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无情

作品:《女帝从保洁开始

    冷酷,毫无道理可讲。


    冰冷的枪管顶在额头上时,硕宁长公主如此想到。


    在没见到徐盈之前,凭着徐信的三言两语,她想过徐盈的模样——顶着张淑之女头衔却腹背受敌、孤立无援的天变者。


    就像冀州送来的那些天变者一样,再怎么负隅顽抗,猎物终究会俯首求饶。


    哪怕那是张淑的女儿。


    可当徐盈拿着张淑曾用过的黑漆漆的兵器,无比熟练地清理掉她身边的所有助力说出这番话时,她知道她过于自负了。


    “你很果决。”


    似乎是知道无处可逃,她反倒镇定下来,望着那双酷似故人的眼睛,仍有些不解,“为什么你们都不肯为我所用?”


    她跌坐着嘲弄,“她最先认识的是我,能懂得她的人也是我,她却选择了皇兄,明知皇兄会忌惮她,她竟然不想扶我上位,反而为了那群蝼蚁赴死!而你,是我一直知道你的下落保全了你,你也不选我。”


    徐盈冷冷道:“谁会把草菅人命的人奉为君主!你们李氏上下每一个人身上沾了什么东西,你不清楚吗?”


    硕宁长公主轻笑出声,“原来是因为这个。寻求长生而已,等你到了那个位置,享受过权力的滋味,你也会像我们一样!


    “原本你们这些天变者要是不出现,我们也不会盯上你们。可谁让张淑那么厉害,谁让这世上只有一个张淑!那些后来的天变者能力不足,被冀州的人抓到送去给皇兄炼丹,是他们自己无能!”


    冀州利用元寿抓捕穿越者进郡主府为幌子,实则是皇帝在见识了张淑的能力后,为求长生,将那些人拿去炼丹。


    第一次被炼化出来的丹药,通常会找试药者,但抓捕穿越者不容易,炼制的丹药也不容易。


    于是,李氏旁系的宗亲被赐下丹药。一个又一个,直到每一个试药后还好好活着的宗亲无恙,丹药才被呈给皇帝。


    整整十六年,每一个丧命于皇帝长生之念的穿越者,惶恐又无措地求饶,却都免不了一死。


    元寿为了活下去,只能听从永昌郡主的吩咐,去抓穿越者取血葆她青春。


    被取血的穿越者身体强健些的,会被送进京城炼丹,身体虚弱些的,则会任由永昌郡主处置。


    这是李氏达成的共识,与之相关的每一个人,都是上位者满足私欲的帮凶,为了不被供出,他们竭力扩展帮凶阵营——摩诃门。


    难怪当初永昌郡主事迹败露,皇帝下令只是褫夺她的封号关进宗人府,并未将其处死,原来是警告与之有关的李氏宗亲不许乱说话。


    张善接触皇帝和莫虚子时,动用回溯能力得知这些内情片段,在找到徐盈后为获得她的信任主动告知,再由徐盈一点点拼出天变者失踪的真相。


    当权者为了长生而吃人,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可徐盈拼出这些真相后,竟然不觉奇怪。


    她在原世界也见过这种。


    人体的脏器可以在科技与医学高度发展的拼接中,为另一副身体续存。


    那个世界,每时每刻都会有人无故失踪,莫名死亡。而在这种悲哀的另一端,庆贺身体恢复如初的人又可以继续挥洒着钱权,寻找下一个能延续身体的容器。


    她在保洁组见过有人接这种生意,只要对方权力够大,给的够多,接任务的人几乎没有在拒绝后,还能活下来的。


    她拒绝任务并干掉雇主和几个窝点后逃走,那群人或许气疯了吧。


    但那又怎样呢?


    她已经无牵无挂了,她做了很多不让家人开心的事,她只想在临死前缩在妈妈的怀里。


    可她来到了这个世界,再一次目睹了吃人法则。


    “不是他们无能,而是你们无耻。”厌恶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徐盈冷冷地说道,“我也不会跟你们一样。区别在于,我是个人。”


    话音一落,抵着硕宁长公主额头的枪管微微移至她的心口,徐盈的食指慢慢勾动扳机。


    “等等!”


    意识到她是真的要杀了自己,硕宁长公主急声道,“没了玉玺,你就是杀尽李家的人,他们也不会服你!留着我,我可以做一个傀儡皇帝,到时候——”


    砰的一声枪响,终结了硕宁长公主最后的求饶。


    “到时候你就该有能力除掉我了。”徐盈接下她的话,冷漠地看着她的身体被血色染透。


    徐盈揽着柳江白,看了眼旁观的张善和其他小道士,“还不走,等我管饭吗?”


    小道士们见她毫不留情就动手,脸上却还有未散的杀气,皆是瑟缩在张善身后。


    张善忍不住道:“那你呢?”


    徐盈理所当然道:“去找我那假爹问问玉玺找到没。”


    “徐信?”


    羊汤面馆里,蒙头吃面的男子被这低低的气音喊得一哆嗦,随后仓惶咽下面条抬头,一张胡子拉碴的陌生面孔映入对方眼帘。


    “你认错人了吧?”


    大胡子脸男人擦了擦嘴上的面汤,见来人面皮斯文,脸颊上还有几道淡淡的疤,一身翠青月牙袍衬得人有些文弱。


    得到这句话,孟临咦了一声,旋即撩了衣袍坐在他旁边,“她都要得势了,你藏在这里做什么?”


    徐信咕噜咕噜喝下面汤,只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放下碗和碎银后就要起身离开,哪知孟临抬手拦下他,低声道:“外面全是她的人,你若信我,就跟我走!”


    徐信闻言,猛地用余光扫向门外,的确看见京兆府的人,领头的正是他那名义上的二儿子徐知武的脸!


    徐信脸色一变。徐知武在朝中的身份不是监察禁军的“飞鹞”吗?昨夜应该被处决了!连那收集情报的假身份傀儡师“织舞”也已经死了!怎么他还在外面……


    徐信快速收回视线,意识到是徐羡嶷一早提防他做的手段,恐怕自己就是逃出宫,徐羡嶷也不会放过自己!


    说不定此刻徐羡嶷的人就在附近盯着他!


    他紧挨着孟临坐下,语速飞快地质疑道:“你为何帮我?”


    孟临:“你并未向长公主和皇后告发我,越辛环还能安然无恙告诉我,你在这里,可见你是个好人。”


    徐信嘴角不自觉抽了一下,“是么。”


    他没揭发越辛环,是要利用她告诉皇后一党,徐盈早已和长公主联手,顺便利用越辛环的身份监视宫中消息。


    昨夜他能带着长公主出宫,也是走的越辛环的关系。


    至于孟临,这个皇后和长公主都用不上的废物,即便告发了他,他的位置也用不了。更何况,此人耿直,时常干些得罪人的事,留他在朝中搅混水正合意!


    但眼下,宫中被围,宫变一事是铁板钉钉了,孟临自然用不着上朝了。


    “你打算怎么带我出去?”徐信只能坐实好人形象,替自己谋生路。


    观龙寺那里,他摸不准徐盈会不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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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但柳江白一定会在那里。


    硕宁长公主没见过柳江白的身手,也没见过他灭掉摩诃门众徒的手段,还自以为是地想用周谦和鸿胪寺那帮人拿下柳江白,逼徐盈就范。


    先不说徐盈会不会就范,她们根本就拿不下柳江白!


    他好歹当了徐盈多年的爹,十分清楚徐盈不是个善茬,更容不下朝秦暮楚的人。他便自告奋勇辞了硕宁长公主,借口去找丢失的玉玺,实则易容后,准备改头换面苟活下去。


    皇后和长公主要跟徐盈争,他这个小卒子上不了台面,理当自保。


    他在公主府的时候就知道,没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公主的命令决定着他们这些暗卫的生死,他早就想走了。


    当年自告奋勇去顶替真正的徐信,他真以为能摆脱公主了,直到他发现徐盈的能力远比他预想的可怕,才心生了两头蒙骗的念头自保,如此一来,他在哪头都有余力逃走。


    而现在,孟临的出现印证了他两头有所保留的手段是正确的。


    他切切地看着孟临,“前门走不了,后门虽然通着几条巷子,却都是鱼龙混杂的区域,你这身衣服太惹眼了!”


    他敢来这家店吃面,就是盘算好了后路,以他易容后的模样,从那鱼龙混杂的地方费点儿功夫离开,是可行的。


    但孟临既然开了口,必然是还有更好的法子。


    “上楼,你我衣着打扮调换,我替你引开他们。”


    京城的羊汤面馆虽然只有一层,但楼上的那层与其他店铺是相通的。


    孟临用他自己调换徐信,徐信倒的确有从相通的店铺再次变换身份的时间。


    只是这么一来,孟临多半是活不了了。


    “你可能会死。”徐信还是说得委婉了些。


    孟临却坦然道:“朝中两派相争,内斗已久。我这种不涉党争的人被利用来利用去,随时都可能替人背锅,不声不响地死了。你没有揭发我后来跟着徐盈,保了我一命,我理当用命来还。”


    徐信愕然。这话他知道不当轻信,可孟临是出了名的耿直。


    耿直的孟临一脸豁出去的神情,徐信余光扫了扫门外要进来的京兆府,最终咬咬牙,“走吧!”


    易容的速度很快,徐信是熟手,三两下给自己脸上的易容皮子卸下,孟临却还笨手笨脚地在脱靴子。


    “靴子不用换了。”徐信听楼下隐隐有官兵的问话声,不免着急催道,“外衣给我就行!”


    孟临赶紧照做,嘴巴不停,“你现在知道急了,刚才还有心情吃面!”


    徐信本不想跟他逗嘴,可突然想起什么,他眯了眯眼,“你既然押了她,她得势之后应该不会对你下手。你放着大好前程不要,替我送死做什么?”


    脱掉外衣后的孟临,身上是一件红色的官袍。


    回应他的却是一道熟悉的女声,“因为他正在做谋前程的大事。”


    徐信只觉后背一凉,寒意窜起的瞬间,理智催促他快跑,腿脚却僵硬地不听使唤。他眼睁睁看着穿戴好官服衣帽的孟临顺从地屈膝一跪,便知那句回应不是幻觉。


    冷汗顺着脸滚落,徐信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直到那诡异出现在他背后的人,慢慢站在他面前,徐信双腿一软,也跪了下去。


    徐盈满身血色,眼睛却亮亮的,乍一看,颇像才从凤曲城门外杀完道士回来的模样,连语气也一样。


    “原来你长这个模样啊,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