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华当然不敢当着郭副厂长的面这么大咧咧的问。


    送走了郭副厂长,她绕了一圈又拐回到沈穗家。


    她这么一说,沈穗觉得这事有几分诡异的幽默。


    “厂里这是怕我收拾他们,所以才把钱给我送来?”


    机关小学的工作把沈穗架起来,她不好去要这笔买岗费。


    而纺织厂知道沈穗被架起来,索性就不给她这笔买岗费。


    五百块钱不算大钱,也不小。


    没人会嫌弃这么一笔钱。


    哪怕对方是纺织厂的领导。


    这其中又有谁参与其中,得了好处。


    大概都能拍一部辛辣的讽刺电影。


    沈穗忍不住摇头,“看来还是当恶人好。”


    明明是万代云指使人找她的麻烦,沈穗正当防卫反击。


    结果自己就成了收拾副团长爱人的恶人。


    背负了恶名倒是帮她把钱拿到手。


    这恶人当得不亏。


    不过程得胜找刘大勇找茬都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纺织厂现在才反应过来……


    这反射弧似乎有点太长了。


    杨春华压根不清楚这事,听沈穗这反应才知道,这其中还有误会。


    不过就算郭头知道内情又如何?


    送出来的钱还能再要回去不成?


    他还要脸不要脸了?


    何况,这钱本来就该是沈穗的。


    不过就是欺负人沈穗要脸罢了。


    厂里领导什么德性杨春华还不清楚吗?


    欺软怕硬惯了的。


    她跟沈穗骂了两句,这才说道:“我刚才从机关小学门口路过,看到了你的包子铺。”


    杨春华压低声音,“你怎么弄了这么多店面呀?开包子铺那么赚钱?”


    拢共八间房头,靠近校门的四间还有最尽头的那间,都有卷帘门。


    看着就像是一家的。


    杨春华都心动了,要是开包子铺这么赚钱,她也辞职去干早点得了。


    “就挣个辛苦钱。”提到钱的事沈穗半真半假,“那买卖是跟同事一起弄,我哪有那么多钱,就是出个劳力。”


    这话杨春华是相信的。


    沈穗再能攒钱,工资都是固定的,哪能凭空冒出来这么多钱。


    不过她的同事就不一样了。


    领导的太太,有钱不是很正常吗?


    “对了,汪锦萍最近没再找你吧?”


    “没有。”沈穗都快忘了这个人,“怎么了?”


    杨春华神秘兮兮道:“她最近挺高兴的,我还以为是把孩子读书的事情解决了呢。看样子是找了新的门路?”


    具体的内情杨春华不知道,沈穗也没多打听。


    不过她留杨春华在家里吃午饭,打听了下纺织厂的近况。


    “能有啥变化,还不是过去那老样子,咋了你怎么忽然间关心这个?”


    沈穗笑了笑,“这不是看到报纸上说,南方那边在改革,好些纺织厂改名服装厂,现在都在做对外贸易了。”


    “没想到你还关心这个。”杨春华颇是惊讶,提到这事她有那么点无奈,“跟你说句实话,咱们厂之前也安排人去广州,对就是广州参观学习,结果你猜怎么着。”


    沈穗顺着问,“怎么着?”


    “听说那边是计件工资,车间里的工人一个月能有百多块工资,咱们的领导,呵……吓得都不敢在职工大会上说这事。”


    提起这事杨春华就一肚子窝火。


    说人家广州那边的工人多吃苦耐劳,恨不得一天干活二十四小时。


    但闭口不提人家多劳多得这事。


    “那边改革嘛,的确不太一样。人家那边可以出口到国外,能赚外汇,有国家贴补,咱们晏城没办法跟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