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作品:《是谁杀了白月光

    除完女鬼,按说应宁是要带走湘儿的。


    她恐怕留下湘儿会生事端,但跟屁虫不同意。


    “你提前过来取走神武,已经有违天道,再带走她岂不是错上加错?”南门春如是说。


    应宁嫌他唠叨,也只能算了。


    反正难容已经缠在了湘儿身上,化做透明丝线,以后湘儿若有动作,她还是能感受得到。


    于是就他二人,牵马离了阳关。


    南门春问道:“你说要等你师门,现在又要去哪?”


    应宁烦道:“你也看见了,阳关这个破烂样子,我能去哪?当然是去萍水找个客栈落脚,难道你要住在阳关不成?我不拦你,但反正我是不愿的。”


    萍水县挨着阳关,地方也不大,但怎么说也比阳关正常。


    南门春一思索,点头同意了。


    “不对,你能看见?”应宁继续试探道。


    南门春却不再上套,只道:“去萍水吧。”


    他一身雪白,若缩在阳关的黑泥洞里,想也是恶心够呛,更何况阳关似乎根本就没有客栈。


    于是,二人在萍水一间最大的客栈定下了两件上房。


    ·


    房费当然是应宁出的,看就知道,南门春全身上下连钱袋都没有,肯定不沾一丝铜臭,这点花销,她倒没什么异议,萍水最大的客栈,也就是三层小楼、青砖泥瓦而已。


    反倒是南门春,意见很多。


    他先是道:“我不需要睡眠,可以和你共住一间。”


    应宁表示:“我需要睡眠,你和我住一间,我睡不着。”


    南门春又道:“那有没有挨着的两间?”


    应宁怒道:“这么几步路,你都不信我?”


    南门春却毫无愧色,低声道:“你现在手持两把神武,我当然要更加提防你。”


    店小二连忙跑过来打圆场,应下了南门春的要求,应宁则进屋摔门。


    不过也确如南门春所言,她一进门就掏出神武,开始埋头研究起来。


    上辈子她是用过难容,也就是如诸仙所说的,“窃取神女命格”时,但那毕竟只是一时的“窃取”,以后若要长久驾驭这件神武,还是需要多多研究,例如驱鬼之后,绣球样的剑坠儿里留下了一枚骰子样的东西。


    她轻轻拨动绣球,红线就体贴地让出一条道来,让她探入手指进去,将这每骰子取了出来,握在掌心,骰子上唯一的黑点散发出淡淡魔气。


    这东西似乎是个乾坤纳戒,能存储鬼魂。


    神器多少都生有器灵,又有练器人的巧思在里面,会自己生成不同的形态很正常,但难容上辈子一开始被应宁师妹所得,并没有出现过这种东西,反倒是应宁那个师弟,以前就是赌徒出身,入魔后带走了难容,手里还经常扔着两枚骰子样的法器,名为“乾坤一掷”。


    难道那东西,居然是由难容炼化出来的?


    应宁将骰子握在手中,心道,可上辈子,那师弟堕魔后修的也不是鬼道,这东西于她有何作用,还是得她自己探明。


    女鬼的鬼身不过筑基修为,被难容熔化轻而易举,可被天道那个绊脚石给拦住,导致湘儿还留在阳关,此事远远没有完结,若想避免上一世皇宫的惨剧,还急需继续精进鬼力。


    对手是仙、是魔、是天道。


    凡人纵有神武在手,如何抗衡?


    鬼道纵有半步化神的境界,鬼力却是实打实要靠香火堆起来的,更何况活人修鬼道,实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要如何精进?


    应宁一生行善,在人间素有美名,香火还真有不少,但活人怎么取用?


    鬼道本就虚无缥缈,世间能成鬼身的一共才多少,哪能处处闹鬼,都给应宁捉来用呢?况且鬼力也要香火维持,鬼被驱了,信徒一散,哪还来得后续香火?


    如今之计,只能是先暂用这收服的女鬼试试,再想办法多捉点其他鬼来用用了。


    这晚,应宁熬至深夜,连入睡都一手抱着那把锈死的宝剑,一手死死攥紧骰子。


    难容似乎是怕弄脏她,以红线将那剑身缠得更满了,仿佛给它套了一只毛线套。


    ·


    夜半时,应宁被拍门声给吵醒了。


    “应有语!应宁!”


    门外的男声越来越急促,一开始还在用扇骨敲门,后面就改为用拳。


    但应宁睡得正沉,猛一清醒,嗓子沙哑不说,头还昏昏沉沉,全身因这两日骑马疲惫不已,腰腹还有一阵带着垂坠感的酸痛,刚一张口,还有些发不出声音。


    南门春似乎是听到了她这一声,更焦急了,直接一阵风般,破门而入。


    应宁算是彻底醒了。


    “你做什么?”她无力地问道。


    南门春则一步迈到她床边,直问道:“你又在做什么?我听见你流了好多血!”


    还好自重生后,应宁都是合衣而眠,今夜也只潦草盖了半身被子,不至于太过尴尬。


    她支起身,无奈道:“我来了月信。”


    南门春于是沉默了。


    应宁也沉默半晌,才道:“还有别的事吗?”


    南门春仍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应宁看不见他白纱下的双眼,也分不清什么神色。


    “那你可以出去了吗?”她又催问。


    南门春这才迅速走了。


    ·


    第二日,应宁睡到了中午,才叫人打水,简单洗了个澡,揽镜改动完容貌,才下楼去吃饭。


    她点了两个当地的特色小菜,南门春不用她请,自己就主动跟了下了来,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应宁并不理他,只跟店家闲聊,问道:“您知道阳关怎么走吗?”


    南门春却很关心她,一听就不解地朝她问道:“你明知道路,为何要问?”


    应宁想在桌下踩他一脚,又怕他问“你为什么踩我”,只得道:“我是知道,但是没找到啊!”


    “哎呦,”店家道是,“那您可找对人了,阳关是小地方,道确实难走又很难找,但恰好就在咱们后门,顺着小路一直走,遇见岔路别拐就到了。您要是去阳关啊,咱们小店还单独给您赠送一束牡丹花,方便您过去朝圣。”


    “朝什么圣?”应宁却道,“我只是过去祭奠朋友,带束菊花就好。”


    南门春听到这里,又不解地朝向应宁。


    “你在阳关还有朋友?我记得你小时候说,你是土生土长的平邑人。”


    应宁终于转头看向他,面无表情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这些年我随师门行走天下,到处行侠仗义,九州四海遍地是朋友,你又知道什么?你不说话,大家也只会当你是瞎子,不会以为你是哑巴的。”


    “原来如此。”南门春点点头,不再多话。


    “平邑人啊……”店主笑笑,走了。


    “京城人可能是不知道,”店小二过来上菜,同应宁讲解道,“阳关已经算是半个魔尊的地盘了。我们这地界,供奉馨烈侯的没几个,但传芳君的信徒可就多了去了。”


    “哈哈哈,”隔壁桌的食客也笑着搭话,“馨烈侯早就死了!现在京城供奉的是什么玩意来着?也是叫个什么仙尊,哼,没听说过有什么本事。”


    这话由凡人来说,也是够大不敬的。


    还有人附和:“叫不秋仙尊,说是馨烈侯的徒弟,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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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他师父都是传芳君的手下败将,更何况他?江河日下啊……”


    不秋仙尊,就是应宁的师尊。


    不仅在平邑,供奉不秋仙尊的道观就有大大小小四百八十之多,九州四海更是数不胜数,想不到萍水的这小小客栈中,竟有这么多人如此口无遮拦,大肆贬损于他。


    “就这个不秋仙尊吧,事儿没听说他办过几件,庙却盖了不少,”还有人道,“要我说,给活人盖庙,本来就是粉饰太平,他也不怕折寿!”


    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应宁诚恳问道:“各位大哥,恕我愚昧,我在平邑听说的故事,都是馨烈侯与传芳君同归于尽,怎么听今日所言,倒像是传芳君仍然在世的样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人指点她道,“魔修中有一条极为了不起的道,那就是鬼道。装神弄鬼,鬼使神差,‘鬼’‘神’向来都是相提并论的,与神同寿,不死不灭,传芳君既为魔尊,肯定精通此道,灵魂不灭,那就没有什么同归于尽的说法,早晚会卷土重来。”


    还有人直接道:“阳关,现在就是我们君主的小道场,我们凡人不敢入魔界,只消在阳关供奉他,死后就能得永生!”


    应宁听得连连点头,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那朋友要修鬼道。”


    一位形容猥琐的男人探过头来,冲她挤眉弄眼,道:“这位仙子,我猜,你那朋友也是个美女吧?”


    应宁早就简单几口吃完了饭,此时随手带上幕离,隔绝了那男人的视线。


    “正是,怎么?”她问,“这你怎么猜到的?”


    “哈,”那男人打了个酒嗝,收回身子,道,“传芳君美风姿,冠绝天下,艳压群芳,可是个千载难逢的美男子啊!就是潘安再世也要自惭形秽,女信徒当然多了去了。”


    应宁道:“但平邑也有不少不秋仙尊的画像、雕像,也是个美男子。”


    众人又哄笑起来。


    “他?传芳君堪比国宴,一眼够人回味一生的,他就是碟清粥小菜。”


    “我在第一关也看过那个什么不秋仙尊,跟个女人一样,风吹就倒,那也叫个男人?”


    “不秋仙尊修的是无情道,不解风情,传芳君可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座下美女如云,你也是个女人,你说你选哪个?”


    店小二很有眼力见,见应宁如此好奇传芳君的故事,这就递上来一束牡丹,同她道:“仙子要是做不出决断,去阳关见了传芳君的画像,一见便知。”


    应宁“呵呵”一笑,推拒道:“我还是选我身边这个吧。”


    南门春竟误打误撞,终于说了句与她配合的话,道:“你若当真选我,就应当立刻同我回去。”


    众人闻言,打量起她身边的南门春,又纷纷开始评价。


    “美则美矣,可惜美玉蒙尘。”


    “你这位若不看眼睛,确实要比不秋仙尊英俊潇洒,但你这么年轻漂亮,全把媚眼抛给个瞎子看了,未免太过可惜。”


    还有人打趣道:“传芳君的美名,男女通吃,你也幸好是找了个瞎子,不然你们这一趟同去,说不定就不同归了。”


    应宁被逗得笑了许久,才撩开幕离,美目盼兮,一一扫过店内的各位食客,道:“那我可不愿意一个人回来,各位大哥,还有没有哪个愿意与我一起同去阳关的呀?”


    这一次,竟无人搭话了。


    众人又纷纷低下头,各吃各的。


    小儿讪讪道:“大家都忙着,仙子还要不要加点什么菜?”


    应宁并不强迫,只一笑点头,重新放下幕离,走上楼。


    唯有南门春跟在她身后,道:“我还是要与你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