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作品:《和四个竹马的那些年

    入了春之后白昼越发的长,即使日落西山,也比之前亮堂,照的人心有点慌。


    安素雪在那户人家门前徘徊踱步,时不时用手拧着衣袖。


    不远处的季飞白摇了摇头。


    犹豫了几个日夜,临门一脚时还不一鼓作气。


    她到底在想什么?


    想什么?


    想的自然是陈山的名声。


    安素雪脑子冷静下来后站在那户人家门口,想的是如果她贸然找来,会不会让人觉得是陈山指使她来的?会不会给医馆惹麻烦?


    到时候连累的还是母亲。


    所以她垂着眸子转过身,打算往回走了。


    罢了,左右这件事已经了结,就此作罢算了。


    “喂。”


    从天而降一个人横在前路,安素雪抬头,见这人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居高临下的看她。


    “怎么,不敢了?”


    面容秀美的姑娘登时脸红,贝齿咬着唇,一声不吭的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后头季飞白不紧不慢的跟着,他声音也如脸蛋一样出色,带着说不出的清润透亮。如果,他能念诗词歌赋就更好了,而不是在她身后说有的没的。


    “季飞白,”饶是好脾气的安素雪也不免恼了,杏眸圆睁,抬头气呼呼的看他。“你要做什么?”


    季飞白两只手枕在脑后,悠哉的像是逛自家园子。他唇角总是噙着一抹笑意,即使打扮普通,也掩盖不住俊俏,已经惹的附近姑娘夫人偷偷看过来。


    那些视线可有可无的也落在她身上,让本就通红的脸更涨的发热。为此,她迁怒于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好像并没有碍你的事,安姑娘不是打算问个清楚吗?难道临门一脚害怕了?”


    寻常人恐怕会好生安抚,再循循诱之,但季飞白言辞犀利,一阵见血道:“怕了就怕了,只是丢脸和晚上睡不着而已。”


    这话戳到安素雪痛处。


    这几日她当真没睡好,先是练针灸到夜里,然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错。


    甚至还想是自己的错怎么办?陈山嘴上说着不在意,还好声安慰她,但保不齐会对她失望。


    还有母亲那里,她会不会知道自己出错?如果知道……


    这几天她眼下越发青黑,幸而没人发现。


    “我没有睡不着。”她小声反驳,却显得苍白无力。


    “一双黑眼圈,还想瞒着谁。”季飞白丝毫不留情,“可以,你大可以不去问,只是眼圈越来越重,隐隐有虚弱亏空之像,到时候给病患看诊时,病人说让你先给自己看看。”


    刚开始安素雪没什么反应,听到最后一句时,她手握成拳,脸上神色变幻。


    “去就去!”


    然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急匆匆的折身回去,慢慢从走变成了跑,甚至最后提着裙摆宛若翩飞的蝴蝶。


    再次来到那户人家门口,安素雪重重呼吸一口气,轻轻敲门。


    无人应声,她便站在外面等了一会,也就是这会功夫,瞧见院子里靠近大门处的一棵李子树下倒着药渣。寻常人家喝完药也会随便倒了,但安素雪察觉出异样来。


    那处洇湿的痕迹瞧着像是刚倒的,浸透一大片,倒像是一整碗的药。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出来,含糊不清道:“谁啊?”


    听声音像是喝醉了?


    柳叶似的弯眉微微蹙着,直到那人走到跟前,她能闻到浓重的酒气后,安素雪确定他喝酒了。


    “是你啊,有事?”那人脸色坨红还打了个酒嗝。


    “这几日你身体怎么样,可还咳嗽?”


    “一般吧,嗝~”那人边说话边打酒嗝,打开门,脚步微晃,手指着安素雪道:“你们这些大夫都丧良心!开药剂量小,得多喝好多天,就是为了多挣我们钱。”


    “给你开的药并未收钱,而且药性和酒性是相冲的,喝药不可饮酒,不止是影响药效的问题,对身体恢复也百害无一利。”


    她温声和那人讲道理,年华正好的小娘子说起自己的行当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可落在一些人的耳朵里就显得聒噪。


    “你还有脸说!”那人指着安素雪的鼻子骂,“我看你是女的才不和你计较,你们陈家医馆做的什么生意?刚开始给我看病,越看越严重,说,是不是故意拖累我,等我病重了好挣上一笔?”


    这人不由分说的就来拽安素雪,喝醉的人力气极大,抓着安素雪的袖子不放手。“你也配当大夫?我看啊,你们这些大夫半点用处都没有!”


    “给你开的药没有收钱,而且我说了,酒会冲了药性,你若是饮酒喝药无用的。”她还在温声温气的和对方解释。


    “都这时候了,你和他啰嗦什么?”


    不知道何时季飞白来了,一把抓住那人,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竟然轻松的卸了那人胳膊。


    那人惨叫声还没喊出口,便被季飞白捂住了嘴,安素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他揽进院子里,他又很快松开关好院门。


    几息之间做好这些,一气呵成。


    那人吃醉了酒被季飞白推到在地,左手捂着右胳膊哎呦哎呦的叫唤。


    在场的唯一大夫安素雪赶忙蹲下想要查看,季飞白则是神色轻松唇角含笑对那人道:“看,你现在就需要大夫治病。”


    “大夫,大夫我错了,救救我!”


    给那人安好了胳膊,对方已经大汗淋漓,酒醒了大半,连连道歉说出实情。


    原来他不止没喝药,还一直在酗酒,所以病拖了又拖一直未痊愈。


    ……


    暮色四合,正是用晚饭的时辰,各家商户窗前挂起了灯笼,叫卖声和食物香气混杂,竟然觉得有点饿了。


    天边日头还残余一丝光亮,走在街上不知为何有种恍然之感。


    安素雪转头道:“今日的事情,谢谢你。”


    “怎么谢?”他问。


    “你想怎么谢?”安素雪诚心诚意的发问。


    “想谢我就请我吃一碗面吧,我的钱被马贼抢光了,现在身无分文。”


    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将没钱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安素雪莞尔一笑,身上的重担彻底卸了下来。


    心情变好后眉眼松散开来,笑起来灿若春花。


    “我知道一家面馆还不错,请你吃。”


    这是一处脸面挺阔的铺子,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就算心情再不好,来到这也会被人间烟火气所感染。一碗热汤面下肚,大汗淋漓,好不畅快。


    吃完饭,安素雪好心的带他在街上逛。


    “冬日时短夏时长,这些铺子现在应当会开到很晚,你有什么想买的吗?我可以带去你。”


    季飞白两只手拍出了脆响,然后双手摊开朝上,意思两手空空。


    安素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我有钱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觉得对方高冷不好接近,没想到其实人还挺不错的。


    “没什么想买的。”他道。


    平日里忙碌,安素雪鲜少有出门逛街的时候,她嘴上说陪着他逛,实际上两只眼睛看来看去,瞧什么都新奇。


    她在前面走,季飞白就跟在身后。身材颀长样貌俊美,光是往那一站便压过了满园春色。


    安素雪则是兴奋劲过去只留下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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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开始担心会给陈山惹祸,若是那户人家去告诉继父怎么办?


    继父对她很好,大约不会责怪她,可她怕让母亲知道。


    这些年因为带着她改嫁,母亲没少受暗地里的嘲讽,说带了个拖油瓶,还有许多难听的话。而且陈家族人对她们母女颇有微词,觉得是因为有安素雪,所以安杏花才不愿意再生孩子的。


    那段时间陈家老辈日日都登门,她每次都害怕的躲在自己房间不敢出来,可训斥母亲的声音仿若会长腿似的,飞过门板,刺进她耳朵里。


    秀丽的姑娘脑袋越压越低。


    “他们在看你。”季飞白突然说。


    安素雪回过神,这才觉得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多了不少,低头整理衣服并未有不妥之处,于是压低嗓音问他:“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脸上有东西?”


    他粗略扫过一眼,说有。


    “怪不得他们老看我,在哪,你告诉我。”


    她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却没摸到什么,季飞白神色认真道:“嘴边。”


    难道是方才吃面的葱花?


    顿感窘迫的安素雪连忙拿帕子蹭,可季飞白一直说有。


    “你帮我擦一下,谢谢。”


    她看见季飞白挑了下眉梢,异域少年生的俊美,面对面之下她总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好了。”季飞白将帕子还给她。


    安素雪检查了一下,没发现异物。


    可能掉地上了吧,她想。


    ……


    此时安素雪在小摊前挑着折扇,所以不知有人来寻她。


    “公子,安大夫不在。”


    明明外面还有一线光亮,屋内却早就漆黑一片,甚至连一盏油灯都不曾点,只能隐约看见大致轮廓。


    来禀报的是添香,脸色苍白额头沁了冷汗。好半响后听见上首处的人淡声道:“她去哪了?”


    “奴婢不知,医馆的人说走了好一会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已经派人守着,待安大夫回来后立刻请来。”


    阴影里的谢骧淡淡嗯了一声,添香本该退下的,但想到院子里不知死活的丫鬟,她硬着头皮求情。


    “主子,春竹并非有意,还望……”


    求情的话还未说完,额头一痛,随后便听瓷器碎裂之声。


    “对不起主子,是奴婢冒昧!”添香立刻跪地求饶,听见动静的红袖赶忙也进来跪地,不过她是为添香说话。


    谢骧捂着额头,脸上带着极为厌烦的神色,红袖暗道不好。


    自从主子捡回一条命落下不良于行的病症后,性子越发的乖张阴鸷,从京城到这的路上处置了不少丫鬟仆从,院子里一大半人都是到这之后置办的,因此没那么听话懂事,总是冲撞主子,导致每日都有人被处理。


    今日要处置的春竹泡的茶不对,已经被打了十个板子昏迷过去,添香和她有交情所以才想求情。


    可她也不想想,不处置春竹,用谁来平息主子怒火?


    “再打十板子,发卖了吧。”


    话音刚落,有急匆匆的脚步由远及近。


    “禀公子,安大夫来了,就在二门外候着。”


    “叫她进来。”


    他顿了顿。


    “还有,把人拖走血迹处理干净,莫要有血腥气。”


    添香眼睛一亮,赶忙欢喜应声。“多谢主子开恩!”


    没一会安素雪就被引了进来,添香怎么看她怎么好,闹的安素雪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今天对我这般热情?莫不是谢公子伤势好的差不多了?


    多日不见,是该痊愈了。


    可在也没想到,他右手虎口处再次溃烂,看的安素雪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