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子树并不是很高，很大一片林子，已经被人采摘过一些了，倒是还有很多。


    吉如意望着眼前的榛子林，快活地说道：“你看那边那棵树就是桦树，你去砍树吧，我去摘榛子。”


    说着，一溜烟地跑到榛林里，欢快地采摘。


    榛子的价格比瓜子和花生贵一些，很多人家采回去后舍不得吃，会拿到镇上卖。


    吉如意打算今年多采摘一些，一部分卖了换银子，再多留一些自己家吃。


    霍云铮将背篓放在一边，开始砍树。


    日头越来越高，又干力气活，汗水直流，左右四处也无人，霍云铮便将衣服脱下，放到一旁，赤着上身干活。


    吉如意采摘完满满一背篓的榛子回来时，入目白花花的一片。高大的汉子肌肉紧实，每一块都充满着力量与美感。


    吉如意先是有些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一想，他们已经是夫夫了，自己看一看是很正常的事。他不光要看，还要摸。


    这样想着，手已经伸了过去。


    霍云铮早就知道吉如意来了，只是没想到小哥儿胆大的来摸他。


    吉如意的手长得非常好看，葱削般的修长，又骨骼分明。因常年劳作的缘故，他的手有着一层厚厚的茧子，并不细腻。


    每摸一下，霍云铮心中那团火就愈发旺盛，他不知该如何排解，怎样排解。趁着快要一发不可收拾之前，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连忙道：“这么快就摘完了？”


    吉如意将手从他的身上拿下来，又将背篓给霍云铮看：“我打算把外面的青皮都扒下来，然后再摘些。”


    榛子像花苞似的被青皮簇拥在里面，青皮支楞巴翘很是占地方，将它扒去，还能多摘不少榛子呢。


    往常吉如意是不会在山上扒青皮的，今个儿是霍云铮做工需要时间，他就把青皮扒掉，也是陪他了。


    俩人找了个阴凉处坐下，霍云铮取出今早在井里打出来的水，现在还冒着凉意呢，他先给吉如意喝过后，自己才大口喝起来。


    吉如意扒开榛子外面的青皮，将榛子放嘴里用力一咬，榛子壳应声而裂，他将榛子外壳扔掉，露出里面白嫩嫩的仁，放进霍云铮的嘴里。


    突然被小夫郎投喂，霍云铮忙在嘴里细细的嚼着：“好吃，这味道确实不错。”


    “等以后我给你炒一锅熟的。”


    吉如意只觉得这日子越来越有了盼头，大爹爹这几天的精神又好起来了，家里的外债也都还完了，自己还找到个如意郎君。


    “那我可等着吃了，”霍云铮还真是很期待的，他又想起了什么，“如意，你有没有想过到平安镇上做点儿吃食卖？”


    “做点儿吃食卖？”吉如意摇摇头，“从来没想过，镇子上卖吃食的很多都是汉子，虽然也有小哥儿在卖，但也是跟着家里的兄弟一起，或者是已经成了亲的夫郎。”


    吉家人少，还有农活要干，就算吉如意想卖，没人陪他去，两个爹爹都不会同意的。


    霍云铮笑道：“你现在有我了。”


    吉如意不太自信：“镇上卖吃食的可多了，我去了能卖什么。”


    “卖什么吃食都行啊，村里人都不夸你厨艺好吗？”霍云铮对小夫郎的厨艺还是很有自信的。


    吉如意还是没有信心：“那是村里人没吃过什么好的，自然就觉得好吃。镇上的人总吃好的，只怕相不中我做的。”


    霍云铮没有再说什么，想着明天带小夫郎去镇上吃一顿他就会转变想法的。


    当吉如意把背篓里的榛子全都扒完后，他又去采摘的一趟。


    中午的时候，俩人就在山上吃的，要不然一来一回费时费力。早上从家里拿了几个馒头，就着水就吃了。


    一直到下午，吉如意的背篓也装满了，霍云铮的弓身也做好了。


    吉如意问：“弓弦怎么办？”


    霍云铮早就想好了：“用马鬃就行，福满堂有马，之前他们说过有猎物就给他们送去，我明天送猎物过去，顺便问问他们卖不卖马鬃。”


    霍云铮主动去背吉如意的背篓，榛子装得满满登登的一下子，得有几十斤，还挺沉的。


    他把蛇拿出来，这才让吉如意背他的，他的比较轻些。


    路过一条河时，霍云铮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动起了心思：“我看时间还早，今天出了许多汗，我想下去沐浴一番。”


    吉如意自然是答应的：“那你去吧，我看着东西。”


    “你也洗洗？”


    “我，我就不了。”吉如意别过脸去，才刚刚成亲，就一起洗澡，还是露天的，有点儿……有点儿……哎呀，好害羞啊。


    “怕什么，这里又没人，你先去洗，我在上面帮你看着，保准没人会看到。”霍云铮继续怂恿。


    不是要一起洗啊，吉如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失望。


    太阳快要下山了，这个点儿该回家的也都该回了。他干了一天的活，身上也有土，也出了一身的汗，这时洗个澡，确实是很舒服的。


    吉如意没抵住诱惑，最终决定下河。


    汗水不深，河里有块大石头，他慢慢往里走去，用大石头将自己挡得严严实实，没让一丝春光泄露。


    霍云铮起初还没好意思往河里看，后来没经受住诱惑，还是往那边看去。但见吉如意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的，眼里有着几分失望。


    没多久，吉如意洗净出来了。


    霍云铮三下五除二将衣衫褪去，跳进了河里。


    吉如意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河里看去，霍云铮精壮的胸膛全都露在外面，再往下看，肚脐眼往下被水挡住，什么都瞧不见。


    “如意，快给我折一根树枝来！”霍云铮兴奋地大喊，“水里有鱼，我插几条鱼回去吃。”


    吉如意顾不上再看，急急忙忙去折树枝。他们带着刀斧，很快就砍了一根霍云铮所要是树枝。


    霍云铮接过树枝，又在河里插起鱼来。


    每插到一条鱼，就往岸上一扔，吉如意麻利地捡起鱼，穿了起来。


    一共插了三条白鲢，白鲢刺虽多，但鱼都生得大，一条七八斤是常事。


    霍云铮一边擦着脸，一边将最后一条鱼拎上来。


    “没想到这条河里有挺多白鲢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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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云铮说道，“等以后在这里下个网，多捕些鱼也能卖。”


    俩人收拾妥当后，吉如意又摘了些叶子，放在背篓上面，将里面的东西挡住。


    回去的时候，碰到不少人下山。眼下大家都知道霍云铮当了猎户，又看着俩人背着的背篓，不禁有些好奇，问打到了什么。


    吉如意道：“就是一些兔子和野鸡，我在山里挖了一天的野菜。”


    大家听他如此说，便也都信了。


    三条白鲢鱼都被霍云铮戳了个窟窿，也卖不掉，二人便没打算卖。


    “不如一条留着吃，一条给大伯家？”霍云铮有心想将另外一条给霍秀兰送去，但现在还没到三天回门的日子，他不好去。


    “最后一条给大姑送去吧，我让大哥替咱们跑一趟。”吉如意十分解人心意。


    到家时姜临正准备做晚饭，瞧见俩人带着鱼回来的，笑道：“最近的日子越发好了，没几天就吃顿肉。”


    吉上进没生病之前，他家的条件虽是还行，可也不常吃肉，除了年节以外，一个月也就吃上一回。


    农家人过日子都精打细算，舍不得把钱都吃进肚子里，总想攒着，万一遇到事情也有个底气。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勤的肉，姜临自然是高兴的。


    “那个是什么？”姜临看到霍云铮手里还拎着个什么东西。


    “这是一条短尾蝮蛇。”霍云铮回道。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你怎么什么都敢抓啊，”姜临拍了拍胸脯，“这玩意毒性可强了，咬上一口可不得了。”


    “以后不抓了。”霍云铮笑笑。


    大黑凭借着动物的警觉，朝着霍云铮的手那大叫了几声，被吉如意赶走了。


    “什么东西以后不抓了？”


    吉上进听到他们说话，从里面走了出来。


    姜临道：“小霍抓了条毒蛇，这孩子胆子大得狠。”


    吉上进道：“还得是年轻人，敢想敢干。”


    霍云铮笑道：“我把蛇妥善放起来，明天去镇上卖掉。”


    “正好，你爹的药快吃没了，你们顺便去镇上抓些回来，我给你们银子。”说着，姜临就要进屋取银子。


    吉上进拦住他：“不用抓了，这几日忙忙活活的有事情我都忘喝药了。我觉得现在的身体比喝药的时候强多了，那苦药水我可是喝够了。”


    “真的假的？”姜临狐疑地看着他，怕他因为怕花银子不肯吃药。


    吉如意连忙道：“大爹爹，你不用担心银子的，我们还年轻，还能赚的。”


    吉上进摆摆手：“我是说真的，之前那些药喝了以后也没见效果，这几天没喝，也没觉出什么。”


    姜临想了一下，吉上进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他吃的药并不是对症的药，只不过是些滋补的药罢了。他这几天如果真没喝，那就先停一段日子看看。


    “那行，如果你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们，”姜临拍板做着决定，“如意，还剩下一两二钱，我去拿给你。”


    这是还完了外债，仅剩下这么点儿钱，他们家也只剩下这么些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