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演员(七)

作品:《你就说治没治好吧[快穿]

    悦丰顶楼办公室。


    易书晴拿着资料,向董事长陈卓做工作汇报。说是汇报,可陈卓在办公桌后,坐姿比小学生还老实。


    “和经销商的合作只能决定铺货量,并不能直接影响消费者饮食习惯。”易书晴指指报表。


    “之前‘甜蜜果园’的生产线已经改好了,可以承接更大批量的订单。是时候打点广告了,不仅仅尚瑞,全平台都要投。”


    “你决定就好,你决定就好。”陈卓连声附和。


    这女人上任后第一战就打得盛利人仰马翻,陈卓现在恨不得把她供起来,每天拜一拜求她在悦丰多呆一段时间。


    “书晴啊,这前两天儿…有人给我送了两罐翡翠庄园,你看,我也不喝这个,听说你喜欢,等会儿你带走,放我这也是浪费。”


    陈卓说着从办公桌柜子里掏出两罐咖啡,崭新崭新,一看就是刚买的。


    “小王,快,把这咖啡给易总装起来。”他招呼自己的秘书。


    “您太客气了陈董。”易书晴笑了笑,“我还没谢过您之前帮我和尚瑞牵线呢。我那儿有盒君山银针,今年新产,就是专门儿为您准备。既然要送我咖啡,那也请您收下茶叶吧。”


    这一下子,给陈卓说美了,飘飘然然,“嗐,哪里话,你的本事,到哪儿都能使得通。”


    “使不使得通,也得先见着面儿啊。我光找您的邮箱就花了七天,等见到尚瑞老板,人家电影都拍完了。”


    “哈哈哈哈哈!”陈卓彻底高兴了,“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您千万别。”


    易书晴拿下《破局者》其实没什么套路,她做这事儿是为了治愈任务,不在乎出多少钱。


    生意场上,肯出钱,百分之九十九的障碍都会自动消失。


    她先找到尚瑞,表明自己有把握拿下剧本,愿意出大头,只指定主角和导演,其他坑位随他们安排。


    再找到沈沐华,表示自己和尚瑞合作,不是草台班子。愿意给充足的经费支持全实景拍摄,找最好的团队,炸最大的火花。并且坚决尊重原剧本,绝不允许任何人乱改。


    这么一来二去,《破局者》便到手了。


    樊星演成功演上孟怀英,任务进度直推一半。只等电影拍完上线,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


    樊星演刚拍完孟怀英设计带走二当家的剧情。


    和他对戏演刀疤的孙青和演二当家的关明,一结束就过来跟他握手,还给他递了瓶最近很火的饮料。


    “小樊啊,演的太对味儿了!”


    “这核心抓的真准,怎么揣摩的?”


    “台词的节拍也好,现在谁谁都用配音,那会说话的演员都不多了!”


    樊星演谦逊地摆摆手,和两位前辈寒暄几句,转身去询问下一场机位镜头。


    拍戏不是件简单的事,孟怀英这个角色更是难以把控,他光小传就写了十几万字,硬生生写成中篇小说。其他夹杂在剧本里的解读更是不胜枚举。


    要在电影短短两个小时放映时间内,表现出人物数次转变,中间的内心视像,情绪表达,肢体动作…甚至因为角色是卧底,从表层到里层必须做两套表演。


    而在最深处,角色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地方,樊星演还试图再进行一些挖掘。


    孟怀英的人物弧光,如果用一个词概括,就是正义。他因为一个契机踏上追逐正义的路。一开始,他只是努力往设想中的形象靠近,甚至脑子里还有些热血青年的殉道幻想。


    但老师的死给了他当头一棒。他的命不再属于自己,老师未能获取的荣誉,也一并压在他身上。他有多敬爱对方,就必须从自己这条命上,压榨出更多价值。


    在到达某个标准前,他的灵魂永远扣押在那个血红的房间。


    看似他在卧底行动中节节高升,步步为营,实际上,他已经隐约偏离了轨道。


    当心中的火焰熄灭,只剩下一具对任务机械判定的躯壳,正义似乎也在离他远去。他开始逐渐分不清,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坚守,还是为了逃离。


    就像上司在出发前告诫的那样,他在融入黑暗的过程中失去信念,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第二次转折源于一声枪响。


    同样血红的房间,同样被绑在椅子上的警察。


    他靠近去看,对方朝他吐了口血沫。


    现在,连警察也认不出他是警察了。


    孟怀英笑了下,伸手抹了把脸。这时的他已经做到了挺高的位置,马上就有懂事的小弟要替他出气。


    “不用。”他挥挥手,“大哥,这人让给我吧。”他看向刀疤。


    刀疤笑了,“反正也问不出什么,给你了。”


    孟怀英于是又转向那个警察,对方全身血污,正因为疼痛不停颤抖。


    “你恨我?”他凑过去,抓住对方的衣领,“你现在被绑在这,流着血,快要死了。可警察在哪?你不该恨警察吗?”


    “哦…我忘了,你就是警察。”


    他慢慢凑近了那名俘虏,声音越来越低,“多没用啊……你看起来……像要生吃了我…”


    话音未落,那警察一口咬在了他的脸上。


    “啊——”孟怀英暴怒挣扎,大叫起来,“疯狗!你敢咬我!”


    对方还不松口,血顺着他的脸滑下来。一众小弟全都围上来。


    “干什么?!”


    “放开吴哥!”


    “臭条子!我杀了你!”


    一时间,房间里乱作一团,尖叫,咒骂,肢体碰撞的撕打…都终结于一声——


    ——砰!


    血浇在孟怀英头上,咬着他的那双齿缓缓放松,坠着烂掉的皮肉,“啪”地掉在了地上。


    他手指颤抖,枪还在手中微微发烫。


    “吴哥!没事吧!”小弟凑上来递了条毛巾。


    刀疤也哈哈大笑,“老弟,你怎么净往阴沟里翻船呢!”


    孟怀英缓缓擦掉了脸上的血肉,“没事,反正人我杀了。”


    他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态,从眼角到眉梢都十分舒展。


    但内心的潮水仍在起伏。


    又一个警察。


    又一个,死在他手里。


    他转头看向屋内,一群罪犯围着警察的尸体,又笑又跳。


    而更该死的人还活着。


    我也活着。


    他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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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开枪的手已经不再颤抖,用毛巾擦过,也还是血迹斑斑。


    孟怀英。


    你在做什么?


    你又究竟做了什么?


    一开始当卧底…是为了什么来着?


    他失魂落魄地传递俘虏去世的消息,却接到了上司要求撤离的指令。


    警方担心他的心理状况,表示不会再给他任何任务,并要求他归队。


    孟怀英挂掉电话。


    现在他连目标也没有了。那个血红色的房间,恐怕这辈子都要陷在里面。


    他好像被困住了,打不破这个死局。


    孟怀英一闭眼,又浮现起今天那一口,那一枪,那一双脱落的牙。


    再这样下去,又要有多少人死在这里?


    一种强烈的冲动开始在他胸膛蔓延,翻滚的,沸腾的,火热的情绪冲刷着他。


    现在没有任务指引他,但他重新升起了想要守护什么的念头。


    他做了个决定。


    …


    一周后。


    组织里两个宿有抵牾的喽啰突然打了起来。没人多想,他们本来就有矛盾。


    不出半月,一个死在另一个手中。


    大当家震怒,把剩下那个也喂了鲨鱼。


    某小帮派突然频频挑衅,处处给组织使绊子,还都成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当家连夜制定计划。


    小帮派消失了。


    虽然组织在进攻时中了埋伏,损失了几个好手,但好在吴元及时赶到,反败为胜。


    谁也不知道,那个看起来义愤填膺,悍不惧死的吴元,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凭借这种操作,在组织一升再升。期间,不断向警方传递情报。


    等到成功当上三当家,升无可升…也到了他该隐退的时候。


    留下来得不到更多东西,但归队也绝无可能,他还有未完成的事。


    孟怀英断掉同警方的联系,这下是真正孤立无援了。如果警察现在破门而入,指不定要连他一块儿打。


    临走之前,他吓傻了大当家,带走了二当家,和手下一大半小弟。


    他成功躲进幕后,像下棋的棋手掌控全局,看恶人们狗咬狗,自相残杀。


    做到这一切的时候,他会是什么心情呢?


    痛苦的。急切的。愤怒的。


    他不认为自己正确。他不认为非法律手段惩处罪恶是合适的。


    当他处于警方指引下时,他完成任务,传递情报,是对正义执行机构的拥簇,可现在,他已经是警局的“叛逃者”了。


    所以一切都是他孤行己见,独断专行,他自以为是,要当做罪恶的决裁者。明明他自己就是罪人一个。


    他脱离组织,有没有一些些,是害怕自己无法维持原来的状态?他午夜梦回,会看见多少染血的脸庞?


    还有他一开始就隐隐展现的牺牲主义情节,最后的结局,究竟是意外,还是…


    “樊先生。”


    …?


    “樊星演!”


    ……


    ——“孟怀英!”


    他猛地转身,看见一双漆黑的眼眸。


    ——“我们需要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