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避免重演(待修)

作品:《渣过我的主角全都重生了[快穿]

    从楼危白重生开始。


    从楼危白得到那份来自未来且难以分辨福祸的馈赠开始,从楼危白预见他哥注定死亡的结局开始——他就一直在与时间抢跑。


    既然时光洪流中某个选项的某一条路,必然存在会让他哥承受的全然苦痛,那楼危白要做的就是提前提前再提前,把那些该死的选项通通删掉,早无数步清扫尽前路阻碍。


    为此,他必须快速成长,成为那个能够擎起一切、任由席行越放心依靠的自己。


    ——


    前世的楼危白眼睁睁看着席行越在自己面前惨烈死去,又因对方临死前的一番话,抱着满腹不甘苟活于世。


    因为私心,他选择推动安全分离污染种的技术来作为自己生命的倒计时。


    自愿作为实验体其实等同于自愿放弃生命,楼危白到时候会因此而死,还顺带有了个冠冕堂皇的免责理由——为了人类存续做贡献。


    如此一来自然算不得自杀,待死后相见,席行越就不能因此不理会自己了。


    但凡换个觉醒者,同时被两样堪称水火不容的污染种同时寄生在体内,污染种们为了争夺“营养”必然在宿体内大打出手,少则三两天,多则一二月,宿体成为战火不止的“战场”,结局只会死于污染种之间你死我亡的厮杀。


    楼危白这厢算盘打得响,没料到手头拨珠的劲儿使太大,珠子反而倒崩到脸上了。


    他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幸运儿,污染种不知出于何种因素恐惧他。


    楼危白没能如愿死于污染种间的争夺厮杀,污染种们受制于他,因而维持住了摇摇欲坠的和平。


    幸运儿的存在亦使得这项技术进展飞速。


    与此同时,楼危白本就稀缺的睡眠愈发稀少,大部分时候甚至难以睡上一两个小时,他不得不睁着眼感知身体被缓慢蚕食的生命力的滋味,在清醒中无法遏止地想起他。


    唯一的家人,唯一的爱人,在有限生命中占据心脏与灵魂的重量,记忆因他的存在而隽永不朽。


    楼危白困意越来越少,清醒的时间便越来越多,他得以反复在记忆中追溯一个问题:他们后来到底为什么会走到对立面呢?


    在过去,两人间的情谊足以使楼危白确信一件事——他是席行越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也是最亲密的家人。


    他们相依为命,本就该无话不谈。


    甚至在在脱离法律养父子关系前,他们的世界互相唯一,没有任何意外闯入。


    可这问题竟然是无解的。


    楼危白一步步趟过激流,回顾对方在自己面前的一颦一笑,惊觉他从始至终的行事都近乎滴水不漏,连情绪外露都鲜少能见。


    最后,他只能徒劳又无力地重温对方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无懈可击,没有抱怨、没有脆弱、没有悲伤,亦没有愤怒。


    楼危白的怒火本该由敢给他哥植入人造污染种的势力承担,他抱着复仇的怒意追查,却只抓住了一缕尘烟,这个地下势力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湮灭成了历史,掩埋于洪流之底。


    席行越向来奉行有仇当场报,自然言行合一。


    他当初棋差一着,暗杀被擒,身不由己地躺在了手术台上,敌对方强行将人造污染种植入了他的体内。


    从席行越清醒的那一刻起,他当场便干脆利落地掀翻棋盘,当然轮不到楼危白这个慢了许多手、晚了许多年的家伙。


    楼危白短暂的余生中,爱逐渐显得无望,他于是开始恨他。


    席行越可恨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楼危白恨他铁石心肠、恨他忽略自我的苦痛、恨他漠视自身的生命、恨他什么都不倾诉、恨他什么都不解释。


    楼危白最恨他自始至终都不肯依赖自己,哪怕仅有那么一点。


    在日复一日的剥皮剔骨之痛里,楼危白体会着他哥的感受,实在难以想象对方作为一个普通人,究竟拥有怎样骇人的意志,才能独自熬过这么多年月。


    安全分离污染种的技术没多久便大获成功,项目组的成员们忘我地拥抱,不同的面容上笑容同泪水交织,若不是碍于领袖叫人望而生畏的气场,他们甚至想把这个救星抛起来。


    楼危白旁观着他们的喜悦,只感到了从心底上浮的悲戚和绝望,沉甸甸的负面情绪倒灌在咽喉与鼻腔,他站在陆地上溺水。


    这根迟到了整整两年的救命稻草无法挽救席行越的生命,楼危白嫌自己太能活,没接受众人让他成为分离技术第一位受益者的提议。


    ——


    总之,前尘已成旧梦,现在的楼危白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三个人使,他要提前完成学业,提前爬到组织高位,提前掐灭一切导火线。


    只可惜他归根结底只有一个人,无法达成理想中的行动进度。


    已经成为过去式的街区三大帮派,其中身负污染种的上层角色早在前几次围剿中死伤惨重,只余下些许不入流的残党还在97区内四处流窜。


    按理来说,这些小喽啰压根排不上号,全然不值得楼危白这位新晋中级处理员亲自出手。


    即使组织派出的初级处理员们数次出动毫无成效,但在没造成任何严重社会危害的前提下,组织上层也会默许他们拿小喽啰当经验包刷,而不会派出更强大的处理员速战速决。


    楼危白本就行程繁忙,更不可能为这点小事抽出时间。


    然而坏就坏在这家伙死里逃生后自信心暴涨,认为常序污染剿灭组只是被夸大了实力,实际上的成员们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作风一改先前躲躲藏藏的逃亡状态,转而成了悠悠哉哉的城市背包客,松弛到有点嚣张了。


    这个残党出现在监控里次数愈发频繁,直到最新一次露面位置更新在CSPS的内网任务清单中,地图标记显示他的所处位置无限接近楼危白他哥的日常活动范围。


    楼危白脑海中的预警雷达瞬间警铃大作,他简单知会上级便将这个任务强行截胡,当即将装备穿戴齐全,背着武器千里追踪残党痕迹,循着线索一面松一面放,成功将其赶进人迹罕至的区域内处理。


    人类的适应速度比楼危白预想得更快,在得到那份馈赠以前,他还是个见血就反胃的青涩实习生。


    时至今日,楼危白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切下敌人四肢,毫无人性可言地强行驱使污染种从宿体内现身,面对自己亲手造就的血腥场面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直到意料之外的人突然出现。


    楼危白的夜视能力经过特训,只一眼便认出了黑暗中人影的确切身份。


    他长久地凝视着至少半个月未曾相见的男人,后知后觉意识到现在不是正确的时间和地点。


    绝对——绝对不能被认出来。


    这是从楼危白一片空白的头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他甚至没多犹豫一秒,立即选择执行。


    楼危白庆幸自己正全副武装,佩戴在耳侧的光学伪装正忠实地发挥作用,他顶着一张对席行越而言完全陌生的脸。


    他能随便改任何一张虚假面容,偏偏刻进骨髓的本能却做不得假。


    楼危白借着月光看见了对方脖颈处形同凌虐的可怖掐痕,对他下手的人绝对使足了力道,这指印才会如此清晰可见地横亘于颈间。


    顷刻间,怒火便化作汹涌滚烫的岩浆从楼危白胸腔爆发,他恨不得当场提刀去将施暴者千刀万剐,急需宣泄的愤怒终究止在对方警惕后退的脚步中。


    楼危白想坦白身份,以此换取席行越的信任,临门一脚又清醒过来,在这种场合下,自己浑身血腥味,辅以身后的滚落满地断臂残肢的限制级处理现场,难保坦白不会将人吓得应激,导致出现比现在更加糟糕的局面。


    于是楼危白用这张假脸和工作证现造了一个新身份,他哥稍有疑惑,却没有多问,似乎暂时相信了他,不由得在暗中松了口气。


    席行越是脆弱的普通人,意外闯进处理现场,按常序污染剿灭组外勤人员手册之②的指导内容,楼危白需要将人带回就近据点的观察间,实时监测对方6~12小时内的身体状况。


    经历过惨痛教训的楼危白根本不敢对此掉以轻心,于是谨慎地将时间拉至最顶格。


    给席行越扣上手铐后,楼危白本该立刻带人前往组织据点,但意外降临得猝不及防,经过机器扫描检测,已确认无生命反应的污染种竟再次出现。


    楼危白一门心思都挂在他哥身上,第一时间便将人护进怀里。


    他从无数血泪中吸取了大量教训,如同本能般立刻将对方放进了被保护者的角色中。


    但很显然,席行越绝不会甘愿成为被动祈求庇护的角色。


    所以,当怀里的人坚决表示要加入战斗时,楼危白直视他毫无畏惧的目光,心中居然有种果然如此的笃定。


    毋庸置疑,楼危白的笃定不包括一个意外擦过的轻吻。


    无序的呼吸和失衡的心跳险些当场揭穿楼危白的拙劣伪装,他闷闷地生气,又忍不住为此犯愁,忧虑是否将此时此刻的自己换作其他任何人也会发生这个意外——纵使这种事压根没发生。


    值得庆幸的是,楼危白他哥纯粹过头,一心一意盯着他的武器,完全没发现这一瞬的不对劲。


    楼危白难以拒绝他哥的请求,更何况此事不论前世今生,都是他头一次跟对方并肩作战。


    他哥虽然是普通人,但身手不俗,将负责方向守得密不透风,完全就是可以放心交付后背的可靠战友。


    只有一点点小缺憾,对方太容易叫人分心。


    集合了双人之力,消灭非巅峰状态的污染种易如反掌,快速便将这场小战掠过。


    至此,楼危白都觉得今夜乱七八糟的意外应该告一段落。


    ——直到与他并肩而行的男人毫无征兆地倒下身去。


    楼危白及时将他揽住,注视着怀里毫无生气的面容,与前世记忆里的画面隐隐重合。


    霎时之间,难以形容的庞大恐慌感牢牢擢取了他的心脏,浑身血液仿佛在此刻冻结。


    他四肢僵硬,紧咬着牙关勉强克制了颤抖,伸手去探男人鼻息。


    平缓、温热的气流淌过手背,楼危白的心脏落回实处,失而复得般搂紧怀里的人。他提步疾行,将对方放进悬浮车平放的座椅里,悉心扣上安全带,压抑着从脑海里冒出的混乱猜测,无声地将车速提至极限。


    ——


    突如其来的两个人如同倾倒在冰面的开水,CSPS分据点向来平静的凌晨难得喧闹。


    在这片区域当值的驻站研究员令觅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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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另一处据点进行换班前的例行视察,接到后勤人员的通讯便暂停了手头的工作,匆匆往回赶。


    她通过通讯得知,这个毫无征兆昏迷的普通人在无防护的情况下暴露在处理区域内,甚至还待了好一段时间。


    待令觅松抵达来讯的据点,受难者正安静地躺在观察间的病床上,监测仪器围在病床四周,细小的管道线路呈中心放射状接驳至他体表。


    病床边守着个高大的男人,令觅松扫他一眼,见此人虽然五官毫无辨识度,但莫名显得凶神恶煞,周身笼罩着叫人不敢置喙的强势气场,目测至少得是个中级外勤。


    她估计够格由此人处理的污染种定然不会是庸常之流,当即便歇了寒暄的心思。


    令觅松上前将不知由谁操作接驳的监测仪器按顺序检查一通,发现其中没出现外行人常犯的错误,便开始仔细记录起仪器上显示的数据来。


    收集完身体数据,令觅松便托起受难者的小臂抽血检样,细小针管扎进血管,血液涓涓汇聚在食管中。待抽取了足量血液,她抽出针管,顶着莫名的压力给刺穿的皮肤表层覆上一片速效止血贴。


    令觅松将血液送进机器中获取检测结果,她详细比对与分析所得的全部数据,又将受难者带去做了个全面检查,得出的结果为一切正常。


    受难者应当是遭到了污染种析出物质的影响,突如其来的昏迷可能是触发了身体的某种自我保护机制。


    她保守地告知处理员:“目前暂时没有问题,先静养着观察状态,有事随时叫我。”


    “好,谢谢你。”楼危白对她点点头。


    ——


    时间一点点走过,楼危白两眼一眨不眨,紧地盯着床上的男人,无数难以压制的阴暗念头从心中滋生。


    这个世界危机四伏,把他哥放出去实在是太容易出意外了,他心想。


    或锁或囚,无论什么手段都好,只要限制他哥的行动范围,让他哥仅在绝对“安全”的区域内活动,直到楼危白将这个世界彻底“净化”至安全标准,再把自由归还……


    值得庆幸,在楼危白更为详尽地思考以上计划实施方式前,病床上面色苍白是男人蹙了蹙眉头,缓缓睁开了琥珀色的眼睛。


    ——


    身体比正常状态更加虚弱无力,席行越清醒刹那便将状态感知完毕。他下意识握了握拳头,感受到了掌心蜷缩时滚烫的高温。


    这似乎是从身体内部泛出的温度,但又与发热的感觉不同。


    席行越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全然陌生的环境,合理猜测自己正身处CSPS的观察间。


    他循着从身体延伸出的细小管道线路看向一众监测仪器,从中找到自己的体温数据。


    37℃的大字明晃晃地挂在显示屏上,席行越率先排除了仪器错误,CSPS是专业组织,不大可能使用损坏的仪器。


    他想起喷溅在手背的不知名汁液,不由自主地揉了揉额心,迅速得出结论:这是来自污染物质的影响。


    不是发烧,是他感知出问题了。


    “哥,你觉得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不舒服?”楼危白提前卸下了光学伪装,第一时间迎上前来,扶着男人的肩膀帮他坐起身体。


    从视觉盲区突然出现的主角吓了席行越一小跳。


    “……你怎么在这?”席行越发出疑问,他在话语中偏移身体,不自在地躲开楼危白的碰触。


    席行越摸了摸空空如也的手腕,指腹不自觉描摹终端残留的印痕,没等对方回话,又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哥,我是你的紧急联系人。”楼危白深棕色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我接到通讯就赶过来了。”


    男人昏迷不醒、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画面犹在眼前,楼危白牢牢记着自己只能袖手旁观的无力滋味,见他终于清醒,更是顾不上那若有若无的闪躲,情不自禁地展臂环抱住他,又如同对待易碎品般放悄悄轻了力气。


    楼危白埋进男人脖颈,哑声应答道:“现在是凌晨四点四十三分,哥昏迷好久,我好担心你。”


    CSPS居然还带给中招的倒霉蛋呼叫紧急联系人的服务?


    污染种是相关隐秘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么?


    席行越对此闻所未闻,偏生又见主角言之凿凿,大半夜连觉都不睡赶到这儿来,显得格外有孝心,便欣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宽容接纳了这个拥抱。


    不对劲。


    过了电似的异样酥麻从周身迸发,主角握成拳头的手安分环在他腰后,一点都没有过界,但席行越又确实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肆意攀升游走。


    温情时刻短暂得可以忽略不计。


    楼危白在猝不及防中被席行越用力推开,前者心知以他哥情绪之稳定,绝不可能无的放矢,便依着后者的力道顺从松手,隔着没被排斥的距离担忧观察对方状况。


    不知为何,男人竟颇为狼狈地蜷缩起了身体,他紧抿着淡色的唇,只快速瞥了楼危白一眼,耀金色的灼亮眼瞳似有水光一闪而过。


    “哥?”楼危白下意识将手探过去,想摸摸他的眼角,却在即将触碰前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出去。”席行越鸵鸟似地把脸埋进臂弯,闷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