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意听到办公室里有人说：“有没有发现今天Leonna好像格外开心。”


    “我听说是Leonna谈恋爱了。”


    “消息可靠吗？哪里听说的。”


    “我听Fiona说漏嘴了。”


    “嘶……那肯定是真的。”


    秦可意一个字都写不下去，将笔在桌上一搁，闷着头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公司最顶层的天台本就是为了让员工放松心情设立的，秦可意走上天台，三三两两的人在角落里抽烟。


    见门口又上来一个人，秦可意和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像是在说：原来你也憋得慌。


    天台的风比秦可意想象的冷冽，阴冷的风从衣领灌进去，直钻胸口。他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才算感觉好受了一点。


    他原本想在天台多待一会儿，然而办公室里的小八卦以燎原之势已经传开了。


    角落里有人说：“Leonna好像恋爱了，今天训练的时候有人犯了几次错都没被说。”


    说这话是新签约的模特，要论以前的训练，他们犯错超过三次，必然会受到Leonna的“教育”。


    Leonna一向宣贯的是事不过三，他们训练的这点内容都做不好的话，可以趁早退出训练团。


    虽然他们知道Leonna是刀子嘴豆腐心，并没有真的把他们从训练团赶走，但是真听到她的话还是会怀疑是不是真的适合做模特。


    上次前辈来交流的时候跟他们说，Leonna只是在让他们提前适应职场环境，出了公司没人把他们当宝宝。尤其是在国外，有的老外本身就种族歧视，国人犯的一点小错都会被放大，没有强大的内心很难在高压高强度的工作中支撑下来。


    另一个人应声道：“怪不得我觉得今天Leonna温柔好多，和平常都不一样，满面春风的。就……怎么说呢，我形容不来。”


    “你是不是想说原本方方正正的，今天面目圆润了，原本灰扑扑的，今天就变多巴胺色了。”


    “是这样，仔细比的话，差别好大。”


    秦可意当然知道黎安变化大了，她今天无意识中笑了很多次，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黎安几乎是飞奔回家，有人在家里等着她的感觉好像也挺好的。


    从成年之后，她就习惯了独自生活，和家人一起住的时间也不会特别长。久而久之，黎安已经习惯了家里空无一人，打开家门后的寂静无声。


    “密码正确，欢迎回家——”电子锁打开，家里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黎安随意搁置的东西都被收拢起来，厨房里是食物诱人的香味。


    馋虫跟着满足感一起钻出来，黎安走到毛乐身后：“你做什么菜呢？”


    “黄油蒜香鸡翅，还有一锅松茸鸡汤，饭是蛋包饭。”


    “今天这饭是不是该叫鸡的全家？”


    “哈哈哈很不错的名字。”


    黎安注意到冰箱上多了一个钟，也不是真的钟，是马克笔画上去的，但是分针和秒针滴答滴答地在走。


    她摆弄了一会2D的钟，没搞明白究竟是什么构造和原理。好像这个世界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发生了，没有一点道理可讲。


    比如她和毛乐之间也是，也没谈多久呢，但黎安好像已经适应了有这么个人一直出现在她家里了，也是没有一点道理可讲。


    “收拾收拾来吃饭吧。”毛乐穿着围裙将煲好的汤端到桌上。


    “你好像我爸。”


    毛乐没听清：“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做饭的样子，有点像我爸。”


    黎安当然没有恋父情节，只是单纯地觉得毛乐穿着围裙的样子很有家人的感觉。


    毛乐当然不会懂黎安此刻的感受，他摇摇头：“我只当你是夸我了。”


    “当然是夸你，”黎安喝了一口汤，竖起拇指肯定地说，“你也太会做饭了，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小学的时候吧，看了美食节目之后就想自己试试，没想到我还挺有天赋的，一试就会，试什么会什么。”说到这里，毛乐还挺骄傲的，得意地笑笑。


    “对了，”毛乐说，“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一下你的父母吗？”


    黎安皱眉，听到这话不大高兴：“见父母？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她和毛乐认识也没多久，也没到可以互相见家长的地步。转念一想，她换了主意：“可以见，但我很久没联系他们了，你要是能联系上的话就见吧。”


    毛乐没吱声，往嘴里送了口饭，过了许久，他才说：“说话算话？”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饭后，黎安在沙发上葛优躺消食，一不小心吃的太多，胃里有点胀。


    她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厨房里叮铃哐啷的声音反倒让她心越发宁静。


    不知是过了多久，黎安突然被人抱起。


    “你做什么？”


    “看你吃撑了，运动运动消消食。”


    毛乐脱掉了上衣，但围裙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刚好遮住胸腹，那点风光在围裙下若隐若现，勾得黎安几次望过去。


    黎安没有推拒，任毛乐将她抱到浴室里。


    浴缸里早放好了热水，毛乐蹲下来在柜子里翻找：“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浴球？”


    “随便，你挑个你喜欢的就好。”


    他怎么连她家浴球放在哪都知道，黎安怀疑毛乐要比她更了解这个家。


    毛乐挑了个紫红的浴球，“扑通”投入水中。


    浴球在水里快速化开，一缸热水瞬间变成血红色。


    黎安右眼皮跳了跳，她多半能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一想到他们两个躺进这水里，多少有点不吉利。


    什么血//腥爱情故事。


    木已成舟，现在说不喜欢这个浴球的颜色显然已经太晚了，换一缸水麻烦不说，还浪费水。


    毛乐倒是好像很喜欢这个浴球，慢条斯理地点上香薰蜡烛，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玫瑰花瓣从地上一路洒到浴缸里。


    黎安坐在水池边上，看着毛乐出去又进来，原来是去拿了瓶红酒。


    “你好像挺享受做这些事情的。”黎安说。


    “大概是觉得因为有人在期待吧，不是吗？”


    好吧，是被他说中了。


    黎安看着毛乐将东西都准备完，接着浴室的门被他关上，比她高出半个头的人一步步向她走近。


    恍惚间，她好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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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了错觉，毛乐才是气势更强的年长者，一步步引导着她。


    隔一会儿，浴室里没了说话声，偶尔传来水溢出来和溅到地上的声音，或是难掩的嘤//咛……


    *


    黎安最近都过得很滋润，主要是能吃能睡，什么都有人管。渴了有人递水，饿了有人做饭，嫌水凉有人帮她洗脸，早上还有人帮忙穿衣服穿鞋。


    古代皇帝也不过如此。


    一个人独自生活惯了，骤然家里多出来另一个人，没想到她能以最快的速度适应，并且乐在其中。


    毛乐发来消息：【在公司记得喝水，还有坐久了要站起来休息一会】


    黎安：【好的~~】


    毛乐：【包里有我做的午饭，别点外卖】


    黎安翻了翻自己的东西，她现在都不清楚自己带了什么上班，她所有的东西都是毛乐准备的。


    早上来的时候，她只要把毛乐放在玄关柜上的东西一起拿走就好了。


    黎安翻到便当盒，想必这就是毛乐为她准备的午饭吧。


    中午在休息间热饭的时候，其他同事没预料到会有一天在休息间碰上黎安。


    “Leonna，你也来热饭？”某个同事问道。


    黎安已经脱单的事情在公司已经传遍了，只有她这个当事人还不清楚。


    早前大家都猜测她这样金发碧眼又背景神秘的混血美女肯定不缺人追，也有人猜她会被哪个幸运儿谈上。


    只不过猜来猜去，八卦的主人公一心扑在事业上，公司里前前后后那么多帅哥美女对她献殷勤，主动投怀送抱，她一眼都不看。


    长得好看的人，在她眼里只分成了两种：适合当模特的和不适合当模特的。看到五官优越的，黎安便开始在同事面前分析起这种长相适不适合爆火，能不能在圈里挣钱。


    黎安看着微波炉里的便当盒，点点头：“家里有人给做饭。”


    “谁啊？我们认识吗？”


    八卦在公司里传来传去，传的次数多了就偏离了原来的意思。传到有些人耳朵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黎安和她手底下的助理经纪人秦可意搞办公室恋情。


    他们说秦可意长得像黎安的初恋，秦可意被招进来就是因为黎安把他当成了初恋的替身。


    同事们旁敲侧击找秦可意本人确认这件事，虽然秦可意一直否认，但他越不承认大家越觉得传言是真的。


    更离谱的是，有人觉得黎安和老板才是一对，不然老板为什么处处为黎安破例，事事为她开绿灯。


    不过这个谣言很快就被推翻了，因为隔天就有人看到一大早老板和他女朋友在车里接吻，而那会黎安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了。


    大家想来想去，只有黎安和秦可意一对这个说法最靠谱。


    八卦舞到正主面前，大家想听的其实是他们最相信的东西，或者更劲爆的内容。


    黎安否认道：“你们不认识，他就是个普通人。”


    “叮——”饭热好了，黎安从微波炉里拿出饭盒，“我先去吃饭了，你们慢慢聊。”


    她从休息间走出去，没听到身后的议论，仿佛传言都与她无关。


    而八卦中心的另一个主人公因为在寿司上挤多了芥末，被呛出一滴珍珠大小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