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六殿下

作品:《死对头总在梦里抱我

    暖阳融融,清云碧空。暮春微凉的风,轻若鸟羽拂面,吹不散六殿下心头燥热。


    “再来!”


    给赋司演武场的擂台上,一个劲瘦的身影,将比他体型大两三倍的男人压在地上,使之动弹不得。


    上方男子眉眼生得格外艳丽,凑近了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他眼尾微微上扬,凌厉的眼神使格外漂亮的脸上没有丝毫阴柔之气,一双眉毛压得极低,眉宇间充斥着怒意。


    他瞪着脚下之人,恶狠狠道:“太弱了!起来,接着跟我打!”


    下方大块头苦不堪言,举手投降:“六殿下,您饶了俺吧!十个俺也不是您的对手啊!”


    他确实已被揍得筋疲力尽,举起来的手都有些颤抖。


    上方男子眼神扫过他举着的手,“嘁”了声,揪着大块头衣领,将他丢出擂台。


    漂亮的眉眼往下一扫,从外围观战者中随便挑了个人,指尖点着那人所在的方向:“你,上来。”


    被点到的倒霉蛋极不情愿“啊”了一声,对上六殿下寒褚黎眯起的双目,打了个寒颤。在他发怒前,吭哧吭哧爬上擂台,抱拳施礼道:


    “六殿下,属下前些日子刚觉醒了异能,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握使用它的方法——”


    “少啰嗦!”


    寒褚黎不给倒霉蛋推辞的时间,挥拳袭来,拳头上缠着一道极为嚣张的火焰,裹挟着热浪向倒霉蛋脸上扑去。


    不难想象,若被这道带着沉重力量的火焰打中,不死也残。


    “啊——”


    倒霉蛋大惊失色,慌乱之下抬手,下意识将尚未熟练掌握的异能打了出来。


    他掌前迅速现出一道圆形法阵,紧接着,无数条冰棱自法阵中破出,撞向已经近在眼前的火焰。


    火焰攻势稍顿,倒霉蛋却不敢放松,果不其然,只在顷刻间火焰便吞噬了与之相克的冰棱,朝着倒霉蛋惊恐到扭曲的脸扑去。


    “别别别别别——”


    倒霉蛋下意识将手挡在面前,法阵破碎,那些尚未被火焰融化的冰棱瞬间烟消云散。


    片刻后,预料之中的灼热感没有袭来,倒霉蛋小心翼翼睁开眼,发现原本直冲他面门的火焰,在触碰到他的前一刻,便自动朝两侧分散开,没有伤到他分毫。


    给赋司演武场的规矩,败者任胜者处置。即使给赋司人人善如菩萨,败者也免不了一顿胖揍。


    然而给赋司掌权者六殿下,赢了比武却没有给他应有的惩罚,倒霉蛋感激涕零,眼眶红红:“殿下……”


    “废物一个。”寒褚黎无视他的感激,拽着他衣领毫不留情将人扔下场。场下人纷纷闪身,让他摔了个结实的屁墩儿。


    “……”


    寒褚黎手指又往下一扫:“继续,你们三个一起来!”


    被点到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脸皱成包子,磨磨蹭蹭往擂台上爬。


    “快点!”寒褚黎没多大耐心,打出三道火焰烧他们屁股,催他们上台。


    “嗷嗷嗷!”屁股被烫后,三人腿脚麻利不少,打着滚翻上擂台,试图扑灭屁股上的火,躺在地上吱哇乱叫,还没打气势上已经输了大半。


    …………


    演武场上兵荒马乱,场下一长相白净面如冠玉的男子站在树荫下,好整以暇观赏这出闹剧。


    一开始被丢下场的大块头揉着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走过来:“六殿下昨个儿还好好的,为啥今日这般反常?难道是嫌咱们训练太散漫,给咱们紧紧皮?”


    树下之人瞥了他一眼,悠悠然道:“殿下何时计较过你们这群废物?他明明在泄愤。”


    “泄愤?谁惹殿下生气了?”


    “看六殿下的脸。”


    “脸?殿下脸咋了?”阿乙瞪大一双圆溜溜的虎目,朝擂台上看。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即使隔着八仗远,阿乙还是能瞧清寒褚黎脸上每一处细节。


    方才光顾着求饶没仔细看,眼下脱离危机,很容易便瞧到六殿下脸上的怪异之处——


    只见六殿下白净的面颊上似乎画着个圆圈,圆圈里有“井”字状花纹,圆圈外头还有半圆状的纹路。许是被仔细清洗了的缘故,墨迹已经变得很淡,但不难看出,六殿下脸上,被人画了只王八。


    阿乙倒吸一口凉气:“是谁干的?”


    六殿下金尊玉贵性子高傲,受此奇耻大辱,难怪今日一大早就来到演武场,找人打架泄愤。


    商临叹了口气:“普天之下还有谁敢在殿下脸上涂鸦?无论怎么想,这胆大包天之徒也只能是闲庭阁里那位了。”


    阿乙又吸一口凉气:“你是说闲庭阁阁主沈墨辞?”


    “除了他还能有谁?”


    商临冷笑,世人皆知那沈墨辞与他们六殿下乃是不死不休的死敌,而沈墨辞在武斗上从不是六殿下的对手,只能靠这些下三滥的小手段羞辱人。


    偏偏他们殿下还是位极要面子的主,沈墨辞就拿捏住这点欺负他,着实可恶!


    阿乙挠挠头,又问:“殿下昨日从国师那儿回来后,就没离开过给赋司,沈墨辞啥时候动的手?”


    商临睨了他一眼,眼神里带了几分看傻子般的怜悯:“自然是昨夜,那厮趁殿下睡着,翻墙进来,为羞辱咱们殿下,给殿下脸上画了只……王八。”


    阿乙:“夜里不是有人巡逻?难道竟没有一个人发现沈墨辞踪迹?”


    “你忘了那厮轻功了得?想来避开给赋司的耳目,对他来说也不算难事。”


    阿乙挠挠下巴:“看来给赋司守备确实该加强了,俺这就去禀告殿下!”


    “回来!”商临及时将他拦下,“殿下难道不知道咱们的守备拦不住沈墨辞?用得着你去提醒?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守备的问题吗?”


    “哦、哦。”阿乙摸了摸鼻子,站回来。


    商临看了眼演武场,这一会儿工夫,寒褚黎已经将围观的给赋者打趴下了大半。


    他咽了口气,叹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殿下安抚好。不然再闹下去,皇上知道又该传唤殿下去听训了。”


    阿乙眨眨眼:“咋安抚殿下?”


    商临沉默半晌,实在想不出来这问题答案,遂瞪着他不快道:“我哪儿知道?你不会自己想办法?”


    阿乙挠挠头,无语道:“俺这脑子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商临冷哼:“你唯一的优点,便是尚有自知之明了。”


    阿乙撇撇嘴,不欲在这个时候与他争口舌之快。


    商临目光又放到演武场上。


    寒褚黎自卯时起,便在演武场上与人缠斗,已经在上边待了近一个时辰。此刻巴掌大的脸上缀着细密的汗珠,面颊上透着淡淡的粉色。他微张着嘴巴低喘,嘴唇因快速呼吸变得嫣红。


    刚被他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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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场下的人,见到这一幕全然忘了疼痛,有几个脑子聪明又矜持的转过头去,不敢再看。有几个直楞又胆大的,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们主子,眼神为这美到惊心动魄的容颜逐渐变得呆滞。


    主子的脸太好看,让他们完全忽略了他脸上王八状的墨迹。


    寒褚黎只当他们被打蒙了打服了,才一直盯着自己看。他虽有些累,但仍觉得还未打够,继续换下面的人上台比试。


    给赋司无人打得过他,故而不论面对谁他都收着三四成力。正如阿乙商临所说,他此番打架不为考察属下水平,而纯纯为了泄愤。


    世人皆知隶属朝廷的给赋司,与收纳江湖给赋者的闲庭阁势不两立。每一任给赋司司命与闲庭阁阁主都水火不容,各视对方为死敌。寒褚黎与沈墨辞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昨日,沈墨辞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他寝殿,没有取他性命,而在他脸上画了只极具羞辱性的王八。似乎在说他想取他性命易如反掌,只是不屑于这么做。


    寒褚黎怎么也没想到,他堂堂给赋司司命,朝廷实力最强的给赋者,竟有朝一日被那一看就活不长的病秧子捏住小命。


    奇耻大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是……


    寒褚黎深吸一口气,一拳将三个给赋者打翻,却没有感到丝毫释放情绪后的快意,反而越来越烦躁。


    他知道与自己真正愤怒的原因相比,涂鸦之辱其实不算什么。


    令他真正感到愤怒与羞恼的,另有其事。


    昨日他入宫觐见成华帝,临别前皇兄觉得他近日心浮气躁,叫他去月寒塔见一见国师。


    大雍国师素有神力加持,现任国师更是得神明庇佑,神力非凡。凡受其点化之礼者,不仅能明心静气,还能在之后不久,梦见未来会发生的一件事。


    昨日夜里,刚受完点化的寒褚黎紧接着便做了一个,令他难以启齿又惊愕无比的噩梦。


    他梦到甜香氤氲中,自己躺在层叠的芙蓉暖帐里,委身于一男人身下,婉转承欢。


    神情似欢愉,似难耐。


    而趴伏在他身上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朝思暮想,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的死对头——沈墨辞。


    寒褚黎瞬间惊醒,脸颊微湿。他抬手一抹,不是被吓出的冷汗,而是尚未干涸的墨迹。


    房间里残留着沈墨辞身上独有的,金丝琼兰的冷香。寒褚黎对这味道十分熟悉,沈墨辞体弱多病,金丝琼兰是续他命的一味珍贵药材,味道清幽淡雅,千金难得。


    只有富可敌国的闲庭阁阁主,才能将金丝琼兰所制的药丸当饭吃,也才能久而久之,将琼兰草的冷淡香气浸染到身上。


    冷香萦绕在寒褚黎鼻间,一丝一缕都在向他诉说这起恶作剧肇事者的身份。


    然寒褚黎被梦吓得暂时失了神智。等他缓慢消化完梦里一切,回过神来时,冷香已经消散殆尽。沈墨辞轻功了得,就算去追也追不上了。


    “沈墨辞,个混蛋!”


    即使在众人瞻望的演武场上,寒褚黎仍没忍住骂了句脏话。闭了闭眼,缓缓呼出一口气。再度将睁开眼时,他一掌将向他面前疾驰而来的银剑打掉,一道火柱将对面实力非凡的给赋者掀翻。


    至此,给赋司内全部觉醒异能的给赋者全部被他打了个遍,寒褚黎仍觉不满足,从擂台上跳下,阴沉着脸朝树下二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