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予睡了个超长整觉。


    起床时她以为是新的一年，回过神才想起他们提前两天开服，今天才12月30。


    奥海昨天就放了，一直放到元旦后，公司只留些值班的人。


    沐予十点吃上早午饭，慢悠悠地戳着手机做日常任务。


    “我下午去值个班，四点把所有游戏的元旦活动更新好就回来。”林和谦说。


    “好的喵。”


    “董事长卖萌喵。”他捏捏她脸，永远对生活保持元气的她好可爱。


    “我是二次元萌萌人，请允许我卖萌。”沐予把手机推他面前，“来，抽卡，看看你的今日运势。”


    林和谦一摸，她的手机确实老了，不管锐神如何优化，机子依旧发烫严重。


    他征询，“晚上我们去买新手机？”


    她同意，“嗯！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光荣使命。”


    沐予认为她对玩家挺负责的，网上几乎没人说优化卡顿问题，该奖励自己一个新手机了。


    “好耶，我也换手机。”


    “你也？好吧，那我送你～”


    说到底，男人永远喜欢新鲜的电子产品，沐予决定满足他。


    抽卡完，沐予关闭游戏，收起手机。


    “这是你当年送我的，我要把它存好，当古董传下去。”


    傍晚，沐予去公司接林和谦下班。


    国贸大厦的保安兴冲冲和沐予打招呼，“南总，早上我十连出金了。”


    “哇，恭喜你。今天林总发红包了吗？”


    “发了发了，感谢领导。”


    沐予冲保安笑笑，希望大家都能收获生活中的小幸福。


    一刻钟后，沐予牵上林和谦的手去隔壁商场吃饭。


    “我要换华为。”林和谦说。


    “你终于受不了苹果的沙壁设计了？”沐予一直和他情侣款，连手机壳都是专门定制。


    “每个品牌各有各的沙壁，但我们用不同系统，可以有效减少信息茧房，以及——”他很郑重地说，“省得一起出门一起没信号。”


    “有道理。


    沐予想着，目前安卓用户大概是苹果的2-3倍。她作为游戏开发者不能只用苹果系统，该买些安卓设备体验体验。


    走进店里，林和谦装模作样和华为小哥掰扯。


    “新游戏《绯红》玩了吗？”


    “玩了！”


    “卡吗？”


    “我去年款的手机运行十分流畅，新手机采用了新款芯片*&%*……”


    “芯片我知道，你不用讲，你玩起来感觉发烫怎么样？”


    “一点不烫！我还边玩边分屏看直播呢！老板我给你展示下分屏操作……”


    “嗯？”沐予把头探过来，她一向喜欢有眼光之人。


    小哥说得头头是道，把她也说心动了。


    “正好年会要抽奖，干脆多买点？”


    沐予买完两套华为全家桶潇洒离开，留下绵绵对接呆住的华为小哥。


    “我们董事长要100台，请问怎么预定？”


    沐予又走进隔壁小米、vivo、OPPO……把所有品牌的旗舰机都买了一遍。


    林和谦惊了，“然后你要全部下载，全部体验一遍？”


    “对呀，你不是说我花不完100亿吗？我在努力花！”


    林和谦手上拎了一堆手机，颇有种华强北进货的错觉。


    去苹果店的计划被搁置了，沐予走进华硕专卖店，沉迷于笔记本和显卡。


    “天下苦炒币浪潮已久，我们买点显卡抽抽？”沐予问。


    “真的假的，现在买显卡是顶峰接盘。”


    “怕什么哦，我有钱，我有的是钱！”


    “我并非买不起，而是讨厌趁机哄抬卡价的奸商，让他们赚钱我很难受。”


    “哈哈哈哈哈。”沐予开怀大笑，她完全能理解林和谦不想让黄牛奸商赚钱的心理，可他几岁了还这么质朴耿直，传出去又要被人蛐蛐抠门。


    “抽显卡不错，我想办法让朋友去北美进点货。”


    “好哦好哦～不过笔记本价格还行诶，我们买些笔记本当盲盒抽吧。”


    逛了一圈下来，ROG、华硕、惠普、联系……所有品牌的旗舰全部拿下，用于年会抽奖和赠送友人


    沐予都不敢想，那帮游戏宅收到游戏本和显卡得有多高兴。光是小群发个预告，就被人复读+1：南董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好孩子？


    作为上位者给他人发放礼物，享受他人赞美，她现在无比享受这种高级情绪价值。


    不过不止她送出礼物，别人也预备了不少礼物祝她生日快乐。


    林和谦说，今年他准备了一份神秘大礼。


    沐予猜不到具体内容，但大概是那种，花钱在商场买不到的东西。


    能买到的，他们平常日子想买就买了。


    回家后，林和谦沉迷于他的华为全家桶和rog旗舰本，沐予则在一旁开箱蓝鸢送的三大箱礼物。


    第一箱最大也最轻，拆开来里面全是蓝游旗下作品的周边：吧唧、立牌、粘土人、毛绒娃娃、痛杉……她和保姆一起拆了大半天，总算全拆完了。


    周边又称时尚小垃圾，沐予打算把这些可可爱爱的小玩意扔给小孩玩。


    第二箱充满金钱的香味，一打开里面橙光闪闪，有两个爱马仕盒子，还有一堆其他品牌的珠宝。


    “蓝姐好大气，自从我说我懒得买包被人蛐蛐，她就送我好多！”


    林和谦也凑过来感叹，“不愧是蓝姐，要送就送你最好的。”


    沐予脸上洋溢着蜜饯般的笑容，“行，既然蓝姐送了，我新年就背出门炫耀炫耀。”


    盒子下面还有张纸，写着：白包适合搭白色天使痛杉。


    沐予翻出那件天使痛杉疑惑，“100的T恤搭100w的包？这样穿？显得很酷？”


    “痛杉代表你公司的文化，不过不许穿天使的。”林和谦起身下楼，从衣帽间里拿来一件白色服装，“主角制服才搭。”


    “NICEIDEA！”沐予接住衣服，这是《绯红》主角的星际外交官制服。


    第三箱巨重无比，沐予一手抬不起。


    打开来，里面竟是《宝石战线》的背景设定集、美术设定集和……冰橙的个人画集。


    有人夹带私货？


    沐予捧着沉甸甸的画集，塑封上他还签了名，写着歪歪扭扭的祝你生日祝福。


    “你说他是不是神经！”她把画集拍林和谦肩上。


    “许学长好不容易熬出头，总算可以分红过亿，你就让让他吧。他当你血包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血包吗？当年欺负我的人是谁？”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所以啊，这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林和谦懒洋洋回答，不想说冰橙半夜对他吐槽，类似于刀神好变态啊！这种东西。


    “我也该出新画集了，到时候给冰橙寄一箱，让他和小弟一起学习。”她不知不觉又乐在其中。


    “冰橙就以这样的方式让你终生难忘了。”


    “……”


    第二天早上，林和谦的礼物到了。


    物业都很诧异，用货车运进来的大箱子是什么好东西。


    沐予眼见一大堆人合力用抬下三个大箱子，摆在庭院中央。拆开一看，居然是霸王龙骨架模型。


    她眼前一亮又一黑，“阿哲，这对吗？”


    “不错不错，和游戏里一模一样。”林和谦非常满意。


    另外两个箱子是三角龙和翼龙，身形比霸王龙小了两档。三角龙憨憨矮矮，翼龙小巧如小鸟依人般靠在霸王龙脚边。


    “哇，我家变成侏罗纪公园了也。”沐予拍拍手。


    难绷的是，林和谦之前给小孩弄了个小黄鸭滑滑梯，现在霸王龙和小黄鸭肩并肩……有种下凡就该当人类玩物的羞耻感。


    南教授见状感慨往事，“沐予小时候喜欢某种零食，里面有小小的恐龙模型，她每周都要我买一包，抽屉里攒了一大堆恐龙。结果后来搬家，被她妈当废品卖掉了。”


    “陈年往事别说啦。”沐予失笑，小时候她真的好喜欢恐龙。可能游戏里搞这么多恐龙，也是为了弥补童年遗憾。


    要说林和谦直男他确实直，她被蛐蛐没包已久他都懒得做功课帮她买一只。但她提过她小时候的恐龙被扔了，他却精心做了三只运进来。


    她摸摸三角龙，问道，“我能骑吗？”


    他就等她这句，“当然可以，恐龙用航天材料做的，十分坚固。”


    “什么玩意。”


    她认为他在乱吹，他快速上前抱起了她，把她放在三角龙背上。


    “骑恐龙咯。”林和谦脸上是溺爱的笑，“好像有点硬，等下放个垫子。”


    “诶嘿嘿。”


    沐予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唯一缺点是这恐龙不会上下左右摇晃。


    “你要不要骑霸王龙？”林和谦指指比他稍高一筹的霸王龙。


    “别，我恐高。”她觉得笨笨三角龙背上很安全。


    “茄子～！”秦教授拿手机记录下沐予宝贵的笑颜。


    沐予笑了好久才从恐龙背上下来，见那两小只等了好久也想摸摸恐龙，就让给他们玩会。


    她坐到凉亭里远远看着，魔巢真是越来越抽象了，不过她喜欢。


    “下午去不去商场？今天有cos活动，《绯红》主题的。”林和谦过来问。


    “去溜一圈吧！”她喜欢看coser热热闹闹出她的角色。


    他给鱼儿撒粮，一边闲话说。


    “我们首周流水估计能有50亿，南总，高不高兴，厉不厉害？”


    “贼厉害！”


    沐予的得意根本收不住，也没必要收住。她炯炯有神的眼里尽是王者风采，自信、骄傲，且气定神闲，悠然自得。


    “《绯红》开服狂卷50亿，其他游戏也平稳运行，我乐观估计——今年奥海营收200亿！”


    “200亿！”林和谦学她夸张的口气，捧住她上仰，“南董，你上台后奥海真是越来越好了。”


    “别吹了你这个人。”沐予给他脸上一掌，“有幸不辱使命，来年继续加油！”


    “先别这么快加油，车开久了应该熄火，养一养。”


    沐予点点头，一把抱住林和谦。


    “我有帅气英明的贤夫，有全心全意托举我的父母，有一对可爱继承人。财富自由归来，年仅29。我真乃——人生赢家也。”


    -


    元旦首日，林和谦难得公开奢侈一把，包下某酒店顶层会所办新年party，顺便庆祝《绯红》上线大获成功。


    他这次大邀天下，圈内认识的全发了邀请函，包括宏星那几位。


    当然，他们肯定不会来。


    杨瑾说，李公子对上年生日有阴影，所以今年带着跟班们去了英国过生日。


    沐予今日身着白色主角制服和圆头皮鞋，头发随意披着，与平日一般清丽淡雅。


    但她还背了蓝鸢送的百万包包，戴着百万手镯，顿时显得一身贵气。


    林和谦甚少见她这样珠光宝气，十分新鲜。


    沐予长相偏柔和邻家，大学时如兰花般清淡素雅，是他的温柔小天使。但她性子强势，从不落人下风，逐渐又有了大反派的气场。


    只是在他看来，其实她这么多年一直没变。


    温柔在她骨子里，淌在血中。


    “小天使，你今天很美丽。”他落下一个吻，轻而绵密。


    她觉得他真不对劲，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明明他让她打扮成绯红主角的模样……可他偶尔叫一句小天使这种称呼，又让她心里泛起轻微的酥麻感和背德感，忍不住和他多流连一会。


    林和谦今天陪她一起穿的主角制服男版，一身素白更显他帅气超脱于众。


    好久好久以前，她喜欢腻他身上，听他低哑令人沦陷的声音。


    多年过去，他们变成老夫老妻，她少了些心里的悸动，可她还是很爱他。


    如果没有爱，她可能做不到高强度高周转坚持这么多年。不管三次元的爱人，还是二次元的爱人，爱终究给了她无穷力量，让她甘之若饴地为止奋斗，直到今日。


    “新的一年，我爱你。”她深情对他说。


    “我也爱你。”


    说完，他们手拉手走入会所。


    今日沐予是主角，所有客人都先上前和她打招呼。


    无论夸她漂亮，有才华，还是命好、有福之类，她都笑纳。


    年轻时她很执着于别人肯定她的能力，现在倒无所谓了。因为见过太多有才有能之人被埋没或碌碌无为，她反而开始相信自己“命硬”“命好”是写在她八字里的。


    严公子令人意外地来了。


    “你怎么来了？来恭喜《绯红》大获成功？”林和谦感到意外。


    严公子开口就和其他宾客不同，语气酸不拉叽，“是是是，你《绯红》八国联军都登顶，看你得意那样……”


    林和谦扬眉，不得意难道要哭丧着脸？


    严公子往后一闪，怕被打似的远远用手指指，“林和谦，你这抱大腿冠军，你不过是靠你老婆而已！没有她你还不如我！”


    沐予：？


    林和谦懂前沿算法，这不厉害吗？


    可能……普罗大众比较难以理解这种深邃的东西。


    林和谦平静如水，淡笑反问：“所以呢，你有这样的老婆吗？”


    严公子气晕。


    “我好幸福啊，你幸福吗？”他二连问。


    “你们在小学生攀比吗？”沐予吐槽。


    “他小学和我比鞋，大了还和我比老婆。”林和谦无情揭短，“老严，你到底要比到几岁？”


    严太太看不下去，“南总，他这人从小就这样，其实没有恶意。他从宏星退股了，想找你们聊聊还傲娇上了。”


    “你多什么嘴啊！”


    “你少说两句吧！狗儿子！”严太马上换了副脸。


    “对不起。”严公子秒怂。


    “你怎么退了？”沐予很诧异，她都不知道这事。


    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下，严公子换上一副沉重的面孔。


    “他没尊重过纸片人，没尊重过衣食父母宅男，没尊重过我们这帮合伙人。我不想上赶着吃shi，所以退了。”


    严公子讲了一堆李公子的骚操作，沐予夫妻俩完全不意外，是他能干出的事。


    沐予后来没关注过游戏，问，“威廉元帅删了吗？”


    “删了，官博滑跪道歉了，承诺以后用心做游戏。”


    “既然如此，一开始为何那么头铁？”


    严公子指指脑子，“不是头铁，是脑残。哦对了，jingguo神社那事不是我搞的，我没脑残到花钱请拜鬼cv。我开服前已经不搞了，和他们纠缠快一年才彻底分手。”


    “这我知道，你虽然日漫痴，但有原则。”林和谦说。


    “最恶心一件事是，老李有回搞了个类似今天的party，里面全是漂亮coser……结果他家里知道了，他居然以重要事情要开会把我叫过来，想栽赃给我，害我差点离婚。”


    沐予吃惊，严太太沉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监控显示我和coser没关系，但李家一口咬定是我带坏老李，是我这个日漫痴搞出这些下三滥玩意……老李本就龌龊，怪二次元咯？怪我咯？”


    “现在还算好，十年前这样的偏见更严重。”沐予有些感同身受。


    “过去了，总之……你们也小心点。”严公子最后提醒一句，“有些漂亮coser，ta并不是二次元。诈骗犯你们知道吧，ta只是披上二次元的皮来骗二次元的钱，反正cos服网上随便买。甚至有些漂亮妹妹……你以为ta是女的，其实并不是！！！”


    沐予：“……”


    混二次元多年，她差不多懂了。


    吃完瓜，沐予更喜欢理想主义者了。


    每个圈子都有鱼龙混杂之人，她很庆幸周围是一些纯粹之人。


    “你以后还想做游戏吗？”沐予问。


    “干嘛，我不会来当林和谦小弟的。”严公子想都不想就拒绝。


    “给你推荐个纯粹之人，他叫云霄，你们以前见过。”


    西九说云霄磨砺几年后性子变稳重很多，现在打算制作新的枪战游戏，在寻找有缘的合伙人。


    严公子虽然比较傲娇，但她看得出他也相对纯粹，可以帮他们搭个桥。


    然后，就祝他们新游戏成功吧。


    希望世界上有更多好游戏。


    party一直搞到晚八点结束，九点大家要去维港看新年烟花，看完各回各家。


    差不多快结束的时候，杨瑾走上前说，“南总，来好戏了。李公子的妈咪和哥哥带了一帮人过来，在酒店大堂大搞漫展呢。”


    “哈？”沐予听不懂这剧情，李夫人是年纪不小的传统女性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和谦敏锐地察觉。


    “哦。”沐予明白了。


    走到酒店大堂，她虽做好了十足准备，还是被李家这大手笔大排场吓了一跳。


    酒店大堂，已然变成一片绯红色的国度。


    《绯红》的角色，还有少部分《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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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黎明》的，男男女女都被制成立牌，如迎宾大道般摆成两行。


    她画的宣传图也被打印成海报，一张张像画展一样展出来。


    醒目位置有条庆生横幅：热烈庆祝南沐予女士生日快乐。


    沐予还看到了一排记者，听说香港记者很八卦。


    但……她是明星吗？拍她有什么用？whocare？


    不得不说，这场景真像个漫展。


    这难道不是……白捡的热度？


    李家的狗腿和去年那帮人演的一模一样，冲上来就对沐予说，“南总，祝你生日快乐！你的生日有这么多二次元人物陪伴，真是幸福！”


    “确实很幸福呀。”沐予笑得灿烂，“谢谢你们，你们一定是圣诞老人派来的吧？”


    为首的大汉愣了一下，剧情好像有点不对？


    边上的人赶紧照着剧本对记者大呼小叫，“快看，这位名门太太竟然是二次元画手，画了这么多美少女。天呐，豪门贵妇私底下竟然在干这种事情，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跌了吗？沐予困惑。


    李公子对自己的社死念念不忘？


    她心觉幽默，忍不住鼓起掌来，身姿挺拔地走向被儿子搀扶的李夫人。


    “什么叫私下里，我明明正大光明地画。”沐予边走边展开双臂，自豪高喊，“我微博是木小刀刀刀刀，四把刀，b站同id，欢迎关注我！”


    李夫人瞳孔张大。


    沐予停下脚步，神态松弛，“李夫人，非常感谢您为我做宣传。这年头宣发可不便宜，您这样为我宣传，真替我省了一大笔钱。”


    “你，你……”老夫人一时说不出话。


    “李大少。”沐予目光流转至中年男人身上，“您费尽心思搞来这么多东西，有些宣传图甚至我自己都忘了，你这么会宣传，难道是……我粉丝？”


    “你简直不知羞耻！”李大少气愤反击，“你以为你是女明星吗？还粉丝！”


    他无法理解，弟弟当时羞愧的都快钻地了，回家后足足三天没出门。


    为什么眼前的女人毫不在意，反而笑吟吟的像个胜利者？


    “我为什么要羞耻，你告诉我。”沐予声音一沉，不急不慢地问道，“我画的不好吗？网友可是叫我——刀神。”


    “林太太，这些图都是你画的吗？”某位记者上来问。


    “你很闲吗？一个画师画画还要当新闻拍？”沐予反问记者。


    记者眼神一怂，“请问，林家人知道你喜欢二次元吗？”


    “当然知道，而且你可以告诉全世界我是二次元，顺便帮我宣传一下《绯红》。如果明天有人看到娱乐新闻，好奇南沐予是谁，好奇《绯红》是什么，能因此下载，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你。”沐予流利应对记者，毫不怯场，始终保持着体面又稳妥的笑容。


    后面有个记者小声嘀咕，“这年轻人喜欢二次元，确实不叫什么新闻啊？有必要大费周章吗？”


    “是啊李大少，喜欢二次元怎么了嘛？”沐予微笑补刀，“你弟弟也喜欢二次元喔。”


    李大少气得说不出话。


    李夫人用拐杖敲敲地，作出一副痛心疾首样，“哎，老林家的商场也让你改成那样。这，这些……毒害年轻人的东西，日本人的低俗文化……你竟然不觉得羞耻，还很得意地做宣传。”


    沐予不意外李夫人的评价，低头俯视她。


    “李夫人，告诉您一声。南城市市长五日后要莅临我公司指导，与我探讨二次元文化对第三产业发展的战略意义以及文化输出对经济发展的长远意义。我做宣传也是响应市长号召，难道你觉得市长错了？”


    李家人完全答不上来，被她碾压般的气势逼的倒退。


    “还有，你们豪门没坐过地铁，春节期间不妨去坐坐。届时，南城2号线会变成绯红专列，后海站会变成绯红专站。你们眼前这些人物立牌地铁里都有，我的春节限定角色也会展示在那，欢迎你们前去参观。”


    地铁……？每天人来人往几百万的地铁？


    “这些东西能展示在地铁？”李大少无比愕然。


    “你们年纪大了当然不理解，但未来属于年轻人。我们掌握话语权，就要宣传我们喜欢的。”沐予思路清晰，顺带又嘴一句李公子，“你弟弟懂二次元，多问问他。”


    李夫人听到小儿子，人激动地抖了一下。


    “李大少爷，你还是把夫人扶回去吧。”沐予善意劝说，她可不希望老太太在这突发高血压。


    她会社死？不可能的。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只会是别人。


    “我要去看烟花了，今天就聊到这吧。”沐予没兴趣继续浪费时间，又瞥了记者一眼，“你们五天后可以来我公司，一睹市长风采。”


    记者团整个鸦雀无声，这人家内地公务员的活，关他们何事？


    远处的酒店服务员悄悄问林和谦，“林总，这些……”


    “李家好心送的，留着呗。”他轻笑。


    “是是是……太太画得太美了，我超喜欢小抹茶精的。”服务员小声说。


    林和谦赞赏地看了眼服务员，回头对上沐予目光。


    该走了。


    沐予绕过李家人，直接大摇大摆朝门口走去。


    “南沐予！”


    李大少追出一步。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甘心她这样走掉。


    来之前他想，一个年轻太太能有什么本事，被一群人围着可能还会哭出来，像他弟弟在家那般委屈。


    沐予走出酒店大门才停步，晚风吹乱她的头发，她花了几秒将细碎的头发绕至耳后。


    她侧过脸，因风低敛的眼很快抬起，眸中是没有一丝波澜的深寒、尖锐和凌厉。冷冷的，将他穿透。


    这傲然的神情，仿佛她面朝着一个唾手可得的猎物，或者一击必杀的敌人。


    李大少的呼吸和心跳突然停止，她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随后慢慢的，她美丽又明媚的脸上漾开笑容。


    “李大少，你还有什么花招吗？”她声音带着轻挑和嘲笑。


    无法言述的笑容和眼神，在李大少心中刻下震撼。


    她什么都不怕。


    这样坦然和自信，需要多久时间来历练？


    李大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他不想说，他一个中年人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的气势……一个眼神吓到退缩。


    沐予已看出李大少的惊恐，毫无感情地说出最后之言。


    “那么，祝你新年快乐。”


    说完，她转头离去。


    李家其他人扶着李夫人，她边走边骂骂咧咧，嘴了几句沐予不检点的话。


    芽芽路过听见，再也忍不住，“你儿子大搞银会涩晴游戏，被举报下架！你还是回去管管他吧！”


    严公子添油加醋，“是啊，他现在性取向扑朔迷离喔。”


    后面的记者马上意识到，这才是大新闻啊，一个个冲了上来。


    -


    走百米远后，沐予竖起一个V，表情狡黠。


    “好耶！”林和谦想到网友p的表情包。


    “不许好耶！”沐予同样想到了。


    他不听，把比耶手印她脑门上。


    维港新年热闹非凡，他们融入月色，手拉手潜行在人群之中。


    “今晚夜色真美。”她举起手。


    “是啊。”他牵着她另一只手。


    她幸福一笑。


    来到最好的观景台，沐予放松下全部神经，感受舒服的夜风。


    “以前我几乎不看はなび（烟花），总觉得太现充了。这些年潜移默化之下，我像变了个人似的，参加完party又来赏夜景。”


    “没变。”林和谦搭上她肩膀，“小南瓜，你一直是我爱的样子。”


    “可我一直在变，在升级怎么说？永恒的变化就是不变？太量子力学了。”


    “你还是南沐予，只是出门穿的装备变了。”


    她微微往后，靠到他身上。


    有时候，他比她还了解她自己，他说的大概没错。


    看完这场绚烂的烟花，她又会回家，回到她家阁楼，享受自己的一角宁静。


    从小到大，书房的角落都那么小，可里面的游戏世界很大。


    沐予欣慰地想，她真是把不务正业做到了极致。不仅赚了大钱，有了响亮的名声，还让更多人认识了她心中的世界。


    回过头，得到这些后，她还想继续做游戏。


    “沐沐，做一辈子游戏，好吗？”林和谦刚好问她。


    “好呀。”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