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玥眸光一亮，立刻便道：


    “有这种好事，那还等什么？”


    之前一直没敢解除关系，就是担心神魂受损，至于本源，对她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因为方曦一开始就表示，不会瓜分本源。


    天道是有办法补充自身本源的，修士要是损失本源，便只能通过轮回去补全。


    轮回是不可能轮回的。


    便也只能委屈方曦了。


    但如今有了两全其美执法，她自然是高兴的，迫不及待地道：


    “什么时候开始。”


    方曦想了想，回答：


    “你方便的话，现在吧，断开联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方玥没有拒绝，只说：


    “我先给师姐发个消息。”


    方曦点头：


    “没问题。”


    方玥便拿起玉简，将断开神魂关联这事发给了祝卿安。


    那边的回复得很快。


    「师妹可有把握？」


    方玥看了一眼方曦，回答：


    「有。」


    有些事，她没有和方曦说过，但自己是清楚的。


    比如，系统早就在她的灵魂本源处下过禁制，除了她自己外，谁也别想悄无声息地通过禁制，接触本源。


    不管什么时候，留点底牌都是有必要。


    不过，这底牌并没有用上。


    知会过师姐后，方玥和方曦在不远处找了个空地，布置下防御阵法，开始断开彼此的联系。


    一切操作都是方曦和那个看不见的天道完成的。


    方玥只要配合就行。


    嗯，很顺利，比想象中还要更加顺利。


    顺利到不可思议。


    没有任何痛楚，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除了灵魂深处在某一瞬间穿来一股空虚之感。


    “好了。”


    也就是在空虚之感出现的的同一时间，方曦的声音传入耳中。


    这就好了吗？


    方玥睁开双眼，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就好了吗？”


    方曦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了。”


    方玥仔细感受了一下，灵魂深处确实已经没有了属于方曦的气息。


    依旧是完整的神魂，就像没有分魂过。


    确实没有任何后遗症。


    她也跟着点了点头道：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似乎是已经成功分魂，方曦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冷漠，但随即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她说：


    “我想留在这里。”


    方玥并没有问缘由，只道：


    “好。”


    然后便将腰间的法镜本体取出来递了过去。


    “谢谢。”


    方曦轻声道了一句谢，将东西接了过来。


    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道不同，断开联系后，她们以后几乎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沉默持续了许久，方曦才道：


    “我也给你一份祝福吧。”


    方玥没有拒绝：


    “好。”


    无形的祝福落在身上，之后又是沉默。


    片刻之后方玥再次开口询问：


    “你寄身的小世界是新生的，还是重生的。”


    方曦回答：“新生的。”


    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


    “只有新生的、天道尚且还在孕育的小世界，才会这么轻易便被融道。”


    说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


    “断开联系后，我的感情会慢慢淡去。”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


    方玥轻声回答：


    “我知道的。”


    早就已经决定了的结局。


    方曦垂下眼眸，空气中莫名地带上了几分伤感。


    本不该出现的情绪。


    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又全部被咽了下去。


    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最终，只留下一句：


    “阿玥，祝你早日飞升。”


    方玥也轻声回了一句。


    “你也是，祝你早日成功合道。”


    之后，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开口，直到祝卿安那边初步的谈判完成。


    后续的部分会有宗门接手。


    此行目标达成，甚至还有额外的收获。


    也到了离去的时候。


    祝卿安和方玥，带着剩下的那群弟子们，离开了此方小世界。


    ——


    她们回到宗门的时候，论道大会还未结束。


    门中依旧十分热闹。


    带着那群弟子去任务堂登记过任务，并支付奖励后，师姐妹二人这才准备回去小玱峰。


    一路下来，方玥格外沉默。


    祝卿安理解师妹的情绪，也愿意包容，因此一路下来，只默默地陪伴着她。


    有些情绪只有自己能够消化。


    方玥自然感受得到这种无微不至的体贴与陪伴，终于，在洞府门口分别之际，她轻声地开口道：


    “谢谢你，师姐。”


    祝卿安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你是我师妹，不必言谢。”


    说完后，停顿了一下，又道：


    “先好好休息几日，宗门和师傅那边，我来解决就好。”


    方玥知道不应该将所有事情都推给师姐。


    但此时，真的提不起来什么情绪。


    “抱歉，师姐。”


    祝卿安没有再说什么，只摸了摸她的头，再次嘱咐了一遍。


    “师姐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方玥定定地看着她离开，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才垂下眼眸，转身朝着洞府走去。


    和以往一模一样的布置，却让人感到格外的孤寂。


    她本是不怕孤寂之人。


    银雪失踪，系统投胎，都没有引起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因为，方曦是不一样的。


    主魂和分魂之间本就是最亲密不过的关系，更别说，方曦这个名字，还承载着某段过去。


    寂静的洞府，迎来了主人。


    却依旧寂静。


    没了外人在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


    提不起精神，什么都不愿想，甚至根本就不愿动弹。


    只想放空思绪，躺着发呆。


    腰间的弟子令震动了一下。


    但主人始终未将其拿起来，连神识都没有往那边探。


    软绵绵的肢体，空洞的双眼。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半个月。


    某一瞬间，那种空虚之感突然消失，理智和感性都在瞬间回归。


    再回想自己之前的状态。


    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拿起腰间的弟子令就打算去问一下师傅。


    嗯，不用问了，已经发来了消息，只有一句：


    “恢复后，同你大师姐一起来我洞府一趟。”


    去师傅洞府？


    感觉事情好像有点严重？


    这么想着，立刻就给祝卿安发了个消息过去：”


    「大师姐，可有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