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夜幕悲歌15


    乌托邦昨晚就被我们封了。"沈放站在吧台前，环视着空荡荡的酒吧，"查得怎么样？"


    "一楼没什么发现。"任莫言翻看笔记，"但是二楼有意思。每个包间都有暗格，而且......"


    "而且什么？"


    "你得去看看。"


    二楼走廊尽头的8号包间，技术科的人正在忙碌。墙面已经被拆开，露出里面复杂的布线。


    这些都是摄像头的线。"技术科小张指着墙内，"每个包间都布满了隐藏摄像头，而且角度很专业。录像应该是在传输到别的地方。"


    沈放蹲下检查地板上的暗格："这下面......"


    "暗格里发现了这些。"一个警员递过来几个证物袋，"都是注射器和药瓶，而且......"


    任莫言凑过来看："都是新型毒品的残留？"


    "对。"技术科的人解释道，"每个包间都有类似的暗格，看起来是他们的交易点。"


    沈放的眼神变得锐利："不只是交易，这些摄像头的布置很专业。他们在拍什么？"


    "组长。"一个警员从角落的储物间出来，"你得看看这个。"


    储物间里有一个保险箱，已经被技术科打开。里面整齐地码着一叠资料，全是实验数据和药物配方。


    "这字迹......"任莫言仔细看着资料，"和李军电脑里的是同一个人写的。"


    "''博士''的亲笔签名。"沈放冷笑，"他还真是够谨慎，什么都要记录。"


    "这些实验数据，记录得很专业。"沈放翻看着那叠资料，"每次用药的剂量、反应、副作用，都写得很详细。"


    "组长，保险箱下层还有东西。"警员小心地取出几个小瓶，"这些应该就是他们的''货''。"


    "别动。"沈放戴上手套，仔细检查那些小瓶，"这些编号和实验数据是对应的。他们是按照不同配方在测试药效。"


    "最新一批数据是两天前的。"任莫言指着最上面的记录，"用药者是......"他突然停住，"是郑茜柔。"


    沈放眯起眼睛："就是那个被送医院的女孩？"


    "对，记录显示这是最新配方，剂量比之前小很多。所以她才没死。"任莫言继续往下看，"等等，这里还提到下一批测试对象......"


    "叫鉴识科的来，这些都是证据。"沈放站起身，"看来这里就是他们的据点之一。''博士''把所有实验数据都存在这，就等于......"


    "等于送了自己一份罪证。"任莫言接过话。


    "麻烦缉毒队的人继续搜，一定还有别的东西。"沈放环视着这个储物间，"这么专业的人，不会只留下这些。"


    地下室里什么都没有。"技术科的人从下面上来，"看起来像是个废弃的储藏室，除了一些管道和破旧的柜子，什么都没发现。"


    "他们提前转移了。"沈放沉声说，"李成杰一死，所有东西肯定都清理掉了。"


    "那这些资料......"任莫言指着保险箱里的文件。


    "是故意留给我们的。"沈放冷笑，"''博士''这么谨慎的人，怎么会把实验数据随便放在这种地方？"


    任莫言愣了一下："你是说，这些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但肯定经过筛选。"沈放把资料收起来，"他们想让我们看到这些，转移我们的注意力。真正的实验室肯定在别的地方。"


    "那李成杰......"


    "他知道得太多了。"沈放的眼神变得锐利，"而且这个地方早就该转移了，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李成杰的死，就是这个信号。"


    "现在线索又断了。"任莫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学校里肯定还有人。"沈放盯着保险箱里的资料，"李成杰这种人，不可能只接触过这几个女学生。"


    "你是说......"


    "Paradise的事不是意外。"沈放声音冷了下来，"他为什么要去那里？那里现在是学生最常去的地方。他是去找新的目标，就像之前在其他酒吧做的那样。"


    "要查学校的监控吗？"


    "不，"沈放摇头，"要查夜场的兼职信息。李成杰之前就是用这种方式接近目标的。缺钱的学生，想要兼职的学生……"他停顿了一下，"让网警查一下这半年所有夜场招聘的信息，看看谁在发布，谁在应聘。"


    "明白了。"任莫言拿出笔记本，"要查多久之前的？"


    "半年。就从陈雨欣第一次去Paradise的时候开始。她不会是第一个被盯上的，在她之前，肯定还有其他人。"沈放眯起眼睛，"那些人可能没有出事，但是一定和他们有过接触。"


    "可是...这么多学生，怎么排查？"


    "从兼职时间最短的开始查。"沈放站起身，"那些突然不干了的，或者突然消失的，都要重点核查。让学校配合，调查这些学生的情况。"


    任莫言点点头："那Paradise那边......"


    "继续盯着。"沈放的声音很冷，"他们既然选择在那里露面，就说明还没有放弃这块''猎场''。"


    "郑茜柔，燕州大学化学系大三学生。"任莫言一边走一边翻看笔记，"院系辅导员说她最近在兼职，不过，辅导员一般不说实话。"任莫言吐槽到：“还不如去问问学生。”


    校园里，初春的阳光洒在树荫下，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过，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与警察们严肃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


    沈放与任莫言分头行动，逐一询问死者的同班同学。许多学生面对警察的询问，显得有些忐忑不安，但还是尽力回答。


    “她之前家境很普通，虽然是本地人，但是父母好像都是工人，平时也挺节俭的。"一位女生低声说道，眼神有些闪烁，"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突然就变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沈放问。


    "开始频繁出入一些高档场所，经常很晚才回宿舍，有时候整夜不回来。"另一位同学说，"而且总是说在做兼职，赚了很多钱，要请我们吃饭什么的。"


    "什么兼职？"


    女生摇摇头："她不肯说具体的，只说认识了一些有钱的朋友。后来我们就渐渐不太联系了，她好像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沈放与任莫言交换了个眼神。这种突然的改变，与之前几个受害者如出一辙。


    "她最后一次回宿舍是什么时候？"


    "就前天。"室友回忆道，"她说要去见一个人，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临走前还说……女生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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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她可能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任莫言轻声叹道："这些孩子，太容易被金钱诱惑了。"


    "不，"沈放突然说，"她不是被金钱诱惑。她在查那些人。"


    就在这时，操场上传来一阵喧闹声，吸引了沈放的注意。他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女生聚集在跑道旁，目光集中在正在跑步的一个身影上。


    林星澈身穿简单的运动服，正以稳健的步伐在跑道上奔跑。她的短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两侧，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目光专注，呼吸均匀，每一步都显得力量十足，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沈放注意到，她在签到时填写的并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其他女生的名字。他眉头微微一皱，猜到她可能在替别人跑步。


    果然，林星澈跑完最后一圈，停下脚步时，那些女生立刻围了上来。


    “星澈，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次肯定完不成。”


    “对啊，下次体育测试，你还能帮我们吗？我们可以再加点酬劳。”


    林星澈微微一笑，从容地说道：“可以，按照之前说好的价钱就行。下次提前告诉我时间就好。”


    她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将女生们的请求一一记下，俨然一副业务娴熟的模样。


    沈放站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既有些无语，又忍不住带着一丝笑意。他走上前，声音带着调侃：“林星澈，你这生意做得挺红火啊。”


    "沈放，你的警服还真有威力，一出现就把我的''客户''都吓跑了。"林星澈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沈放，嘴角带着一丝不服气的笑意。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沈放穿警服。笔挺的深蓝色制服衬得他的身材更加挺拔，警徽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那张向来冷峻的脸在警帽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英气。


    沈放走近跑道："在学校调查。"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


    林星澈套上外套，实际上偷偷打量着他。这身警服让沈放看起来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多了几分威严，却让她觉得莫名地心动。


    沈放双手插在口袋里，声音冷淡："代替他人跑步，这可是违反校规的行为。"


    林星澈原本看到他来还有点开心，但是这副教训人的语气让她心头一阵火起。


    "你又不是学校的老师，管得还真宽。"她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双手环胸，直视着他，"我这叫互助，帮助有需要的人。"


    沈放看着她倔强的神情，眼神冷了下来："帮助？你以为你在帮他们？陈雨欣也是这么想的。"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林星澈的怒火。他每次都是这样，用最冷漠的方式把人推开。"用案子压我是吗？"她咬着字说，"谢谢沈警官关心，但这是我的事。"


    "你们都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沈放的声音更冷了。


    "你就是这样，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林星澈脾气又上来了，"你以为你什么都懂？你根本就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沈放打断她，"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去冒险。"


    林星澈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纸条揉成一团："沈警官请便，我去打工赚钱了。"


    沈放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但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任莫言在一旁看得直叹气，这两个人，一个太倔，一个太冷，谁也不肯让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