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穿这身不冷吗，要不去买件衣服吧，刚好快过冬了，就当是我送你的。”


    路过一楼的服装店，赵妍馨想拉韩憬进去逛逛，她穿得太单薄，最近气温骤降，昼夜温差大，感冒就不好了。


    韩憬摇摇头：“不用，本来月底了你就拮据，我明天多穿点就行了。”


    “那哪行啊，”赵妍馨挽着她胳膊，“你脸色都发白了。”


    “欸！”


    韩憬没注意，脚下一软，崴了一下，被赵妍馨扶着才没趴到地上。


    赵妍馨：“你还说不用，都冻得不会走路了。”


    韩憬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只知道现在我多走一步腿都软。”


    闻言，赵妍馨望着地面出神，又不自觉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画面，不知不觉中嘴角逐渐上扬。


    “喂！”韩憬掐她胳膊，没好气道，“又在脑补黄色废料了是吧？”


    赵妍馨立马清醒，笑道：“哎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韩憬：“……你这脑补能力，不去写小说都屈才了。”


    -


    午饭时分，火锅店内坐满了人，服务员热情招待着每一位来客，时不时有附近的座位传来生日快乐歌，听得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赵妍馨接过点餐pad，韩憬放松身体往沙发一倒，刹那间，倒吸一口凉气。


    “嘶——”


    她捂住小腹，眉头紧皱，嘴抿成一条线，微微颤抖。


    赵妍馨关切：“怎么了？”


    韩憬摇摇头：“撞到脚了，没事。”


    看来太大也不是好事，爽完就痛。


    等了十分钟，锅底上来，是麻辣牛油猪肚鸡鸳鸯锅。


    疼劲终于缓过去，韩憬夹住肥牛浸到辣锅里涮，烫熟后裹上料汁，塞进嘴里，满足地嚼巴。


    香辣味在嘴里蔓延开来，舌尖突然传来刺痛，她不禁又倒抽一口气，转而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一边疼一边嚼，痛并快乐着。


    赵妍馨看韩憬一会儿皱眉一会儿乐呵的，冷汗差点竖起来，抻着脖子问：“那个，你没事吧？”


    “没事。”韩憬闭着眼回应，“我舌头破了。”


    赵妍馨：“咬破的啊？你也太不小心了，这多遭罪啊。”


    韩憬面无表情地咽下食物。


    不小心的人是裴远，下嘴没个轻重。


    赵妍馨什么都懂，只是不想说得太直白，于是旁敲侧击：“那你们是恢复原来的那种关系了？什么时候能正式在一起啊？”


    韩憬搅动调料：“算是试用期吧。”


    “试用期？”赵妍馨满脸惊异，“你找工作找疯啦？”


    韩憬叹气：“没有，就是还没正式在一起的意思，但是快了。”


    “我去！真的啊？”赵妍馨没忍住欢呼，“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提前祝久久！”


    韩憬无奈笑笑，慢吞吞地把菜塞进嘴里，听赵妍馨讲学生会的各种八卦，听入耳后，脑袋里想的却是别的。


    不知道裴远现在在干嘛。


    他大概已经醒了，可是为什么没给她发消息呢，章颜会不会给他的工作号发信息，裴远也会耐心回复的吧。


    越想越纷乱。无意间，对面桌几个女生的交谈飘到她耳朵里。


    “裴老师？哪个裴老师？是校园墙上那个帅哥老师吗？”


    “对。”


    听到熟悉的字眼，韩憬听入了神，不经意间手一松，筷子骤然掉地。


    她偏头看向对面那桌。


    三个女孩围在一起，神情各异，其中有一个双麻花辫的，看着异常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


    行政楼那天的画面重现眼前，韩憬微微睁大眼睛。


    是章颜。


    赵妍馨见她呆愣出神，“发什么呆啊，你今天怎么状态不太对呀？”


    韩憬垂着眼回过头，开始涮菜：“昨晚没睡好，没事儿。”


    大学城真是小，在这都能遇见。


    听这话茬，她是真对裴远有意思，看来先前不是她的错觉。


    想到这，韩憬更心烦了。


    “咳咳咳！”她嗓子发痒，急忙喝口水，刚刚神游，一不小心咽东西的时候岔气了，现在喉咙火辣辣的。


    赵妍馨给她重新倒了杯水，手往她额头一覆：“别是感冒了你，怎么还咳嗽。”


    韩憬喝完一整杯水才恢复，摆摆手：“没事，我本身嗓子就不太舒服。”


    “不会吧，英年早婚？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章颜右边的女孩一脸震惊。


    “我当时不知道，还有那样的想法，现在回想起来也太丢人了，估计毕设是不能找他了，不然肯定很尴尬。”章颜趴在桌上，说着眼泪又要出来了。


    韩憬心跳骤停。


    英年早婚？


    章颜：“听说他老婆姓韩。”


    “噗——”韩憬再次被呛到。


    “不是我说，”赵妍馨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你下巴漏水啊？”


    韩憬乖巧地扬起唇角，皮笑肉不笑。


    也没什么大事。


    不过就是被结婚了而已。


    -


    金陵四季各具特色，但变化多端的天气总让人捉摸不透，一天能降十度，伴着绵绵的小雨，湿冷冻人。


    就天气来看，南京不如成都、昆明宜居，想留在这座城市定居的，要么是情怀，要么是热爱。


    韩憬就是后者，就像是刻在基因里的，说不清也道不明。


    晚上九点，长达两个多小时的通识课终于结束，硬邦邦的座椅硌得韩憬腰更酸了。


    她吸取教训，下次如果第二天有课，再也不这么放纵了。


    她和赵妍馨不是同一个老师的课，在不同的教室，两人出门前都没看天气，不知道晚上有雨。


    她刚出教室门，赵妍馨便发来信息。


    【赵妍馨：憬憬我提前下课了！你在哪儿呢？】


    【赵妍馨：外面下雨了，我在等林朝奕来送伞，到时候我们一块回去呗？】


    韩憬有些犹豫，小情侣难得见上一面，她不太想打扰他们。


    【white：你们俩先回去吧，我们老师讲结课论文要求会稍微晚一点，我等李文琪下课蹭她的伞吧。】


    她手扶着楼梯杆下楼，昨晚腿一直紧绷着，今天大腿肌肉一扯就疼，下楼梯也不利索。


    雨天人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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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楼梯湿滑，即使注意脚下，韩憬还是没站稳，腿不由自主犯软，紧紧扒住栏杆，差点扑下去。


    “小心！”


    身旁一个女生搀住她，扭头看见韩憬侧脸。


    “学姐？”


    韩憬转过头，看见是乔姗姗，惊道：“是你啊，这么巧，你也在专四上课？”


    “嗯！”乔姗姗依旧化着精致的妆，韩憬突然想起什么，朝她身后打量，眉头微微皱起。


    乔姗姗明白她的顾虑，笑着解释：“李长旭才出宿舍，说是要来接我，他不在这儿。”


    韩憬心中落定，笑道：“看来他还是挺信任你的，没有产生怀疑。”


    提到李长旭，乔姗姗眼里便充满轻蔑，“我准备找个机会，用学姐你提的方法试试，等他意识不清的时候，就用指纹开锁。”


    韩憬手扶着腰，点点头：“还是去酒吧吗？”


    乔姗姗摇头：“不去酒吧。”


    韩憬疑惑，要灌酒，不去酒吧，还能去哪。


    两人行至一楼，乔姗姗神色自若地凝视湿漉漉的、满是脚印的地面。


    “去酒店。”


    韩憬一顿，脚步放缓：“不行，这不安全，去酒店就你一个人，万一他发起疯来做点什么怎么办？”


    乔姗姗握住她的手：“没事的学姐，我自有安排。”


    韩憬紧皱眉头：“没有别的办法吗，要不多带几个人在外面守着，我可以去帮忙。”


    乔姗姗：“我闺蜜会在门外守着的，我跟她说好了，摔杯为号，如果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她会叫保安或者报警，不会出问题的。”


    不愧是院学生会副主席，有谋略有胆识，还思虑周全。韩憬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乔姗姗了，要是没点头脑，怎么和学生会里那么多奇葩周旋，还能坐上副主席的位置。


    乔姗姗压低声音，凑到韩憬耳边：“听说……裴老师已经结婚了？”


    韩憬一个激灵，愕然：“你、你怎么知道的？”


    不会这么快就传遍整个校园了吧。


    “你没看见吗？”乔姗姗不可思议，划拉手机递给韩憬，“校园墙上有人说的。”


    韩憬胆战心惊地接过手机，看见校园墙已经把帖子置顶了，发表时间是今天下午两点半，评论超过一千条。


    【财大校园墙/回应九月份那条神颜教授的帖子：号外号外！小道消息：金融系裴老师是已婚人士。】


    评论是清一色的震惊，偶尔穿插几条搞笑的。


    【绝世美女：什么？！他居然结婚了！】


    【2025不上岸不改名：英年早婚啊，看上去是个温柔居家好男人，师母真有福气。】


    【小碗（见过jj版）：好想看看他妻子长什么样，能让他这么早就安定下来，一定既漂亮又优秀，肯定不比他差！】


    【绝世美女回复小碗（见过jj版）：哎呀人家可能上学的时候就在一起，毕业后顺理成章地结婚嘛，好甜好甜！】


    ……


    韩憬嘴角抽抽，乔姗姗见她脸色灰白，调侃道：“你俩什么时候领的证啊？”


    作为活在评论里的“师母”原型，韩憬面如死灰：“被口头领证……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