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酒？”


    佘净暖笑得神秘，“54213给我说了梦魇的可怕之处，但梦终归是梦，如果你害怕的事跟物件有关，那我们就去处理那个物件；如果跟人有关，那简单了，问清楚就好。这个时候就需要这个壮胆啦～～”


    于枳柚噗嗤笑出声，端起的杯子还没到嘴边，就被佘净暖拦下。她眯着眼略带审视的问她，“你先说，你的梦里有没有我？我是好是坏？嗯？”


    “有呀～”于枳柚另只手拿走酒杯，再躲开佘净暖的阻隔，“说起这个……”她抿了口杯中酒一脸复杂的表情。


    “啧、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啊？！”佘净暖挑眉。


    “哈哈哈，知道啦。梦到你来救我了，然后我又救了你。”


    佘净暖瘪嘴吐槽：“总之在梦里，你的好胜心也那么强是吧。”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酒过三巡之后，两人脸红透，互相指着说对方的脸是猴子屁股。


    佘净暖：“我给你说哈，有什么问题就要问！你得问！谁不是第一次做人，憋坏了身体还不是得自己承担，凭什么啊！与其逼疯自己不如外耗别人！”


    于枳柚拽开她的手，解救惨被蹂躏的梦梦。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放开我们家梦梦，它都要窒息了！”


    前后肢被拉拽的梦梦：啾～哭唧唧……


    小银和小青蛇看不下去，转头享受空调带来的温暖热风。


    小银、小青蛇：抱歉，祝好。


    “哎呀、烦不烦，什么你家，前两天不是还嫌弃人家不好看嘛！”


    “谁说的！哦哦、梦梦乖哦，别听坏阿姨挑拨离间哟。”


    佘净暖不乐意了，“姐姐！什么阿姨阿姨的！我就要去问她，当初为什么把我扔孤儿院，我爸又是谁！女儿成了孤儿，妻子受尽折磨，他人是死了吗？啊，你说他几个意思啊！”说完佘净暖就开始大哭，可怜的梦梦被她捧起脑袋左右摇，鼻子还成了她发泄的道具不停的拨弄。


    梦梦：啾……阿嚏。啾……T-T


    小青蛇没忍住又往空调口的方向摞了摞。


    “……”佘净暖话锋转得太快，不过于枳柚也跟得上脑回路，“在查了在查了，别着急～”


    佘净暖没理她，自顾自的哀嚎唱起儿歌《世上只有妈妈好》，声音可谓是人神共愤不为过。


    于枳柚揉了揉自己滚烫的脸，面向佘净暖的方向发呆，她眼神涣散思绪早已飘向远方。不知过了多久，她点开光脑找到秦夜的聊天框，在上面戳戳点点很久后倒进被窝。手里的光脑疯了般震动，她嫌烦了随手一扔，东西被丢进沙发缝隙下，小银无奈叹气，游游摆摆过去又给她拖出来。


    ……


    再醒来是被窗外的光线刺激的，视线很模糊，她记得自己昨晚是和佘净暖在客厅，可现在却躺在床上。


    于枳柚揉了下眼睛，天花板上光影明显，阳光照到的地方甚至有些刺眼。


    她忽然有种上班迟到的慌张感，撑着身子一下蹭起来。


    几点了？几点了？


    光脑呢？光脑去哪儿了？


    脑子里一片浆糊，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醒了？”


    低哑冰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吓得于枳柚一哆嗦。


    她回头看，秦夜坐在床头的另一边，瞳孔深暗竟没记忆中那么鲜红，里面透着厚重的疲惫。他周身的气压极低，修长的手指揉捏眼角，对上视线那瞬间，于枳柚心里发颤生出一丝恐惧。


    于枳柚心虚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想我回来？”秦夜双瞳沉沉的盯着她，四周的温度好似又低了几分。


    “不是……我是说你，你忙完了啊。”


    秦夜没说话，于枳柚咽了咽口水，气氛莫名变得紧张。


    她看到缩在门和衣柜角落里的梦梦，它似乎害怕露出身体却又不想离开房间。小银圈在它脖子上，小黑在床脚处趴着直直盯它。


    它怕秦夜？


    这一刻，她竟然和梦梦感同身受。


    手腕被冰冷的手掌握住，于枳柚不禁抖了一下，那里的手也跟着顿了顿。


    “你怕我？”秦夜的声音有些压抑。


    “没有，怎么会，呵呵。”于枳柚不敢看他，“你手太冰了……那个，小暖呢？”


    “黎向安带她回去了。”


    “？他也来了吗？”


    视线撞上，又赶忙移开，她手腕的力道微不可查的变了。


    “枳枳，我有话给你说。”


    “啊？好、好啊。但是等一下，我先洗个澡，洗个澡。”说完于枳柚把手扯走，快速跳下床钻进浴室，反锁门。


    “……”


    哗啦啦的水声进入耳道，挡住门外的声响，她终于呼出口气安心了些。


    于枳柚按压太阳穴迫使自己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可惜一无所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非常不想出去面对外面的男人。


    咚咚咚。


    被扣响的仿佛不是浴室门，而是她的命门。


    秦夜的身形印在玻璃门上，“枳枳？”


    “啊，马、马上。”


    “嗯。你先开门。”


    “？！！”于枳柚眼睛大睁盯住门口，“干什么？”她的声音小但有些变调。


    “……里面没有毛巾。”


    于枳柚往旁边看，当初搬家时这些东西都被收进衣柜，现在确实什么都没有。


    “枳枳，我不会伤害你……”秦夜的声音听着很难受，于枳柚也意识到自己情绪有点过激。


    她走过去站到门口，手上打开反锁的门，脑子想得是秦夜冲进来的画面，事实上没有发生那样的事，秦夜只是将浴巾和睡衣从门缝递了进来。


    “谢谢……”


    “……”


    秦夜一直站在门口没走开，于枳柚擦了头发穿好衣服硬着头皮出去。


    “可以说了吗？”他堵在她身前。


    于枳柚低着头，“马上，我吹个头发。”


    手里的浴巾被拿走、打开、盖在她的头上，轻柔的力道帮她擦掉滴下的水珠。


    她往后躲，却被大力拉了回来。


    “我自己可以……”


    “你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


    于枳柚没明白这突来的提问，她抬头视线却被浴巾遮住，看不到面前人的表情。


    修长的手指钳住下巴迫使她抬头，柔软的触感从唇上传来。


    “！秦……”


    齿间被撬开，还未说出的话被秦夜的唇舌堵住，那里的力道轻柔但伸入发间的手捧着后脑勺不留给她丝毫退让的空间。


    于枳柚推开他，给自己找出喘息的空间。


    “你冷静点……”


    “为什么？”秦夜的声音低哑，滚烫的呼吸撞到于枳柚的脸上，像在极力压制什么情绪。


    “我、我们不是真伴侣……”


    于枳柚的话彻底击碎了秦夜的忍耐，他不由分说掰回她的头，掠夺她嘴里的氧气，宣泄无法压抑的情绪。


    “我……唔……”


    浴巾滑落，秦夜半眯着眼看她，眼眸深处暗流涌动，渗出藏不住的怒意和痛苦，任于枳柚如何捶打也不放开。


    她咬住堵住自己的唇舌，骨间传来破裂的声音，涩口的铁锈味在齿间蔓延。秦夜眉头微皱却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仿佛那块肉被她咬下来也不在意。


    于枳柚僵住，不敢再用力。


    梦梦见状鼓起勇气冲出来咬秦夜的腿，却被强大的精神力冲开撞到床头柜。小黑身形变大朝梦梦猛扑，被银龙隔在中间挡住气得小黑无声低吼，全身暗红的纹路亮起红光像熔岩般流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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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红瞳孔瞬间化为血色，瞪向梦梦。


    “秦夜！！”


    于枳柚拉住他的手失声尖叫。


    那一瞬间她既害怕又生气，怕秦夜下手杀了梦梦，气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秦夜理智回笼，眼里的怒意褪去，很快被慌乱无助占据。


    “放开我。”于枳柚眼睛冰冷。


    他弯下身子将头贴进她的颈窝。


    于枳柚身体僵硬，她听到耳边的呼吸声微微发抖，接着是低沉嘶哑的嗓音，“对不起……吓到你了……”


    沉默良久后，他接着说：“你想要的我给你，只要你喜欢我都愿意。不要怀疑我好不好……”


    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她有些无措。


    “我昨晚喝多了……”


    “我知道。”


    她的眼睛发热，“我做了噩梦。”


    “嗯。”


    “爸妈、不要我了……”


    “……”


    “姐姐和大妈妈让我去死……”


    “……”


    “你说……”她的喉咙干涩，身体开始颤抖，“你说我是、不要、不要的玩具……”


    “…………”


    秦夜心疼的看去，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


    他一下又一下的摸她的头，“你从来不是玩具，更不是宠物，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或许是太冷也可能是贪念温暖的体温，于枳柚手探进秦夜的外套往炙热的怀抱贴得更紧。秦夜里面是深色薄绒打底衫，她能感觉到身前人胸口的起伏，还有里面紧致的线条轮廓。


    秦夜把自己的外套拉起裹在她的身外，“已经没事了。”


    小银放开梦梦搭到小黑的背上，小黑抖了抖把头转到另一侧呼出两道带火的黑烟。小银龙的头一点一点蹭过去，喷出白气灭了火星吹散黑烟。小黑龙撇了它一眼似是无意的把头靠过去。


    还缩在床头角落的梦梦：没我事了吗Q-Q


    ……


    于枳柚在沙发上找到光脑，趁秦夜在卧室打电话她迅速打开聊天框，看到一长串的语音记录整个人都麻了。随意点开一条便是她和佘净暖的鬼哭狼嚎，混乱中听到她嘶吼“原来我们的相遇注定是场悲剧”……


    卧槽，毁灭吧！她只恨不能原地去世。


    之后她慎重选择语音转文字，前几条还能正常转换，越到后面越是一堆乱码。


    ——秦夜我们离婚吧。


    ——小时候的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呢？


    ——我跟你说哦，冲动是魔鬼，当时我们登记得太草率。我知道你好面子就算有其他喜欢的人都不好意思说，没关系哒，我提就没有问题。等你忙完回来我们就去办离婚，到时候你又有大片森林可以狂欢！多好【哭脸】


    ……竟然还翻译出表情，她更不想点开原语音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于枳柚狂戳光脑把手背到后面转身，视线和秦夜对上那一刻她心虚的说，“电话打完了？那、那我们走吧。”


    秦夜走到她面前点开自己的光脑，聊天界面亮出来那一刻于枳柚想死的心达到顶峰。她看到秦夜的聊天框里只剩一条语音记录，那条消息被他播放出来。


    “9岁呐，我都不知道伴侣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这不是爱的……”


    于枳柚尴尬笑了笑，“……呵呵，那什么，喝、喝多了。”


    她今天已经结巴多少次了，默默哀叹。


    “我知道。”


    “嗯嗯，是叭，我们走啦。”


    于枳柚刚迈出脚便被秦夜拉住，“我知道是什么意思。”


    “……？”


    他捧着于枳柚的侧脸，低头印上她的唇，几秒后才念念不舍的放开。


    泛起柔波的暗红双眸细细的看她，指尖在她的唇边摩挲，他淡淡开口。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