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
作品:《权臣沦落万人嫌后》 林羿礼看皇后娘娘双手裹着尚在襁褓里的婴孩送上前的时候,他开始后悔。
知道嫡长子小,哪知道这么小,少两分钟没吃奶就要哇哇大哭。
但是诏书已经群臣皆知,眼前尚在襁褓的小孩不想做这皇上,他也已经是皇上了,还是林羿礼亲手捧起来的皇上。
这小孩但凡出了半点差池,那林羿礼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会被推翻,立马会有所谓“皇室正统”来接替皇位。
“他叫什么?”
“李玉宸,字和安。”
林羿礼接过小孩抱在手上,他不太会做这样的事情,左抱右抱之下,惹得小孩哇哇大哭。
林羿礼不耐烦地啧声。
就在下一秒,眨眼间的功夫,一柄短刀从面前先皇后的袖中刺出。
林羿礼发现了,可是他双手抱着小孩,不好躲闪。
林羿礼迟钝地向后退了两步,短刀已经像一道凌厉的风穿过他们之间距离冲上来。
“你谋害先皇,大逆不道!”
先皇后尖锐的声音比刀尖先冒出头,面色狰狞。
“小心。”
林羿礼的肩膀上落了一只手,他被一股稳重的力道拽开,傅柏川的身形快步从他身旁踏出,下一秒傅柏川的刀出鞘。
从拔刀到前刺再到入鞘,不过风一吹的时间。
先皇后死不瞑目,倒在地上痛苦地咽了气,临死前还想伸出手指向林羿礼的方向,却被傅柏川踩下那只战栗的手。
林羿礼抱着李玉宸,学着印象里哄小孩的模样,敷衍地晃了两下,期望这小孩能止哭。
林羿礼哄不好孩子,干脆视而不见,转头跟傅柏川说话:“你把太后杀了。”
“她自己撞刀上来的,与我无关。”傅柏川的手搭在刀鞘上,转头又跟外边候命的侍卫吩咐道:“进来处理干净。”
“是。”
李玉宸还在哭,哭得停不下来,林羿礼后知后觉明白自己不会抱小孩。
他随手把丢给傅柏川后,低头垂眸思索了一会,忽然淡声道:“先皇后悲怆自刎而亡随先皇故去。”
林羿礼给先皇后想了个死法,帮傅柏川隐瞒真相。
林羿礼不会抱孩子,傅柏川更不会。
甚至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力道没轻没重,对于傅柏川而言轻轻的力道,落到孩子身上便是巨石压身,顿时哭得失了声。
一旁的嬷嬷一双手悬在空中,好几次面色凝重地双手伸出去想接住孩子,但又害怕林羿礼降罪,只敢在一边静静侯着。
李玉宸已经有了半死的迹象,疼得快晕过去,于是止了哭。
傅柏川笑了出来,邀功似的冲林羿礼说:“瞧瞧,小皇帝更亲我。”
嬷嬷在一边担心地气都捏着不敢喘,挣扎了好一会才突然拦在傅柏川面前,悄声说:“大人,给奴婢来吧,小陛下是快疼晕过去了。”
傅柏川的笑容收敛,尴尬地哦了一声,连忙把李玉宸送过去。
小皇帝的幼年并不顺利,皇宫里有无双觊觎他的眼睛,可他还小,小到毫无反抗能力。
以至于林羿礼和傅柏川前脚走出皇帝的寝殿,下一秒就能看到嬷嬷大跑着赶过来说小皇帝中毒了、受伤了、失踪了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多了,林羿礼干脆住进紫禁城里,穿了御前侍卫的衣服跟小皇帝睡在一起。
哪怕如此,晚上刺杀的事情大概一月也要发生个四五件。
于是傅柏川又顺理成章地挤上床,三个人捆在一起。
但林羿礼终究不是围着皇帝转的乳母,和小皇帝相比,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内阁里待着处理政务,小皇帝不能上朝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内阁里,哪怕内阁里新添几个职位也忙得合不上眼。
傅柏川替林羿礼梳头,撩起他的发丝,心疼地说:“你有白发了。”
林羿礼疲惫地揉了揉眉眼,“我该有的。”
傅柏川本想劝他,但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林羿礼说:
“现在皇帝的权利都在我之下,我握着如此多的权利,便盖承担如此大的责任。”
傅柏川放下梳子,双手捂在林羿礼的脖子上。
林羿礼自然地接受傅柏川的示好,从鼻子里哼出一线舒适的呼吸。
傅柏川俯身,凑到林羿礼耳边轻声问:“为什么不做皇上。”
林羿礼想了想,坦白道:“做奸臣比做皇上容易。”
做皇上实在太累了,既要统领前朝还要管理后宫,天下男人、女人、百姓臣民皆是皇上要考虑的。
但奸臣不一样,奸臣只要手里权利,皇帝稳中向好,朝野民间安定就好。
林羿礼从一至终都十分清楚自己的目标:权力。
并非皇权,只是权力。
门外的太监小声地提醒:“首辅大人,早朝。”
林羿礼“嗯”了一声,临走前顺带着说:“和安已经到了识字念书的年纪,你身为御前侍卫多看着点,不要让他染上先皇一本书要背上半年的德行。”
傅柏川站在屋檐下把林羿礼送上轿子。
今日的天气实在很好。
林羿礼的打扮实在普通,乌纱帽绯红官服,身上的香味淡淡不再浓艳,阳光打在他那张淡白色的脸上呈现出胶质的透明,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可是傅柏川挪不开眼,只觉得漂亮的不像话。
距离初见已经五年,可傅柏川每次想起林羿礼问他那句“我漂亮吗?”,他都想给五年前的自己一拳,他实在想不明白当时的自己是怎么能忍住看着这么漂亮一张脸,却一句话不说,由着林羿礼伤心难过的。
又过了几年,李玉宸识字了,也渐渐开始明白自己的身份。
于是林羿礼便带着李玉宸去内阁一同办事,时不时地指点他一二,傅柏川也蹭了小皇帝的光,能时时刻刻地跟在林羿礼身边。
后来李玉宸自己上朝去,林羿礼在廷下静听,傅柏川在一边持刀候着。
李玉宸的表现并不好。
因为朝堂上下的眼睛都挂在林羿礼身上,说一句话便要多看他一眼,仿佛这朝堂里高坐着的李玉宸是个摆设。
李玉宸好几次想说话表态,但因为没有人在乎他想说什么,都只在乎林羿礼的态度无疾而终。
李玉宸试了好几次、好几天,林羿礼忙于应付群臣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半月后,李玉宸的手抵在嘴边用力地咳了两声,摆出一副病恹恹马上要晕倒的模样,终于——林羿礼注意到他的窘态。
“陛下请讲。”林羿礼唤他。
“你不许说话。”李玉宸指着他。
“是。”林羿礼顺从。
傅柏川的眼里却露了不耐的恶意,双目斜过去的同时,手搭在刀鞘上烦躁地敲打刀身。
这孩子是傅柏川和林羿礼一块照看长大的。
林羿礼为李玉宸所做的一切,李玉宸都不配如此同林羿礼说话。
果然,没了林羿礼帮李玉宸分担压力,群臣密集的阿谀奉承、互相诋毁、阳奉阴违的事一股脑全涌上时年八岁的李玉宸那还不大聪明的脑瓜。
下了朝李玉宸就扑到林羿礼怀里哭,哭完就发了一场高烧。
林羿礼没怪罪李玉宸,反倒前前后后帮李玉宸收拾朝廷堆积的烂摊子,下了朝退到皇宫里又抽空来照看安慰。
“林叔……呜呜……是有人告诉我你一点也不认我做陛下,你都在背地里笑我。”
“陛下,是谁说的?”林羿礼的手贴在李玉宸汗津津的额上,轻柔地抚摸。
李玉宸嘴里冒了一串名字,叽里咕噜说得含糊。
傅柏川听完后,不用林羿礼下令,已经拿着刀冲出去了。
林羿礼冷冰冰的体温刚好给了李玉宸足够的安慰,没两下就在林羿礼的抚摸下深睡过去,醒来后又生龙活虎。
或许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李玉宸醒来后第一件事就围着林羿礼撒娇,哼哼唧唧地赖在人身上。
有了这件事以后,李玉宸变得很喜欢林羿礼。
以前林羿礼忙忙碌碌地在皇宫里走来走去,李玉宸都没来得及发现他的林叔嘴角总是挂着笑,对谁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他漂亮的像个庙里供着的神仙,谁来求他都可以,把他高高在上捧开心了,再去求他办事包会答应。
傅柏川看李玉宸都头大,像极了恋母的小屁孩,林羿礼一天下来稍微疏忽他了,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求林羿礼回寝宫陪他玩。
林羿礼一直把自己和李玉宸放在君臣关系,所以小孩的闹等同于皇帝诏书,他每次都会赴约。
一来二去,越发的把李玉宸惯坏了。
李玉宸没那本事,却还学上了林羿礼的傲慢刻薄,愈发在后宫里无法无天,每天便是吃吃喝喝看漂亮姑娘跳舞。
书本一页未读,全浸在玩乐里,可他偏生是黄土之上权力最大的人,无人敢劝。
傅柏川看了都头疼。
“你没发现皇帝现在极其恶劣了吗?”
林羿礼近段时间忙于清缴贪官污吏,茫然一惊,“嗯?有这回事?”
林羿礼好好的想了想,道:“的确我太娇惯,你来吧。”
于是傅柏川顺理成章的接手李玉宸的学业。
从扎马步开始,再到舞刀弄剑,最后上马骑射。
白天忙完练体,晚上又接着看书习文。
傅柏川没有林羿礼那么重的担子,于是全部精力都放在李玉宸身上。
孩子又大了一些,十六岁了。
在连年近乎刻薄的看管下,终于是把李玉宸从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弟性子掰回来,好赖身上有了些仁君的影子。
虽说是做的林羿礼之下的傀儡皇帝,可身上丝毫不见卑微,反倒透着股傅柏川和林羿礼身上相加的狂傲。
林羿礼瞧他模样正好,身形板正,品行端正,大手一挥从朝堂里给他选了一门最好的亲事。
于是十六岁这一年,皇宫里添了喜事,中宫有了皇后。
但林羿礼只关注到这喜事里对朝野上下的好处,没关注到李玉宸正在不满意林羿礼的一言堂。
于是在夜里,李玉宸去往内阁向彻夜处理公文的林羿礼请安。
林羿礼果然没睡,正同傅柏川靠在一起,傅柏川的手抵着林羿礼的脖子,一个抬头一个低头,一个绵长的吻落进李玉宸的眼中。
“咳咳。”
林羿礼想退,却被傅柏川强行拽着衣领把吻续到心满意足才松开。
林羿礼斜了他一眼,却偷偷地笑。
林羿礼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摆:“陛下何事?”
傅柏川捏了捏林羿礼的手,撤到身旁去,匿在黑暗里,掌中握住的长刀在昏黄中收敛冷冽银光。
李玉宸走上前去。
林羿礼当他还是十五年前的小小孩子,由着他凑上来,笑吟吟地夸他又长高了不少。
傅柏川也不由得放轻了视线,握着的刀的手不那么咄咄逼人。
可就在林羿礼默许接纳李玉宸入怀的下一秒,一抹冰冷架在林羿礼的脖子上。
那抹冰冷因为林羿礼脖子上包着的厚厚一层布料,直到傅柏川的人影上前,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刀架着了。
林羿礼抬手制止傅柏川的动作,不想让自己培养了十五年的小皇帝一朝殒命,他没有第二个十五年来陪这个皇室干耗。
傅柏川啧了一声,无声地骂眼前这个小白眼狼。
林羿礼平静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为什么?!”李玉宸生气地大吼:“为什么要擅自替我娶妻?我喜欢的另有其人!我不要娶她!”
林羿礼垂眸思索了片刻,“你是皇上,你该知道你的很多事情全然不由己。”
林羿礼停顿:
“就连你成为皇帝,也是我擅自安排的。”
李玉宸嚷嚷了起来,“我当然知道,他们所有人告诉我,没有你我就做不成这个皇上,你才应该是皇上。”
“你从来没把我当过皇帝陛下,我在你眼里就是十五年前襁褓里任打任杀的婴儿,你从来没有尊重过我的意思,我是皇上!我是朕——!”
李玉宸的无礼招来的傅柏川的眼刀,但林羿礼却抬手止住傅柏川上前教训的动作。
林羿礼无言,抬起手,手掌悬在半空中。
李玉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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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住,怔怔地望着林羿礼,想看他下一步动作。
下一步,便是一耳光呼啸扇上脸颊,打得身体歪过去,嘴角浮了青紫色的淤血。
李玉宸嘴上“朕”的自称,可当林羿礼以臣的身份甩过来一记耳光时,他竟然只又懊恼和后悔。
他惹林叔生气了。
林羿礼伸手想握住刀身,李玉宸吓得收了刀,生怕伤到林羿礼的手。
林羿礼疲惫的面容久违的挂上了笑意,他望着李玉宸,仰着脖子往前送:“要杀便杀,夺了权去做你的皇帝陛下。”
李玉宸久久没有动作,甚至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他已经想逃了。
这是林羿礼第一次打他,不疼。
林羿礼没有替他擦眼泪,而是愈发的刻薄起来:“拿着刀架脖子上掉眼泪说些有的没的话,你想做什么?是饿了想喝奶还是渴了想喝水?”
林羿礼的刻薄的确没有把李玉宸当成皇帝,但也没把他当成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林羿礼微笑着,娓娓道来,一言一行里满是生疏:
“皇帝杀权臣,下令赐死便是,现在你是半点君王威严没有,臣与傅侍卫这些年来的教导你全忘了。就只记得你心里喜欢的姑娘,只记着你还是个毛头小子是吗?”
“臣告退。”
林羿礼看他实在生厌,手一甩,把桌上的东西全推了,起身便走。
傅柏川看了眼李玉宸,失望地摇头叹气,跟上林羿礼的步伐离开。
独留李玉宸一人楞在内阁里,望着满桌的残骸。
此时天边破晓,太监进来传话告知里边人早朝该动身了。
没过多久,李玉宸收到请缨,不等李玉宸准奏,傅柏川和林羿礼已经跑回金州城,人到金州城才给李玉宸发的信。
李玉宸当即悔得肠子都青了。
没了林羿礼的朝野,李玉宸才明白林羿礼到底为他承担了多少他该承担的分内之事。
林羿礼和傅柏川一个负责镇压,一个负责管理,整个朝廷上下一片大好。
而李玉宸只需要做个甩手掌柜,轻轻松松享乐便是,他吃过最苦的苦就只是傅柏川逼他习文练武的苦。
李玉宸本想用皇帝的威压逼二人回来,结果好巧不巧的外敌来犯,金州城成了战线前线,李玉宸根本没有理由把二人调回来。
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用。
林羿礼和傅柏川重回金州城,恰好撞上了外敌来犯,带的一干精兵正正好足够大获全胜的打退外敌。
外敌一看傅柏川站城头上,登时怯了,又意思意思打了几天后,自个撤兵一溜烟跑没影。
林羿礼忙着重整林府,傅柏川整天围着林羿礼转,两个人都忘了远在京城还有个正在叛逆期的小孩眼巴巴等着俩人消息。
等林羿礼想起来的时候,李玉宸已经带着够金州城上下消耗全年的粮草御驾亲征,带着乌泱泱的御前精兵赶到金州城,把金州城上下搅得灰尘朴朴。
李玉宸是林羿礼带大的,所以和林羿礼刚到金州城时一模一样,嫌弃这嫌弃那,连呼吸都变得克制起来。
李玉宸瞧着林叔的林府,钱还是找金州城里的人借了一圈,又把傅柏川的积蓄刮了一层皮下来,才勉强凑够重整的钱。
于是小皇帝大手一挥连片的黄金往金州城里送,给林羿礼的林府从上到下都镀了一层金。
“叔,您咋不贪?”
“没空。”林羿礼不想搭理李玉宸,又道:“现在有空了。”
李玉宸小心翼翼地问:“那您还回京吗?”
林羿礼不做声。
李玉宸小声哼唧:“……知错了。”
林羿礼却摇头,“不回,以后就在这里了。”
李玉宸难过,可是跟着傅柏川围着金州城玩了一圈后又开心了。
“那我以后常来找您玩!”
京城里派人来催促皇帝回去,李玉宸被林羿礼打包塞进车里强行赶走,林羿礼的冷漠无情又让李玉宸路上狠狠地哭了一遭。
“您一点没把我当孩子!”
李玉宸嘴上一直强调常来找林羿礼玩,实际上等他坐上皇帝的位置后,每天忙得眼皮子打架也不敢合眼,全然没有时间来找林羿礼。
李玉宸是个优秀的皇上,林羿礼的离开非但没有造成他权利架空,他自己凭本事一口气全拿了回来,朝野上下对他这位君王评价为野心勃勃,手段强硬。
李玉宸自己没时间,于是只能每月每月的往金州城里送粮草药草还有金银珠宝。
这些东西送到第三年的时候,金州城终于对他回了一封信。
【已故,勿念。】
信件附上了两枚碎掉的长命牌,两枚长命牌刚好能拼成一片,尽管棱角早就在岁月中磨得平滑。
字迹是林羿礼的,一笔一划弯七扭八,比稚童写得还要难看。
可李玉宸记得,林叔的字迹是全京城数一数二漂亮的。
李玉宸不顾群臣阻拦,执意亲自回了一趟金州城。
等他到金州城的时候,林府还是金光灿灿,将军府也一如既往的热闹。
一路上听别人提起林羿礼的棺材是纯金的好生气派,林羿礼的脖子破了大洞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真生气诸如此类的话。
李玉宸翻遍了金州城,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傅柏川的影子。
李玉宸已经失去了林羿礼,他不想再失去傅柏川,他们不能这么自私把他这个孩子独自丢下。
李玉宸站在林府内,
他后知后觉明白所谓林府,就是林羿礼为自己造的坟墓,一个巨大满是金砖金瓦,极其奢靡的坟墓。
空旷的林府内没有厢房、耳房,只有一眼望到头的院子,院子里葬着人。
这时提着食盒的蔡金玉走进来,看了眼有些眼熟的男孩,想想三年前在金州城胡闹的小皇帝也这个岁数,他答道:
“你找傅将军吗?林大人一走,他也跟着走了,坟墓就在这里。”
李玉宸站着,垂下的手无助地发抖。
蔡金玉接着说:“你要上坟的话这一个就够了,因为——”
他们死在一起,葬在一起,埋在同一个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