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珩,就算权明赫如今对我做任何事,都是我活该,我只想你活着,出宫吧。”沈毓灵眼中满是祈求,看着他说道。


    封墨珩咬着后槽牙,满心愤怒与自责,在希彤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了地牢 。


    夜,深沉如墨,浓稠得化不开,仿佛将整个皇宫都吞噬其中。


    地牢旁,侍卫们神色凝重,眉头紧紧拧成了“川”字,眼睁睁看着帝后将犯人带上了马车。


    待马车缓缓启动,一名侍卫与身旁的同伴对视一眼,低声说道:“这犯人身份成谜,陛下却时常派人过问,如今帝后将人带走,还是得赶紧禀报陛下。”


    另一个侍卫心领神会,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未央宫的方向匆匆奔去。


    沈毓灵的马车在空旷的宫道上疾驰,车轮滚滚,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原本安静的四周瞬间被打破。


    沈毓灵心头一紧,下意识抓紧了车帘。


    只见一队侍卫如黑色的潮水涌来,手中的长枪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他们步伐整齐,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动,


    沈毓灵坐在车内,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表面上强装镇定,可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我出去看看,你别担心。”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转头对封墨珩说道。


    封墨珩感受到她身体的轻颤,猛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别怕,不过是一条命而已。”


    沈毓灵没有回应,深吸一口气,弯腰走出马车。


    刚一露头,便看到黑夜中那格外显眼的銮驾。


    銮驾前,十几个太监宫女低垂着头,手持宫灯。


    后面,是一列列手持长刀的侍卫,身姿挺拔,周身散发着冰冷的肃杀之气。


    沈毓灵刚踏出马车,瞬间,所有侍卫围了上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权明赫端坐在銮驾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马车上的沈毓灵。


    目光仿若实质,冰冷刺骨。


    他的确被沈毓灵灌得有些醉意,可沈毓灵却不知,他能在醉意中逼出体内酒气。


    起初,他醉倒时,想着未央宫的守卫森严,她插翅也难飞,便没有过多在意。


    然而,当他的意识逐渐清醒,揉了揉胀痛的脑袋起身,映入眼帘的仍是殿内歌舞升平的景象,可身旁的沈毓灵却不见踪影。


    “全部退下!”


    他一声怒喝,声音在殿内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李明听到陛下语气不善,急忙小跑进来,神色惶恐。


    “帝后呢?”权明赫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雷声。


    李明一脸茫然,陛下和帝后不是一直都在殿内饮酒作乐吗?


    他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娘娘并没有出去。”


    权明赫眉头拧成死结,难道她回寝殿了?


    他立刻起身,大步迈向寝殿。


    可寝殿内空空如也,不见沈毓灵的身影。


    权明赫目光如炬,迅速扫视一周,最后定格在通往灵犀宫的通道处,那里有明显被人动过的痕迹。


    她何时知晓这条通道的?


    权明赫心中一惊。


    难怪当初灵犀宫走水,她那般淡定从容,他那时还暗自庆幸她没有追问灵犀宫主人是谁。


    如今想来,或许她早就知道一切,却佯装不知,毫不在意。


    权明赫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对李明下令:“去地牢看看。”


    李明领命,匆匆而去。


    可还没等他赶到地牢,地牢的侍卫便已来到未央宫。


    得知沈毓灵带着封墨珩往宫门而去,权明赫立刻前往直达宫门的宫道,准备将她拦下 。


    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要杀了封墨珩吗?


    又为什么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