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枳柚离开时佘如萱还没醒，佘净暖默默坐在病床边看着她。


    走到住院楼门口时田黎问她，“你怎么看出来她们是母女的？”


    “她们的精神体告诉我的，希望那两只小蛇也能告诉我小暖的爸爸是谁。”于枳柚朝田黎笑了笑，走了很远她才感觉身后的视线从自己这里移开。


    食梦貘还是幼崽却依旧很重，她不想抱，便打开背包让它自己下来走。有银龙在，即便走错也能引回来，丢不了。


    网上对蔚蓝星的讨论依旧火热，各种声音都有，最多的是羡慕以及阴阳于枳柚命好。


    她直接划走热点，打开蔚蓝星购物网，昨晚上的预售商品已经售空下架，她又重新上架了一些苹果、香蕉等水果，现货，7天内陆续发出。


    蔚蓝星人手不足是事实，54213的十二名下属已经分别培养出各自的小团队，它相对之前轻松很多，于枳柚便让它暂时帮忙整理蔚蓝星水果粮食的产量。两人商量许久，最终决定拿出一部分现有水果售卖。


    星际快递公司看似很多，其实都是三大龙头下的分支。


    联邦旗下最安全，很少有人敢打联邦快递的主意；碧海星系也就是以碧波星为首的星域对货品的保存最上心，丢失损坏率最低，相关售后服务也最好。苍穹星系的速度最快，对有时间限制的物品很友好，但弊端是更容易出现磕碰损毁问题，售后还行。


    水果对时间要求高，要是拖太久新鲜度降低会导致营养和能量大幅度流失。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采用苍穹星系下的极光快递，打包的工作则交由54213新培育的草怪们负责。


    前一晚回复的那些基础工作者部分已经将移民申请递送上来，于枳柚一一阅览回复。


    她支着眼皮处理完最后一条，终于撑不住趴在桌上睡过去。


    整间房只开了饭桌上方的小灯，沙发淹没进无光的黑暗，只看得见卷在一起的银白小龙的旁边，有几根稍微显眼的白色条纹。


    食梦貘喉咙处发出浅浅的呻吟，早在被送到蔚蓝星之前，它就被强行喂入了5颗包有特质糖衣的高阶晶果。


    此刻外层的糖衣完全融化，晶果遭到胃酸刺激迅速与身体融合。


    白色的条纹颜色加深变黑，仔细看可以发现那是深灰色的能量从体内溢出，遮挡了原本的色彩。


    灰色能量四散开，一部分包裹住沉沉睡去的于枳柚，另一部分从门窗缝隙渗出钻进周围的房屋，将里面的人团团围住。


    不多久，方圆十公里内的所有居民，全都深陷无法摆脱的梦魇之中。


    于枳柚浑浑噩噩的环视八方，大海、浪花、一面入水一面建于地面的房屋群，是碧波星，她以前的家，怎么回来了？


    她想迈步往前，身下的感觉不对，她往下瞧那里不是双腿而是龙尾，可现在还在陆地。


    “在这儿干嘛？”于通海从后面来到她身边。


    “尾巴？”于通海也没有腿，下半身是青色的龙尾。


    于通海奇怪的看她，“不然？”


    嗯？不然呢？他们是游龙族，理所应当就该是龙尾；秦夜是黑龙族，他才有双腿。


    “回家了。”


    “嗯。”


    他们不像蛇那样在地上移动，而是悬于地面几厘米之上游走，仿佛下面是海一般。


    于通海到家就进去厨房准备饭菜，眼前一闪，于枳柚已经站在书房门口，手里拿着几份先前列好的品牌和职业精英的名单。


    顾雪在和谁说着什么，见到门口的于枳柚眉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她对那人微笑颔首，依口型像是在说“抱歉”。之后起身离开书桌来到于枳柚面前。


    “什么事？”


    “没什么，你先忙。”


    顾雪皱眉不耐烦道，“说吧。”


    “……”她只好把手里的文件拿给顾雪看，“这是我列出来的名单，想让你帮我看一下分析得是否合理，需不需要改进什么地方。”


    顾雪只是扫了一眼就把报告推回于枳柚怀里，“枳枳，你现在已经是蔚蓝星星主，需要独当一面，这样的小事就别问我了。我很忙。”


    “奥……”


    顾雪转身回去书房，顺手将门关上把她隔离在外。


    顾雪突然的陌生让于枳柚不知所措，独自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于枳柚下楼看到于通海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碗筷什么的已经摆好。顾雪刚才的样子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在处理，她便收回现在去叫她吃饭的想法，直接过去坐在饭桌边等待。


    于通海撇她一眼，说：“吃饭倒是跑得快，刚才需要帮忙的时候怎么不见人？”


    “……你没叫我。”


    “还要我叫你？自己不知道主动？现在是不是要我让你去通知你妈吃饭，你才会动？”


    于枳柚心脏微沉，轻声解释说：“她有重要的事在处理，等一下吧。”


    于通海没理她，径直走去二楼，没一会儿就和顾雪一起从楼梯下来。


    “她说你有重要的事处理，跟尊佛一样杵在那动也不动，我看这女娃子太缺管教。”于通海的声音从楼道传来，他嗓音压得低，但于枳柚依旧听得很清楚。


    “行了，小声点，一会儿被听到。”两人的脚步止住。


    “听到怎么了？当初早把她过继给你表姐了，算起来她都不是我们的，我们的女儿只有小晴。”


    于枳柚的心瞬间沉下去，她不敢动也不敢呼吸，静静等待顾雪的回答。


    “等会儿我就给姐打电话，让她把人接走。星主也让她当了，顾静应该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沉下的心彻底被压进冰湖低，凉得她喘不过气。


    为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为什么突然这么讨厌自己？


    在记忆中，父母不是这样的，于枳柚泪水忍不住滚了下来流进嘴里。


    楼道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越来越近，她赶忙擦掉眼泪。


    顾雪两人从楼梯口出来正巧看到她的手拂过嘴巴。


    “你干什么？你姐都还没回来就偷吃，怎么这么没教养！”顾雪怒气冲冲的朝她大吼。


    “我没有。”于枳柚急忙解释。


    可是顾雪不听，手掌啪一声拍在桌面上怒怼她，“我都看见了还没有，你当我是瞎吗！”


    “怎么了？”于淮晴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于枳柚身边，轻轻给她拍背。


    顾雪和于通海看见于淮晴的瞬间脸色阴转晴，拉起她的手让她去座位上做好。


    “小晴回来了，快吃饭，饿坏了吧。”


    于枳柚：……


    她缓了几秒才拿上筷子去夹面前的菜，于通海突然端走盘子放到于淮晴面前，“来来来，你最喜欢的土豆丝，爸爸特意给你炒的，多吃点。”


    于枳柚心里酸痛得厉害，她咽了咽口水发出有些压抑的声音，“爸妈，你们不想让我当星主的话就重新找个接班人，或者让姐姐去，我本来也不想要。”


    顾雪把筷子重重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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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死死瞪她，“你什么意思？威胁我们？那种垃圾星也配得上小晴？你想把你姐往火坑里推是吧！”


    于淮晴急忙拦住顾雪，拉起于枳柚的手起身，顷刻间两人已经到了蔚蓝星的医院里。


    于枳柚讶异，但奇怪的念头很快被摧毁遭到遗忘。


    “枳枳你把手放在这里，然后释放精神力。”于淮晴把她的手拉到面前的能量桶上，并紧紧按在透明屏幕上。


    “干什么？”


    于淮晴的劲特别大，她拉不开。


    “收集精神力制药啊。”


    于枳柚想起来，她们确实说好了要用她的精神能量研制可以彻底治愈失源症的药。


    她将精神力集中到掌心，银白色的能量从手中释放进入到能量桶里。


    刚开始是她主动释放，渐渐的变成能量桶自主吸收她体内的精神力，后腰酸涨，手臂长出一层层密集的白色鳞片，没有光泽看起来很像干裂恶心的死皮。


    “姐，你快放手，我不行了。”


    可于淮晴反而压得更使劲，她脸上的笑容没了，声音变得冰凉，毫不在乎于枳柚的死活。


    “快了，还差一点。”


    于枳柚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感受，只知道心里很慌，面前的人仅仅是一个披着自己姐姐人皮的魔鬼。她开始挣扎，使劲想摆脱手上的桎梏，但全身瘫软快没有力气。她盯着压自己的那只手，用尽最后力气去咬，即将碰到时于淮晴突然尖叫松开她。于枳柚疯了般逃跑，身边的场景在快速变化光线变得昏暗，只是她分不出精力去观察。


    四周只剩下浓重喘息声，她看不到身后但确定于淮晴就在不远处，马上要抓住她。


    两条腿不听使唤，忽然之间于枳柚忘记了怎么跑，腿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只能每迈一步便用手拉住旁边的栏杆把身体死死往前拉。


    身后的手在将要碰到她那一刻，黑暗轰一声被强光撕碎，她看到秦夜侧身站在前方。这一瞬间，所有的心酸委屈全都涌了上来。于枳柚加大手上的力气，把自己更快拉向秦夜身边。


    可就在这时，一名绝美的女人从旁边跑过来，冲进秦夜的怀里。于枳柚看不清她的样貌，但她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很美，美到她站在旁边被衬得像个土包子。


    秦夜看她的眼神特别特别温柔，至少自己是没被那样看过。他的手轻柔覆在女人的脸上，慢慢低下头，他要吻她。


    于枳柚感觉有万千根细针扎进自己心脏，眼泪已经流干了，手脚再没了力气。身后于淮晴的手再次出现，正迅速向她靠近。


    “秦夜……”她喃喃低语。


    秦夜视线转过来，他看到她了，可是那双暗红色的眸子面对她时冰寒无比。他回头温柔安抚女人，接着才走到于枳柚面前。


    “找你只是我的责任，我们之间从来不存在爱。现在我腻了，你该走了。”


    他的音色依旧清冽干净，但却异常冷漠，说出口的每字每句都让细针往心脏扎得更深。


    女人过来钻进秦夜的怀抱，娇软妩媚的贴着他，“她是谁？”


    秦夜轻巧将女人抱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不要的玩具。”


    “…………”


    手腕的光脑开始震动，是顾静，可此时的于枳柚已没有勇气接听。


    于淮晴的脸越过她的肩膀，与她只隔了一个呼吸的距离。两人的脸几乎快要贴上，阴冷的声音和顾静的消息同时闯进她的耳朵和眼睛。


    “去死吧”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