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作品:《和离后,丞相他追悔莫及

    竹戒本来已经打算叫人去回春堂找大夫了,可听到这句补充愣了下。


    大人不是...不叫他们去保安堂,不是不叫他不可打搅少夫人...前少夫人吗?


    等他看一眼那虎子,立刻又明白了,前少夫人的医术精妙,这人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的确需要医术更好的大夫,而且,事情传出去也是不好的。果然,理智起来的大人,哪怕是那样尴尬的关系,哪怕那样不想见前少夫人,也都是可以容忍的。


    竹戒在心里对自家大人的佩服又上了一个台阶。


    虎子暂时无法移动,天也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崔煊看着狭窄泥泞的山路,大约小半个时辰后,远处才传来细微的声响。


    他抬眼看去,远远的娇小月白纤细身影绕过拐角朝着这边焦急而来。


    崔煊目光落定追随。


    下一秒,她身后却追来那个锦袍男子,还撑了一把黑色油伞,走得倒是歪歪扭扭,“你怎么最那样快,慢些,小心...”


    阮慕无奈,语气熟稔,“你慢慢走,我快些过去,病人情况不大好。”


    “我能快,遮点儿雨...”


    “不用。”


    女子声音温软,脚步倒是平稳又快,男子显然不习惯这样的山路,却一直试着为女子遮雨,一直护着防她摔倒。


    阮慕脚步加快,临到头了,才发现站在那里的人,抬头便对上了他的视线,阮慕顿了顿,“崔大人。”


    崔煊默然看了一眼她的身后,又低头看着她。


    “多谢阮大夫,过来吧。”


    崔煊举步,阮慕匆匆跟在身后,她后头才歪歪扭扭过来的李昉被竹戒拦住,“无关人等不许进入。”


    李昉看着前方那高大卓然的背影,“这位是?”


    对上竹戒的目光,便没有再多问。


    建邺现在与以往不同,来了好些大人物,他爹已经再三叮嘱过,这些日子要小心谨慎为主。


    阮慕进去后,立刻查看男子现在的状态,身上伤处很多,但所幸不算是致命,最严重的事头部的伤势,像是被什么重物击打所致,内里或许会有淤血,此刻昏迷不醒便可能是因此。


    阮慕立刻便要替他施针。


    “崔大人,可否让人将他手脚按住,现下人虽然是昏迷,可是等会儿施针,可能导致他手脚抽动。”


    外头是有其他人的,所以当阮慕看到崔煊竟是撩起他的长袍,而后用小腿将他腿部压住,两只手分别按住男人的左右手时,忍不住惊讶。


    崔煊抬头,


    对上他清冷的询问的目光,阮慕移开视线,“可以的。”


    他从前最是爱洁,其实无需他亲自动手。


    阮慕没有多想,便开始施针。


    崔煊目光一直看着她,动作娴熟,小脸是他没有见过的笃定自信,皮肤莹白光洁,似能看清楚上头的绒毛,动作挥洒间,整个人似在发光。


    片刻后,随着施针的进行,男人果然抽动起来。


    阮慕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


    突然,男人上半身大力抽动,嘴巴一张一合。


    “让开。”阮慕话音未落,崔煊还来不及动作,男人已经仰起上半身,然后大大地吐出一口鲜血。


    准确无误地喷在崔煊月白的衣袍上。


    阮慕来不及分神,将人按下去,立刻给男人身上施针。


    同时解释,“他胸口看起来没有受伤的痕迹,可也遭受了重击,可能是内劲。”


    “能救吗?”崔煊问。


    “我会尽力。”


    阮慕抽空看了一眼他带血的衣裳。


    片刻后,外头追击的下属回来了一个,汇报那师爷已经被擒获,而且据男人的说法,已经在那棵树下挖到了他藏起来的账本。


    “大人,此人从前本就是那些人手下办事的。”


    意思便是,若伤重不救也是没关系的,况且现在天色暗下来,夜里会有野兽出没,应当趁早下山。


    “他的家人,我们已经保护起来,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算是对得上他了。”下属劝道。


    阮慕抿唇。


    想了想,她正要开口,崔煊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无妨。”


    “在这里尚还算安全,没有一个大夫会愿意看到病人在自己面前,却不能救治,他过去虽做错一些事情,可若非他守着账本,要解决这件事也不会那么容易,既然还有活着的可能,就不能不救,他的生命和其他人并无不同。”


    下属脸色讪讪,有些赧然地立刻退下。


    阮慕松了一口气,


    “我会尽快。”她说。


    “无妨,按你的节奏来便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不用。”


    她当初在撞车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其实,她会以为像崔煊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会不认同,或是觉得她太天真,或是本来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却原来竟然不是,他也可以为了救人被喷了一身的血,又冒着风险等在这里。


    阮慕继续为男人施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看到男人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收针。


    或许是蹲太久,腿发麻,阮慕站起来的时候一颤,差点跌倒。


    崔煊一个大步过去,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后便松开,递过去胳膊,让阮慕扶上他借力。


    阮慕站稳后立马松开,有几分不自在,人缓慢坐下来。


    “多谢...崔大人。”


    崔煊默默看着她,片刻后,才说,“你休息一下。”


    视线没有挪开,又补充,“今日多谢你。”


    等阮慕抬头的时候,他才移开视线,


    “这是我该做的。”


    事情弄完的时候已经快半夜。


    可在山上歇息是不可能的,几个属下便抬了那叫虎子的男人先走。


    等阮慕没问题了,便要出发。


    崔煊看着她,准备开口,


    外头李昉已经冲进来,“阮阮,你没事吧?”他是瞧见里头阮慕坐着,脸色有些不好,一时顾不得了才进来了,倒忘了方才的顾忌。


    一整个傍晚,他听其他人叫里头的男子崔大人,便已经大致猜出了他的身份。


    最年轻的内阁大臣,辅政大臣,竟是他?那般英俊的男子,比李昉所想的还要更年轻英俊许多。


    便是他静静站在那里,就有一股迫人的气场,叫人呼吸都收紧。


    李昉暗暗吸了口气,行礼,“参见崔大人。”


    崔煊不经意看了一眼阮慕,点头,“李公子,无需多礼。”


    他已经大致猜出此人的身份,那年轻男子既是叫他表哥,那么此人,竟是漕运总督的儿子。


    人虽未参加科举,可是名声倒素来不错,与许多纨绔不同,人倒是洁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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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好。


    而李昉在崔煊面前,十分不自在,人家可是最年轻的探花郎,若非长得实在是好,那才气本该是当状元的,他一个连科考都没参加,靠家里荫封将要能那一个官做,而人家的地位,现在根本是他缩望尘莫及的存在,怎能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眼神看向阮慕,“阮阮?”


    阮慕便站起来,和崔煊道别,“那我们便先走了。”


    崔煊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回想起她口中的“我们”二字,轻轻握了下拳,顿了下,才叫了一个下属,令他护送在旁护送两人。


    李昉早急着想走了,刚走两步,崔煊便听到他问,“腿可有不舒服?”


    “怎治了那般久?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这太冷了,你披我的衣裳。”


    阮慕似是笑着推开他的衣裳,语气温软,“我哪有那样羸弱。”


    “哼,你当我不知么?你这身子啊,实在是...”后头的话再听不见。


    她...身子羸弱?


    崔煊心头似被刺挠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一无所知,过去她身子便这样么,还是后来变不好的?


    是了,她来建邺后,是生了很大病的,那就是她离开崔家后不久,可她离开的时候...


    崔煊发现自己竟是对她离开时的状态所知甚少。


    莫非,那时候她便不舒服?是了,和离时她脸色便不大好,可这是为何呢?发生了何事?疑惑只是单纯病了?


    而她离开的时候,又是那样的雨夜。


    她走得,实在匆匆...


    “大人?”


    身后响起竹戒的声音,崔煊才回神,然而目之所及,早已没了一点人影,只有漆黑的夜色下,浓绿的树叶摆弄着安静又孤寂的气息。


    “走吧。”


    过了片刻,崔煊淡淡地说。


    手微微一动,他低头看一眼,似乎还残留了方才扶她时,隔着衣料依旧可触可感的温软。


    崔煊仰头望了一眼夜色。


    那两年,本以为已经尘封的记忆,在他脑海逐渐鲜活起来。


    他想起了那夜绝美的夜色,想起了那纯美的酒香,以及那登高的畅快和后来,几乎被他忘记的迤逦。


    他微微摩挲了手指。


    竟奇异地发现,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松动,涌起一股类似怀念的情绪,可却有一些发堵。


    是怀念那时候,还尚有闲情的自己么?抑或是,别的什么。


    他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一个人,此刻,竟无端尝到一丝落寞的苦涩。


    竹戒一直在外头忙碌,今日只匆匆看了一眼阮慕,两人没见面,却发现,少夫人和从前想必,真的变了好多。


    从前少夫人看到公子,眼睛里似乎盛满了星光,那贪恋和爱慕根本藏不住,可是现在,少夫人却淡淡地,似乎没有情绪。


    是啊,都五年了,两个人,应当是都已经走出来了。


    大人一定是不会在意从前的,连少夫人也不在意了,其实,两人只是站在一起,也是很登对的...唉....


    “那位公子,和阮..大夫其实还挺配的啊。”竹戒跟在身后,幽幽感叹了一句。


    看起来对她也很好,如果前少夫人和这样的人一起,应该是会挺幸福的吧。


    崔煊面上没有表情,只是呼吸一紧,脚步倏地顿了下,而后微微加快,匆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