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有水井，猪头就在他家水井里掉着呢。


    见霍云铮来取，村长忙让儿子把猪头打上来。


    村长拿出准备好的调料包，说道：“这是我准备的，我也不知道够不够，如果不够你们就再添些，到时肉就多留上一些。”


    霍云铮答应着接了过来，接过猪头就走，野猪头吊在井里还带着一丝凉气呢。


    村长的小孙子才五岁，正是看什么都好奇的年纪，想跟着去看怎么做。


    村长指使儿子：“大勇，你也跟着去吧。”孩子得有人看着。


    吉大勇答应着，三人出了门。没走出多远，遇到几个村民，村长请大家吃猪头肉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


    这人和人不一样，有的人觉得村长小气，大吉村人这么多，每人就算吃上一口都不够，就应该杀头猪请大家吃的。有的人觉得村长大方，那么大一个猪头，他没自己留着吃，反而让给大家吃了，瞅瞅人家。


    霍云铮走了一路，跟着来的村民可不少。眼下没什么忙活，农人家娱乐活动还少，有个热闹就都想去看看。


    姜临看着野猪头问吉如意：“要怎么做？”炒的话人太多了，分不到多少。


    吉如意想了一下说道：“不如卤了吧，里面再放些别的东西，卤汁还能拌饭吃。”


    姜临点点头：“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刘老夫郎是个喜欢凑热闹的，家境又好，要不然也不能总坐牛车去镇上溜达。他听到父子二人的说话，问道：“跟平安镇上徐家卤味里卖的那样？”


    吉如意回道：“对，就是那种卤味，只是我做出来的未必有徐记卖的好吃。”


    徐记卤味在平安镇上很有名气，离着老远就能味道那股味道，勾人肚子里的馋虫。只要是去过镇上的，就没有不知道的。但徐记卤味卖得贵，很多人买不起或不舍得买。


    左右都是卤味，再怎么做出来的都好吃。大家一听，对这次的猪头肉更加充满了期待。就算是没分到肉，分点儿汤回去泡饭也香呢。


    就连刘老夫郎都没忍住偷偷咽了口口水，他家条件是好，但当老人的总是想为下一辈多留些银钱。他也就是在馋得受不了的时候，才去买点儿回来吃，算起来已经有日子没吃过了。


    有人问道：“那是不是可以往里面添些素菜？我看徐记卖的不光有肉。”


    “可以，放些土豆片、萝卜、干豆腐、面条、菌子、胡瓜之类的都可以。”吉如意道，“大豆腐就不要往里面放了，容易碎，如果是用油煎了的倒还可以。”


    刘老夫郎挺直了腰板：“既然可以放这么多东西，那咱们就多放一些。可也不能让吉老五家出，不如大家都出点儿东西，放在一起卤了吃。家里有食材的就拿食材，有调料的就拿调料，有柴火的就拿点儿柴火来。我先回去拿点儿去。”


    刘老夫郎这么一带动，很多人纷纷回家取东西。


    吉如意说的那些，也就是菌子、干豆腐、面条稍稍值些钱，剩下的都是家里菜园子里就有的，谁家都能拿得起。


    吉如意叫姜临回屋歇息，他来做卤味。


    霍云铮去处理猪头，大黑甩着尾巴总想去捣乱。


    没一会儿，村民们就拿着东西陆续回来了。人多，每人拿一两个就已经很多了。


    吉如意想要动手清洗，有夫郎、婶子没让他动手。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让你动手。再说了，这本来也是你帮着大伙儿做的，我们哪能只管等着吃现成的？”


    甚至还把霍云铮撵到一旁，他们来处理猪头。


    要不是天气热，怕猪头放不住，不应该今天就做猪头吃的。


    小两口手里没了活干，相互看了看，吉如意心疼霍云铮，昨日好一番折腾，定是没休息好，于是便说道：“不如回屋里睡一会儿？卤肉好做，等婶子们把东西都弄出来以后，我调好料了放锅里煮着就行。”


    霍云铮确实是很累，昨天晚上又兴奋的几乎一夜未睡，可吉如意没休息，他怎么能休息？但还是架不住吉如意往屋里推他，最终回房去睡了。


    天热，霍云铮没盖被子，只躺在了褥子上，感觉四周萦绕着吉如意的气息，没过多久就进入到了黑甜乡。


    等他醒来以后，卤味已经煮好了，整整煮了两大锅。


    院子里满是卤味的香气，吉家的人越聚越多。


    卤味浸泡一夜后的味道会更好，吉如意却掀锅打算分卤味了。一来他家要用锅，二来在他家一晚，万一有人说他们偷着藏肉了怎么办？


    正好吉大勇也在这里，就让他给大家分了。


    他是村长的儿子，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下一任村长，由他来分最合适不过，谁都不会说什么。免得到时候有人说肉分多了、肉分少了。


    大家早就拿着盆等着了。


    “你是不是把脸盆拿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也不看看你的盆，没比我的小多少。”


    大家打着趣，说着话，吉家院子热热闹闹。


    吉上进和姜临也休息好了出来，看着这样的场景乐呵呵的。


    霍云铮自动自觉地找吉如意，就想和夫郎贴贴。


    吉大勇让吉如意找个盆出来，他先给吉如意盛了两勺，特意多挑出肉来，谁都说不出什么。


    然后，吉大勇让大家都排好队，插队的一律不给。大家听他这样说，原本有那个想插队的都老老实实排队，不敢再有多余的心思。


    每人一勺，连汤带水的。有人想要多要，又没敢吃，只让吉大勇再多给来点儿汤，回去泡饭吃。


    没排到的人吸吸鼻子：“虽然我没吃过徐记卤味，但闻着味可比徐记卤味的香。”


    刘老夫郎忍不住当场就尝了一口，烫着了舌头，一边嘶嘶哈哈一边说：“好吃，比徐记的好吃多了。”


    大家都知道刘老夫郎家境好，是吃过徐记卤味的，他说的话肯定对，对吉如意做的卤味又多了几分期待。


    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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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分到了卤味，几乎没人能忍住回家再吃，全都当场尝了一块。只要是尝过的，就没有不喜欢的，全都毫不吝啬地夸奖着。


    吉如意被这么多人当着面夸，还有些不好意思，霍云铮倒是高兴，恨不得别人再夸。


    离着吉如意这么近，霍云铮仿佛闻到了他在褥子上闻到的味道，心思开始活跃起来。先是一点一点往吉如意那面挪蹭，当俩人的距离已经近的不能再近了，他又状似不经意地用手背去触碰吉如意的手背，见吉如意没反应，胆子就更大一些了，伸出小拇指去勾吉如意的小拇指。


    吉如意一怔，像做贼一样看看其他人的反应。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卤味的身上，根本没人注意他俩，这才放下心来，任由霍云铮去勾。


    俩人的小拇指勾缠到了一起，怦怦怦、怦怦怦，是心跳的声音。


    吉如意没忍住，去看霍云铮，见霍云铮正朝着他得意的笑，笑容明媚，晃到了他的眼。


    吉如意马上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抿着唇笑了。


    他们这边的小动作，旁人没瞧见，姜临可瞧见了。早在霍云铮用手背去贴吉如意手背的时候他就瞧见了，还叫了吉上进与他一起看。


    两个当爹的见小两口感情好，自然更高兴了。


    “意哥儿，我看你们都能到镇上开卤肉店了。”有人说道。


    吉如意没这个想法，霍云铮心思倒是活络起来，此事确实可行。


    两锅卤味很快就分完了，来得晚的没分到，吉大勇在这里也不敢说些什么。


    此时天色渐晚，家家户户都炊烟袅袅。


    吉如意也重新生起了火，今天的菜好做，中午席面还剩了些，还有卤味呢，只焖一锅饭就好。


    霍云铮忙着他忙活着，没过多久，就将饭菜端上了桌。


    一家人正好一人坐了桌子一边，将桌子围住。吉上进特别高兴，人瞅着比往日都要精神很多。前几日吉上进状态不好，瞅着都要活不了多久了，没想到今日倒是又好了。吉如意心中又升起了希望，大爹爹应当会没事的。


    吃过晚饭，照旧将鸡圈关了，大门锁了。霍云铮跟着吉如意把活都干了，忙活了一天也该洗漱歇息。


    “你洗澡吗？”吉如意问。


    “洗，”霍云铮说道，“我就在院子里用凉水冲冲就好。”在霍秀兰家里，他和小山几个汉子都是这么洗的，只有霍秀兰和余英用浴桶洗。


    “还是泡泡澡吧，泡完了舒服。”


    “那行，你先洗，你洗完了我用你的水洗。”


    霍云铮说这话时只是考虑节约用水，免得总去挑。说完以后自己倒是脸先红了，说话有些磕磕巴巴：“我，我看缸里的水不多了，我再去挑一些回来。”


    一想到一会儿要和霍云铮睡在一起，吉如意也有些紧张：“那，那你去吧。我先洗。”


    霍云铮拎着两个桶，迈着长腿就走。大黑从窝里看了一眼，发现没什么事情，又抻了个懒腰，换个姿势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