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八十八集

作品:《拳师前传之极龙雨

    日头高悬,炽热的光线毫无遮拦地洒在大地上,四周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方正敢捂着口鼻,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脸上满是纠结与无奈,目光落在张极背上昏迷不醒的少年身上,再次开口劝道:


    “你真的确定要把他带回华元山吗?他看上去不过像一个普通的叫花子罢了,而且他身上这个味道……”


    那股浓烈的恶臭让方正敢每说一个字都要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


    张极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摇了摇头。他费力地调整姿势,将少年稳稳地背在背上,少年的身体软绵绵地耷拉着,毫无生气。


    “快点吧!”


    张极的声音因为焦急和背负的重量而显得有些沙哑,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滴在干燥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


    方正敢满脸不情愿,重重地叹了口气,抬起手,放在嘴边,用力吹了一声口哨。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不一会儿,天边出现一个小黑点,伴随着翅膀扇动的呼呼声,一只雄鹰矫健的身影逐渐清晰。它伸展着宽大的翅膀,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般俯冲而下,在张极面前稳稳落地。落地瞬间,它的双爪在地面上刨出两道浅痕,扬起一阵尘土。


    然而,雄鹰刚一稳住身形,便突然躁动起来,它疯狂地扇动着翅膀,巨大的翅膀掀起的气流让周围的尘土飞扬。它的嘴里发出尖锐的叫声,原本锐利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不安与抗拒,不断地往后退,试图远离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是怎么回事?它看上去好像很不老实啊!”


    张极捂着口鼻,声音因为手的遮挡而变得有些模糊,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看着躁动的雄鹰,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是自然的了,这么大的气味,连它也受不了啊……”


    方正敢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雄鹰的脖颈,试图安抚它。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耐心和温和,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和雄鹰进行着某种特殊的沟通。或许是感受到了方正敢的安抚,雄鹰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翅膀的扇动也慢慢停止,只是偶尔还会发出几声低鸣。


    “快点吧,趁着它还能承受得住!”


    方正敢看了一眼张极,目光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恳求


    张极点了点头,他双腿用力一蹬,敏捷地跳到了雄鹰的背上。同时,他也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尽量让背上的少年坐得舒服一些,又要保持身体的平衡,以免从雄鹰背上滑落。


    “那个采集的食材就麻烦你了……”


    张极回过头,看着方正敢,脸上露出一丝愧疚的神情


    “你放心吧,这么大的味道,食料肯定都受到了污染,我回去再重新采购一番吧……”


    方正敢摆了摆手,示意张极不用担心。虽然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他看着张极和雄鹰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天边,才转身走向那堆被遗弃的食料。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射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


    方正敢眯起眼睛,望着张极与雄鹰远去的方向,心中满是担忧,不禁自言自语道:


    “但愿…大家都不会被这种恶臭熏得头昏眼花……”


    那声音被微风轻轻吹散,仿佛带着他对未知情况的忐忑。


    张极一路紧抱着昏迷的少年,任由雄鹰在天空中疾飞。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但他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怀中的少年,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焦急。终于,华元山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他长舒一口气,心中的大石稍稍落地。


    一回到华元山,张极便马不停蹄地行动起来。他先将少年带到一处清净的帐篷内,打来一盆清水,小心翼翼地为少年洗净身子。那盆中的水,随着污垢的洗去,变得浑浊不堪,张极却丝毫不在意,专注地擦拭着少年的每一寸肌肤,动作轻柔而仔细,仿佛生怕弄疼了这个昏迷的孩子。


    洗净之后,张极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去请华元山的大夫


    大夫匆匆赶来,只见他神色凝重。他在少年床边坐下,伸出手,轻轻搭在少年的脉搏上,眼睛微闭,专注地感受着脉象。随后,他又仔细端详着少年铁青的脸色,那脸色如冬日的寒铁,毫无血色,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大夫眉头紧皱,缓缓叹了口气。


    “怎么样,大夫?他没事吧?”


    张极焦急地问道,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忧虑,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大夫缓缓摇了摇头,目光仍停留在少年身上,语气沉重地说道:


    “这个小少年啊,他应该是饿了很久之后,吃了一个能量很高的东西,才导致身体血液异常跳动。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他的胃本来应该烂掉了才对,没想到,居然完好无损……”


    大夫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对少年的状况感到十分不解。


    “那就是说他……”


    张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话到嘴边却又不敢轻易问出口,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大夫抬眼看了一眼张极,眼中满是无奈,接着说道:


    “嗯,他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像这样不省人事到什么时候,老夫也说不准啊……”


    大夫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力,在寂静的帐篷里回荡,仿佛给这个未知的情况蒙上了一层更加厚重的阴影


    “怎么可能…他不是没什么大碍吗?”


    张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困惑。


    “没错,他的身体确实没什么大碍,但是,这个高能量的东西让他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所以致使他现在脸色铁青,血液无法正常流通啊!”


    大夫耐心地解释着,眼中透着对张极的理解与同情。


    大夫看到张极满脸的忧虑,心中不禁有些不忍,轻声安慰道:


    “张拳师不必过于担心了,老夫觉得可以让化峰之前辈帮着他调养一下,我听说他是个了不起的术士,想必会有解决的办法吧……”


    大夫的声音虽然温和,但在这未知的困境中,却给张极带来了一丝希望。


    大夫说完,微微欠身,打了个招呼,便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帐篷里,只剩下张极和静静躺在那里的少年。张极凝视着少年,神情凝重得如同窗外堆积的乌云。他喃喃自语道:


    “高能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午后的阳光透过帐篷的窗户,洒下一片柔和的光晕。吴氏正坐在帐篷内的软垫上,手中翻阅着一本古朴的书卷,神情专注。


    然而,就在张极返回华元山之后,吴氏胸口突然涌起一阵熟悉的异样之感。那感觉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扯着她的心,不过好在还在她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捂住胸口,秀眉微微蹙起。


    这一幕恰好落入了化峰之的余光中。化峰之正坐在帐篷的另一角,借着从缝隙透入的光线,研读着手中的书籍。看到吴氏的异样,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卷,关切地看向她,目光中满是担忧,轻声问道:


    “怎么了?看你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吴氏察觉到化峰之的目光,缓缓将手从胸口移开,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没事……”


    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不想让化峰之为此操心。


    化峰之见状,虽然心中仍隐隐有些担忧,但见吴氏如此说,便也没有再多追问,只是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重新拿起书籍,继续研读起来。


    “化峰之前辈在吗?”


    突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张极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脚步匆忙,神色焦急。


    吴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手中的书卷差点滑落。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张极对上。


    “哦,吴氏姐,化峰之前辈呢?”


    张极这才注意到吴氏,脸上闪过一丝歉意,但因事态紧急,他的目光很快又在帐篷内搜寻化峰之的身影。


    “张极啊,你怎么这么莽撞啊,不知道吴氏她现在有身孕在身吗?吓到了怎么办啊!”


    化峰之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略带责备地看向张极,语气中满是对吴氏的关切。


    “……对不起……”


    张极意识到自己的冒失,顿时满脸愧疚,低下头,声音也不自觉地放低,带着几分自责。


    坐在床上的吴氏赶忙摆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


    “别听化峰之的话,哪有的事,张极,我不要紧的,你不要在意啊!”


    她的声音轻柔,如同微风拂面,试图化解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张极听了,感激地看了吴氏一眼,随后礼貌地向她行了一个礼。


    “好了,张极啊,怎么了,找我有事吗?”,化峰之见气氛有所缓和,便开口询问张极来意。


    “是这样的……”


    张极赶忙将路上遇到少年以及少年目前的状况,详细地向化峰之诉说了一番。一旁的吴氏也停下手中动作,全神贯注地听着,脸上不时浮现出担忧的神情。


    “哦?他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化峰之听完,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语气中透着对少年状况的关切。


    “嗯,我们这就过去!”


    张极见化峰之愿意帮忙,心中一喜,连忙点头。


    化峰之走了两步,又放心不下地回头看了一眼吴氏,目光温柔而关切,说道:


    “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只见吴氏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理解与支持,说道:


    “快去吧,不用太在意我!”


    她的笑容温暖而善解人意,仿佛在告诉化峰之不必为她担心。


    虽然吴氏表现得十分大度,但化峰之还是犹豫了片刻,目光在吴氏身上停留了许久,眼神中满是牵挂,这才转身缓缓迈出帐篷门。他的脚步略显迟疑,显然心中仍深深牵挂着吴氏,但少年的情况也刻不容缓,只能暂时将这份担忧藏在心底 。


    化峰之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帐篷内瞬间安静下来,只余下外面微风拂过帐篷布的簌簌声。吴氏脸上那温暖的笑容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痛苦与恐惧。她双手紧紧捂住胸口,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冒出,顺着脸颊滑落。那熟悉的感觉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让她既难受又畏惧。


    “难道是……应该不会吧…”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疑惑与不安,仿佛在极力否认着内心深处某个可怕的猜想。


    另一边,化峰之随着张极匆匆赶到少年所在之处。这是一间简陋的帐篷,帐篷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化峰之快步走到少年身边,蹲下身子,目光如炬,仔仔细细地检查着少年的身体,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少年的脉搏,感受着那微弱而紊乱的跳动,眉头越皱越紧


    “我听大夫说化峰之前辈可以救治他,所以就急忙把你请过来了,怎么样,他还有救吗?”


    张极站在一旁,心急如焚,目光紧紧盯着化峰之,眼中满是期待与焦虑。


    化峰之没有回应,他掰开少年的嘴,凑近仔细观察着少年的口腔和舌苔,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与震惊。


    “不可能…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愕。随后,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封皮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他多年来的研究笔记。他的手指快速翻动着书页,眼睛急切地在那些文字间搜寻着,试图找到与少年症状相关的线索。


    “怎么了?”


    张极见化峰之神色异常,不停地自言自语,心中越发不安,忍不住开口问道。


    化峰之缓缓站起身来,转过身,看着张极,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既有恐惧带来的苍白,又有发现重大秘密的狂喜。


    “这个孩子,他的体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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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眼……”


    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龙眼?什么意思?”


    张极一头雾水,这个陌生的词汇让他满心好奇,同时又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化峰之的额头布满了汗珠,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也就是说,龙眼真的存在!果然,我的研究没有错!”


    多年来,他一直痴迷于古老传说的研究,如今亲眼证实了龙眼的存在,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难道大夫所说的高能量就是龙眼吗?”


    张极依旧疑惑不解,脑海中充满了各种猜测。


    化峰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


    “张极啊,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古老的传说了吗?龙眼和龙血被两个不同的势力瓜分了开来,他们各自将其隐藏了起来,没想到,龙血和龙眼竟然同时让我找到了,看来这也是天意啊!”


    他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揭开千古谜团的曙光。


    “等等…化峰之前辈,我想问的是,他现在有没有救啊?”


    张极此刻最关心的还是少年的安危,对于那些神秘的传说,他并没有太多心思去探究。


    “哈哈,张极啊,你放心吧,这个少年有救。现在,龙眼在他的体内正在寻找着一种适配的方式!”


    化峰之笑着安慰道,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适配的方式?”


    张极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心中依旧充满疑惑。


    “对,不过你放心,他现在没事!”


    化峰之再次强调,试图让张极安心。


    说完,化峰之又低头翻了翻手中的小册子,思索片刻后说道:


    “我要准备出去采集一种草药,他现在虽然没有清醒的意识,但是等我回来之后,他一定会醒来的!你就放心吧!”


    他的语气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少年康复的画面。


    张极越听越觉得玄乎,但看着化峰之兴奋的神情,心中也渐渐安定下来。


    “好吧…不管怎么说,他没事就好……”


    他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嗯!”


    化峰之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大步走出帐篷,准备踏上寻找草药的征程,去解开这个神秘少年身上的谜团 。


    傍晚,华元山


    暮色沉沉,如墨般晕染开来,将整个华元山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蜿蜒的山路上,方正敢背着沉重的食材,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回走。他的脊背被压得微微弯曲,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就在这时,李男从一旁的小道转出,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哎呦?这不是方正敢吗?你什么时候开始当苦力了?”


    李男脸上带着几分惊讶与调侃,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方正敢听到声音,脚步顿住,费力地放下身上背着的沉重食材,缓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脸上混着汗水与尘土的污渍,露出疲惫不堪的神色。


    “你还在那里看着?还不赶紧过来帮帮我!”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满是疲惫与无奈。


    “我?我还有事呢,震破一会儿就会过来陪我喝酒的,我们都说好了!”


    李男挺直了腰杆,边说边表现得很是理直气壮,眼神中透着笃定,仿佛与震破的约定比什么都重要。


    “震破,他不会来了!”


    方正敢看着李男,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嗯?你怎么知道?他那么老实,不可能骗我的!”


    李男一听这话,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眉头紧紧皱起,随后又仰起了头,似乎在向方正敢表明自己对震破的信任。


    “他今天和青雨一起去详安城了,是我送他们走的!”


    方正敢耐心解释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疲惫后的淡然。


    李男一听到这,神色一怔,脑海中迅速思索着。


    “你说震破他去详安城了?这……这动作也太快了吧!怎么可能啊!”


    他的语气中满是惊讶与疑惑,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别犹豫了,快过来帮我就好了!”


    方正敢再次催促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李男虽然表现得有些不情愿,嘴角微微下垂,眼神中透着一丝犹豫,但在方正敢的再三催促下,他还是上前帮着方正敢分担了一部分重量。


    “话说……那个张极呢?如果要采集食材的话,他不亲自去的话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李男一边吃力地背着食料,一边开口问道,眼神中满是疑惑。


    “唉……不说他了,我现在只想回去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方正敢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疲惫与无奈,仿佛提及张极就让他感到无比心累。


    “哦…看来这么多的东西也有些为难你了……”


    李男边说边看了看这些堆积如山的食材,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就这样,方正敢二人背着沉重的食材,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来到了张极在华元山张家包子铺的存储仓库。仓库里昏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他们将购置的食料仔细地分了类,又逐一检查了一番,确保没有任何遗漏后,才关上了仓库的门。


    “这样就行了吧?”


    李男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扬起的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中飞舞。他看着方正敢,眼中带着询问。


    “嗯,你接下来干什么去?”


    方正敢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抖落的灰尘在他身边形成了一小片烟雾。他看向李男,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


    “干什么去?既然震破走了,他肯定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的,我只好回去了!”


    李男刚说完,只见方正敢又打开了仓库门。


    “喂,你要干什么?”


    李男满脸疑惑,上前一步,看着方正敢的举动,眼中满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