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霍熙雯站在学校的猫舍门口，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那件Burberry新款大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几只流浪猫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见到她来，立刻竖起耳朵。


    从小在温室里长大的她，曾经对这种脏兮兮的流浪动物敬谢不敏。但这一年来，每次看到这些小家伙渴望的眼神，她那点大小姐的洁癖就溃不成军。


    "好啦好啦，知道你们等很久了。"霍熙雯轻声说着，里取出一盒进口猫粮。想起一年前刚认识林星澈时，自己还在便利店里挑最便宜的猫粮，她就忍不住摇头。那时候她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室友总是省吃俭用，打工赚的钱却要花在这些流浪猫身上。


    "又来当猫妈妈啦？"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霍熙雯回头，看到林星澈正朝这边走来。她还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黑色外套，牛仔裤腿儿都磨出了毛边。这个倔强的女孩，宁可自己吃糠咽菜，也要坚持照顾这些小动物。


    "今天这么早就下课啦？"霍熙雯一边问，一边在心里掰着手指头——这已经是林星澈这周接的第三份家教了。这个女孩明明那么优秀，却总是过得这么辛苦。


    "图书馆自习，顺便等会儿要去回家帮我爸开店。"林星澈耸耸肩，熟练地接过霍熙雯手中的猫粮帮忙分装。她的手上布满了咖啡店打工留下的细小烫伤，指尖因为长期接触清洁剂而有些发红。


    霍熙雯看着林星澈娴熟地照料猫咪，不由想起那个差点酿成悲剧的夜晚。如果不是林星澈及时发现李成杰在自己的酒里动了手脚...她打了个寒颤。就是从那天起，她才真正了解到这个看似"市侩"的室友，一直在拼命打工为她的得病的父亲攒钱。


    "对了，"霍熙雯压低声音，"最近学校里总是有流浪动物失踪。"自从那晚林星澈为了救她被玻璃杯划伤手臂后，她对校园里的任何异常都格外敏感。


    "你也发现了？"林星澈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语气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而且不只是动物。昨晚文学院的女生说，在图书馆后面看到了鬼鬼祟祟的人影。我觉得这事儿特别有意思！"


    就在这时，学校的广播突然划破了午后的宁静："紧急通知：在文学院后院发现不明血迹，请同学们务必避免单独行动，如发现可疑情况，及时报告保卫处..."


    "太棒了！"林星澈眼睛发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我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最近我可是收集了不少线索，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你疯了吗？"霍熙雯下意识抓住林星澈的手腕，"太危险了！你那个警察男朋友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会..."


    "停停停，"林星澈立刻打断她，语气有些不耐烦，"第一，他不是我男朋友，你们别总这么说。第二，他管得着吗？一个刑警，整天板着张脸教育人，烦都烦死了。"


    "可是他明明是关心你呀。"霍熙雯还想说什么。


    "得了吧，"林星澈翻了个白眼，一边收拾猫粮一边说，"你是不知道上次酒吧回去，他啰嗦了我整整半小时。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用得着他在那儿说教？"


    说着，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倒是这个案子，真的很有意思。最近我观察过，那些动物失踪和可疑人影出现都是在午夜到凌晨之间。而且..."


    "星澈！"霍熙雯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冒险？"


    "我这叫探索精神，"林星澈狡黠地眨眨眼，"再说了，沈警官不是整天忙着查他的大案子吗？哪有功夫管我这种小事。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看着林星澈兴冲冲往前走的背影，霍熙雯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倔强的女孩，明明知道沈放是真心关心她，却总是要和他对着干。不过她也明白，越是这样反应激烈，或许越说明林星澈心里并不是真的对沈放毫不在意。


    "就是这儿？"林星澈蹲在操场角落，仔细打量着地面。月光下，一道暗红的痕迹蜿蜒向远处的草丛，在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恶心死了..."霍熙雯下意识后退半步，洁癖让她本能地排斥这样的场景。


    "等等，"林星澈突然压低声音，"这血迹不对劲。"她选修过法医课程，为的是能在停尸房打工多赚点父亲的医药费。"你看这个喷溅的角度和形状，不像是动物受伤留下的，更像是人为泼洒的。"


    "咱们还是报警吧"霍熙雯咬着下唇。那些失踪的流浪猫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


    "别急，"林星澈安抚地拍拍室友的手臂，"先看看究竟。"她知道自从那次酒吧事件后，霍熙雯对暴力特别敏感。


    两人顺着血迹一路摸到废弃教学楼前。突然，一声微弱的猫叫从二楼传来，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有人！"林星澈猛地拉住正要往前的霍熙雯。透过蒙着灰的窗户，她们看清了里面的场景——衣衫褴褛的男人手持锋利的刀具，面前的桌子上，一只流浪猫正在挣扎。


    霍熙雯感觉胃里一阵翻腾，险些站不稳。林星澈死死抓住她的手臂。


    "我在录像，"林星澈低声说，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她紧绷的脸上。"我们现在——"


    话没说完，屋内的人影突然转身，浑浊的眼睛透过脏污的玻璃，像毒蛇一样盯住了她们。霍熙雯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跑！"林星澈一把拽住霍熙雯。和酒吧那晚不同，这次她们要一起面对危险。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和疯狂的咒骂。


    霍熙雯的高跟鞋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哒哒声。"别管你的鞋了！"林星澈低吼。霍熙雯毫不犹豫地踢掉高跟鞋，赤脚狂奔。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在生死攸关时，那些光鲜亮丽的装扮，不过是累赘。


    就在这时，林星澈一个转弯，猛地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熟悉的肥皂味道瞬间将她包围。


    "沈……"她惊呼未落，沈放已经一把将她拉到身后。


    电光火石间，那个挥舞着匕首的罪犯冲了上来。沈放眼神一凛，右手如闪电般扣住罪犯持刀的手腕，左手顺势一推，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歹徒重重摔在地上，匕首应声落地。


    "都说了在校园内发现可疑情况要立即报警，"沈放一边给罪犯铐上手铐，一边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压抑着怒气，"非要自己查案，这下差点出事。"


    林星澈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抓着沈放的衣角，赶紧松开，却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刚才那个意外的拥抱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


    "手机给我，"沈放站起身，"录像要作为证据上交。"


    林星澈难得地没有顶嘴，乖乖掏出手机，却在递过去时发现沈放的手腕有一道擦伤。"你受伤了？"


    "小事，"沈放接过手机，语气稍微缓和，"倒是你们俩。"


    "好啦好啦，知道错了！"林星澈打断他即将开始的说教，"不过，"她咬了咬嘴唇，"谢谢。"


    一旁的霍熙雯看着这一幕，悄悄对林星澈使了个眼色，换来室友恼羞成怒的瞪视。


    "以后别穿这种鞋子来查案了。"林星澈看着霍熙雯光着脚站在警车边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名牌高跟鞋确实挺配你大小姐气质的，就是不太适合追捕犯人。"


    "还不是被某人带坏的，"霍熙雯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以前我连地铁都不坐，现在居然在校园里和罪犯玩起了捉迷藏。"


    "那你得好好装备一下自己了，"林星澈一边把自己那件外套披在霍熙雯肩上，一边说，"周末带你去我打工的运动品牌店，有员工内购价。虽然比不上你的那些大牌，但至少跑起来不会崴脚。"


    就在这时，一个严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两个，过来。"


    林星澈回头，看到沈放板着脸站在那里，就知道又要挨训了。


    "我……"林星澈叹了口气，转身面对那张严肃的脸，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说教。不过这一次，她心里却没有往常那么抗拒。或许是因为今晚的经历，让她明白了有人关心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霍熙雯眨眨眼，默默地看着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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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


    沈放猛地转身，一把抓住林星澈的手腕："你係咪傻嘅？出事咁大個仔都唔识报警？"


    林星澈被这突如其来的粤语骂懵了，呆呆地看着他。她从没听过沈放说粤语，更没见过他这样失控。


    "畀你兜咗转，成日都要玩偵探！"沈放越说越气，语速也越来越快，"你以为拍到啲证据好威？如果嗰个人渣伤到你哋点算？"


    林星澈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那急切的语气和愤怒的表情让她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能不能说普通话，听不懂。"她小声嘟囔，难得地露出几分无措。


    "他是在骂你不知道报警，整天学人玩侦探，"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任莫言小声翻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放哥这么生气..."


    "收声！"沈放又急又气，看着林星澈茫然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粤语。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换回普通话："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要是那个歹徒的刀划到你们啊真是."


    林星澈还是第一次见到沈放情绪这么激动，连母语都控制不住往外冒。她抿着嘴，不知该如何回应。


    "对不起，"她难得地低下头，"下次一定先报警。"


    沈放看着她反常的乖巧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上车，做笔录。"


    转身打开车门时，他又忍不住用粤语嘟囔了一句："下次再咁，我实捉你返警局关起佢！"


    "他又说什么？"林星澈向任莫言投去求助的眼神。


    任莫言忍着笑："他说下次再这样，就把你抓进局子关起来。"


    看着林星澈难得吃瘪的样子，霍熙雯在心里暗暗记下：原来平时伶牙俐齿的朋友，也有被人收拾得说不出话的时候。而且还是被用听不懂的粤语骂得一愣一愣的。


    警车里，借着昏暗的车灯，任莫言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案子没这么简单，"他转过身，表情严肃地看着后座的两个女孩，"这个男人只是个流浪汉，但他身上的衣服是新的，而且吧"她顿了顿，"他的精神病症状，也很可能是装出来的。"


    林星澈立刻来了精神："你是说有人指使他？"


    "别想太多，"沈放冷冷地打断她，"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但是……"林星澈还想说什么。


    "案子确实还没结束，"任莫言打圆场，"所以你们要格外小心。最近这段时间，夜里尽量别单独行动。尤其是你，"她看向林星澈，"你还经常晚上打工吗？"


    "酒吧的兼职，没办法……"


    "改白班。"沈放突然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喂，你管得着吗？"林星澈下意识要反驳。


    任莫言赶紧继续说："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罪犯很可能会重返学校。今晚这个男人，可能只是个试探。真正的危险..."


    "所以说嘛，"林星澈眼睛发亮，"让我们帮你们不就行了。"


    "想都别想！"沈放和任莫言异口同声。


    霍熙雯轻轻拉了拉林星澈的袖子："听他们的吧。今晚的事已经够吓人了。"


    车厢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任莫言才缓缓开口："如果发现任何可疑情况，立刻报警。这不是在开玩笑，那些人，"她看了一眼沈放，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好啦好啦，知道了，"林星澈难得地服软，"不过你们也要答应我，如果有什么进展要告诉我们。毕竟，我们也算是...受害人？"


    任莫言还没说话，就听见沈放冷哼一声："整天给人添乱还好意思说。"


    "你说什么？"林星澈立刻炸毛。


    "好了！"任莫言赶紧打断两人的日常拌嘴，"先把笔录做完。星星妹子，这段时间你和熙雯要格外小心。校园里可能还藏着我们不知道的危险呢。"


    林星澈看着车窗外漆黑的校园，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凉。那个疯狂的罪犯背后，究竟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