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十年除灵三年农民

    自闪了腰之后,灵幻足足躺了两天。


    这已经是春季第十九天。


    民宿用的小屋也于昨天修好了。


    昨天这个时候,罗宾在他这坐了会儿寒暄以示关心,叫他好一些了还是得去验收一下,这样才能尽快修缮不满意的地方。


    “如果你不满意建筑的位置,可以找我移动,也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灵幻只能和她挥手相送。


    而今早是——


    “早上好,灵幻先生!今天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因为还不能做太大的体力活动,灵幻这几天即使六点醒来,也选择闭眼继续睡回笼觉。


    而小孩子对这样的自动化作息还不太敏感,可能只是一翻身、揉揉眼睛又睡了过去,所以中岛敦一般会于灵幻睡回笼觉的间隙醒来。


    今天也一样,大概是九点过的时候,灵幻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在床边蠢蠢欲动的小脑袋冒出来。


    双手扒拉着床沿,激动地等待灵幻下达任务。


    灵幻愣了半响,带着还没完全清醒的睡意笑道:“我记得今天绿豆成熟了,等下记得帮我收一下哦。”


    自从他腰伤之后,中岛敦就自告奋勇希望能多做农活,好弥补自己的过错。


    毕竟在他眼里是为了救自己,灵幻先生才受伤的。


    不过好在农场尚在初创期,单纯来讲工作也不算多,即使是小孩子也能承担得起。


    灵幻原本还担心他,但发现成就感让他表现得越来越有自信,反而觉得这样也不错。


    嘛,小孩子就是这样的。


    很喜欢帮忙大人完成事情,像“小大人”一样获得成就感,比如说读小学的时候,只是倒垃圾也会觉得与有荣焉。


    看见敦这样活泼的样子也不错,总比之前饿晕好。


    中岛敦:“好!”


    一秒,两秒,三秒。


    灵幻躺床上瞥过去:“怎么还不去?”


    “那个……那个……”


    中岛敦扭捏地对手指,“您没有别的要说的了?”


    灵幻:“……”


    这小子,眼里泛着期望的光芒啊。


    虽然营养不良,但仍然晶莹透彻的金色双眸里写着“您就再多问问我,拜托了”的话。


    ——是想要夸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小孩。


    但莫名不想让人辜负他。


    那就如他所意吧。


    “咳咳,”灵幻清清嗓子,“我开始了——请问,咪咪的水碗和食碗有没有洗?”


    “洗过了,”敦兴奋地抢答,“也重新添好了!”


    “这样吗?不愧是敦啊,那鸡舍的小鸡有没有放饲料呢?”


    “嗯嗯,小鸡都有喂得饱饱的。”


    “还要记得摸摸它们哦?”


    “不止摸过了,我还有和它们抱抱,琴酒和伏特加看起来都很开心。”


    “太好了,”灵幻做出结语,装作很感动的样子捂住脸,“这几天多亏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这……这是我应该做的!”中岛敦的语气止不住的高兴。


    如果有尾巴的话,可能早就呼啦呼啦摇得跟螺旋桨似的。


    他偷偷从指缝间观察中岛敦。


    每夸奖一次,敦的表情就越发骄傲,小手握成拳头一抖一抖,灵幻甚至有些不太敢把手移开,因为他的目光是在是太令人招架不住了。


    炽烈的真诚,满心的在意。


    让人忍不住想夸他更多。


    灵幻告诉自己克制再克制,鼓励式教育虽然能有效建立起一个孩子的自尊自信,但太超过会造成人格膨胀的!


    却没想到敦自己先冷静下来了。


    他“啊”了一声,想到什么事,于是伸手在身后摸索着什么。


    “灵、灵幻先生,我还有个惊喜想给您看……”


    语气在激动之余,从前在孤儿院生活的怯懦又显露几分。


    灵幻不得不把自己慢慢撑着坐起来,引导他:“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孤儿院生存都困难,没有可以制造“惊喜”的余地。


    这是敦对自己渴望的一次勇敢尝试。


    所以灵幻必须拿出耐心才行。


    “不好拿出来吗?”他失笑,“很重?”


    中岛敦迟疑摇头,“不重,只是我在调整位置……”


    “位置?”


    “嗯嗯,我准备好了——”


    敦的左手右手同时从背后伸出,表情同时变得慎重,像是在运送非常重要的东西,不敢有半点闪失。


    就这么几秒的时间,灵幻甚至在他的额头上看到了几滴冷汗。


    灵幻愈发好奇,他的视线跟随敦的手移动,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


    两颗鸡蛋。


    一颗白色的,一颗深色的,干干净净,没有沾上饲料的杂草,也没有奇怪的脏污。


    就像是对应了琴酒和伏特加的羽毛颜色。


    从个头来说是一般大小,但形状很完美,下半部分是饱满的圆弧,自下而上,逐渐往上收窄,形成圆润的顶部,不像有些鸡蛋是不规则的椭圆。


    很明显,刚才敦所说的“调整”,就是当两颗鸡蛋被展示出来时,都整齐划一保持窄头向上的方向。


    又害怕鸡蛋摔落打碎,这才那么紧张。


    “是鸡蛋!”敦说完,好歹是喘了一口气,“我今早在鸡舍的草垛里发现的。”


    “哦……哦!”


    原谅灵幻愣了一会儿,因为在他心里,琴酒和伏特加都还是稚嫩的小鸡仔呢。


    不过,依稀记得玛妮提醒过一只小鸡很快就能长大……


    不是!这也太快了吧!


    两天?三天?就能下蛋了???


    也就是说——


    敦在非常合适的时间补充道:“琴酒和伏特加都变成会‘咯咯哒’的、羽毛长长的鸡了,它们的毛好亮好光滑,抱起来的时候像是一团棉花糖。”


    “……做的好啊,敦。”


    灵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呼噜呼噜他的头发,后者开心地蹭了几下。


    他继续说:“你见证了琴酒和伏特加鸡生中意义重大的时刻哦。”


    虽然,他看起来像是同样为家里的鸡开始下蛋这件事激动着。


    实际上灵幻脑子里盘旋的是——


    那么可爱!那么圆嘟嘟的小鸡仔!


    他还没吸够,就离他而去了!


    因为腰伤错过农场新成员的幼崽期和青春期,太遗憾了……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呐。


    “既然如此,”内心已飙过泪的灵幻说,“那我们把两颗蛋煮了吧。”


    敦:“……诶?”


    .


    虽然原本是打算制造【蛋黄酱机】做加工产品,但果然还是给敦增加营养比较重要。


    不然灵幻害怕他以后长不高,那就罪过了。


    鸡蛋、牛奶,都要跟上,等模拟器的任务奖励到位,敦的营养品也到位了。


    说起来……


    对哦,怎么还不见任务成功的提示?


    敦不是已经相当于被他收养了么。


    灵幻思忖半刻没有头绪,模拟器又是个半人机,一时间也没有想通。


    他伸了个懒腰,明显感觉到身体比昨天要灵活,痛感也趋近于零。


    唔,感觉能下地了。


    事不宜迟,看今天下午能不能再去玛妮那儿买两只小鸡仔:D


    嘻嘻,这次可不能再错过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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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了。


    .


    窝在一旁的咪咪,突然感觉有一种寒意从背上侵袭到头顶。


    还记得小鸡仔到农场的第一天:


    因为要照看晕倒的中岛敦,灵幻把篮子也提进了屋。


    那么在等待鱼汤熬好、土豆蒸软的时间里,他在干什么呢?


    答:他在教小鸡认人。


    ……不对,认猫。


    “琴酒,这个是你大哥咪咪,来打个招呼。”


    “伏特加,不准到处乱跑!先来拜见大哥,以后它就罩着你!”


    灵幻捉着小鸡在咪咪面前立正,人声和“叽叽叽叽”交织在一起,可谓是非常热闹。


    灵幻:“稍息,站好,怎么可以无组织无纪律?”


    小鸡:“叽叽叽叽——”


    夏目漱石:“……”


    现在年轻人的思维可真难懂啊。


    但鸡呢,说不聪明,但有时候也挺听话。夏目老爷子不清楚这两只素质堪比“逃兵”的小鸡有没有听懂灵幻的意思,但等灵幻去忙活做菜之后,这俩真的开始——


    半步不离地跟着他了。


    像是跟着鸡妈妈一样。


    可老夫只是一只猫,一只被特异点规则束缚的猫,跟着老夫是吃不着一点米的。


    三花猫无奈看着啪嗒啪嗒缀在后脚跟的两个小不点,物种都不一样,你们乱认妈妈会出大问题的。


    这农场从上到下,都没一个正常人啊。


    猫深深叹了口气。


    被灵幻戏称为“老叔咪”的双眸中显露出疲惫的细腻情感。


    于是在中岛敦醒来之前,三花猫一直被迫接受了“鸡仔先锋队长”这个位置。


    直到实在忍无可忍。


    夏目漱石展现出非猫一般的智商,一头撞开小屋的门,率领小鸡到它们应该呆的地方——


    鸡舍。


    修好了不住那多浪费。


    三花猫凭借风骚的走位卡小鸡死角,甚至关好了动物出入的小门,只是还没转身,就听见身后人类的声音:


    “咪咪,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不仅会开门,还会关门;不仅会开关门,还记得关小门。”


    “所以……平时听不懂我说的话的样子都是伪装吧?”


    不好!


    三花猫猛地一吓,尾巴炸毛。


    ……老夫要暴露了!


    果然是因为安逸太久、缺乏警惕,只是两只鸡仔而已,竟然就被激得抓到现行。


    怎么办?要坦白吗?可是就算被怀疑身份,老夫也没办法口吐人言,要是失去信任——


    三花猫的眸子一下变成尖锐的竖瞳。


    怎么办——


    “怎么办!”


    灵幻抱起咪咪就是猛吸。


    “我就是爱你这股傲娇劲儿!”


    “虽然是个老叔咪,但果然和猫就是要强〇爱才好啊——”


    咪咪虐他千百遍,他待咪咪如初恋。


    等这股失智debuff过去之后的夏目漱石:呵呵。


    而今天,在灵幻活动活动腰身、去往牧场回来后。


    “来,咪咪,这只叫朗姆,这只叫科恩。”


    “朗姆、科恩,你们要延续前辈琴酒和伏特加的精神,谨遵大哥的指令!”


    “来,叫大哥!”


    朗姆和科恩:“叽叽叽叽——”


    中岛敦:“大哥!”


    灵幻:“?”


    好像有点不对,算了,不管了。


    灵幻和敦充满期待地看着咪咪。


    仿佛在说:咪咪,你可以再给我表演一下那个吗?


    就是把小鸡关进鸡舍的那个!


    咪咪冷酷别开脸:“……”


    算了,懒得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