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倾珠要杀人的眼神下，程韶重新抱住那条大尾巴：“当然……当然喜欢。香香软软的，最喜欢了。”


    白倾珠很满意。


    并表示程韶如果喜欢，以后有空带她去摸她两个姐姐和母上的尾巴，比她的还要大还要蓬松。


    带她体验体验狐族的温柔乡，多吃点好的，别随便遇上个谁就觉得好。


    提问的殷潼虽然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但他看起来好像有点失落。


    程韶怕自己下次晕过去他们又给自己盖九条尾巴，又补了句：“但是夏天，毯子只需要盖住肚脐眼就好了。”


    -


    下山去了，去村长家。


    催眠前。


    程韶问白倾珠：“能不能让赵主管忘记今天要上班这件事？”


    白倾珠：“你想偷懒啊？”


    程韶点点头，并殷切地期盼着。


    白倾珠莞尔一笑：“休想，我都在上班，你凭什么休息。”


    程韶：……狐狸明明一点都不温柔！


    白倾珠读了她们三个记忆，因为基础不错，所以这次催眠只需要轻微校准，把细节模糊就好了，不用完全消除记忆。


    这样损伤比较小一点。


    “住在溪林的夜晚无聊，所以你们决定结伴出行玩剧本杀，”白倾珠看了程韶一眼，“是程韶约的场地和时间。”


    程韶：……


    “剧本杀中，程韶表现英勇，带领团队解开谜题，在单独行动中，更是表现不俗……”


    白倾珠叙述，赵紫阡、柳雅柔和苏淡烟就排排坐重复一遍。


    听着同事和主管说出这些话，程韶略略感觉有点魔幻。


    殷潼路过的时候提醒了一句：“催眠的时候别加太多需要解释的细节，她还不熟练。”


    白倾珠这才收敛了些，中规中矩催眠：“剧本杀太好玩了，你们沉浸其中。通关后，天已经晚了，你们在附近找了个小酒店住。”


    “现在是早上醒来，已经快迟到了，因为还要上班，所以你们拎着行李去赶公交。”


    她们的行李已经从溪林转移过来了。


    催眠完，程韶跟她们三个一起坐上了十局的车，到村外最近的一个公交站旁。


    到了地方，白倾珠跟导演似的在这个没什么人的公交车站布置，完成细节。


    赵紫阡她们三个就好像偶人一样听话，各自拿着自己的行李箱站在公交站里面。


    布置得差不多了，白倾珠再最后检查了一遍，拿着对讲机：“公交快到了，各部门准备。”


    她站在四人面前，最后说道：“从现在起，你们的生活，又回归了正轨。”


    然后隐去了身形。


    -


    “哎呀哎呀，就说叫你们早上动作快点，现在好了吧，都快迟到了。”赵紫阡焦急地拿着手机。


    苏淡烟默默打了个呵欠不敢说话。


    柳雅柔看着公交车该来的方向：“这公交一个小时一班，咱们卡着点来，这是过了还是没来？”


    赵紫阡焦急跺着脚，鞋尖都沾上了尘土：“谁知道呢，要是错过了，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能打到车吗？”


    这地方看着荒无人烟，其实树丛里躲满了能化形就化形，不能化就隐身的妖灵们，全都在屏息等待。


    程韶有点出戏，因为她耳朵里还塞着十局的对讲耳机。


    白倾珠：“盯梢组，那公交怎么还没来，这都晚点三分钟了。”


    有谁在对讲机里说：“白管，车爆胎啦。”


    白倾珠：“玩儿我呢，这时候爆胎？”


    “这也没招啊，前方线报，备用轮胎也坏了。”


    白倾珠：“车轮虫呢，今天又旷工？”


    “昨天下雨，好像把家给冲跑了，正哭呢，今天请假了。”


    “鼠妇呢？”


    “上次在石头下面睡觉，被人踩了一脚，壳折了还在住院。”


    “说多少遍了，睡觉挑挑地方，别什么地方就随便一趴开始睡觉。”


    “我去，被踩一脚赔钱了吗？”


    “没赔啊，都没看清楚那人是谁。不过是工伤，局里给补贴了，还给了带薪假。”


    “折的哪里的壳，背上第几块？”


    “白管，穿山甲白依依在。”


    “让白依依上，快点的，要耽误了。”


    耳机里讨论得七嘴八舌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工夫听歌。”赵紫阡看着程韶的耳机开始挑毛病。


    程韶心虚认错，并摘下了一边的耳机。


    公交车风尘仆仆颤颤巍巍地来了，好像喝多了酒，再多走两步就要呼哧带喘地散架了。


    程韶上车前还特意看了看轮胎，没什么异常，就是没什么尘土，比别的轮胎干净。


    她看着，那轮胎忽然就睁开了一只眼睛，朝程韶眨了眨眼。


    程韶：……想必这就是对讲机里提到那位穿山甲白依依吧。


    车上也没什么人，司机下车帮她们搬行李，看程韶一直看着轮胎，上来用脚踩了踩轮胎：“半路车胎爆了，这个旧轮胎是有点硬，开慢点，等进城了换。”


    程韶：“嗯……车胎怎么就爆了呢。”


    司机：“不知道啊，这破石头路不好开，大夏天的轮胎本来就薄。”


    司机本来还要再踩一下车胎确认。


    程韶连忙说：“上车吧上车吧，这个车胎硬，肯定不会再爆了。”


    车开起来了，耳机里一个细细的声音：“白管，刚才被踢了一脚，是工伤，有补贴吗。”


    白倾珠：“有有有，回去帮你提交，坚持住，别掉轮子啊。”


    虽然车上没什么乘客，但四个人还是坐到了一起。


    “怎么跟你们这群小年轻在外面混了一晚上，”赵紫阡已经开始打开电脑了，但是因为这个地方没有网，手机信号也差，所以在骂，“真是耽误时间了，搞不好今天还要加班。”


    柳雅柔倒是不急不躁，一边拿着一本书一边看窗外的风景。


    而苏淡烟。


    苏淡烟在回顾昨天的剧本杀。


    坏了，白倾珠只是给她们催眠了，没有改笔记本。


    苏淡烟这个笔记狂魔不会发现什么异常吧。


    程韶心虚地在她身边坐下，瞥了一眼苏淡烟的笔记本。


    “关键NPC出现……”


    “道具换得好快，幕后的工作人员辛苦了！”


    “我们进了村里地主的房子……”


    “那个NPC好会变魔术！”苏淡烟感叹道。


    车上没开空调，程韶开始背上冒汗了。


    程韶：“……哈哈哈哈是啊。”


    变魔术环节以后苏淡烟就晕血倒了。


    白倾珠到底靠不靠谱啊，怎么苏淡烟还记得这么多啊……


    “把地主家的余粮全都变成了鸽子。”苏淡烟感叹道，“真好，我们帮助关键NPC斗倒了地主。”


    诶？


    柳雅柔也说道：“是啊，玩完这个剧本杀，我才真正理解了地主的可恶，真是吃人的旧社会。”


    赵紫阡：“这个斗地主的剧本杀真的很有教育意义，感觉心灵得到了净化。”


    苏淡烟：“是啊，我们更要忆苦思甜，珍惜现在眼前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什么……怎么就突然这么正能量了……


    受到感召的三人问程韶有什么感想，程韶：……


    赵紫阡：“你工作也应该像昨天在剧本杀里一样积极才好，别一出去玩就精神头十足，一工作就蔫了。”


    程韶：“好的主管，我以后一定认真上班，少摸鱼。”


    赵紫阡非常满意本次团建的成果。


    -


    车虽然老旧，但还是能开的。


    虽说是慢，但至少还是载着四人进了城。


    但是车开着开着，程韶就看到车窗外有一辆汽车疾驰而来，已经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了。


    那辆车看着很不对劲，横冲直撞的。


    路上行人纷纷闪避，好几辆被别的车司机都停下来，打开了窗户在骂，


    苏淡烟也看到了：“那辆车怎么回事，是酒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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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越来越近，那辆车却是冲着她们这辆公交车来的。


    司机看情况不对，开了双闪打算靠边停先避一避，不去招惹疯子。


    但是偏偏那辆车开到程韶她们坐的这一侧，方向盘一打，直直地就要撞上来。


    程韶扶着车窗想要拉远自己跟这辆疯车的距离。


    但是她就坐在车上，哪里也去不了。


    而车上还有另外三个她熟悉的人。


    她突然就有一种即视感，觉得这一幕好眼熟。


    仿佛过去某刻，她也是这样坐在车窗边。


    后排的座椅上，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个人，驾驶座上有一个人，副驾驶上还有一个人。


    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又好像是不久以前，她的记忆好乱。


    她忘了自己那时候是几岁，可能是在上高中，或者是在上初中。


    她就这样坐在窗边，看着那辆失控的车撞向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是在高速路上。


    高速路上车开得很快，所以那种撞不是急速的靠近，而是一点点无法拒绝、无法挽回的，失控地靠近。


    当那辆车终于吻上来时，车开始不受控制地转向。


    剧烈刹车的声音，但是撞击的力道却将她坐的车继续拦腰往前撞。


    车门像是塑料做的一样凹陷变形，向前的惯性和侧向的撞击几乎要将她撕裂开来，保护人的车辆现在却成了利刃。


    但是在那巨大的冲击力中，有人护住了她。


    属于人的柔软身躯将她嵌进怀里，隔开了她跟从车架上刺出的坚硬钢铁。


    不知是车还是人的骨架碎裂的声音。


    皮肤沾染生命的暖意，是咸咸的。


    “妈妈……”


    程韶喊出了这个陌生的名词，视线不可控制地渐渐模糊。


    但她是孤儿，她哪来的妈妈。


    她有什么资格喊妈妈。


    “我就说这轮胎不行！”司机骂了一句，将程韶拉回现实，“还掉胎了！”


    老旧的公交车抖了一下，前门口的轮胎掉下来，往后滚去，绊了那后面那辆车一下。


    那辆横冲直撞的车被绊到，晃了下，但是继续撞来。


    公交车掉的轮胎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绊了一下那辆车后，滚到道旁，又飞起来正好砸到那辆车车顶，砸下去一个坑，又弹了几下，滚到路边，又飞起来。


    直到把那辆车给撞翻了，才滚到道旁的灌木丛里去躺平了。


    少了个轮胎，公交车司机赶紧靠边停车。


    这段路好像本来就被封了，有工作人员上车疏散她们下车。


    “怎么大早上的还有人酒驾啦，吓死人了。”赵紫阡下了车还在心有余悸。


    程韶回头盯着那辆侧翻的车，那辆车上一直没有人下来，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远处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在疏散人群和车辆。


    很多车都被拦在警戒线后面。


    “早高峰的时候拦路，误工费你们出？你们知道我一分钟谈多少钱的生意吗？好几百万！”


    有人在冲工作人员喊。


    但大多数人都是在旁边等着，有的在吃早饭，有的在打电话。


    “歪，领导啊，不好意思，上班路上遇到个车祸，哎对啊，全路段都封了。本来今天起了个大早的。”


    “真是不好意思，嘿嘿，不不不，我没有在笑，刚才咳了一声。”


    “下一班公交很快到了。”工作人员们在疏散人群，“会送大家到下一站的，不会耽误大家多少时间。”


    “反正那车也就占一个车道。”刚才那位一分钟几百万生意的哥扒拉着一个工作人员，“让我们这些着急上班的先过去行不行啊。”


    工作人员：“不行，还请您配合，前方还未排除危险。”


    “配合什么？排除什么危险，能有什么危险？”百万哥把手机往地上一摔，“你们哪个部门的，懂不懂办事，我要去举报你们！”


    “轰”的一声，那辆侧翻的车燃起熊熊烈火。


    油箱炸了。