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饭，大家都食之无味，异常安静。


    吃完饭，四人来到酒店的会议室，陈靖特意问酒店人员借用了这个会议室。


    现在大家士气低落，他觉得有必要开个会动员一下，给大伙儿打打气。


    他来到会议室，看着四位少年乖巧地坐在会议室里，全都垂头丧气，表情郁闷。


    陈靖将饮料递给他们，朗声道：“今天才第一次演出，反响平平是很正常的情况，大家不需要这么泄气。”


    但是他的话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少年们还是满脸心事的样子。


    陈靖用力拍了拍手，手掌相碰发出的声响让少年们下意识地全都抬头看向他。


    “哥几个，现在不是丧气的时候。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如果遇到这点小挫折都一蹶不振，将来还怎么在这个圈子混下去？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唉声叹气，而是需要自我反思和总结不足，下次路演可以规避这些问题。这也是公司让你们进行路演的目的，不是么？”


    胡轩逸作为队长，带头说道：“陈哥说得对。现在不是丧气的时候，我们必须做个总结和反思。”


    “我觉得我们的表演没问题。”洛宇说。


    方墨白：“但是我们的表演没办法吸引人。”


    纪凡希：“会不会是妆造的原因？我们的服装是不是太普通了，没有亮点。”


    胡轩逸：“我觉得凡希说的这个是一个原因。”


    陈靖点点头：“我明天会联系公司，让他指派两位造型师和服装师给我们。”


    “除此之外，我觉得今天的表演我们只关注了表演的完成度，也并没有跟台下的观众互动，调动气氛。”洛宇继续补充道。


    胡轩逸赞同道：“有道理，我们确实只想把表演没有任何差错地呈现出来，没有去观察舞台之外观众的反应，这是我们很大的一个问题。”


    “既然大家都总结出了这次演出的不足，那么在下次路演中改进就行。今天的路演既然自己结束，就已经是过去式，大家养足精神，准备下一场路演。”


    “好！”


    经过这次小会，大家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不少。


    少年们各自两两回到房间，方墨白趁着洛宇在洗澡的空档，走去阳台吹风。


    对于自己今天白天路演的表现，方墨白觉得自己已经尽力，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


    他虽然情绪谈不上多消沉，但终归是有些郁闷。


    往往不开心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叶知秋。


    他看了一眼时间，如果工作不忙不需要加班的话，这个点她应该已经下班回家，差不多准备睡觉了。


    在给她打电话与绅士地不打扰她休息之间反复横跳，方墨白最终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给叶知秋打了电话。


    结果电话打过去没人接。


    少年难掩心中的失落，自我安慰她可能已经睡了。


    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叶知秋。


    方墨白立刻点了接听。


    “抱歉，我刚才在洗澡，没有接到。”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让少年心里踏实，又有些想念。


    “小白白？”


    “嗯。”


    听出他语气失落，叶知秋连忙问：“怎么了？路演很累吗？”


    “还行，就是效果不太好，大家都挺泄气的。”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少年愣住。


    那头的叶知秋继续说：“你们又不是大明星，一开始进行这样的表演当然不会有很多人关注啊。人气也是需要慢慢积累的，这也是公司要你们路演的目的之一不是嘛。同样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考验你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实娱乐圈跟职场差不多，新人要想立足，就得姿态放低。万事开头难，不可能一帆风顺，挫折困难都是在所难免的。不要太在意这些，不然就会很内耗的。做得不好，下次做好就行。”


    “嗯。”


    其实她说的，跟陈靖说的大差不差。


    可是方墨白还是喜欢听她说话，仿佛只要听她说了这些鼓励的话，自己才重新拥有了力量。


    “不要想太多，早点休息。”


    “好，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方墨白走回房间，洛宇正好从卫生间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来。


    他看到方墨白从阳台上进来，脸上是前所未有地轻松，笑着问道：“发生什么好事了么？”


    “嗯？”方墨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真该给你找把镜子，让你照照自己刚才的表情。”


    方墨白不明所以，但也懒得跟他多说，他拿起床上的换洗衣服，走进卫生间。


    他要好好洗个澡，然后什么都不去想，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


    叶知秋赶了好几个通宵，终于把口红的策划方案做好。


    第二天她来到公司，将策划案打印出来，装订成册，然后深吸一口气，走进顾清让的办公室，将策划案递给他。


    顾清让当着她的面，沉默地翻阅着方案书。


    叶知秋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这还是她第一次，领导当着她的面这么直接地看起来了策划书，而自己却等在一边，像是在等待宣判结果的囚犯。


    让她有点紧张。


    顾清让简单地翻了下叶知秋的策划书，然后抬头看向她问：“你在前一个公司，独立做过的策划书么？”


    叶知秋点头：“做过不少。”


    顾清让将策划书扔在桌上：“我不知道你以前公司的要求是什么，但是在我这里我希望你能将以前那些旧习惯扔掉。”


    “什么，意思？”她有些不明白。


    “简单来说，就是你的这份企划案毫无创新。”


    他的话对叶知秋来说，有如当头一棒，把她整个人都打懵了。


    但是就像她昨天晚上鼓励方墨白的话，遇到挫折困难，不要气馁，找出不足，重新来过。


    于是她上前拿起桌上的策划书，毫不犹豫地说：“我全部重新做，请再给我一天的时间。”


    “你确定一天就够了？”


    “确定。”


    说完，叶知秋转身便离开了办公室。


    顾清让望着她的背影，那背影看上去倔强且坚韧，他忍不住嘴角上扬。


    真是有趣的人。


    策划方案被全盘打回，叶知秋只给自己三分钟消沉的时间，她趴在办公桌上，将额头贴在桌面上，开始释放负能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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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美玉见她这幅样子，语气笃定地问：“看你这样子，方案没通过？”


    叶知秋有气无力地“嗯”了一下。


    “正常，我们顾总监要求高，目前没有任何一个人写的方案能在他那里一次性通过的，被打回来好几十次的情况经常发生。”


    原来如此。


    原来不是只有她方案通不过，叶知秋心里好受了不少。


    她猛地从桌上直起身子，把一旁的沈美玉吓了一跳。


    叶知秋干净利落地将被打回的策划书扔进垃圾桶，然后重新打开电脑，开始埋头苦干。


    沈美玉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振作得也太快了吧！”


    “我只有一天的时间重写方案，我没时间伤心难过啊。”叶知秋眼睛不离电脑说道。


    “真是佩服你的毅力。”


    可惜的是，一直到下班，叶知秋都没有想出所谓的有创意的点子来。


    看来光有干劲还不够，没有创作灵感也一样写不出让老板满意的策划方案来。


    头上的头发都快被她扯烂了，她也还是毫无想法。


    正当她欲哭无了的时候，她接到夏帆的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不行啊，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准备在公司加班。但是我没灵感，想不出来。”


    “没灵感你在公司里死熬着它就能蹦出来？还不如出来放松一下，也许灵感就不经意间来了呢。”


    叶知秋觉得有道理。


    夏帆开车到她公司来接她，上了车，叶知秋的精神便放松了下来，人有些昏昏欲睡。


    这几天为了赶这个策划方案，她通了好几个宵，没想到方案居然被全数打回。


    说不受打击是骗人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打工人永远是老板最大，老板不满意，只能乖乖重做。


    看她脸色不好，夏帆就知道最近叶知秋肯定工作很辛苦，她心疼之余，只能尽量将车子开慢一些稳一些，让她可以多休息会儿。


    夏帆带叶知秋去的是一家新开的餐厅，位于街角巷子内，环境清幽，适合叶知秋现在比较乏力的状态。


    她被方案弄得精神崩溃，需要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清静清静，沉淀一下自己的思路。


    “这家店是新开的素食店，带你来尝尝。”


    叶知秋对吃的并不讲究：“吃什么无所谓，环境安静就行。”


    “我就是看你最近工作太辛苦，特意带你来吃点好吃的，犒劳犒劳你。”


    叶知秋虽然疲倦，但听到闺蜜的这句话心里还是温暖的，她摸了摸夏帆的脸，笑道：“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


    “你跟宋大校草如何了？”夏帆突然话风一转。


    “说清楚了，做朋友。”


    夏帆一边看着菜单一边白了她一眼：“你啊，就是认死理儿。那么好一个男人，就这么放弃了？”


    “他是一个优质男，但不适合我，我不想冒险。”


    夏帆知道自己的这位闺蜜倔强的跟一头驴，十匹马都拉不回，于是也就放弃去说服她。


    她点了两份套餐，然后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叶知秋，突然幽幽地说：“那你跟那位小爱豆，到什么程度了？”


    叶知秋刚喝进口的水立刻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