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累了一天，秦颂荞主动请客给工作人员送温暖。


    天色渐暗，他们从拍摄场地出来。


    刺骨的冷风迎面而来，晏山青下意识的挡在秦颂荞身前。


    秦颂荞好笑的摆摆手，“你真把我当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朋友啦？”


    这点冷风她还受的住。


    “没办法，身体自然反应。”青年眼底含笑。


    小秋家里有事提前走了，这会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不太自然的扭过头，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耳垂，问：“我看你晚上没怎么吃，春江路有一家很好吃的烤肉要不要去试试？”


    说是带晏山青吃饭，实际上他烤好的肉大半都进了秦颂荞的肚子里。


    这边刚刚咽下去，那边的烤肉已经放到她的盘子里了。


    秦颂荞连忙护住自己的盘子，“别给我了！我今天的热量直接飙升。”


    要是方舒知道了她控制饮食没几天又开始大吃大喝铁定在她耳边絮叨。


    她这么说了，晏山青只能把烤肉送到自己嘴里。


    饭后，两人散步消食。


    今晚的京市夜色很美，霓虹灯下车流不息，零零碎碎的星星缀在夜空。


    身后突然有人喊了她一声，“秦颂荞？”


    秦颂荞转过身，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


    “蒋湛？”她迟疑的开口。


    “很荣幸你还记得我，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了。”蒋湛扶了扶眼镜，看向她身侧的晏山青，“这是你男朋友？”


    “……不是。”她对蒋湛其实没什么印象，不打算过多解释。


    早年秦闻两家的婚约对象还是秦瑜的时候秦海文带着她见过几面，明里暗里表示可以发展一下朋友之外的关系。


    不过秦颂荞权当听不懂，除了吃过几次饭就没别的交集了，后来听说他出国进修，她没忘记这人已经算是记性好。


    “这样啊，秦叔叔还说有时间让你带我在京市逛逛。”他笑着解释，“几年没回来都快不认识路了。”


    秦颂荞皱了皱眉，看起来秦海文还没死心，闻家指望不上又想把她“卖给”蒋湛。


    她摇头拒绝:“抱歉我可能没时间。”


    蒋湛不在意道：“没关系，或者什么时候吃个饭？”


    他又补充一句：“等你工作结束。”


    “抱歉。”秦颂荞只说这两个字，迈开步子想走。


    蒋湛似乎不想放弃，他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别这么着急啊，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叙叙旧都不可以吗？”


    晏山青见状，向前一步抓住他的那只手，语气凌厉：“荞荞说了没时间，你听不懂吗？”


    蒋湛松开她，不好意思的道歉：“是我唐突了，抱歉，我没别的意思。”


    秦颂荞对他们富二代圈子不感兴趣，也不想有任何牵扯。


    她惯常的礼貌微笑消失，看向男人：“蒋湛，你应该知道我和秦家没有关系，秦先生说的话和我无关，他的承诺不代表我本人，我们之间也称不上朋友，没有叙旧的必要。”


    他说：“难道一个追求你的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会有结果。”


    蒋湛喜欢她？不见得。


    一时新鲜而已，几年没见过哪来的感情。


    看着两个越来越模糊的背影，蒋湛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语音：“闻缚，你这前未婚妻还挺有意思，挺对我的胃口。”


    不知道那边回了什么，他“啧”了一声，说：“喜欢你？不见得，我倒是有兴趣试试。”


    一个电话弹了进来，闻缚压着怒意说：“秦颂荞不是你在国外可以随便玩的女人，我劝你安分点。”


    “别着急啊，你又不喜欢她，听说今年秦瑜要回来了，你还有时间关注我的事？”


    沉默了一会，闻缚才问他：“真的？”


    “当然。”


    *


    蒋湛要追秦颂荞并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每天早上星光传媒公司前台总能准时收到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前台拒收也不拿走，就放在公司门口。


    只要秦颂荞去公司，上班下班至少有一次会“偶遇”。


    烦得她没事就待在家里逗猫。


    大概是闹得太大，网上都有人传最近有一个高富帅在追求秦颂荞。


    公司员工偷偷留言：【这一位好像还挺深情的，秦颂荞明确拒绝好多次了都没放弃。】


    一些人带节奏说秦颂荞不知好歹，人家都这么真诚的追求你了，你连话都不愿意说一句，未免太过冷漠。


    但是这种言论发出没多久就被粉丝冲掉。


    【人家追你就得同意？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闭嘴吧，不觉得很可怕吗？这种人听不懂人话还影响对方正常工作】


    【还好荞荞的住址没有暴露，否则这个男的还可能找上门，还是有钱人好，私生行为都有人洗】


    秦颂荞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公司不去了，网也不上了，专心看剧本准备试镜。


    晏山青知道她不开心，让贺玺帮忙查查蒋湛这个人。


    突然出现，见一面就说要追求，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人。


    贺玺帮了忙还不忘吐槽：“追姑娘的人是你，干活的是我。”


    经过一个多月的健身训练，现在已经隐约能从他的脸上看见大学时期的清秀模样。


    贺玺这一说，提醒了晏山青，他咳了两声，然后慢吞吞的开口：“那个，你之前怎么追的简青青？”


    “啥？你别告诉我你不会追人啊？”电话对面传出来断断续续的笑声，“不是，大哥，你这几个月什么都没干？”


    晏山青深吸一口气，忍着挂断的冲动，淡淡的说：“不然我问你做什么？”


    贺玺笑了三分钟，刚把腰直起来，又笑出声来。


    晏山青：“……”


    “再不说话我挂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他连忙止住笑声，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才说：“追人这个其实要看对方喜欢什么。”


    “什么节日啊、生日或者对她比较重要的日子准备点小惊喜，就像青青喜欢偶像，当年我用单身二十年的手速抢到了演唱会的门票和实体专辑送给她，第二天感动的眼泪汪汪。”


    贺玺一本正经的传授经验，“但是你可不能图省事套公式，要用心准备，平常送花点奶茶什么都可以，让她逐渐习惯你的存在。”


    “项链手镯这些也是礼物清单之一，在她难过的时候陪着她，高兴的时候一起开心。”


    晏山青默默的打开备忘录把这些都记下来。


    说了半天，贺玺话音一转，“不过我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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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验对你来说好像没什么参考价值，秦颂荞自己都是大明星了，要什么没有？”


    晏山青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看向视频里的贺玺，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他干笑两声，“哈哈，那什么，青青找我，我先走了，有消息再联系你哈。”


    手机黑屏，晏山青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他这朋友不靠谱。


    他能做的不多，只能尽力解决掉秦颂荞的烦心事。


    这么想着，他打开电脑翻墙去外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关于蒋湛的信息。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


    《越山向海》的试镜就要开始了。


    试镜时间在上午十点左右，秦颂荞提前到了现场。


    这个电影的其他角色陆续敲定，只剩下女主程望冬和女三号还没有确定。


    于煦导演向她打招呼：“颂荞准备的怎么样？”


    秦颂荞落落大方的回答：“我个人认为还是能达到您的要求的。”


    他爽朗一笑，“我也很看好你，期待你的精彩表演。”


    试戏的片段是结局女主跳崖的那一段自述。


    这一段看着简单，但想要表现出来程望冬的内心并不容易，她是一个很复杂的角色，她的心理剖析需要饰演者真正了解这个人。


    她对友人的怀念、对拐卖犯的痛恨、对法律的无力，既要细腻，又要表达的尖锐。


    准备好之后，秦颂荞睁开眼睛看向饰演老刑警的演员。


    一瞬间，她的眼神就变了。


    老刑警劝说：“但是程老师，你没有执法的权利，他们做了什么一切都由法律评判。”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被捆绑的村长的尸体”。


    轻柔的声音响起，她说：“王警官，你说法律会给予他们应有的惩罚。”


    “程望冬”平静的看着这些参与者，他们恐惧、愤怒，但不敢在这个女魔头面前有所动作。


    “可是为什么她们的人生都毁了，罪犯只是被关了不到十年？”


    “这个惩罚，我不想要。”


    那些活生生的生命成为滋生邪恶土壤的养分，凭什么只有这点惩罚？


    她就要他们偿命。


    法律给不了的正义，她亲自来。


    老刑警试图用那位朋友来打动她：“程老师你想想贝乐，她肯定不想你背负着这么多，她在信里说过希望你开心的活着，你不要做傻事。”


    “程望冬”似乎看见了那个爱笑的姑娘，那样鲜活美好。


    “没关系，我会亲自向她道歉，她会原谅我的。”


    ……


    试镜结束，于煦满意的站起身，“颂荞你给了我一个惊喜！”


    秦颂荞从角色中抽离出来，她笑笑：“于导，你也太夸张了。”


    其他几位参与试镜的副导演和制片人附和：“这可不是夸张，是事实，一看就知道你肯定有用心钻研剧本。”


    “行了，程望冬的角色非你莫属。”女主角的试镜到此结束，于煦还要继续看下一场女三号贝乐的试镜。


    合同对接是方舒的任务，秦颂荞只用安心准备年后开机的事。


    试镜结束，她整个人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松懈。


    虽然对这个角色有把握，但她依然担心自己不够好。


    好在，结果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