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轻轻,带着蛊惑,“往这里扎,昭昭。”


    连恨人时都心软的温柔,有什么值得惧怕的。温柔听,这像极了前不久萧怀瑾引诱她烧宫时的声音,现在他又引诱她杀人。


    想想刚才她下手并不轻,速度又快,即使萧怀瑾下意识用内力挡了一下,现在也留下了一个略深的血窟窿,血流在了温柔的手上。


    她看了看眼前的场景,盯着自己染血的手看。


    恍惚之间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过了一会儿,温柔推开了萧怀瑾,她觉得无趣至极。


    她偏过头,不想看他。


    萧怀瑾就知道,温柔是找死的虎劲儿又上来了。


    他掰过温柔的头,“你若求死,刚才狠狠心,和我同归于尽,我死了,你必然活不了。”


    “做什么这样没出息,到头来半途而废,还是窝窝囊囊的。”


    温柔终于吼了出来:“我就是个窝囊的人,我从来都没有大志向,可是我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就活该被玩弄吗?”


    萧怀瑾听后先是一愣,然后也来气了。


    “送你来这里的人是广平王,你也愿意来的不是吗,现在又犯什么驴?”


    “乔泠那事是我做的,错了我认,其他的又算什么。”


    广平王一直是他们之间的一条引线,平时躲避着还好,关键时刻,一触就燃。


    萧怀瑾嫉妒温柔曾真心对过广平王,那份他求之不得的心意,她轻易给了别人,却吝啬给他。


    现在他的心都要被她戳烂了,她还不满意吗?


    所以此刻,两个人都炸了。


    萧怀瑾捂着胸口,那里血还在流。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萧怀瑾按住温柔:“那你说啊,哪里我不懂,你说清楚啊。”


    “我自己都不知道。”


    温柔抱住了头,再也忍不住痛哭出了声。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是她呢。


    这时纷意听到响动,忍不住进来看了,一眼就把她吓黑了脸,一屋子血腥味……


    出事了!


    她疾步走近,看到那支染血的簪子时,心里就有数了。


    立刻冷眼扫过去,温柔她敢刺驾!


    她想擒住温柔,可萧怀瑾任由着血流,盯着温柔一声不吭。


    如此,纷意顾不上别的,急忙说了一句:“奴婢去请太医。”


    萧怀瑾有气没顺,冷冷道:“请,是该给温美人好好看看。”


    他做错了事,她气也气了,捅也捅了,把广平王干的事也推给他算什么。


    把他当绿王八,冤大头吗?


    温柔觉得自己才是冤大头。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冷眼瞧着,表情讽刺。


    萧怀瑾被温柔的态度,刺得更气了。


    整个重华宫大气都不敢出。


    太医战战兢兢:“敢问皇上因何事何物所伤?”


    萧怀瑾嗤笑:“朕突然疯了,拿簪子对着自己来了两下。”


    太医……


    温柔扯了扯嘴角,翻了个白眼。


    萧怀瑾:“让你治你就治,哪来那么多问题。”


    问题是,皇帝突然疯了还自残这样的事,怎么往医案上写啊。


    太医思索无果,只能求助地看向温柔,很快得到了一声冷斥。


    “看她做什么,你们在质疑朕说的话吗?”


    话音落,太医急忙磕头,连说不敢。


    温柔看不下去了,淡声道:“是我疯了,我行刺圣驾。”


    萧怀瑾:“是你个屁。”


    这下,再迟钝的太医也已然看出了症结所在,皇上要保温美人,谁敢说什么。


    于是,医案就被一场意外糊弄过去了。


    太医开了药请安要告退,萧怀瑾看温柔枯潭一样的深眸,她眉头都没皱一下,真是伤的不是她,这个没有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