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作品:《万人嫌反派深陷修罗场

    裴褚崖很少用这类方式疗伤。


    于他而言,用口舌舔舐伤口无异于将自己贬损为畜类。


    只有尚未开智的野物,才会用这样近乎本能的法子治疗伤口。


    肮脏,原始,又欠缺思虑。


    但眼下他却虚含住她的掌侧,舌尖寻着那淡淡的血味而去,再轻一抵上。


    在那柔韧舌尖接触掌侧的刹那,楚念声倏然回神。


    “嘶——”外物与伤口的直接触碰带来微弱刺痛,她试图把手拽回来,可他握得紧,根本挣脱不了。


    她刚打算抬起另一手劈他的胳膊,忽想起什么,出言讥讽:“狐狸倒也算是犬科动物,难怪你要学狗,闻着点血味便乱舔!”


    裴褚崖眼梢一抬,瞧见她的脸。


    她要羞辱谁,向来没个顾忌,专挑着对方的痛处戳,再眼含讥诮地看着对方露出或羞愤或气恼的神情。


    对她而言,占据下风的不甘表情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颇能满足她的恶趣,甚能让她说出更难听、更刺耳的话。


    实在是不讨喜的脾气。


    他这般想着,忽不着痕迹地化出一点妖态。


    是很隐秘的变化,乍看之下根本发现不了。


    却被楚念声瞬间感知到——那柔软温热的舌面擦过伤口,竟激起微弱的刺痛,像是有细密的小钩子戳刺进伤口里,牵带着皮肉。


    有些疼。


    但更多的是麻。


    她大怒,视线落在他脸上,却见他的瞳仁里透出若有似无的金芒,眼梢微挑,隐约露出的舌上布着细小倒刺。


    活脱脱一副妖靡样。


    猝不及防地看见他这神情,愤怒之外,她险被吓了一跳。


    死狐狸精!


    “你舌头怎么还长刺?”她抬起另一手朝他打去,“再乱舔连牙都给你敲了!”


    如他所料地看见她的怒容,裴褚崖松开她的手,及时退了步。


    那一记耳光落了空,仅有些掌风扫过他的面颊。


    “还敢躲?”楚念声抓起他垫在石头上的外袍,径直砸向他,“恶心死了,真不怕我拔了你的舌头。”


    “师姐何须动怒。”裴褚崖接住外袍,在幽暗处望着她,“仅为镇痛,并无他心。”


    楚念声知晓他没骗她——伤口的疼痛已经缓解许多,只略微发麻。


    但她也不想和他讲什么道理,况且他方才就是在故意化出倒刺,故意弄疼她!


    “好啊,等我把你手脚打断,你再自个儿慢慢镇痛去吧。”她打出灵力,想将身旁的巨石举起来,可眼一斜,忽瞥见几样东西——


    昏暗无光的洞穴里,几张移行符飘散在石头上。


    身体较思绪先一步作出反应,她收回灵力,移过步子,站在那块石头前面,将移行符挡了个干净。


    “算了,与其将灵力浪费在你身上,还不如留着看守结界。”她绷着脸说,“这洞子里的魔蛇残尸还需要清理干净,我留在这儿,你去外面巡守。”


    裴褚崖扫了眼那满地血糊糊的细碎烂肉和僵死的蛇尸。


    她平时最不喜欢打理这类污秽之物,甚至算得上厌恶。


    他记得十一岁那年去楚家,她不知从哪儿买来了几张傀儡符,起先用得不算熟练,只拿些木头做的假物测试。


    后来大概是腻了,便偷摸着贴在他身上,操控他给她捏肩捶背,又让他变成狐狸,充当枕头垫着睡觉,最后还控制着他和楚霁云打了架。


    好在楚霁云发现不对劲,及时解除符效。


    傀儡符为禁符,买卖都管得严,楚父知晓此事,大为光火。


    但他清楚打骂她反而只会气着他自己,干脆什么话也没说,只塞给她一把扫帚,也往她身上贴了张傀儡符,罚她清扫楚府兽园的水沟。


    楚府平时给灵兽喂养生肉,肉便是在那水沟附近处理的,血水多,还有零碎烂肉。


    恰逢暮秋入冬,沟里又积攒了不少沤臭的枯枝烂叶,难以打理不说,还臭。


    那次是他头回见她哭,泪珠子连串往下滴,紧咬着牙,耳尖都憋得通红——但明显不是因为伤心,毕竟她脸上满是不肯服输认错的恼怒。


    当时见着这景象,他便知道楚父恐怕要遭罪。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就听母亲说楚父兽园里养的灵兽全冲破妖契,认楚念声做了主。楚父想去兽园喂养灵兽,却被灵兽咬着领子丢去了水沟里。


    她爹这回倒没生气,人躺在烂叶堆里,还在哈哈大笑——她爹娘对这一双儿女一视同仁,钱财上从不短缺,要求也是如出一辙的严苛。遭此大罪,反倒喜于她小小年纪便有本事让灵兽易主。


    -


    分明是怕麻烦又嫌脏的人,眼下却主动说要清理这洞穴里的碎肉血污……


    裴褚崖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温声问她:“血污肮脏,难以打理,不如先一起收拾干净,再去巡守。”


    楚念声不耐烦多解释:“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又不是用扫帚打理——快去,还在这儿干耗着,待会儿阵旗被人拔走了都不知道。”


    这话说得夸张,却是将她的不快摆在明面。


    裴褚崖神色不变,终是转身离开山洞。


    他一走,楚念声就摸起那几张移行符,毫不客气地揣进袖子里。


    这人也还算有些用处。


    有这东西可就省事多了,直接瞬移到小瀑布,完成任务了再赶回来。


    她用灵术钩织幻影,捏造出另一个她,再取出一张移行符,审准大致方位,催动符效。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过后,她听见阵“轰隆隆”的水流声。


    楚念声睁开眼。


    天光将暗,朦胧的暮色笼罩着山川河野,一瀑布悬挂在山间,激出白亮亮的水花飞沫。


    瀑布底下蓄成一条宽大河流,往前流淌数丈,便分岔成两条,分别朝左右淌去。


    另一端则往里去,隔着瀑布,隐能看见一方幽深山洞。


    眼下正值雨季,水位高涨,瀑布的声响也格外闹腾。好在这附近地势平坦开阔,找人也不算难。


    她还没仔细找,视线就下意识锁准了瀑布旁的一抹突兀颜色——


    有人站在瀑布前的水里,乌发披散,身着旧袍,高挽着袖子,正躬身在水里捞着什么。


    是楚珂玉吗?


    楚念声将信将疑地近前,虽没看见那人的正脸,可她也凭借着这身破破旧旧的袍子和瘦削身形认出她来了。


    正是楚珂玉。


    找着了人,可她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天热,楚珂玉那一身洗得变形的旧袍子本来就薄,又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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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打湿透了,湿漉漉地黏在她身上,勾勒出那消瘦身躯。


    这人真是!怎么半点儿警惕心都没有?


    楚念声正要提醒,身后忽传来声惊喜唤叫:“长姐?”


    远在瀑布旁的楚珂玉似乎也听见这声音,在水中翻来找去的手一顿。


    而楚念声眉心一跳,下意识打出道灵力,将瀑布旁的树枝往下一拉,挡住楚珂玉的身影,这才回身。


    不远处,她那堂弟出现在树林间,一脸惊喜地望着她,仿佛已将前些时日罚站的事忘得干净。


    前几日瞧他还风光得不行,这会儿却像是蒙了层暗沉沉的灰,脚步发软,头发里还插着几根杂草。


    “长姐,”他自以为这样叫她更为妥当,踉跄着大步上前,“早前就听闻长姐也会看守结界,不想竟在此处遇——”


    “滚!!”楚念声还没忘记他向楚霁云告状的事,况且身后水里还有个楚珂玉。


    他顿住,笑容一僵。


    也是见他停下,楚念声忽又记起要完成的任务与他有关。


    这人还有用处,于是她竭力忍下恶心和厌烦,说:“不是在找灵石?山木附近灵气最为浓厚,你跑这里面干什么,盼着从石头缝里挖出什么天地无二的美玉吗,还是嫌脑子里的水不够多,想钻水里补一补!”


    她这话实在难听,他又是个娇生惯养的,哪怕对她再有敬意,眼下也不免沉下脸色。


    这是在拐弯抹角地骂他?


    她是本家长姐不错,可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人脑袋顶上随意叱骂。


    不过是比他早进宗几年,再过数年,谁的修为高可还不一定!


    他正要发怒,却冷不丁反应过来她有可能是在提醒他——


    山木附近灵气最浓厚,那不就是在告诉他要在这周围的树木旁边找找吗?


    他瞬间大喜过望。


    为着之前在大太阳底下罚站的事,他找过本家长兄,可没讨着说法,还反被训斥一顿。


    之后他又给他爹写了封信,昨天才刚收着回信。


    但他爹说楚念声仅是性情有些骄纵,不会无故针对谁,许是他做了什么事惹恼了她,等过两天她忘了就好了。


    眼下一看,果不其然!


    她不仅已经忘了旧怨,还出言提醒。


    他已经进山好几个时辰,却刚找着一块灵石。


    眼下终于得了提醒,他喜不自禁,连声应好,转身就往树林里跑。


    将他那堪称癫狂的跑态收入眼底,楚念声沉默。


    这人疯了?


    她想好的词还没说完啊。


    但人已经跑远,她转过身,收回压在树枝上的灵力。


    树枝一散开,她就猝不及防地对上楚珂玉的眼眸。


    楚珂玉的脸白,眸子又格外黑,目下身在暗处,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显得眼神幽幽,恰如鬼影。


    而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现下这情况不便被人看见,竟还知道往山洞口的石头后躲了,仅露出苍白的脸,还有搭在嶙峋怪石上的细长手指。


    这人平时看着寡淡清冷,眼下却跟山里的精怪似的。


    脸白,眼黑,唇红,身影半掩在雪白的水沫中,无声地引诱着人往险处去。


    楚念声眼皮一抖。


    长这么好看?吓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