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婉还是不愿被扶，“我可以……”


    她踉踉跄跄地想迈步，但身体软绵绵的，膝盖使不上力，直接往地上倒去。


    魏司泽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地去扶她，“你这倔脾气……”


    话没说完，看到虞婉面无表情流下的眼泪，立刻闭了嘴。


    魏司泽注视着她，抽出纸巾来帮她轻轻地擦脸，说话的语气里带着点嫌弃，“现在倒是晓得难受了，刚才叫你不要喝怎么不听话？”


    虞婉看着他，“我若是不喝能难道她会放过我？”


    乔恒可能放过她吗？


    乔家可能放过她吗？


    魏司泽站着说话也不腰疼。


    魏司泽手上的动作稍微停了停，然后淡淡地说：“这件事我欠你的，将来我一定会补偿你。”


    “你打算怎么补偿？”


    魏司泽望着她那双迷离又似清醒的眼睛，慢慢靠近，轻声问道：“用身体偿还怎么样？”


    虞婉听了又要反胃。


    魏司泽一边给她拿来垃圾桶，又一边轻拍她的背，开玩笑地说：“我倒贴你还让你如此的恶心？”


    虞婉身体不适还不忘评价。


    “真恶心。”


    魏司泽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是真瞧不上我还是假瞧不上我？”


    虞婉趴在茶几上，喘着气，对他摆了个手势，道：“不、需、要、你。”


    她说话的语速很慢，但语气异常坚决。


    魏司泽盯着她看了半天，然后扶起她，搂进了怀里。


    “好了，快去医院吧。”


    虞婉不愿意这样亲近他，闭着眼皱着眉挣扎，魏司泽忍无可忍，随即低声威胁：“你再闹，我立马就跟你家的那几个讲，说你是我的女朋友。”


    虞婉立刻安静下来。


    魏司泽却气到牙疼。


    对着怀里面那一张痛苦却依然美丽的小脸，他咕哝了半天，最后只冒出一句：“真是吃定你了。”


    他抱着虞婉走出俱乐部，手脚并用地打开了车门，才刚把她安置好，手机便响了。


    他用肩膀夹着手机，“啥事？”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几句什么，魏司泽望向后座的虞婉，“就非得是现在吗？不可以换个时间？”


    他捏住手机，只见眉头越发的紧皱，“知道了，我很快就到。”


    电话咔嚓一声断了，魏司泽眼角余光扫到后座女子一脸难受的样子，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拨打了紧急电话999。


    接线员问询的声音刚响起，他的注意力却被一个高挑的身影猛然吸引过去。


    “霍生？“


    一阵位置的变动后，虞婉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好像从硬邦邦的皮座椅上被移动了，头顶上传来对话声，她听得不太清楚。


    直到一股凉香窜入鼻腔，她几乎是本能地，她伸出手轻轻扯住了身旁男子的衣角，轻声细语道：“霍生.....“


    魏司泽的眼神微微一闪，抬眼望向对面的霍楚宴。


    霍楚宴从沈颖不迫地把虞婉的手由自己的衣服上拿开，说：“是我。“


    虞婉便乖乖地不再动弹。


    魏司泽嘴角牵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说道：“闭着眼你都可以认出是霍生，如此看来还真是霍生的忠实粉丝嘛。“


    霍楚宴低头看着怀中那张因痛苦而泛红的醉颜，低声道：“我先带她去医院。“


    “多谢霍生。“


    魏司泽站在了原地，目送霍楚宴抱着虞婉乘车离去，忽然低头浅笑，心中暗想：难怪那么自信地说不需要我。


    在卡宴车的后座，霍楚宴用手背轻轻触碰虞婉的脸颊，感觉到一阵滚烫，随即低声问道：“大概多久能到医院？“


    “如果不碰上堵车的话，大约二十分钟。“


    他闻言道：“太慢了。“


    司机沉默片刻，说：“我联系交通管理局。“


    “好。“


    不久，车在路边停下，一名交警上前敲窗，司机与之交谈后，交警点了点头，跨上摩托车拉响警报为他们开道。


    司机踩下油门，一路上畅通无阻。


    经过几个街区，接近医院时，虞婉感到恶心，霍楚宴便将车内的垃圾桶顺手递给了她。


    她吐出了一些秽物后，痛苦地喘息着，抱着个垃圾桶艰难地要求：“停，停车。“


    司机关切地问：“虞小姐，有什么特别需要吗？“


    “扔垃圾。“


    司机显然没料到虞婉会这么讲究，愣了愣，说：“您先收着，到了医院我来处理。“


    但虞婉依旧固执地说：“停、车。“


    司机犹豫着看向霍楚宴，霍楚宴对虞婉说：“先去医院。“


    虞婉摇头，难受地说：“臭......“


    “我没闻到。“霍楚宴平静地说。


    虞婉这才不再坚持。


    司机升起隔板，继续开车前行。


    霍楚宴把在后座摇摇晃晃的虞婉扶正，帮她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轻轻抚摸着她，瞧着她痛苦的喘息，眼神变得深沉。


    车辆稳稳停在医院前，医护人员一拥而出，又带着虞婉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


    约两小时后，得出了结论：“初步判断是中度的胃穿孔，不过今晚几只能先注射抗生素，等明天根据患者状况再安排手术。“


    “另外，病人必须彻底戒酒。根据检查结果推测，病人之前就有过胃穿孔手术的经历，且不止三次。考虑到她的情况，医生应该早就警告过她酗酒的危害...“


    细微的呻吟声不断地传来，霍楚宴打断了医生的话，向他要了个毛巾浸湿热水，随即俯身帮虞婉擦拭着发烫的脸颊。


    “霍生...“


    虞婉虚弱地呼唤。


    “嗯。“霍楚宴低沉应答，“我就在这里。“


    医护人员见到这一幕，专注于手头工作，完成后悄然退出。


    司机又对着霍楚宴恭敬地鞠了一躬，“霍生，我到外边等。“


    “嗯。“


    病房里重新变得静悄悄，虞婉难受地动了动手，仿佛在摸索寻找什么，而霍楚宴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双探索的手，站立原地，没有移动半步。


    “霍先生……”


    得不到回答，虞婉顿时被一股沉重的失落感淹没，默默地抓着被角，抿紧嘴唇，泪水无声地滑落。


    “虞婉。”


    低沉的声音传来，虞婉立刻停止了抽泣，用力睁开眼睛试图找到声音来源，但随即有一只大手轻轻覆上了她的眼睛。


    她轻声呼唤，“霍先生？”


    霍楚宴望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为什么还非要这样伤害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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