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ona不在，主持面试的是黎安的另一个助理安妮。看似瘦瘦小小的萝莉脸，实际心里主意大得很。


    安妮在黎安身边也待了快一年了，黎安让她去做经纪人，她不肯，说什么都要赖在黎安身边。


    小助理安妮见所有评委已经到齐，拿起话筒：“所有人，请大家安静一下！请大家有序排队到左侧领取卸妆巾，今天的面试所有人必须素颜！”


    “素颜？！天呐，怎么办，我最近长了好多痘痘……”


    “我也是，好不容易遮住的黑眼圈。”


    “我也……最近有点过敏。”


    场馆内叽叽喳喳，声音不断，安妮听到他们的话补充道：“大家放心，脸上有瑕疵都是正常现象，我们不会因为这些瑕疵而拒绝你。”


    “呼——那就好，那就好。”


    刚才为了自己脸部问题的几个人麻溜地拿卸妆巾卸妆，也有几个躲在角落里，一直不肯卸妆的。


    他们最近才在脸上do了一点东西，也不是纯do，微do20%。可这要是一卸妆，肯定会被看出来。


    当模特的最忌讳这些，但他们原生脸就比别人差了一些，看到网上流行的“高级脸”后，鬼迷心窍就相约去了美容院。


    距离上一次do脸过去时间还不久，注射进去的东西都没有被吸收，早知这次面试要素颜，说什么也会晚一段时间再去做。


    安妮见那几个人拖拖拉拉不卸妆，直接开始催：“再给大家十分钟，还不卸妆的可以直接退出这个面试了！”


    十分钟后，所有人顶着素面朝天的脸，无人提前退出，只是有的人脸肿得和馒头一样，不大自然。


    模特们每五人一个小组依次上前，展示自己的身段和台步，准备充分的在自我介绍之后还会表演个小节目。原因无他，在先天条件没有绝对优势的时候，后天的补足也能让面试官眼前一亮。


    依次表演完，五个人排成一排站在评委面前等待提问。


    第一组的这几个人有刚进行业的新人，也有已经做了几年自由模特的老手。


    黎安拿起话筒，对着这几人里面台步最好的一个说：“3号，上前来，近一点。”


    3号走到黎安近前，看到黎安压了压手示意她低头。


    她低下头来，黎安微凉的手轻轻贴在她脸颊。


    3号后退了半步，但想到黎安的要求，将脸凑上前任黎安触摸。


    美人有骨相和皮相之分，时尚圈内喜欢的高级脸多的是骨相美人。脸上如果骨量不够，上了年纪以后胶原蛋白流失，脸上就挂不住肉。


    因而能走得长远的，除了身材，还需要一张骨相绝佳的脸。


    第一组的五个人里，也就3号的骨相贴近黎安的要求，其他人多多少少还差点意思。


    黎安摸完骨，看向身后的经纪人评审团，3号已经被黎安挑中，剩下的人里如果有他们想要的，黎安也会放一放水。


    几个人都摇摇头，在黎安团队待久了，他们挑选模特的标准线也跟着提高了。


    凡事投了他们的简历能进到终面的，就算终面没过，到外面其他公司也会抢着要。


    无形之间，黎安为业界树立了另一条选拔模特的标准。


    3号被安妮留下发了候选人的牌子，其他人直接被当场淘汰。


    后面即将上场的第二组，看到选拔标准这么严苛，直接影响到了心态。原本练习好的台步走得磕磕巴巴，评审团问的问题也没答上来。


    秦可意坐在黎安旁边看了半天，一直沉默。黎安的选拔标准他多多少少领悟到了，总的而言，就是选三庭五眼比例好且骨骼清晰的。


    面试面到一半，黎安接到毛乐的电话。


    黎安捂住电话，对着秦可意悄声说：“你帮我看着点，我去接个电话。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安妮。”


    “喂，黎安？”


    “嗯，我在，有什么事吗？”


    黎安应着，心里觉得奇怪，毛乐之前一口一句姐姐，今天怎么不喊了。


    “我……”


    毛乐支支吾吾的，“我”半天还没有下文，黎安直接问：“你是不是想知道你叔叔有没有事？”


    毛乐还没回答，黎安像连珠炮一样接着说：“你叔叔吸违禁品，加上收容他人吸违禁品，应该不会判的轻。公司这边发现他职务侵占，还在调查，等到时候有结果了我跟你说。”


    “我不是问他，我知道他罪有应得，我想知道我叔叔会不会影响我和你之间？”


    “当然不会，你是你，他是他，他犯的事情不能扣在你头上。”


    “那我们，”毛乐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能做你的男朋友吗？”


    “男朋友？”


    这也太突然了，黎安和毛乐也就见过几面，数都数的过来。


    突然提男朋友，黎安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按理说，毛乐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会做饭，人也体贴，姐弟恋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他偶尔阴恻恻的样子，黎安总觉得这人是潜在的疯子。


    半个“不”字到嘴边，黎安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她勉强咽了下去，回毛乐道：“可以。”


    毛乐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咯咯”地笑起来，“太好了，我真的太高兴了！那我以后可以叫你安安吗？”


    “怎么叫随你。”


    黎安心中苦笑，是祸躲不过，她对突然多了一个男朋友的事实并没有感到多高兴。


    相反的，她没来由的觉得憋屈，心里像堵了百八十个柠檬，酸涩的很。


    从小到大还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这么憋屈，被逼着点头，去选择自己不想选的事情。


    这和小时候，被爷爷奶奶逼着上的培训班不一样。


    培训班多上几节课，她慢慢也就感兴趣了。


    可感情的事能一样吗？


    “那我们什么时候约个会？”毛乐问她。


    黎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我这几天比较忙，等过两天的吧。我去你们学校找你，你把学校的地址发我。”


    “也好，那我就在学校等你了，安安。”


    黎安没适应他的称呼，浑身抖了抖，鸡皮疙瘩瞬间起来。


    她挂了电话回到面试场地，面试的人已经过了大半。


    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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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选人等候区的时候，黎安看了一眼秦可意挑的人，他选的没出什么差错，都符合她的标准。


    黎安心里对秦可意的工作能力和审美能力有了准数。


    她重新回到评委席的C位，撇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将自己调整到工作状态。


    秦可意埋下头，尽力压低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他下意识地以为黎安电话接了那么久，是工作上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突然多了个男朋友。”黎安冷冷的说。


    秦可意心里一跳，薄唇抿起，原本冷酷的俊脸冻了层霜。


    剩下的模特不明真相，以为他们在交流什么大事。


    眼看已经面了七十多人，留下的人才五个，四个女模一个男模，现在第一排的两个主评委又在交头接耳，不会是要改规则吧。


    黎安发话：“抱歉，临时接了个电话，面试继续。”


    Max和他的朋友被分到了最后一组。


    前面那几个脸上动过刀的、打过针的，直接被淘汰了，没走到摸骨环节。还有个做了微整，素颜状态下挺自然，但在秦可意和安妮摸骨的时候也被识破。


    不得不说，这几个经纪人就是眼光毒辣，手段高超，谁是原装脸，谁不是，不靠其他技术手段就能辨分明了。


    轮到Max了，比起前面五花八门的自我介绍，他的介绍来得质朴简单：“评委老师们好，我叫Max，本名张建国。英文名是上一家经纪公司给我取的，他们说洋气。我高中肄业，打过很多工，做模特八个月。我没有什么才艺，就这些。谢谢老师们。”


    Max的朋友比他准备充分些，唱了首网络红歌，先不说唱得好不好，起码句句都在调上。


    朋友唱歌的时候，Max在一边挑了挑眉。他们两个一起递的面试简历，收到终面通知后也是一起准备的面试，他朋友可没说会在面试的时候唱歌。


    看他信手擒来的样子，可不像是灵光一现临时决定的。


    Max和朋友都被黎安叫上前。


    有一说一，在颜值这块，他和他朋友平分秋色，但在骨相这块，他稍逊朋友几分。


    Max上前的时候因为紧张，左脚打右脚差点摔得以头抢地，幸好顺着姿势往前打个滚，撑在地上站起。


    他仿若无事发生，继续向前。


    一点小插曲，让黎安记住了这个新人。T台上随时都可能发生突发状况，会随机应变也是模特需要学习的能力。


    黎安细细按摸Max脸上的骨骼，从眉骨到颧骨，再到下颌。


    秦可意越看越不顺眼，黎安摸女模的时候，他没在意，换成了男模，怎么看都怎么像是她在摸情人的脸。


    “要不我来吧，安姐？”秦可意打断黎安的动作。


    黎安没有犹豫：“行，交给你了。”


    秦可意还在试用阶段，她是要放开手让新人多练练。


    Max又被秦可意摸了一遍骨，两个评委两种手法。


    前一个评委动作轻柔，让人如沐春风，后一个么，他的手像钢丝球一样在Max脸上磋磨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