺跺脚，给出门一点仪式感。


    来到约定的公交车站，周墨已经早早地在等待了。


    他在保暖上就略有不足，上身还是黑色的冲锋衣，没有帽子围巾，此刻的耳朵已经微微泛红。左脚换右脚地站立，小幅度地运动希望带来热量。


    林曼打量了一下人影，悄悄地藏在身后，在灌木从上搓出一个雪团，幻想着小恶作剧吓他一跳。


    “你在干嘛？”一张大脸出现在林曼视线内。


    手上的力气松动，吧唧，圆圆的雪球掉在了脚尖。


    两人的目光同时聚焦于地上。


    “吼，就是想玩打雪仗！”周墨的得出结论。


    计划失败，林曼也不尴尬，蹲下淡定地把雪块挪走，不服地问，“你怎么发现我的？”自以为动作还是很轻巧的。


    “10.50出门，正常走十分钟就到了。”周墨举起手表，指了指，时间到了。


    好吧，隐私被曝光了！


    “陆轻雪没和你一起？”原本说好了三人一起医院。


    “她和顾微溪有竞赛训练，先走了，学霸也不容易。”林曼也是早上才收到消息，唏嘘感叹到，踩碎了脚边的那坨雪。


    “好吧，公交还有两分钟就来了，走吧。”


    林曼的头裹得很严实，戴了帽子耳罩围巾，除了眼睛，只有抬头的时候会露出一点上脸颊。


    可被周墨抓住了时机，从口袋里掏出双手，贴在了上去。


    “啊啊啊！冷—”哎，好像也不是很冷。


    林曼反应过来，周墨的手温温的，骨骼分明，像挠痒痒一下，留下触感。


    成功预判了她的表情，周墨有一丝得意，牵起林曼的胳膊就走了过去，“逗你的。车真要来了。”


    后排落座，车上有空调，身体开始陡然升温，一圈圈的解开围巾，摘下耳罩，解开外套拉链。装备堆在腿上，长长的输了一口气。冬天出趟门，好费劲。


    周墨揪起她的帽子，把玩着兔耳朵，挺可爱的。


    林曼转而打量他，耳朵的已经恢复正常颜色，脸倒是因为在室内略微发红，“你不冷么？脸颊耳朵会冻坏的。”


    周墨摇摇头，“不过确实需要一个帽子。跟你一样的。”


    林曼只当他在开玩笑，男人粗糙。


    “你是怎么过来的？”


    “司机送的。”


    “那为什么不让司机把我们直接送过去呢。”林曼欲哭无泪，说他的故意的，却也吹了不少冷风。


    周墨拍了拍脑袋，“哎，我以为陆轻雪的司机会来。两辆车，怕纠结么。”


    考虑地过于周全和理想化，也是一个问题。


    两人还是懂礼节的，不能空手上门，去医院楼下的商超扫荡一圈。


    当林曼和周墨提着大包小包的牛奶、水果、礼盒，摇摇晃晃地经过走廊时，引起了不少关注。


    “嘿嘿，有两个年轻人，提着许多东西，哼哧哼哧地，像不倒翁。谁家的亲戚，挺大方啊。”隔壁床的家属刚好在外边大水，回到病房后播报着所见所闻。


    话音刚落。砰，林曼扑开虚掩的门，“我们来啦。”不倒翁映入眼帘。


    周墨也滑了进来，一进门就把东西放在地上，“累死我了。”


    病房里有三张床，狂妄的两人规规矩矩地挪到顾家地盘。


    那大叔张大了嘴，对着隔壁床铺问，“你家的？”对面摇摇头


    陆轻雪似乎很早就到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清来者后也是嘘寒问暖。


    顾微溪在此刻上前迎接。


    大叔还是很吃惊地，一号床的老奶奶，似乎只有孙子一个亲属，还在读高中，日子过的清清淡淡。所以压根没想到他们，不过也并非恶意。


    两人进行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在长辈面前，立刻变成乖乖的小朋友。


    顾奶奶年纪上来了，但是头发却并未大白，打理的整洁，人的精气神不因病情而衰减，她是个讲究的人，大大小小的物品摆放的干净整洁，在嘈杂的病房里独树一帜。


    “奶奶，还记得我么？”林曼走了上前，握住奶奶的手。


    顾奶奶拍拍林曼的手心，“记得，当年村里最俊的丫头，却喜欢跟在妈妈身边哭鼻子。”追忆起年轻时的往事，奶奶的眉眼舒展不少。


    林曼不好意思的笑了，小时候的黑历史，不提也罢。


    “欧呦，你还爱哭鼻子呢。”周墨仿佛抓住了林曼的小尾巴，装作哭泣的样子，碍于奶奶的面子，林曼不好发作。


    “臭小子，好几个月也不来住，把奶奶都忘了吧。”伸手抓住了周墨，周墨和顾微溪认识了好几年，每逢熬夜开黑，就回去顾微溪家借住，顾奶奶也把他当孙子疼。


    “哪有，最近在学校忙着学习呢。”周墨倒是理直气壮。


    顾微溪见大家聊的热火朝天，便下楼准备饭菜。


    “你们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拿回去，我不要，跟奶奶见外。”顾奶奶看着地上的东西，忍不住念叨。


    林曼倒是习以为常，家里的老人总是喜欢客气，“奶奶，我们的心意，你别和周墨客气，”团队内行走的钱包。


    “是啊，奶奶，病好了再去你家玩。”趁当事人不在，许诺一顿无法拒绝的局。


    奶奶欣慰的笑了，看着孩子们热热闹闹的围在一起，生活中有了人气，“好啊，大家都好。小溪没有父母，以前也没有朋友。孩子沉默不说话，我老是担心他。”老人的牵挂都在孩子身上，想到孩子受的苦，眼泪也滑落了下来。


    “好在，他的朋友越来越多，看着你们我也开心。以后我不在了，”


    “呸呸呸。”林曼打断这不吉利的话。


    陆轻雪宽慰人心，“小溪现在开朗多了，也很热心，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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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亲近同学。不管是学习还是比赛，都做得很好。你就放心吧。”她的目光开始变得坚定“我们会一直陪着小溪的，以后的日子越过越好。”


    林曼倒是敏锐地察觉到称呼的变化，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不知道两人进展如何。


    顾微溪端着奶奶的饭盒出现了，还不知道话题的主人公已经变成了他，呆呆地看着大家握成一团，仿佛拔河比赛前的热场。


    迟疑了两秒，还是发出疑问，“怎么了？”


    “害，又在说林曼的糗事。”也不知道该夸周墨反应快，还是他单纯的想听故事。


    顾奶奶很配合，又开始追忆，绘声绘色地表演，“小林曼起初胆小怕生，一旦熟悉了，活泼的不得了，什么是都要和享。当时大家的厨房在一快，她看到童话书里有趣的地方，急匆匆跑过来汇报，没注意看，一头撞到了墙上，肿了好大一个包，那天晚上，哭了好久都没睡着，此后带了一个月的帽子，大家也调侃了一个月。”


    “有么，我不记得了。”林曼后怕地摸了摸额头，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刚好撞到了身后的周墨。


    周墨凭借身高优势，低头仔细地端详，“放心，很饱满的额头。”


    林曼听到声音从头顶传来，眼睛上线，一张颠倒的脸。周墨自然的伸手揉揉头。


    众人被她的举动逗笑了。


    寒暄的差不多了，就来到食堂就餐。


    顾微溪体贴地准备好一切，坐下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微溪也做了菜，混在里面了，你们猜猜哪些事食堂的，哪些是他做的。”陆轻雪兴致勃勃地发起了无奖竞猜。


    林曼也很是意外，顾微溪还是很用心，短短的一个上午不仅完成了竞赛任务、照顾了奶奶、甚至提前备好了菜。不亏是男主，有这样的精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周墨刚想拿起筷子尝一口，陆轻雪就叫停了，“你吃过他做的菜，肯定能一口尝出来。所以只有林曼符合品鉴标准。”


    “这么严格！”


    顾微溪看着陆轻雪认真的模样，有点出神。


    林曼察觉到两人的视线不太纯粹，默尔摩斯上线，“轻雪，你什么时候吃过他做的饭啊。”


    “呃，上午。”


    “不是去竞赛了，做饭得去他家吧。”


    陆轻雪支支吾吾的，脸却涨的通红。


    不对劲，林曼的目光在两人有来有回，判断的话语刚到嘴边。


    周墨倒是打断了，“你夸尝尝吧。”


    男女主的进度不至于太快，林曼也不做过多纠结，搓搓筷子，喜滋滋地开始品味。


    “你别太期待了。”周墨打预防针。


    “你别嫉妒我了。”打了一拳过去。


    林曼怀着莫大的期待盯眼前的八道菜，每个夹起一小口，企图调动胃内品味，男主的水平，一定不差。


    呃？怎么没味道。好淡、应该是医院的要求吧。


    再夹起另一盘菜，反复咀嚼，林曼眉头皱了起来，更淡了....


    尴尬地放下筷子，摸摸周墨被打得部位，心虚地嘿嘿笑。


    看着顾微溪的模样，不用说，更淡的自然是他做的。


    “很健康，体现食物的原汁原味，但我需要辣椒。”原来男主也不是干什么都好


    周墨早有预料，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购物时多买的辣酱，默默打开，递了上去。


    林曼挖了大大的一勺，均匀地拌在食物上，这样才对胃。


    “有这么夸装么？肯定是放的时间太久了，味道流失。”陆轻雪开始替顾微溪打抱不平。


    林曼眼睛弯弯的不说话，爱情不光让人蒙蔽双眼，还蒙蔽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